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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伯雅只是笑着不说话。
冯峪走后的第十五天,窦良箴就从澹台冠玉那儿得来一个消息,她愣怔了好久都没反应过来:“死了?”
澹台冠玉点点头:“江南那边出事了,我也是才得到的消息,冯峪手下有一个叫侯三的叛变了。假借江南有事将冯峪叫了回去,然后设了埋伏,冯峪身边没带人,又对侯三深信不疑,所以……”
他没往下说。不过这意思也已经很明显了,冯峪本来就是混黑道的,黑道有黑道的办事风格和解决办法,一向是要么不做,要么就做绝,如果这事是真的,冯峪多半是没命了。
小风和顾汀汀在旁边听着也是面面相觑,顾汀汀悄声道:“不是说失踪么?怎么又死了?是你安排的?”
小风摇头,她也觉得奇怪呢。
按照她和顾汀汀的安排,先让冯峪假借江南有事离开,再对窦良箴撒谎说冯峪出事了,失踪了,若是窦良箴有点什么反应的话,那她对冯峪的感情就不可置疑了,若是毫无反应,只能说两个人有缘无分,趁早让冯峪死心,可如今九哥说冯峪死了,难道真的死了?
小风道:“九哥,你这消息准确么?”
澹台冠玉还是头一回被质疑呢,不悦道:“江南易主了,这事整个江南的人都知道,你说准确不准确?”
顾汀汀呆呆道:“真的死了啊?”
唯有窦良箴,虽然面上镇定自若,可内心却早已翻江倒海,她自然也把刚才小风和顾汀汀的对话听在了耳朵里,其实冯峪说有事要离开一段日子的时候,她就有所猜疑,再加上小风和顾汀汀刻意回避她的鬼鬼祟祟的笑容,窦良箴就知道,这次冯峪的离开很有可能和小风有关。
因此听澹台冠玉说冯峪死了的时候,她下意识的便认为这是小风的谎话,可听到两个人的窃窃私语时才明白过来,冯峪估计是真的死了,因为澹台冠玉不可能和小风联合起来一起胡闹,他的话一定是可信的。
窦良箴蓦然想起冯峪临走前对自己的那个伤感而温柔的笑容,只觉得心被狠狠撞了一下,仿佛麻木了,不知道什么叫喜悦,也不知道什么叫快乐了,只是无限的悲伤以及遗憾。
窦良箴眼前一黑,险些晕了过去。
小风和顾汀汀赶忙上前把她扶着坐下,顾汀汀神情慌乱,道:“这一定不可能,这一定不可能!”又恶狠狠的看着澹台冠玉厉声道:“你肯定是骗我们的,再去问问呀!”
这可是顾汀汀头一回对澹台冠玉发脾气呢,澹台冠玉蹙了蹙眉头,可还是道:“我已经确认过好几遍了,你家不就在江南,回去问问你父亲不就明白了?”
顾汀汀也傻眼了,呆坐在一旁。
小风看在眼里,微微一笑,上前扶住了窦良箴:“表姐,你别伤心,我们先派人去江南打听打听,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如果冯峪没死,咱们一定能把他救回来,若是死了,咱们也要找到那个凶手替他报仇!”
窦良箴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光了,虚弱的摇摇头,道:“不必了。”
小风道:“这事可由不得你,因为冯峪也是我们的朋友,即便不是为了你,我们也要救他的。”
窦良箴也不回答,径自呆愣愣的回了房间。
窦良箴躺在床上,脑海里回想的全部是和冯峪有关的点点滴滴。
第一次见冯峪,他一脸的痞子笑容,肆无忌惮的打量着她,然后强势而又霸道的说:“你叫什么名字?我要娶你!”
