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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忠不认识曹朋,但却隐隐猜出了曹朋的身份。
救下刘虎之后,黄忠并没有立刻退走,而是用那口从庞德手里抢来的虎咆刀”遥指曹朋。
他”在向曹朋搦战!
已经开始溃败的荆州兵,需要注入强心剂。
而最好的强心剂,无疑就是干掉曹朋。若真可以干掉曹朋的话”
非但可以挽回败局,甚至能迅速结束这场战争。黄忠须发贲张,大吼一声,纵马冲来。曹朋这时候,也稳住了心神,眼见黄忠冲上来,他也没有lù出丝毫畏惧,迎着黄忠,擎画杆戟就冲了过去。两人谁也没有开口说话,但彼此间,都很清楚对方的心意。近三年的鬼薪”曹朋已领悟了属于他的“势,。
如一团烈焰,冲上前去,画杆戟轮圆,化作一道光毫,斜抹出去。
黄忠呢,则lù出一抹凝重之sè,虎咆刀扑棱在手中一翻,连山刀斩,刀罡四溢,与画杆戟在瞬息之间,交击十余记。二马错蹬,两人复又拨转马头。曹朋的脸sè”却变得极为难看。
这老家伙好强的力道!
曹朋不由得在心中暗自感叹不愧蜀汉五虎上将。
他勒住马”紧握画杆戟的大手,不住的颤抖手臂酸软。
黄忠冷笑一声,催马就要再次冲出。可就在这时,就听身后铜锣响起,却是刘虎在脱出了战场之后”鸣金收兵。
黄忠本不愿就这么退走,可军令如山,刘虎既然已经鸣金他断然不能违令而行。
“你,可是曹朋。”
黄忠突然开口,那声音就如同金石一般”透着一股子力感。
曹朋手臂”已恢复了知觉,闻听傲然笑道:“然!”
“今次,饶你xìng命。
来人某家定取你项上人头。”
黄忠森然开口,话语中透出一股子浓浓的杀意。
曹朋心里一颤”可脸上却丝毫看不出表情,冷笑道:“此亦我所yù也。”
黄忠嘿嘿的笑了两声,亲自压阵缓缓向大营退去。与此同时”
庞德李严等人,也都靠上来。
“公子,为何收兵?”
庞德看到黄忠”顿时勃然大怒。
他败在黄忠的手里,但说实话并不怨恨。
黄忠败他,凭的是真才实学,没有半点投机取巧。输就是输了这一点”庞德也不是输不起。
可这老儿抢走了他的虎咆刀令庞德感到羞怒。
那虎咆刀是曹朋赠与他的礼物,也代表着曹朋对他的信任。可现在,他把那份信任给丢了,见到曹朋,又怎能不感到惭愧?
曹朋看着那些正缓缓聚拢起来的荆州兵”在黄忠的率领下,慢慢退向军营。
“此老卒,非等闲,不可小觑。
你看他亲自压阵,就是为了防范追击。如果继续攻击,只怕会适得其反。而且,大家刚经历了一场硬仗,损失巨大,军士们也都疲乏了……咱们兵力不如对方,当稳住阵脚,再做计较。
令明”你没事儿吧。”
庞德的模样,看着很狼狈。
曹朋关切的询问,让庞德更感羞略。
“末将竟败于一老卒手中。”
“欺,话不能这么说这黄汉升,可不是等闲之人。
此人虽年长,却悍勇至极”不可以小觑。刚才我与他交手,若非刘虎鸣金收兵,再打下去,恐怕也非他对手。而今”咱们当先稳住阵脚。我与正方在城外扎营,立刻派人通知伯平,让他先派人把城墙堵住,再来见我。这一仗”恐怕不是短时间可以结束,大家要多加
心。”
庞德此时,再也没有早先的那份狂傲。
他和李严连忙拱手应命,同时派人打扫战场。
而曹朋呢,则立刻在湖阳城外扎营,与李严的营寨,一左一右”对湖阳形成了一个有效防护。
斜阳,夕照。
把整个湖阳笼罩在一片血sè之中。
