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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红云了然,“正所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男女情爱之事,从来都是既莫测又**,您一时不能理解,也情理之中。不过好您遇到了我……”红云说着,抬头一看纪无咎,发现他脸上呆呆,双眼放空,早已不知神游何处。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纪无咎喃喃地重复着这句话。
“公子?公子?”
纪无咎突然站起身,抬脚就走。
红云追后头说道,“公子,您还没给钱呐!”
纪无咎掏出一沓银票,看也不看,往她手上一塞。红云便不再管他,兀自抱着银票笑哈哈地数,心想这世界上可爱人莫过于冤大头。
回去一路上,纪无咎一直显得失魂落魄,冯有德偷眼瞄他,一脸了然和担忧。
回到乾清宫,纪无咎屏退了所有人,独自坐案前沉思。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一直以来,纪无咎对待女人态度,与对待吃穿用度态度并无差异。有了兴致,便用上一用,哪一个用着不错,就赏一赏。
他从未想过男女之情到底为何物。他所有聪明才智都用朝政权谋上,于谈情说爱一事上实是技艺微末。
现他知道了,原来“情”会悄无声息地长人身上,挥之不去又牵肠挂肚。
纪无咎身边从来不缺女人,他也从未对哪一个女人有着强烈势必得渴望。
直到遇到叶蓁蓁。
纪无咎发现,他把整件事情因果与本末颠倒了。他想要得到她,是因为他喜欢她。
他走出乾清宫,穿过交泰殿,站殿前望着对面坤宁宫。他想走进去,和她说说话,告诉她,他喜欢她。
然而他站交泰殿前,始终未再向前迈出一步。
对面窗户突然打开了。叶蓁蓁坐窗前,看到了他。她觉得屋子里闷得很,便不顾素月劝说,执意要开窗透透气,外头凉风往室内一吹,果然清爽了许多。
叶蓁蓁看着纪无咎,纪无咎也看着叶蓁蓁。二人遥遥地隔空相望,像是天河两岸痴男怨女一般。
纪无咎突然转身,走进了交泰殿。
叶蓁蓁看着他背影,对素月说道,“素月,我好像错了。”
“娘娘,您这话可别对奴婢说,皇上他听不到。”素月说着,放下窗子。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 慕容爱爱 和 潇湘过客 地雷,么么哒~
明天照常^_^
43、道歉
腊月二十八;熙和二年倒数第二天,这一天十分值得纪念;因为这一天;纪无咎做了很多凶残事情。
他先是去了慈宁宫给太后请安;当着太后面叫来了她宫里两个太监训斥一番;命人拖出去杖毙。
太后当场就怒了,“年关将近;你不说积德祈福,反跑来哀家这里杀生。哀家吃斋念佛这么多年,你让我怎么对得起佛祖!”
纪无咎板着脸答道,“他们勾结任二喜,假传圣旨诬陷忠良;本来就是死罪。”
“证据何?单凭你一句话;就随便治人死罪,岂不草率?”
“母后意思,是让朕继续追查下去?一直追查到底,查到后,揪出幕后主使之人?”纪无咎平静地看着他,目光无半点波澜。
太后气得嘴唇直哆嗦,“你、你,”她终用力一拍炕几,“你这不孝子!”
“还有不孝,”纪无咎站起身,背着手说道,“太常寺少卿许尚永欺男霸女,被告上了顺天府,朕已下令将他革职查办。”
许尚永就是许为容父亲。此人才智平庸,十分好色,小妾纳了一大把,看到漂亮大姑娘小媳妇,总要想办法弄到手。这次欺侮了一个良家妇女,没想到那妇女是个性烈,回去就吊死了。她男人抬着尸体哭到顺天府,也不要银子也不怕威压,只图一个说法。顺天府尹虽心中不平,但也知道许尚永是皇上亲舅舅,所以还是先把案子压着,上了个折子询问纪无咎意思。
纪无咎朱批只有两个字:严办。
“他是你舅舅!”太后气得声调都变尖了。
“那又怎样,‘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他若不是朕舅舅,大概也做不出这种无耻勾当。”
“你,你……”
“母后,”纪无咎声音放得和缓了一些,说道,“朕知道您关心朕,但朝政上事,朕尚且应付得来。您若真想为朕分忧,不如每日一心一意地吃您斋念您佛,祈祷我大齐风调雨顺国泰民安,那样便能让朕少许多繁务。倘若不然,出了什么事情,您是朕母亲,朕自然不会把您怎样,但对旁人,朕就无需顾忌太多了。”
这是j□j裸威胁。太后既愤怒又无奈,还有一种深深无力感。她这儿子翅膀越来越硬了,已经硬到脱离任何人控制了。
“那么,你舅舅还是从轻发落吧。”太后用商量口吻说道。
“晚了,朕旨意已下,君无戏言。”
从慈宁宫出来,纪无咎又直奔天香楼。
后宫之中,一宫之主需是嫔位以上人,低位分妃子们只能住偏殿。但天香楼是一座独立小楼,没有宫殿那么大,当初太后便做主让许为容单独住这里。
看到纪无咎时,许选侍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表、表哥?你来看我了?”说着,眼圈一红,眼泪竟滚了下来。
“是,表妹。”纪无咎走到她面前,抬手帮她拭了拭眼泪。
许选侍扑进纪无咎怀中,抽泣不止。
纪无咎一手扶着她肩膀,说道,“为容,你是朕表妹,所以看兄妹情分上,你怂恿苏婕妤犯下欺君和谋逆大罪,朕也不会要你命。”他用温柔声音,说着残酷话。
许选侍身体一僵,抬头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不用这样看着朕,当初既然做了,就该知道要付出什么代价。朕可以装傻,但是别真把朕当傻子。”
“表哥……”
“去冷宫住一阵子吧,什么时候把你那一身聪明扔了,什么时候再回来。”
说着,纪无咎推开她,转身离去。
许选侍不甘心地想要追上来,被身后人拉住。她哭着叫道,“表哥,表哥我错了表哥,别让我去冷宫,我改,我都改……”
纪无咎脚步始终不曾放慢一点,头也没回。
莫怪帝王心凉薄。放眼整个后宫,有哪一个女人拿真心对他?