当时自己只当他是疯子,并没有放在心上。
再次见冯峪,他就规矩了不少,殷勤而又笨拙的想讨自己的欢心,当时齐子昂还取笑他:“你应该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才对啊,怎么这么笨呐,连追女孩子都不会。”
当时冯峪挠挠头,笑道:“那时候光忙着打架争地盘了,哪有心情谈情说爱啊。”
自己依旧觉得他粗鄙庸俗,并不放在眼里。
没想到冯峪会那么执着,一次次变得更加斯文,更加彬彬有礼,看向自己的目光也从原来的炙热变得越来越收敛,窦良箴心知肚明他的这些变化都是为了自己。
多少次她很想严肃的很冯峪说清楚,即便他比曲伯雅或者谭诚更加温文尔雅,自己也不会嫁给他的,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她不忍心,不忍心看到冯峪全心全意的努力就被自己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给否决了。
可她继而发现,时间拖得越久,她就越不忍心说出拒绝的话,到最后简直成了恶性循环,她只好把自己的心封锁起来,坚决不允许冯峪的靠近。
久而久之,她以为自己不会对冯峪动心,却不知情根早已深种。
人世间最痛苦而又最甜蜜的回忆,便是“当时”两个字。
情不知其所起,一往而深。
如果自己没有听到冯峪已经死了的消息,相信也不会这么清楚的明白自己的心意,只有到了失去的时候,才能真正看清自己想要的东西,可却已经晚了。
窦良箴就这么默默地消沉寂静下来,连阿燃抱着她撒娇都没得到她的一个笑容,李乾拉着阿燃悄悄道:“窦姨母这是怎么了?”
阿燃嘘了一声,压低了声音道:“我听父亲和母亲说话,好像是冯叔叔出事了。”
李乾在丰园住了半年多,自然之道冯峪是何许人也,不过他还想不明白为什么冯叔叔出事,窦姨母会这么伤心。
两个小家伙躲在墙角叽叽咕咕的说个不停,跟小老鼠似的,齐子昂带着大夫来给窦良箴把脉,看着两个人道:“现在可不是你们撒野的时候,快到别的地方玩儿去,阿燃,你可仔细你母亲打你。”
阿燃才不怕齐子昂呢,冲他做了个鬼脸,和李乾手拉手跑去别处玩儿了。
窦良箴看着齐子昂领着大夫进来,并不愿意把脉,齐子昂叹气:“你就别添乱了,好好叫大夫看看,如今都忙着冯峪的事情呢,你若是病倒了,又要照顾你。”话里竟然有责怪的意思。
第一百二十八章 丰园春秋(七)
窦良箴默然,等到大夫把脉离开后,她才问齐子昂:“你也觉得我对不起冯峪么?”
齐子昂看了她一眼,道:“这倒不是谁对不起谁的问题,他为你做那些事也是自愿的,谁叫他喜欢你呢,不过如今他死了,我们总是同情弱者的,不免觉得你狠心罢了。”
窦良箴道:“是啊,有时候回想起来,我的确太狠心了,不过也许是当局者迷吧,我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喜欢他,为什么喜欢他,好像意识到这件事的时候,这份感情就存在很久了,可是回想当初,我却对他是一点感觉和想法也没有,只有等到如今失去了,才感觉珍贵罢了。”
齐子昂愕然,张大了嘴巴:“你说你喜欢冯峪?”
窦良箴顿了顿,最后坚定的点点头,齐子昂只觉得无语,半天才道:“你为什么不早点意识到这一点呢?现在人都去了,你说这些话又有什么意思?”
