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儿?”荆天明走到窗旁将窗子向外一推,此时正是晌午时分,天上一轮红日当空,阳光正炽。晃耀的日光下,但见四处皆是高度相仿的二层楼房,一栋连着一栋,如月牙形状般向前后蜿蜒出去。众多房舍的最左处是一座苍绿大山,原来他此时所见,竟是个环山而建的卓然大城。
“怪怪。好气派的城市!”荆天明心中估摸道:“这几年来我东奔西闯,从没见过这等村落。这儿到底是哪儿?阿月又何故将我送来此处?”荆天明也不关窗户,便随意盘坐在桌上东想西想起来,“无论姜婆婆再怎么说,阿月绝不可能要我的命。把我丢进木箱子,也许,但绝非要杀我。她将我送来此地必有深意。可是这深意……又是什么呢?”
“咕——噜——”荆天明心中还没个谱,肚子倒先叫了起来。肚子不叫还好,一叫反倒觉得更饿了,“还是先弄点儿东西来嚼嚼再说。”荆天明在屋中东奔西跑,明明是好大一间楼房,里头却没有厨房,连口灶也没有。
“这是什么鸟地方?住在这儿的人都不用吃饭的吗?”荆天明忍不住抱怨道。眼看着肚子愈叫愈惨烈,荆天明虽不愿离开此处,也只好先上街去寻点东西果腹,盼只盼珂月别在自己离开时回来便是。
刚刚从屋内探头看时,心中便隐隐觉得有哪出不妥。此时走到大街上,这种怪异的感觉更加强烈。
射入眼中的楼房间间用的是三十年以上的树材所造,屋子的大小高矮胖瘦也极为类似;脚下踏着的青石地砖,片片都有一臂长宽,连绵不绝地铺满了整座城市;往来路上的行人们各个荣光满面、衣饰华贵,甚至有穿貂带裘者。
所见愈是欢乐,荆天明心中便更为疑惑。
“到底有什么地方不妥呢?”便是咸阳也不及此处。荆天明左顾右盼,细心观察,终于发现此地与其他地间的差别。
在这整条街上,没一间烂房子、没一处破地砖、没一个穷人。穿得再不济,也是棉布棉鞋,干干净净先不说,做工都极精细。别说褴褛,连个补丁草鞋都看不见。
注意到这点之后,荆天明很快便洞察到见到上的其他现象。
没有穷人。
没有病人。
没有老人。
没有孩子。
一个都没有。他迈开步子往前走,愈走愈谨慎起来。“这个地方怪怪的。”一种不妥的感觉在心中升起,“我得赶紧找到阿月,带她离开这里。”
荆天明正暗暗称异,忽闻得阵阵酒菜香气飘来。他别过脸去瞧,原来左近一整条接上全都是酒楼饭馆,此时正直午时,来用饭喝酒的客人们将一条青石大道挤得水泄不通。
当然这好几百来人也是人人穿金戴银,更别提他们全都是些极为精壮的汉子了。但荆天明自从遇到珂月一来真是被饿惨了,闻道酒饭香气,肚中馋虫作怪,再也管不了那么多,拉着自己的两只脚便进了最近的一家酒楼——轩辕楼。
“先给我来一斤面饼。”荆天明屁股尚未落座,便已连连扬声喊道:“快!快!其他酒菜我边吃边点!快!”
隔壁桌有三位酒客,瞧他这副急样不禁笑了出来。其中一人笑道:“老兄,看来是刚下班吧?今日的公饭菜色不好吗?让你饿到啦?”
