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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呜,她有什么要求尽量满足她。”洪光宗又说,“这件事先不能张扬出去。”
《出卖》第十九章(28)
巡防军封锁着消息,桥口勇马还不知道月之香被抓的消息,过会小田从西大荒赶回来报告。绑架亚力山大几天,俄国人尚没人找胡子谈赎人,也许接到报告的俄国人赶到三江县来还需一些时间,巡防军这边安排月之香注意他们的动向。
“巡防军不管这件事。”月之香赶回来报告。
洪光宗利用月之香传递假情报,说巡防军不管此事,麻痹日本人,给孙兴文的调查创造条件。
“洪光宗说他拖着不执行省督军的命令,让俄国人自己梦自己圆。”月之香说。
桥口勇马相信她情报的真实性,火炕上被窝里的情报毋庸置疑。他指示她注意收集巡防军的调动情报,一场与俄国人的冲突,说大战也成,即将开始。驻守三江这支部队,支持哪一边,交战的结果不一样。
小田急忙赶回来,起得太早的缘故鬓角上挂着冰霜。
“她独自一人冒雪……”小田讲了昨晚发生的事情。
“雨蝶!”桥口勇马惊喜道。
雨蝶即彻底暴露了身份,又自投罗网,结局比桥口勇马想象的要好得多。不然,还要费一番事把雨蝶打掉。
“真不知天高地厚,她竟然去谈赎人条件。”小田说。
说明我们的内幕她并不知晓,才贸然找占江东。
“我们得胜的砝码又加重了。”桥口勇马稳操胜券,一个亚力山大足可以叫俄国人就范,多了雨蝶在手上,把握性更大。他叮嘱,“看好她。”
“回来前,我叫占江东看死人,在胡子老巢,她插翅难逃!”小田说。
“好,你马上回去,”桥口勇马觉得占江东是个墙头草人物,离开眼睛不成,并加强了人手,说,“角山荣跟你去。”
桥口勇马在那个冬天的早晨想唱家乡北海道小调,他高兴时哼唱几句。
真是兴者不足诗也,诗者不足歌也。对桥口勇马来说歌者不足,找月之香。他真的想她啦,胜利的喜悦要与她分享,然后再做点什么。
此时,月之香在回想突发的事件,说突发是之前一点迹象都没有,落雪那天洪光宗说:
“你要不是日本人我就娶你做姨太。”
月之香从他眼里看到一种爱,莞尔一笑。
“我不是巡防军司令,也娶你。”
“那我是几啊?”她开玩笑道。
“三儿啊!”
“将来还要有四儿,五儿……妻妾成群。”月之香说。
洪光宗说得真挚,像是发自内心。可是眼前的变故又怎么解释呢?刮目相看洪司令了,他一直在演戏?她往回翻找,看是哪个环节出的错。是一开始暴露的,还是近期?
“和洪光宗谈及亚力山大的事,引起他的怀疑。”她这样想。
那个温暖的时刻,什么都不会暴露的,他们谈起胡子,说他们长年累月在野外,见不到女人。
“他们不是阉人。”
“没闲着,闲不着,有都是办法。”洪光宗经历过,可以现身说法,“冬天撂管(暂时解散),进城到车店找老丈爷。”
月之香听他讲胡子逸闻像听故事。
“胡子不缺女人。”洪光宗下的结论。
今早,洪光宗和她谈小时候的恶作剧,新婚的邻居做那事,他讨人嫌地敲铜盆……月之香想自己是不是没暴露。
【64】
战争在远离三江以外的地区进行,消息还没传到亮子里,一种特定年代才可能有的交易在进行中。
“兴文,你直接和桥口勇马谈。”洪光宗说。
用月之香交换枝儿协议已达成,巡防军太需要雨蝶,要对她审讯,给九泉之下的徐将军一个交代。
“司令闪开身子对。”孙兴文说,虽然换票是洪光宗主张的,他的身份不便做这等事,一个巡防军的司令干流贼草寇的勾当不合适,由部下出头露面来干,则没任何说道。
“外边的风声渐紧,传扬大鼻子和小鼻子把箭弩(张),要干仗。趁他们没动手前解决这件事,干起来,生出什么枝杈来,人别赎不出来。”洪光宗说,日俄关系紧张的消息耿督军传给他的,巡防军在未来战争中充当什么角色,那是后来的事情。事态发展无法预料,眼下是在日俄两国中间确定好自己的位置。
《出卖》第十九章(29)
“屁股不能坐到哪一边去。”洪光宗把立场表述得生动。
眼下是这样,永远保持中立不现实,坐山观虎斗,前提是在生死厮杀中,一旦有了胜败,还能让你泰然旁观,必然要你态度。将来无论日俄谁胜谁败,巡防军都是他们争取或打击的对象。
“司令,”孙兴文认清了形势,他之所以支持荒唐的换票,也是从长远计,不然可以杀掉月之香,除掉一个间谍理所当然,日本人哑巴吃黄连,他不会承认月之香是间谍。“我们给桥口勇马一个坡。”
“让他就坡下驴。”洪光宗说,“此事要快刀斩乱麻。”
“是,司令。”
谈判选在县衙里。
“明天怎么样?”桥口勇马问。
“可以。”孙兴文同意。
时间上没异议,接下来对具体交换细节做了商定。交换地点仍旧选在县衙,陶知事充当第三方,负责监督交换。
“中午我们小酌,祝贺一下。”陶知事积极张罗道。
孙兴文望着桥口勇马,看他的态度。
“哦,对不起,我中午约了客人。”桥口勇马说。
“真不巧啊!”陶知事遗憾道。
桥口勇马没约什么客人,他不愿和孙兴文吃饭,把孙兴文当成死对头由来已久,洪光宗没孙兴文这样智囊人物辅佐,巡防军存不存在难说。月之香身份的暴露,一定与此人有关。
“换人?”桥口勇马那天接待来访的巡防军参谋长孙兴文。
“恕我说得直接点儿。”孙兴文说,“我们需要在你手上的一个人。”
“谁?”桥口勇马起初以为巡防军营救亚力山大。
“枝儿。”孙兴文说。
“哦,”桥口勇马故意装出什么都不清楚,假惊讶道,“换她?”
