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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便,楼兰王被杀,却迟迟的追查不到凶手,其余几国国主留下配合调查,可随着时间过去,都失去了耐性,最后也不知道裴叙是怎么把曲伯雅说服的,要把楼兰王的死推到大王爷和二王爷身上,而大王爷和二王爷的死又归结于做了坏事遭天谴。
反正曲伯雅居然也答应了,楼兰的人见有了交代,大王爷二王爷已经被狼群咬死了,便也不追究了,再加上他们也急于回去推举新国主,所以很快就告辞了,其余几国也都陆续离开了。
高昌在经历了一个月的热闹后,又恢复了以往的忙碌而宁静的生活,小风诸人也打点行装,要返回中原,去找李成璧了,其中最高兴的是齐子昂,包袱一早准备好了,念叨着要多长时间才能回到长安。
曲伯雅居然也一反常态,不像之前似的一个劲劝小风留下了,小风决定还是跟随满老头的商队返回中原,齐子昂还求情,稍带上了封大娘。
启程一个月后,小风他们终于到达了中原与西域接壤的玉门关和凉州城。
出了玉门关,越往西走,越是荒凉,如今又临近寒冬,这条路越发的不容易走。
也幸而小风他们跟着的是一个足足有一百多人的大商队,领头的是个个子矮小,瘦了吧唧的老头,叫杜满,虽然已经五十多岁了,可头发和胡子都还乌黑乌黑的,整个人显得很年轻,说话也幽默风趣,人也挺和气,就是笑起来的时候跟猴子似的,挺滑稽的,亲近的人都称呼他为满叔。
杜满说,他在从长安到西域的这条丝绸之路上走了无数遍,什么时候停下休息,什么时候要加紧赶路,他心知肚明,而且因为他很得人心,指挥起这么大的一个商队也是得心应手。
本来商队不愿意让小风他们跟着一起走,可破军好说歹说,自己自备马车和食物,只是坠在商队后面图个安全罢了,他们才勉强答应。
可上路以后,满老头却对他们十分照顾,还特意解释道:“商会不答应也是怕坏了规矩,以后凭着人情你也加塞,我也加塞,这商队就成了专门护送人的镖局了,如今既然一起上了路,那便是自己人,都说出门靠朋友,咱们互相照顾也是应当的。”又指着蒋大蒋二等五个侍卫开玩笑道:“有这几个好汉在,那些拦路的小毛贼就是想动手也不敢了。”
裴叙私底下称赞杜满心胸大度,宽厚仁慈,是个值得结交的,第二日就抱着棋盘去找杜满下棋了,两个人本来就年纪相仿,裴叙和气,杜满圆滑,两个人居然出奇的合拍,没几日就称兄道弟了。
因为杜满对小风诸人的另眼相待,商队里的其他人也都和和气气的,刚开始还有些认生,可熟悉起来后就不分彼此了,每次停下休息的时候蒋大蒋二几个不用说就主动跑去帮忙卸货了。
倒是窦良箴身体娇弱,因为天气冷,又紧着赶路,便病倒了,虽然带了一些常用药,可到底不比家里,什么都是现成的,也能清清静静的养病,如今已经进入了沙漠地带,入眼皆是一望无际的沙丘,昼夜温差极大,杜满特别叮嘱他们要及时添减衣裳,免得冷热交替给冻病了。
窦良箴的病到最后是被杜满的一副土方子给治好的,一路上慢慢的养病,到达高昌的时候居然也好的七七八八了。
高昌坐落在沙漠深处的一片绿洲,宛如一颗纽带,连接了中原与西域诸国,像杜满带领的这样的商队,多半是把货物运到高昌,再有商队把这些货物从高昌运到更远的西域诸国去,因此它的繁华热闹并不输于长安。