什么公饭?什么下班?当然是有听没有懂啦。
但荆天明也不是白混江湖的,装乔的功夫早已练到家了。就看他先将两张面饼塞入嘴中,这才摇头晃脑、含糊不清地道:“可不!听听,肚子叫得可响了。”话才说完,肚腹果然传出好大一声咕噜。
隔壁桌的三个汉子忍不住又笑了。另一人晃着酒杯言道:“想我上个月轮班的时候也是这么着,厨子不大行,那烤鸡的脆皮烤的可干了,吃着如柴一般。但我想也不过就难吃这一顿吧,也就算了。你老兄可挑剔得紧,倒是宁可饿着。”荆天明挺了心下咋舌:“烤鸡的皮干一点儿便算是难吃吗?我看你老兄才挑剔吧!”脸上却摆出一副大为赞同的表情。
酒店跑堂的见荆天明风卷残云似得扫光一盘面饼,立刻又高捧着一大片热腾腾的饼子快步赶来,一手将饼盘放到桌上,一手同时摆上一只酒杯,手脚甚是干净俐落。
荆天明正想伸手去倒酒,这酒壶已被轩辕楼的掌柜提了起来。那掌柜的殷勤招呼道:“大人还要些什么?我见您面生得很,今日是第一次来咱轩辕楼吧?咱们这里的冰糖醋香什锦鱼和花椒鸡最是有名。醋是真正的老醋,这酸味儿能飘上十里还远哪。”
荆天明嗯了几声却不搭腔。倒不是摆派头,而是他塞了满嘴的饼大嚼大咽,哪里还有空回话?
那掌柜的却不似一般生意人,耐性极好,笑眯眯地杵在一旁,待荆天明将饼咽下来后才续道:“大人爱吃什么菜?小店都能招呼。”
“捡有名的来个几盘。菜色随意,只是要快!”
“成!”那掌柜的抚手笑道:“一定快!一定快!保管教您满意!”
不消多久,三道热腾腾的菜肴便已上桌。荆天明左右开弓,一手拿饼一手抓菜,只恨自己没多长出一条手臂来端酒杯。他连续几日饿得气闷已极,虽明知身上阮囊羞涩,一时间也管不了,暗忖道:“大不了我把这身新衣服当了,穿回那件破的,叫这城里的人都瞧瞧什么叫做穷人。哈哈哈。”主意既定,更是尽情放怀大吃,但觉人间极乐之事莫过于此。
荆天明正自放怀大嚼,隔壁桌的三位客人倒是用餐已毕。“老兄慢用,兄弟们先走了。”三人倒是十分友善,临走时还不忘与荆天明打声招呼。只见他们扬手将掌柜找来,中间一人将右边衣袖往上一撩,旁边二人则分别将衣领微微下扯。但见他三人右臂、颈中、颈侧皆次优纹身图样,大小、颜色虽异,却都是同样鬼气森森的鬼面獠牙,赫然便是鬼谷的标记。
荆天明差一点儿便噎着了,连忙灌上两口酒,暗想:“鬼谷向来行事隐蔽,这些人如此公开行事又是为何?”
转头去瞧那掌柜,却见那掌柜见了三人的鬼谷纹身,非但毫不害怕,反而到微微一笑,自顾自地招来跑堂的收拾桌上狼藉的杯盘。而那三名鬼谷之人则朝继续狼吞虎咽的荆天明一个招手,也不付钱,彼此说笑着便离开了轩辕楼。
荆天明见那跑堂和掌柜的二人脸上竟无惊惧之色,心中更加起疑:“按理说,寻常百姓不认得鬼谷图腾,但他二人却显然认而不畏,难道他们也是鬼谷弟子?”他满腹疑云,一时间也无头绪,只有暗自戒备,神色如常的继续大吃大喝。
隔不多时,附近又有一名汉子吃罢了起身离席,掌柜的才刚往那汉子走去,那人已摊开掌心朝掌柜一扬,脚下不停,一面打着饱嗝一面步出了酒楼。就看那掌柜的霎时满脸堆欢,哈腰鞠躬,口中直喊:“谢谢大人!谢谢大人!大人以后可得常来光顾小店呀!”
只一瞥,荆天明已瞧清那人掌心中的图案,虽同是鬼面獠牙,却非青色,二四朱砂般红的鬼面。这还是荆天明第一次见到红色鬼面。而从掌柜的脸色与殷勤程度看来,红色鬼面似乎比青色鬼面来得地位崇高。
荆天明愈瞧愈是心惊:“怎么此地竟出现这许多鬼谷之人,还各个明目张胆?难不成鬼谷的巢穴便在左近,常年积威,这城里的人皆习以为常?阿月为何送我来此?难道神都九宫真如陆元鼎所说,早已和鬼谷通同一气、同流合污?”
