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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曹朋,顾不得其他。
曹操命人传令,招他即刻返回许都。
吓得曹朋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便匆匆忙忙与曹汲说明了情况,带上甘宁和夏侯兰,然后又唤来了华佗。
华佗时五十五岁,但看上去”却是养生有术,颇为年轻。
就在曹朋拜访华佗的当天晚上,华佗就找上门来。
“你今天说的,可是真的?”
“当然,如今少府太医令尚空缺,我可以为你作保;若我不行”我可以拜访荀尚书,请他举荐。”
“我不是问这个,我是说,你真的相信我,我所做的那些,是为医道?”
曹朋愣了一下,旋即明白了华佗所说的是什么事。
他坚定的点了点头,“当然!”
没有人比他更加清楚,在后世的医学界”有一门专业的课程,就叫做解剖学,并占有极为重要的地位。
华佗,哭了!
吃了那么多的苦,受了那么多的罪,甚至被人误解,被人排斥,今天,终于有一个知音出现在他的面前。尽管曹朋年纪不大,可是华佗却生出了士为知己者死的念头。
“我和你一起走。”
“啊?”
华佗说:“我不求什么高官厚禄,只为你知我。”
这一句话,道尽了华佗在过往二十余年来,所受尽的委屈。
曹朋拍了拍他的肩膀,第二天便命人送信到许都。曹汲和刘晔的关系不错,凭着这层关系,便足以使华佗登上太医令之职。毕竟,如今的曹汲可不只是个打铁匠。他更是民曹都尉,武库令,奉车侯。同时,曹汲现在是曹氏子弟,而且是曹操的族弟,还有什么能比这个”更亲近?
刘晔是个聪明人,断然不会为此,而和曹汲反目。
“我要回许都了!”
“我听说了。”
“你回去收拾一下,和我一起走吧。”
华佗闻听,不由得乐己“公子,我不需要收拾什么,只有一个老仆,跟随我多年,已在门外等候。
只需公子一声令下,佗即可启程。佗没什么家产,所有的行李,都装在我这脑袋里面。”
曹朋笑己“那我可要派人好生保护你。”
“为什么?”
“这么珍贵的脑袋,若是丢了,岂不是损失?”
曹朋这句话,别有深意。他不清楚历史上的华佗,最后究竟是怎么死的。但想来无非是得罪了曹操。曹朋用这样的方式来提醒华佗,许都不比谯县,你到了以后要多小心。你死了不要紧,可你脑袋里那些本事,可就要失传了。你的那些本事,比你的ing命,还要重要……
华佗郑重点头,“公子放心”到了许都之后,佗唯公子马首是瞻。”
“好了,我们出发!”
曹汲在曹氏族人的陪同下”送曹朋离开谯县。
这一路上晓行夜宿,不复赘言。十数日后,也就是十二月中,曹朋一行人风尘仆仆”抵达许都。
曹朋让人先带华佗主仆回家”然后便催马直奔司空府。
曹操早已经得到禀报,故而推了所有的事情,在家中等候曹朋的到来。
曹朋一到司空府,便被人领进了后huā园。
huā园里,还是那座凉亭。曹操披着一件厚厚的裘衣,正喝着酒,欣赏着园中盛开的红梅……”,“阿福,快来坐。”
“世父,究竟发生了何事,这么着急将我召回?”
曹朋登上流亭,跪坐于榻上。
“来来来,先不着急,喝了酒再说。”
“世父,你若不先把事情说了,就算是山珍海味,琼浆玉液,我也吃不下啊。”
“你这孩子,倒是真个心急。
”曹操lu出一抹慈祥笑容”看着曹朋,半晌后沉声道:“阿福,我与袁绍,不日决战。而今,我需有一人,守我粮道。我yu召回叔孙,委以重任…………然则海西关系两淮,亦重要之所在。若召回叔孙,友学你认为,当派何人来接替叔孙呢?”
卷一 第289章 举贤何需避亲(1/2)
曹虽然用的是商量语气,但可以感觉得出来,他似乎几经有了决定。
脑海中,再一次浮现出李儒在归附之后说过的话语:若曹公提出要求,切不可犹豫,答应再说。
乍听,这似乎算不得什么妙计。
可实际上,策士谋主所献的计策,往往是揣摩人性,直指核心的聊聊数语。
似郭嘉十胜十败论,那是属于全局谋划,不可以等闲论之。比如后世说贾诩一语而亡汉,其实仔细想想,并没有什么高深之处。如果换做后世直白的言论,无非就是:咱们反正就是个死,拼一把可能赢,输了也无所谓。于是李催郭把召集兵马,围攻长安,挽回了败局。
真正的策术,是在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说出合适的言语……”
可真要做到这一点,又谈何容易?
所以说,一言以兴邦,一言以亡国。
同样的话语,在不同的时机不同的场合,就会产生不同的效果。
李儒的这一句提醒,其实也是根据曹的个性而言。他对曹并不陌生,甚至还仔细研究过。
至少在二十二路诸侯讨伐董卓的时候,曹可差一点被李儒设计杀掉。
派人压阵,而后伏击……”
这是谁都能想出的计策。
可就是这么一个计策,令得曹几乎全军覆没,若非曹洪拼死掩护,甚至有可能死在战场上。
曹朋道:“若世父将家兄调回,侄儿以为,步驾可以继任。”
“步驾?”
曹松了口气,曹朋既然说出替代者,说明他胸怀坦荡。
只是,这步驾又是哪一个呢?
