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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什么名字?”
“末将王平,巴西人氏。
外祖父何永,乃南郑功曹。末将自幼虽祖父在南郑长大,祖父故去后,便在府中听命。”
却是自己的家将!
张鲁看了一眼王平,淡定一笑“你以为,阎圃真的能够兵临南郑吗?曹军人马有多少?何人为帅?他们可以神不知鬼不觉进入南郑,又岂能没有防范?我倒是希望阎圃别来,否则的话,必然中曹军埋伏。
此大势也!
曹操以族侄曹朋都督西北,其目的并非单纯为了河湟与马儿之乱。
西北局势,不足以让他放出曹朋这头猛虎。曹朋出现在西北,而今想来,真正的目的恐怕还是在汉中。否则,并州战事如此jī烈,曹操何不让曹朋督战北疆?这其中的机巧,你还小,看不明白就算今次击退了曹军,他日曹朋复入汉中,必有惨烈报复。那曹阎王,非汉中可敌。
好了,休要赘言,退下吧。”
张鲁说罢,liáo衣迈步走下台阶。
王平心有不甘,犹豫片刻后,紧随张鲁而行。
太守府府门大开,张鲁走出府门。他站在门阶上,看着门外半蹲休息,却仍旧保持警惕之sè的曹军,心里面忽有一种荒谬的感受。几曾何时,他会想到有今日之局?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定了心中的烦躁和慌乱。
张鲁道:“某乃汉中太守张鲁,敢问哪位将军在此主持?”
“主公啊!”
话音未落,从人群中跑出一人。
张鲁一眼认出,来人便是他一直信任,以为心腹的谋士,杨松。
“卑职非是要背叛主公,实为主公谋划。
今魏王主持朝堂,有大兴之像。主公何必为要偏安一隅,却抵抗朝廷大军?”
张鲁一笑“伯年,我却是小觑了你!”
“啊?”
“我未想到,你脸皮如此厚,如此情形,还敢来见我?”
“我……”
“背主小人,还敢在这里呱噪。”
站在张鲁身后的王平,看到杨松,眼睛都要喷出火来。张鲁话音刚落,他噌的一下就窜出来,拔剑刺向杨松。杨松吓了一跳,忙转真就跑。
“孝直,救我!”
在他想来,只要他这么一喊,曹军就会蜂拥而上,把他救下来。
可没想到,任他如何叫喊,那些曹军却没有动静。只是静静的看着他,好像在看一个没有生命的木偶。杨松jī灵灵打了个寒蝉,顿时明白了!
这是要过河拆棒……
“法孝直!”
他大叫一声,不想王平已经到了身后,手起剑落,把杨松砍翻在地。
与此同时,法正缓缓从人群中走出,一脸和煦笑容。
如果曹朋在这里,一定不敢相认。法正的模样,变化太大比之数月前,明显清瘦了许多。整个人黑瘦,不过精神看上去很好。他来到人前,根本不看那杨松的尸体。从怀中取出一份名单,朝王平招了招手。
“把这个,交给鲁公。”
“啊?”
王平顿时愣住了,有些mí茫的看着法正。
法正朝他一笑“确是个忠直好汉莫怕,只管拿给鲁公,我不怪罪。”
王平的脸,顿时红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张鲁,而张鲁此时也从震惊中清醒过来。
说实话,刚才王平冲出去的时候,把张鲁吓得不轻。等到杨松死在王平手里,他犹自感到míhuò。但很快的,他就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曹军,并不想为难他。或者说,曹军还需要他张鲁活着,为他们稳定局势。
张鲁点了点头,示意王平接过书信。
王平把那书信拿过来,警惕的退到张鲁身边,将书信呈上。
这是一份名单,其中不泛是张鲁的心腹,还有一些南郑的缙绅豪族。当然了,也有很多无辜的人在里面,显然是被杨松构陷,列入了名单。
“鲁公,在下法正,忝为前将军府郎中。”
“法正?”
