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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尔斯周身的气息忽然又变得狂躁,桌边摆放的瓶花“咔”的碎掉,水顺着桌沿滴落到齐悦的手背上。
我们不得不稍微打断一下,说明一些事。
从希尔斯的角度来看,他经历了一见钟情…漫长的心理挣扎…认命的承认自己爱上了…以一人之力对抗整个星球去抢亲,这一整套完整的爱情心路和历程。中间寤寐思服、辗转反侧,连平时最喜欢的打架都变得索然寡味,不可谓不虐心。又决斗失利,身受重伤,一睡大半个月,差点没死掉,也不可谓不虐身。
但是从齐悦的角度来看,这个故事再声色并茂大概也只能这么讲:
…她抱着一个婴儿迷路在森林里,无措绝望之际,一个善良的精灵美男无私的救助了她。那一日,风里缠绕着沁人的芬芳,树荫间闪耀着七色的光芒,她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女,对他产生了朦胧的好感,两个人的相遇如童话般美好。而后他给她指路到萨迦的城堡,她和萨迦开始了一场水晶般的恋爱……
…喂喂,为什么突然跳到萨迦线上去了,精灵美男呢,他不是主角吗?
…咦,后来他出场过吗?
他没有再出场过了啊,抢亲时连脸都没露过啊亲。
……
所以说暗恋是不会有结果的。
齐悦不可能明白希尔斯的暴躁是因为爱,更不会以为把她的胳膊捏成糖葫芦就是爱。
她只会接受普兰托人的解释——艾尼米人生性暴虐,要离他们远一些。
齐悦感到很害怕,无论是眼下的局势,还是希尔斯的目光。
四周空气凝滞得让她窒息,那种危险的气氛让她的身体被鬼压住了一般动也不能动。
而后,仿佛有一柄利刃斩断了桎梏。空气忽然间再次流通起来。
齐悦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零的身后。
他挡在齐悦的前面,和希尔斯对峙着。而希尔斯不知何时离开了原地,正与他们正面相对。
碎掉的花瓶里的水依旧沿着桌沿滴落,洇上地毯,毫无回声。
希尔斯的目光纯然漆黑,不带半点光芒,像是吞噬大地的无星之夜。杀气也在一瞬间消失了一般,他明明就在那里,却仿佛溶入了暗夜,无声无息。
那是要开杀戒的表情。
齐悦听到零说:“别怕,我在。”
她的眼睛里忽然聚起了水汽,零的身形变得模糊,在某一个时刻,跟幼时的孟翔重叠了起来。但是希尔斯来自这个宇宙最强大的种族,不是学校里勒索钱财的小混混。
齐悦伸手拉住了零,她张了张嘴,想对他说些什么。最终却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而后希尔斯仿佛明白了什么一般,笑了起来,他美丽的眼睛里光色流转,望向齐悦,“原来如此。你离开普兰托的皇帝了吗?”
零的身形变得僵硬。
希尔斯背过身去,抻了抻胳膊,懒散的说道:“既然是你自己离开了他,那么我和他之间的赌约就不作数了……不过也不急在一时,去处理一下你的伤吧。”
齐悦一瘸一拐的拖着零跑路。尽管只有短短一刻钟的接触,但她这次已经充分了解了希尔斯喜怒无常的本性。她现在只想尽快离希尔斯远一些。
零一路上什么话也没有说。
他心不在焉,渐渐的停住了脚步。齐悦拖不动他了,便回过头去,问:“怎么了?”
回廊上没有开灯,巨大的透明窗外黑暗无边无际,在遥远的天际有星河横过半天。那星河如极光般绚烂,如水一般澄澈。黑暗中,零的面容玉石般白润,冰冷的轮廓浸润在星光里,只黑润的眼睛里有柔软的光芒在流动。
他目光里的情愫如此的似曾相识。
他低垂着睫毛,什么也没有解释。只是伸手将齐悦轻轻的抱在怀里。
他的怀抱温暖而熟悉。
他在她耳边轻声道:“对不起。”
齐悦沉默了很久,最终还是微笑起来,“没关系,你不是及时赶过来了吗。不要说这些了,我手腕好疼,脚也崴了,得赶紧去找医生。”
零把齐悦抱起来的时候,齐悦不知道为什么眼睛里便聚起了泪水。她安安静静的圈住了他的脖子。
。
齐悦对着传呼器喊的那一声,整个飞船都听到了。
睡着的希尔斯都没人敢靠近,更不用说醒着的了。因此尽管他们猜到,齐悦很可能是在求救,却都没敢冲进去救他们的心理咨询师。
零抱着齐悦走出来的时候,在一个很微妙的距离外围着的人群纷纷让开了路。
能够和宇宙最强大的战士对峙的人,绝不可能是个毫无来头的小透明。
他们望向零的目光里带有了一些无法言明的畏惧。
但是这个少年依旧像之前所有时候一样沉默寡言,周身感觉不出强大的力量涌动。尽管依旧不会去关注不相干的人,却并不含有蔑视的意味。
“啊,那个,零……老兄。”因为话唠和天然属性而跟零稍微有些交情的章鱼哥卡利安语气里也带上了敬畏。
零很平和的望过去。
“安瑞斯让你去下中央操控室。我帮你把呃……小齐抱到医疗室吧。”被希尔斯摘了一只调节器,虽然拟形态并没有解除,但是已经能看出是假的来,所以卡利安愣了一下。不过飞船上不可能多出不认识的人来,他知道这是齐悦。