“怎么桥口先生,你不知道她的身份?”
“徐小姐嘛!”桥口勇马颠憨(装糊涂)说。
孙兴文笑了笑,桥口勇马的迷糊装得破绽百出,不想更深地揭穿他,分寸地点他道:“是你提醒俄国的间谍潜伏在司令部,我们才警惕起来,查出雨蝶。”
雨蝶,这个名字针一样戳桥口勇马一下,为寻找她,把月之香派到最危险的地方——司令部去,落得今天的结局,好在巡防军需要雨蝶,救她也为除掉她,用她交换月之香也是他所希望的。假设巡防军要求用亚力山大交换月之香,他要考虑了,亚力山大被救出,他还要在三江呆下去,蓝磨坊姓俄,不姓日,这样一来,精心策划的绑票计划就流产了。
“其实这不等价。”桥口勇马说。
商业原则等价交换,桥口勇马说不等价,孙兴文问怎么讲。
“你们用一个普通公民,换一个将军的女儿……”桥口勇马撒谎脸不红,硬把间谍说成普通公民。
“可是你们扣留一个将军的女儿做什么呢?”孙兴文回避月之香是间谍的敏感话题,假若令桥口勇马太尴尬不利谈成换人。
“她自己说是亚力山大的朋友,我们怀疑她与俄国人有染。”桥口勇马避重就轻说。
孙兴文可以抓住他话的缝隙追问下去,不好回答的是桥口勇马,他没有这样做,求这个真也没意义。他说:“会长觉得怎么样?”
“换吧。”桥口勇马说。
陶知事跳到一个事件外边,成为又一个旁观者,只有旁观才具备资格监督换人。
县衙有间宽敞议事室,警卫长黄笑天和几名士兵带月之香先到,坐下来等,小田等人带枝儿随后到。双方的人物中,日方没有桥口勇马,巡防军方没有孙兴文。
仪式很暂短,交换的双方分别领走自己的人。
月之香以一种从未有过的心情回到黑龙会,桥口勇马摆好酒宴,没开席前,为她准备了足够的热水,关押她的数日里她根本没机会洗澡。
热水浸泡让月之香重新回到日本人的生活之中,紧张数日的神经松弛下来,她不清楚换人的事,现场看见小田押着枝儿顿时明白了。身份暴露,她不能在三江呆下去,身处需要间谍的时代,她可能被派往他国继续谍报工作。
《出卖》第十九章(30)
清酒浸泡,她觉得自己很湿润。
桥口勇马已经等在床上,他们的开始不是在酒后,而是在酒席间,进食中断些许时候。
“喝酒。”完事回到酒桌前,他俩继续喝酒。
“我还有几天动身?”她问。
“去哪儿?”
“离开亮子里。”月之香说。
桥口勇马说你不走了,上级决定你留下来。
这不符合情报工作的原则,月之香认为桥口勇马为自己而徇私情,她说:“你不该这么做。”
“噢,你误解了。”桥口勇马告诉她一个消息:我们已向俄国人开战,胜利没悬念,铁路要拱手送给我们。他所描述的未来前景是,俄国人撤出,东北是天皇陛下的,许多事情要做,需要月之香这样有才华的人来做。
“我暴露了。”
“你不需再作间谍。”桥口勇马另派任务给她。
“我热爱这项工作,为了祖国,为了天皇……”月之香有自己的志向和政治信仰。
“你先休息,工作以后再说。”桥口勇马等待战争的结局。
【65】
司令部的门槛对枝儿来说是一座山峰了,迈进异常艰难。
“二小姐,走啊!”黄警卫长沿用原来的称呼,见她迈门槛的脚步很沉重,催促道。
枝儿忽然觉得眼前一切都陌生了,数年前她怀着另一种心情,救人获得信任和感激,更准确说是某种计划的顺利开头。作为一个职业的间谍,她有了成就感,和徐家人朝夕相处,享受权宦人家的富贵生活,她是将军的义女。
“你去杀掉徐将军。”尼古拉命令她。
枝儿现出极不情愿,多年前目睹巡防军对父亲的杀戮,仇恨渐渐淡化。
“你不是什么将军的女儿,你是雨蝶。”尼古拉冷冷地说。
雨蝶,它意味着什么?血腥的,带毒的,间谍要无条件的服从,差点儿没说你是土匪大柜的女儿。
“我要逃走!”间谍对自己说,枝儿拷问一次灵魂,最终她没违抗命令,举枪杀死了徐将军。
“快走啊!”黄警卫长再次催促她。
枝儿迈进司令部高高的门槛,等待她的是什么心里已经十分清楚,死也不能承认自己杀死将军夫妇。
二进院子里有两趟厢房,西厢房专门辟出关押她,全副武装的士兵里外三层,恐怕连蚊子都难飞出去。
“我要见参谋长。”她喊叫道。
“你以为你是谁?二小姐?想见谁就见谁啊?”士兵呵斥道。
“我要见参谋长。”她说。
“你要见参谋长,不见皇帝啊!”士兵走开,任凭她怎样喊,不再理睬不再搭话。
折磨水一样地浸泡,枝儿孤独在房间里几日,往昔的熟人没有一个人来看她,谁来打她一顿,骂她一顿,她都高兴。窗子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