张鲁把书信收起,盯着法正,突然冷笑两声道:“而今某不过阶下之囚,鲁公二字,愧不敢当。却不知法郎中有何指教?可要张鲁献出项上人头?”
王平闻听,下意识握紧了宝剑。
法正却笑了,他负手而立,连连摇头“鲁公时至而今,尚不明形式吗?”
“嗯?”
“正要杀鲁公,不费吹灰力之力。
鲁公这太守府,在正眼里,更算不得什么。若想要杀鲁公,早已破府而入,何必等到现在?也许鲁公会以为,正不敢杀曹公,乃是为了要鲁公协助。”
“难道不是?”
“鲁公我大军兵临南郑,而你却毫无所知。
你以为,区区汉中,真可以阻挠我家将军脚步?取汉中,易如反掌,但将军心念旧情不愿大开杀戒。昔日我家将军,已微弱兵力,如无根飘萍却轻取凉州,威震西北。而今将军手握西北三十万大军更有辘重无数,随时可以突入汉中,令这南郑血流成河然将军不为之!
实为昔日之情分。”
旧情?
张鲁这一下,可真的是糊涂了。
他思来想去,也想不出和曹朋究竟有什么旧情。
曹朋才多大一点,又怎可能和张鲁拉上关系?曹朋出生的时候,张鲁便已经入仕。等曹朋成名的时候,张鲁更坐稳了汉中王的位子,怎可能与曹朋有旧?莫非,我认得曹朋的父母?不可能啊听说那曹朋从小在南阳长大,他父母更与汉中没有半点关系,这旧情,又从何说起?
张鲁,一脸疑huò,怔怔看着法正。
“鲁公,尚记得巴州米熊乎?”
“甘茂?”
张鲁听到甘茂这名字,忍不住唤出声来。
巴州米熊,那可是五斗米教的元老级人物。论辈分,张鲁见到甘茂,也要尊一声师叔。不过后来刘焉父子打压五斗米教,张鲁与之反目成仇,五斗米教旋即从益州撤出。甘茂当时和张鲁产生了分歧,不肯离开益州后来,甘茂遭受刘焉父子迫害,最终不得不背井离乡,远赴中原。
每每思及此,张鲁就感到可惜。
那甘茂是五斗米教的护法,也是一个人才。
可惜从那以后,张鲁就再也没有听说过甘茂的消息。
“茂公,今安在否?”
张鲁有些jī动,忍不住上前一步,看着法正。
法正轻轻叹了口气,低声道:“茂公四年前,已病故于荥阳,而今葬于天陵山中。”
“啊?”
张鲁不禁lù出失落之sè。
法正道:“我家将军,少时曾受茂公之助,有活命全家之恩。发迹之后,茂公便留居于荥阳,将军sī宅之中。将军当初因怒杀韦端父子,而被大王责罚,幽居荥阳两载。时心情极为抑郁,是茂公每日为他讲解黄庭,才得以宽心。茂公曾有意托付将军,请他代为照拂五斗米……………,
将军应之。
后茂公临终前,执将军手,言:若有一日见得天师,请为妾斗米护法。
将军,亦应之!”
张鲁不知为何,突然间在心中涌起一阵狂喜之情。
也就是说,那曹朋曹阎王,是我教中之人?若是得了曹朋支持,五斗米教必然可以走出西川,立足中原。而这,不也正是他父子的梦想吗?