窦良箴的眼泪扑簌簌往下落,她双手捂住了脸,声音哽咽:“我以前真的不知道我喜欢他。”
齐子昂叹了口气,坐在窦良箴身边,道:“你们这些人啊,生下来什么都有,即便拥有什么,也认为是理所当然的事,当初冯峪眼巴巴的望着你,你还觉得烦呢,觉得他配不上你的身份,或者说粗鲁野蛮,不够斯文,但实际上,他给你的东西,比你以前拥有的都要珍贵,小风有句话是说对了,你一直是喜欢他的。”
窦良箴努力止住自己的哭声,可还是颤着声音道:“不管喜不喜欢,如今已然这样了,他是不会再回来了。”
齐子昂也是默然。
一转眼又过了半个月,期间澹台冠玉派人去了一趟江南,但带来的都不是什么好消息,丰园上下也因此笼罩着一分沉闷低迷的气氛。连阿燃和李乾都意识到此刻调皮惹祸是最不明智的,因此都乖得不得了,知道窦良箴心情不好,阿燃每天把功课做完便会拉着李乾去陪窦良箴。
又过了半个月。当大家都认定冯峪已经死了的时候,冯峪从江南回来了。
小风收到信儿,立刻就拉着曲伯雅借口到寺里上香,远远地避开了,澹台冠玉也说有事,这一走,估计又是十天半个月。
窦良箴乍听冯峪回来了,下意识的认为是冯峪的遗体回来了,可看着来传信的侍女脸上大大的笑容,又显然不是这么一回事。
窦良箴试探道:“你的意思是说他人回来了?”
那侍女拼命点头。他们知道后也都吓了一跳了呢。
窦良箴呆愣半天才反应过来,快步往外走,正好在院子里看到冯峪,破军和齐子昂站在他左右,满面惊喜的看着他。这倒让冯峪摸不着头脑,笑道:“不过离开了一个多月,你们就这么想我啊?”
齐子昂和破军一听这话也愣了,破军道:“这次去江南,事情办得很顺利?没出什么事吧?”
冯峪笑道:“没事,就是事情琐碎,耽搁了不少时候。你们大家也都挺好吧?”
破军没说话,心里却想,好什么呀,都快被你吓死了,不过看冯峪这反应,估计他并没有参与到这件事当中去。也幸而他没参与,不然窦良箴知道了非得骂死他。
也难怪师兄一听说冯峪回来了就说要出城去看乌玉,还有小风,这么一大早出门,只怕也脱不了关系。
齐子昂显然也意识到这个问题了。和破军笑着打哈哈,就是不说,冯峪只觉得奇怪,一回头,看到了窦良箴,这才发现窦良箴的不对劲,不只消瘦了许多,还是头一回这么紧紧的盯着自己。
冯峪只觉得心一跳,脸都红了,大步走到窦良箴面前,轻声道:“我回来了。”
窦良箴道:“你没事?”
冯峪一愣,继而反问一句:“我能有什么事?”
窦良箴又重复了一遍:“你没事?”
冯峪张口结舌,不知道窦良箴为什么会这么问,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回头打算向齐子昂和破军求助,却发现两个人早就走了。
他回头看着窦良箴,在一次肯定的回答:“我没事!”
窦良箴大大松了口气,道:“你没事就好了。”
与此同时,她一踮脚,一伸手搂住了冯峪的脖子,把自己的唇送了上去,香香软软的唇贴上来,冯峪如遭雷击,跟傻子一般,不知道窦良箴前后怎么会发生这么大的改变。
不过冯峪就是冯峪,知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哪怕窦良箴回过神来要把他给砍了,他也不后悔!
冯峪一把把窦良箴抱起来,抵在了走廊边的落地柱上,笨拙而又热情的占据了主动权,他的笨拙来自于他的没有经验,不过很快的,他就无师自通,而他的热情则来自于窦良箴,窦良箴并没有像他想象的那样躲避,反而越发热情,把他抱的越发紧。
院子门外的拐角,齐子昂探头看着二人交缠的一幕,啧啧道:“窦娘子还真是真人不露相啊!”
破军无语的看着他偷窥,一把把他提溜起来:“你闲着没事做了,快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裴先生去!还有告诉凌娘子,咱们丰园又要准备办喜事了。”说这话的时候,破军脸上也满是喜悦。
……
冯峪气喘吁吁地停下来,额头抵着窦良箴的额头,窦良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