因为许多商队都要来往中原的缘故,大部分人都会说汉话,久而久之,连一些生活习惯和衣食住行也被影响了,几乎是一座缩小的长安城了。
杜满带着商队换了关牒进入城中,邀请小风他们在盛昌商会的会馆下榻:“邸舍虽然多,可三教九流都有,不如住在会馆,地方清净不说,都是自己人,住起来也图个安心。”
第八十章
小风看着躲在马车里不敢出来吹风的窦良箴,答应了,不光窦良箴,连青岚和蓉娘这两个丫头也是一路舟车劳顿,不过是底子好,撑着不说罢了,如今能有个清净地方安静休养,是再好不过的。
一行人便跟着杜满先到了盛昌会馆名下的货栈卸货,等货物交接完了,商队的其他人也都散了,家在高昌的呼朋唤友的都回家住了,而杜满带过来的中原人,都住到了会馆去。
盛昌会馆十分气派,好几进的宅子,以中间处理日常事务和接待客人的小院子为中心往外发散,几乎东南西北,所能看到的都是盛昌会馆的范围。
杜满看着小风诸人惊叹的神情,自豪道:“盛昌会馆可是高昌最大的会馆,名下有七八个大商队和十几个小商队,有的是专门走从长安到高昌的线儿,有的专门走从高昌到西域诸国的线儿,也有的都走,像我年轻的时候,一年十二个月,几乎*个月都是在赶路中度过的,如今老了,也就得了闲跑了一趟。”
刚进会馆,便看到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郎君迎了出来,见了杜满,大喜,赶忙上前跪下了,杜满笑呵呵的把那人拉起来介绍道:“这是我儿子杜泽,如今负责会馆的一些往来文书。”
小风有些惊讶:“满叔,杜郎君一个人在高昌,您难道就不担心?满婶不担心?”
杜满笑道:“她们自然是放心不下的,有时候跟着我去长安,在长安住半年,有时候在这儿住半年,如今不巧,她们都留在长安了。”
杜满作为经验丰富的领队,商会在会馆划了一套三进的小院子单独给他住,如今他邀请小风诸人过来,也是住在他自己的院子罢了。总有人不乐意,也没法子挑刺儿。
杜泽的性格不像杜满,他有些腼腆,看样子对杜满十分依赖。一见面就唠唠叨叨汇报了不少事情,生怕自己做错了主似的,裴叙见他们父子一时间有说不完的话,只说回去休息,把地方留给了杜家父子。
小风和窦良箴住在一间屋子,里头各色东西都是齐全的,家具也都是崭新的,足见这儿并不长住人,窦良箴半躺在榻上休息,总算不用在马车上颠簸了。她着实松了口气,见小风四处打量,笑道:“咱们的运气还真是好,遇到了满叔这样的热心肠,不光这一路过来都是顺顺利利的。到了地方也不用操心找住处,这份情义,还真不知道怎么报答。”
小风故意开玩笑道:“若是杜郎君没娶亲,表姐以身相许就算报恩了,如今听说杜郎君已经娶妻了,孩子都好几岁了,不如表姐再等等。等着做满叔的孙子媳妇?”
窦良箴红了脸嗔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被人听到了不得笑死?跟谁学的这一口粗话,也不嫌害臊。”
小风嘻嘻笑着认错:“我错了,以后不敢了。”又兴致勃勃道:“我去看看师兄有没有收拾好,咱们出去逛逛,毕竟是顶着做生意的名头来的。总要做做样子么。”
窦良箴道:“说起这件事,我心里一直疑惑,当初的姝秀无双你是向果毅借的本钱,如今又哪来的钱?”