“步莺字子山,本淮阴步氏族人。
建安二年,侄儿与家兄到海西之后,陈登太守曾举荐三人,一个名叫卫旌,因桀骜不驯,不愿帮助家兄,所以被我骂走,后来去了江东,下落不明;一个是戴乾,就是此前与王旭火焚海陵,烧死祖郎的功臣。此人性情刚烈,忠直不阿,可惜”第三个,便是步莺步子山。
他如今恭为盐渎长,今春广陵之战时,也曾参与其中。
步鸳追随我的时间最久,而且为人谨慎,颇有才华。世父若问我谁可替代,我首选步子山。”
曹原本也只是问问,并没有指望曹朋真的会推荐什么人物。
哪知道”
曹笑了,“阿福,许都城中,名士如云,有才华者更多不胜数,你为何如此看重这步莺呢?”
我能告诉你,步莺在历史上,曾做到了东吴的宰相吗?
曹朋也笑了,“许都城中名士如云,多如过江之鳞。可是有一个问题,我和他们不认识啊 …”
“啊?”
“再说了,步子山的堂妹,是我身边的侍婢,我对步鹭的了解,远胜他人。”
曹脸se一沉,“阿福,尔不知要举贤避亲吗?”
“既然是举贤,为何还要避亲?步莺明明是最合适的人选,我为什么要去避嫌呢?”
如果换做别人说出这样的话,曹说不定会很不高兴。可偏偏曹朋说出这样的言语时,曹感觉很高兴。这更说明了,曹朋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想法,一心是在为自己做事分呃”
“那你说说,步莺怎么就是最合适的人?”
“其一,步莺是广陵人,而且从建安二年开始,便到了海西,对海西可说是非常的熟悉。”
“恩,这倒说得过去。”
“其二,家兄在海西立足后,得益于两人。
一个是近伊芦长濮阳闯,另一个就是步莺。勿论是平定海西,整顿商市,推行屯田,步莺都参与了最初的谋划。如果说,对海西情况最了解,除了家兄之外,便是步莺和濮阳闺两人。
濮阳先生才学过人,但有些拘泥,变通之能不高。
其实,我一直觉得濮阳先生为地方官,并不算合适。他最适合的位子,应该是在太学中做个五经博士,教书商人“嘻嘻,世父莫要怪我,我也是有感而发,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早在曹朋离开徐州的时候,便知道濮阳闺身体不太好。
海西荒僻,虽说如今已隐隐成为两淮富庶之地,可环境还是有些不好。邓稷在和曹朋的书信里,曾提到希望能在许都给濮阳闺找一个职务,令他安享晚年。毕竟,濮阳闺年纪也大了。
曹笑道:“休得卖弄小心思,你且说下去。”
“而步驾不同,他虽出身望族,却自幼贫苦,得婶娘照拂长大,故而通晓民间疾苦。他懂得变通,更通兵事。这一点,他犹胜于家…”而且呢,他心思细腻,有大局,足以主政一方。世父说的不错,许都能人多不胜数,但侄儿以为,适合海西屯田都尉者,唯有步子山。
另外还有一点,步子山接替家兄,可是政令连贯。
世父,为证最怕朝令夕改。若海西能够持续发展,必须政令延续。说实话,我很担心若换了一个陌生人,会出现政令改动的情况。急于树立自己的威望,建立自己的功绩,而将前任的努力全盘否定,对上而言,是数载辛苦前功尽弃;于下来说,更会让百姓迷茫而不知所措。”
对于这一点,曹朋是有感而发。
前世工作经历,这种朝令夕改的事情,屡见不鲜。
上一任主政修改街道,下一任到来,就认为这不是他的政绩,于是中途停止。选择其他工程。
于是使得城市建设混乱不堪办初入一条大道,感觉很不错,可走到一半,发现这街道变得崎岖不平,简直是两个模样。
这大概也是后世一个极富特征的官场现象。
用曹朋的话说,初入光鲜,败絮其中……”
太平时,可以如此乱来;但战乱时,却不能如此。似屯田这等国策,更需连贯性。
曹连连点头,露出满意的笑容。
“还有呢?”
“还有就是,我了解步子山,却不了解那些许都能人。”
曹不由得哈哈大笑,“你这孩子,却是个不肯服软的家伙。”
曹朋搔搔头,露出了憨厚笑容。
“奉孝,你以为如何?”
待曹朋离去后,曹扭头,冲着亭外轻声道。
从亭外假山后面,走出一人,正是郭嘉。他穿着厚厚的裘衣,迈步走进亭中,笑呵呵坐下。
“主公既然已经有了决断,何必问我?”
“只是我有些不明白,文和为什么要推荐邓稷?他二人,似乎并不太熟悉吧。”
郭嘉笑道:“贾文和确有本领,只一眼就看穿了主公的意图。依我看,他所以推荐叔别,是想要报复一下阿福而已。若非阿福一句话,他说不定会继续躲着,做那韬光养晦之事……”
现在,阿福逼得他不得不走出来,他若不报复一下,焉能心气平和?
海西,由叔习执掌,倒也算不得什么。可时间长了,毕竟也不太好,换一个人,依我看也没什么了不得。步子山这个人我不太了解,若主公犹豫,何不命人去洛阳,询问一下长文?”
说罢,郭嘉突然笑了!
“你笑什么?”
“我在想,如果阿福知道这件事是贾文和所谋,他会如何反应呢?”
曹想了想,也笑了……”
“那孩子,可不是个容易吃亏的主儿。”
他和郭嘉相视一眼,眼中流露出一抹兴奋之se。
曹朋出了司空府,已经快午时。一连几日阴云密布,忽而阳光明媚,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
街上的行人多起来,一个个看上去挺繁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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