身后哭喊声渐渐远去,终于消失。纪无咎长舒一口气,胸口郁气散了许多。他其实不介意女人们对他使些小把戏,但聪明到这个份儿上,实让人厌恶。
接着,纪无咎溜达回到武英殿,那里,叶沐芳正等着觐见皇上。
前面已经说过,叶沐芳是叶蓁蓁二哥,工部侍郎。他今年主持治河工程,一直山东,昨天才回来,家歇了口气,很就接到纪无咎传召。
叶沐芳整个人比离开京城时瘦了两圈,黑了不少,两颊上肉消瘦下去,年纪不大就蓄起了胡须,整个人看起来加老成稳重了。他虽风尘仆仆,目光却十分有神,看来精神不错。
纪无咎很关心这次修水库工程。他其实一直关注,山东有专门人搜集那边消息往他跟前递。因此,无需叶沐芳汇报,他也差不多知道个大概,但还是想要听他亲口说一说。
这次工程,说来真是老天爷给面子。往年隆冬时节,北方土地总要有两三个月冻得坚硬无比,这个时候挖掘起来相当吃力,只能暂时停工。但是今年,黄河下游大部分区域都遇上了难得暖冬,土地进了腊月才冻结实了,估计过完年一开春就能早早化开,所以中间只停一个多月工。当地民夫应征热情很高,被官员们安抚得也很好,因此工程进行速度比叶沐芳预计还要上不少,如果顺利话,赶来年汛期之前,水库便能用上了。
纪无咎听完之后,龙心大悦,连说了三个“好”。
叶沐芳是官场上混久了人,这时候见纪无咎高兴,就把参与工程大大小小官员都夸了一遍,有功劳是大家,有好处也是大家,这样回去之后,他们才会继续跟着他好好干。
纪无咎便传下旨意去,但凡叶沐芳提到人,全部重赏。至于叶沐芳,他还要单独赏他一份东西:他给他封了个爵位。
大齐外姓爵只加封给功臣,功臣中又多为武将。现如今基本不打仗,所以武将中能获得爵位已经很少了,遑论文臣。就连叶修名,头上顶名号虽繁多,也没能得个爵位。
所以现纪无咎给叶沐芳封了爵,虽是三等伯爵,却依然令他十分激动。
纪无咎还亲自给他加了个封号,叫作河清伯,寓海晏河清之意。说实话,这个封号有点大,海晏河清是用来形容帝王治世,他一个修河,又怎么受得起。所以叶沐芳犹豫着想要推脱。
“叶爱卿不必自谦。治世乱世不天道,全人为。所谓黄河水清,靠便是爱卿这样能臣来治理,你若当不得,还有谁能当得?”
叶沐芳感动得几乎要哭了。他山东天天起早贪黑,刚去时候跟各路人马斗,几乎没睡过一个安稳觉,所图也不过是好好地把工程了结了,早一点造福老百姓。若说半点私心也无,那是不可能,但付出那么多努力,也确实给百姓带来了好处。这时候纪无咎毫无保留地夸赞他,让他很有一种“士为知己者死”豪情。
其实,这个爵位,不仅仅是对叶沐芳治水之功肯定,它还有另外一个作用。前几天宫中侍卫出刺客事情,闹得沸沸扬扬,许多人以为纪无咎要对叶修名动手,甚至有人想要假纪无咎之手对付叶家。现,纪无咎开了天恩,给叶沐芳封了爵位,无异于告诉那些人:叶家地位还,你们这些宵小都给朕退散。
叶沐芳千恩万谢地回去之后,纪无咎觉得自己这口恶气总算是消干净了。凡是控制欲强人,都极其讨厌旁人来左右他想法和行为,纪无咎也不例外。他想做什么是他事儿,谁要想插手,那就得掂量掂量了。
况且,老叶家人才辈出,他怎么可能赶杀绝。
纪无咎心情大好,御花园中溜达了一会儿,转过一片假山,便看到了叶蓁蓁。
她正雪地里荡秋千。一身红衣,坐秋千上,脚下一荡一荡。周围一片雪白琉璃世界,衬得她如一团烈火。
纪无咎走过去,一手轻轻按她肩膀上。叶蓁蓁侧眼看到肩头修长手指,便知道是纪无咎,她起身想要行礼,纪无咎却用力按住她,“别动。”
于是叶蓁蓁就真不动了,老老实实地坐秋千上。
纪无咎改为双手按她肩上。他站她身后,就好像要把她揽怀里。想了想,他开口道:
“对不起。”
“对不起。”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纪无咎一愣,反应过来时心里一松。他轻轻推着她,让她随着秋千小幅度地荡开,但始终离不开他手,“皇后何出此言?”
“对不起,我错怪你了。”叶蓁蓁说道。她早已想明白了,纪无咎比她想象中还要强大,他若是想要对付叶家,完全用不着逼供,该安罪名一项都不会少。
何况,斗走了叶修名,方秀清便是大权独揽了,这个局面,纪无咎身为皇帝肯定也不愿意看到。真正想把叶家连根拔起,大有人,但不会是纪无咎。
叶蓁蓁发现,其实自己一进宫便绷着根弦,总担心纪无咎害她,要置她于死地。所以一发生什么,便首先怀疑他动机。
殊不知,他若是真想置她于死地,她大概也不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