眼看着陆陆续续离开的人群都亮了一下身上的鬼谷标记,荆天明隐隐觉得不妙。低头一瞧,自己桌上三道菜都已见底,当下又再多叫来两道菜、半斤饼,悠悠哉哉地吃上第二回合,打算先摸清楚眼前情势再作计较。
这轩辕楼显然生意奇佳,此时午时早过,但店内食客却依旧络绎不绝,换了一批又一批。荆天明愈吃愈慢、愈吃愈慢,到后来索性开始灌酒,因为他发现自己坐了大半天,竟没瞧见半个客人吃饱了掏出钱付账,每个人都在临走前出示自己身上的鬼面纹身,竟无一人例外。
随着时间过去,荆天明大约摸透了鬼面纹身的奥秘。看来那鬼面图样的约莫有四种颜色,一黑、二紫、三红、四青。黑色最上,青色最底。至于这颜色的高下差别,他却是如何察觉的呢?这都多亏了这店里的跑堂和掌柜竟是现实的很,两人的笑脸和招呼声响,也由大至小地跟着四种颜色分成了四种等级。
“是了、是了。”荆天明暗自回想,“多年前遇到鬼谷四魈,那春老不就穿着黑色衣衫,白芊红身披紫衣,柳带媚身着红色,束百雨穿青色服装嘛。”
但并非只有荆天明一人在观察比尔,那掌柜的瞧他坐了一整个下午还不走,已然好几回朝他身上打量,神色颇有见疑,还暗暗将跑堂拉至一旁,两人朝荆天明指指点点。
荆天明看在眼里情知不妙,心想:“这下可好。看来我非但要当这城中第一穷人,还得卯上劲来当当城中第一个非鬼谷弟子了。”
他正打算先发制人,吞了几口酒,咂咂嘴,眯起两眼,装出一副醉醺醺的样子。抓起酒壶,正待往旁边一人脸上摔去,那人却忽地伸手朝他臂上轻轻一按,唤道:“岳兄?”
“欸?”
“岳皋兄弟。”
“啊?你认得我?”
“小弟怎么不认得?岳兄喝多了吧?”那人身形高大威武,虽是生得满脸麻子,两眼却透着一股英气。荆天明早已留意到这麻子好几次盯着他细瞧,心中打定了主意,若要寻事便从此人下手。哪知自己还未来得及寻事,人家倒已经寻到自个儿头上来了。
荆天明歪着头看来看去,怎么也想不起这个麻脸汉子是谁?心中狐疑道:“这麻子既在此处,必是鬼谷门人。我虽到处结交三教九流之人,可也从没跟鬼谷的人有什么往来。”
“哈哈哈,岳兄真爱开玩笑!”那麻脸汉子突然开怀大笑起来,声音大到使酒楼中所有人都为之侧目。
“哈哈哈哈,托福托福。”
“对对对!好久了。真的好久不见!”
“什么?你与我是同一仙籍!应当的、应当的。”
就见那马脸汉子歪着头,一下靠近荆天明,一下又离开,说话的声音倒是一句比一句大声。但其实荆天明根本什么也没说,全是那麻子在自说自话。
荆天明瞪大双眼看那麻子演独角戏,愈看愈是好笑,索性也配合那麻子,跟着对方一块儿作出惊喜莫名的情状,口里又是“欸!”又是“啊!”地适时应声。
那麻子演了一会儿,拉着荆天明站起来,言道:“这还坐什么轩辕楼?来来来,到我那儿去,待小弟亲自烹茶献酒。走走走!”
“好!走走走!”荆天明也跟着喊道。
那麻汗经过酒楼掌柜时,撩起左臂衣袖,赫然是一张黑色鬼面。看得那掌柜又惊又喜,与那跑堂的一同奔来送客,二人挨着门打躬作揖,连声高喊:“谢谢大人!谢谢大人!二位大人请务必再来呀!”竟是一副荣宠至极的模样。那麻子将荆天明拉出轩辕楼后便不再说话,只是示意要荆天明跟着他走。二人走了约摸半个时辰,天色渐晚,方才来到一座大宅门前。那麻子领着荆天明绕至后门,却不入正院,反倒穿过一片林子,推门走进柴房。
荆天明两手负在身后,笑吟吟地站在门外却不跟着走。那麻子转身见了,微微笑道:“听说阁下武艺高强,胆气过人,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