小风笑道:“果毅投了十万两银子的本钱,后来姝秀无双开始挣钱的时候我就陆陆续续还给他了。可他又给了我五万两银子,说他也不用着钱,如今除去这一路上的花销,还剩下四万七千两的整数,还有四五百两的零头,若是做个小本买卖,怎么着都够了。”
窦良箴点点头,这才放心,她道:“你心里有数就好,免得需要银子的时候不凑手。”
小风应了,见窦良箴不肯出门,便去找破军和谭诚他们,提出要出去逛逛,可裴叙也是宁愿休息,倒是破军的小徒弟天魁精神抖擞的,一听破军要和小风一块上街,便赖着要跟着去。
小风对天魁一直不大喜欢,天魁也机灵,知道小风不能惹,只去求破军,破军自然应允了,小风瞪了天魁一眼,看着破军的面子,到底没说话。
出了会馆便是热闹的大街,小风好奇的打量着高昌城内的景象,虽然坐落在绿洲内,但绿洲周围都是沙漠的缘故,这里的气候有些干燥,偶尔也有风沙。
但总的来说挺干净的,街道整齐古朴,两边店铺熙攘热闹,有的甚至在门口都堆满了货物,还有一些小商贩,因为本钱小,直接在街道两旁支起了摊子,呼喝叫卖,也没有人阻拦。
越往城内走,就越发的热闹,一路上遇到不少商队,有的正在装货打算启程离开,有的刚刚到达正在卸货,一麻袋一麻袋的香料,一匣子一匣子的红宝石,蓝宝石,绿松石,还有裹在白绢内的珍贵的丝绸,放在木箱里珍贵保存的瓷器……伙计们川流不息的搬货运货。
街道两边除了兜售东西的摊子,还有一些流浪人席地而坐,或是弹着马头琴,或是低声吟唱着小曲小调,夹杂在叫卖声中,别有一番趣味。
还有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有一部分土生土长的本地人说着当地的土语,但大部分人都是说汉话,因此不管你是高昌本地人还是中原人,交流是没有障碍的。
不过街上人所穿的服饰大部分还是本地的服装,因为昼夜温差大,白天的时候热的满头是汗,晚上的时候就要穿皮袄才能御寒,这种奇怪的天气也造成了高昌服饰的特殊,与中原人所穿的广袖长袍是大相径庭的。
小风兴致勃勃的东逛逛,西瞧瞧,刚开始买了一匣子红宝石,还觉得便宜,可后来见多了才知道,在高昌这个地方,真正珍贵的是从中原运过来的茶叶,瓷器和丝绸,而黄金和宝石香料这些东西,几乎遍地都是。
正说这宝石买亏了,没有货比三家,便听得一阵吵嚷,接着便是一个男子的高声叫骂:“……禽兽不如!心狠手辣!衣冠禽兽!”
一听这文绉绉的骂人声。小风顿时起了好奇之心,跑去瞧热闹,拨开人群一瞧,原来是一个穿着汉服儒袍的郎君。胡子拉碴的,看不出年纪,脸涨得通红。
他被好几个人架住了,他却还想往前冲去打对面那个气急败坏的短胡子老头,那老头五十上下的年纪,个子又矮,身材又瘦小,看其穿着打扮便知道是个有钱的。他身后站着七八个彪形大汉,他一声令下,就有两个大汉冲上去把那个骂人的郎君拎小鸡似的拎起来带走了。
围观的人群看着他们的背影都窃窃私语。小风听他们话里的“阿图”,“狠心”,“囚禁”之类的字眼,觉得好奇,拉住了一个老头细问。那老头却摆摆手,一副不肯多说的样子。
小风觉得挺奇怪,回到会馆,杜满正张罗着酒席的事情,席上,小风一提,他便知道说的是谁。
杜满道:“那个人叫阿图。他是泰兴商会的领队。”
连杜满自己都不知道,杜满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里满是鄙视,据杜满所说,那个郎君叫齐子昂,长安人氏,今年二十二岁。家中独子,父母双亡,颇有家财,为人乐善好施,仗义疏财。结交了不少朋友,因为好替朋友出头的缘故,也得罪了不少人,其中便有一个死对头是阿图。
齐子昂有一个好朋友,他这个朋友去世前把妹妹托付给齐子昂照顾,可齐子昂离家半个月,回来后居然发现朋友的妹妹不见了,家里下人一说才知道在一次偶然出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