湖阳城外的战场上,不时回dàng着伤者的哀嚎。无主战马徘徊,寻找着已不知所终的主人,令人不由得为之心碎。
湖阳一战,荆州兵伤亡有千余人。
而曹军的死伤人数,也六七百之多……
曹朋的飞驻兵同样也有损失,大约有三四十而已。
看着一个个伤兵被送进湖阳城内,曹朋这心里面,也感觉颇有些难受。
营寨建好之后”曹朋端坐在中军大帐里。蒯正也在安排妥当城中事宜之后,匆匆赶来拜见曹朋。
“公子,您此来湖阳,宛城那边,不会出意外吧。”
李严有些忧虑的询问,一旁庞德也连连点头。
曹朋笑了笑,“刘备那边”暂时不用担心。他粮草不足,根本不可能发动大规模的战事,故而只可能坚守宛城。而且,我让文长统帅兵马,又有羊子路和吕子恒辅佐,足以稳住局面……
再说了,湖阳之战开启,南阳战事,也将从宛城转移到湖阳。
刘备现在盼着能把刘表给拖进来,所以会暂时老实下来。而且一旦刘表出兵,咱们恐怕只能就地坚守,不能擅自出击。一来,没有那么多的兵力,二来,刘表在南阳”也有威望。他出兵”必然会引起各地豪强的观望。那些人虽然开始倾向于我们可刘表却是荆州之主。”
曹朋说到这里不由得lù出一抹苦涩和无奈。
在来湖阳的路上,他就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湖阳之战突然间爆发,使得曹朋此前种种计划,不得不暂时搁浅。不过,这湖阳之战真的是刘表的意思吗?如果不是刘表的意思,刘虎擅自开战,也必然令形式发生转变。曹朋要承受的压力,将比之前”增加无数……他怎能不忧虑?
不过,曹朋现在最担心的还是眼前的黄忠。
这老卒有勇有谋,是一个非常棘手的角sè。可以想象,曹朋接下来,必然要面对来自黄忠的巨大压力。
论搏杀疆场,曹朋不是黄忠的对手。如果庞德没有受伤”合二人之力”说不定能抵住黄忠。可问题是庞德现在明显有伤在身……,此前偷袭唐子乡的时候,就被黄忠射伤,而后又经历了一场苦战,伤上加伤”绝不是短时间能够康复。单凭自己有点危险。
黄忠五十四岁却丝毫不显老态。
历史上,当他六十岁的时候,还能和关公打个不分伯仲,足见其武力值惊人。
“伯平,正方,对黄忠此人可有什么办法?”
听得出来,曹朋对黄忠很看重,这也让蒯正心里感觉舒服不少。
之前他曾提醒庞德,要庞德留意黄忠可庞德并未在意,结果吃了大亏。而今曹朋的态度,明显是对那黄忠很感兴趣。如此,蒯正倒也没有再提醒曹朋,听了曹朋的话语,他想了想回答道:“早年我曾听人说过,黄忠此人xìng情刚烈,不可以力敌。但若说有什么对策,我还真就说不上来,也许正方能有主意?”
曹朋留意到,李严一直在沉思。
听到蒯正的话”李严忙抬起头道:“这两日我倒是发现了一件事,只是不知有没有用处。”
“哦?”
“刘虎昨日兵临湖阳,发动了攻击。
但是黄忠却一直未曾现身”直到今日才出现。我觉得,会不会是刘虎和黄忠之间,存有矛盾?”
庞德也道:“正方不说,我还不觉察。
没错,我今日参战时始也没有发现黄忠出现。”
“矛盾嘛……,恐怕是有一点,但应该不会太大。”蒯正捻着胡须,lù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不过,黄忠一直是跟着刘磐,说起来并非刘虎部曲。而刘虎这个人,极好面子,心xiōng不甚宽广。黄忠到最后才出现”未必是两人有什么矛盾。我倒是觉得,很可能刘虎在压制黄忠……
毕竟,他是湖阳之战的主帅,若黄忠功劳太大,他面上也未必觉得光彩。
恩”压制,我觉得很可能是刘虎在压制黄瀚神!”