张鲁说穿了,是宗教人士。
包括他治理汉中,都是按照宗教的模式进行。
如果追究起来,他算是历史上政教合一的第一人。只是后来五斗米教遭受打击,张鲁失去了汉中根基之后,发展也随之变得缓慢起来。
慢慢的,道派林立,昔日五斗米教,也随之改换门庭,成为道教的一分支。
此时,尚无道教之说。
张鲁在得知曹朋就是甘茂之后,五斗米教的护法时,立刻想到了这五斗米教未来的发展方向。立足汉中走出西川进入关中,向中原发展。
他的脸上,也旋即lù出了一抹微笑。
如此一来这五斗米教,必然能在他手中,发扬光大。
张鲁是个对宗教痴mí,远超出政治的理想派人物。这一点,从他以五斗米教教规来治理汉中,就能看出端倪。
而法正心里,也暗自庆幸。
甘茂的确已病逝了就在曹朋出任南阳太守之前。
当时,甘茂在荥阳,而曹朋则在许都,负责操办迎接吕氏汉国使团的率情。
所以这托孤之事,肯定没有发生。
但甘茂的确有意让曹朋照拂五斗米教,这是曹朋在法正出发之前,告诉他的事情。一路而来法正就在不断完善这么一个故事。他发现,若要张鲁死心塌地,最好的办法,还是和五斗米教扯上关系。
既然曹朋认识甘茂,更与甘茂有这么一段交情。而且甘茂的侄子甘宁,也是出自曹朋门下,如此一个故事,若不能好生的加以利用,他也就不是法正了。
“孝直,请入府说鼻。”
张鲁的态度发生了巨大变化,侧身礼让。
而王平则是一脸mí茫,怎么这一下子就变得好像一家人?
法正一拱手“如此正却之不恭!
不过,还请鲁公尽快把那名单理清楚,此次统兵,乃我家将军结义兄长典满典中郎。他乃高阳亭侯长子,正在负责清理名单上的人…万一发生了误会,岂不是不好?所以,鲁公最好先把名单整理一下,我立刻通知典中郎,请他手下留情。”
“这个……”
张鲁心念一转,立刻道:“不如,我与孝直,同去见少君侯?”
法正脸上的笑容,更盛!
不知不觉,已入八月。
漫山桂huā绽放,十里飘香……
曹朋策马而行,走在往陇关的路上。
身旁,一行马车徐徐行驶,更有家仆奴婢随行,一个个都显得小
心翼翼。
河湟战事,已经结束。
正如李滕所猜想那样,阿贵在途中伏击治多元,将其斩杀。而后迅速和曹休接触哪知道,当阿贵到了曹军大营之后,便被曹休扣下,说是送他前往邺城拜见曹操,只有得了曹操亲口承认,他才可以成为氐王。
可是,阿贵一去邪城,就再也没能返回河湟。
数年后,他因“饮酒纵yù,身亡,被葬在了邪城城外。而他的部落,很快就被李滕所吞并。曹朋和曹休汇合之后,也没有和曹休太多交流。
他知道,曹休心里已经有了妥善的安排。
此次他出征河湟,目的已经达到,不需要再去费那口舌,反而会得罪曹休。
建安十四年末,曹休下令,河湟氐人迁入凉州。
同时,又从中原迁徙了大批流民,往河湟定居从此,河湟不复羌氐之河湟,汉胡混居,逐渐繁荣起来。李滕虽然没有达成愿望,更没有使李驹做到氐王的位子。可是李驹却成了曹休的部曲,并且甚得曹休所重。
李滕部落,迁至陇西郡。
随着时代的发展,不断汉化在百年之后,李滕部落脱去了氐人之身份,并且与关中豪族李氏合并,成为李氏分支,并建立了陇西堂号。
不过,这和曹朋已经没有太大的关系。
经过数月调养,曹汲的病情已经好转许多,人也变得精神不少。
而王买,伤势也逐渐康复。在曹朋出河湟返回陇西的时候,曹操的任命,也随之抵达。
任曹汲为大司农,官至九卿序列,留守许都。
王买,为城门校尉,秩两千石,拜河亭侯。这何婷,位于河湟西海之畔,也就是当年破羌的驻地。破羌被曹朋消灭之后,曹操下令设立河亭。于是乎,王买这个昔日的西部都尉,也得到了河亭侯的爵位,可谓是风光无限。
城门校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