只可智取,不可力敌吗?
曹朋听完了蒯正等人的讲述之后,也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伯平,与我好好刘虎其人吧。”
“哦,这却容易,过去几年,我和福伯在襄阳讨生活,对刘虎倒也有些了解。友学若想知道,我自当告之。”说到福伯”蒯正的脸上,却突然间闪过了一抹悲伤之sè。福伯,就是他的老管家,今日在城头上”为保护蒯正,而丢了xìng命。老管家跟随蒯正多年,始终不离不弃。可以蒯正最为低落的那些年里,若非有老管家在,蒯正未必能够支持下来……,…
想想也是”蒯正被家族抛弃的时候,一无所有。
他虽说是庶出”但也是个公子哥的身份”哪里懂得生存之道?如何经商”如何赚钱,他一无所知。幸亏老管家在,为他精打细算,才算是让蒯正撑过了最为艰难的阶段。而今眼见着生活好了,可老管家却未来得及享清福,就丧了xìng命。这让蒯正的心里,有如何能开怀?
好在,他分得清楚轻重。
将心中的那份悲伤掩藏起来,蒯正滔滔不绝,向曹朋介绍起关于刘虎的事情');
卷一 第614章 不可以力敌
(' 刘虎在黄忠的保护下,收拢了残兵败将。
随后,他下令后撤十五里,扎下营寨,稳住阵脚,这才把黄忠找来,当面向他表示了谢意。
看着黄忠,刘虎心里很不舒服。
他也没有想到,小小湖阳,居然会这么麻烦。原本是想要压制一下黄忠,到头来却又要靠着黄忠,才稳定了战局。一方面暗自赞叹,另一方面又有些恼火。刘虎即恼火自己的失利,也恼怒黄忠抢了风头……当然了,他也清楚,若无黄忠,说不定在湖阳城下,他已毙命。
“汉升,此次多亏了你及时赶到,才不致惨败。”
黄忠连忙道:“巨岩将军休要客气,忠也是恰逢其会而已。
只不过,而今那曹家小贼率援兵抵达湖阳,接下来该如何应对,还请将军要早作打算才是。忠在湖阳城下,与那小贼交锋一合。此人非是那种名不符实之辈,还请将军要多多提防。”
说起来,黄忠是好心。
他只是想提醒刘虎,不要掉以轻心。
可是这本来很平常的一句话听在刘虎的耳朵里,却完全变了滋味。
心里面别扭的很,刘虎瞄了黄忠一眼,皮笑肉不笑的说:“多谢老将军提醒,我知道了……老将军从唐子乡押运粮草而来,想必也累了。不如先去休息一下,待明日再随军出战,如何?”
黄忠本来想说自己不累,可是见刘虎似乎无心和他交谈到了嘴边的话,也就随即咽了回去。
“如此,巨岩将军也早早歇息,末将告辞。”
黄忠说完,拱手告退,大步走出了军帐。
待黄忠离开,刘虎的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他啐了一口唾沫,低声咒骂道:“一皓首匹夫耳焉敢小觑我?待明日我斩了那曹朋的首级,在好生羞辱你这老匹夫,看你还敢得意。”
就在这时,帐帘一挑。
一名文士从外面走进来,朝着刘虎拱手一揖。
“少将军这是在和谁生气呢?”
刘虎看清楚来人,顿时露出一抹笑意,他招手示意来人坐下,笑呵呵道:“还能和谁生气,不就是黄汉升那老儿吗?伯复,将士们可都稳定下来?今日伤亡如何?可还有再战之力呢?”
来人名叫韩玄,字伯复是南郡人氏。
此人在刘表帐下效力,虽是荆人,但和荆襄集团并不是特别亲密反而和刘虎走的很近。他而今在刘虎帐下,担当主簿,负责军中辎重等各项事宜。闻听刘虎询问韩玄连忙取出卷宗,双手呈递给了刘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