章鱼哥忽然感到寒流袭来,乌压压的沉默之中,食人花兰兰又晃着它的大脑袋从人群中间奔出来,对着齐悦口水哗哗乱淌,小狗一样表达忠心。齐悦抬手摸了摸它的脑袋。
零挂上最温和的微笑,问道:“你刚刚说什么?我通用语学得不是很好。”
“什么也没说!”章鱼哥瞬间做出了正确回答。
“我自己能走到医疗室。”齐悦说,她曾经有过单脚蹦上二楼的记录,何况飞船里设置的重力系数比地球上低很多。“你去安瑞斯那边看看吧,说不定有什么重要的事。”
等零帮齐悦处理好伤,来到中央操控室的时候,安瑞斯已经不在那里了。
操控室正前方的探测显示器开着,比例尺显示,上面侦测到的图像距离飞船大概有120光时。就是说,大概是5天前发生的事。
因为光线损耗过多,逆光成像效果并不很好,画面上只能隐约看到一些残影,却还是能够分辨出,那是一支由两艘战列舰和七艘护航舰组成的舰队。
多拉古星系的航路一向由普兰托人垄断,敢于在他们的地盘上活动的海盗并不多。而因为跟普兰托星之间特殊的关系,就算是敢在多拉古星系活动的海盗,轻易也不会招惹海神号。
可是眼下因为皇帝陛下的退位,普兰托国内政客们大都焦头烂额,无暇他顾,类似于剿灭海盗这种星际事务便临时被搁置了。于是,在丰厚的油水和长期被压抑的贪婪驱使下,宇宙海盗活动出现了一个反弹的高峰。
九艘舰船的武装规模已经媲美一个小国家,如此大手笔,只怕普通的拦路抢劫已经不能满足他们。他们也许是打算要开疆扩土了。
零冷漠的思考着。
海神号上,除了他、希尔斯和安瑞斯,其他人都不构成战力。而安瑞斯不可能离开飞船亲身上阵……不过,既然他们这边有一只号称一个人就能对抗一支舰队的战斗怪物,那么,就算不巧遭遇了,应该也有机会全身而退。
只看这些明火执仗的海盗们,是否会给彼此相安无事的机会。
☆、chapter 54
安瑞斯赶回去的时候;齐悦和零已经离开多时;房间里只剩下希尔斯一个人。
他背对着门口坐在地毯上;将碎掉的花瓶一片片重新拼装起来。
他眼睛里的黑色仍旧没有完全褪去,然而外在已经完全感觉不到杀气。只是专注的进行着这项与他一直以来的性格毫不相符的琐碎工作。
“她已经安全的离开了。”听到安瑞斯的脚步;希尔斯头也没抬的说道。
“……嗯。”
安瑞斯发现自己不知道该跟希尔斯说些什么。
她在他背后站了很久,最后还是鼓足了勇气;在他的身旁坐下来;安静的看他拼装花瓶。
而希尔斯也将最后一片碎片完美的贴到缺口上。
然后他唇角勾起一抹恶作剧一般的微笑,抬手轻轻的一弹。整只瓶子便碎成齑粉;崩散到空气中。
他拍了拍手站起来,好像这才意识到安瑞斯还在一般,带了些残忍的疑惑;问道:“你还有什么事?”
安瑞斯坦然的回望着他,“没有,就是想多看看你。”
希尔斯愣了一下,随即饶有趣味的笑着,说:“她受了伤。我不太确定有多严重,你知道我不太会把握出手的力道……”
“我现在只是想关心你。”安瑞斯强调道。
希尔斯无奈起来,“好吧好吧,你需要我做什么?不管替你打架,还是保护什么人,或者出钱?你尽管说吧。”
“希尔斯。”安瑞斯却完全没有被伤到,反而抬手揉了他的头发,微笑起来,“你还真是个别扭的孩子。”
希尔斯面无表情的侧身让了一步,低头微微斜望着她,湖绿色的眼睛里带着些不悦,“别挑衅我,你现在已经不是我的对手了。莱维很难对付,我可不想跟他起冲突。”
安瑞斯的动作变得僵硬,那个名字对她而言是一种禁忌。她凝望着希尔斯的眼睛,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希尔斯,当年是我做错了。我一直很后悔,想跟你道歉。”
“哦。什么样的道歉?”
“我很抱歉,我不该对你出手。就算你当时理解不了我的决意,我也该和你说明缘由。你有权利知道我为什么要离开你父亲。”
“你不要搞错了。”希尔斯目光里有微妙的气恼,“那是一场光明正大的决斗,你赢了,所以有权丢掉我,就是这么回事。事到如今跟我说什么缘由,你看不起我当年的决意吗?”
“那不是该用决斗解决的问题。”安瑞斯认真的回答道。
“你真的很啰嗦。”希尔斯终于露出了不耐烦的神色。“我认为已经解决得很完美了。”
“……”尽管很难为情,但安瑞斯还是说了出来,“再给我一次机会,儿子。”
希尔斯发现自己真的不太会应付这种状。
艾尼米人很贪婪,曾经享受过母爱的机会,希尔斯很清楚自己留恋那种关爱。但是作为一个艾尼米人,他更清楚的是,那并非自己的天赋之权。虽然从她那里继承了些许面部特征,但从严格的遗传角度来看,他跟她并没有血缘关系。他只是寄生在她身体里的怪物,吞噬她的骨血,最后破腹而出。她侥幸没有丢掉性命罢了,到底是拥有怎么博爱的情怀,才会把他当儿子般喜爱。
希尔斯想要继续享有这份母爱,所以才以决斗来争取。结果尝到了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失败,那是就算成为宇宙第一的战士,也无法抹去的屈辱。他一直耿耿于怀。
偏偏安瑞斯还要再提起来,是想提醒他自己的失败吗?
但是那是安瑞斯,决斗的胜者,还是他的母亲。希尔斯有些拒绝不了。
……
“好吧,你说。”
“我离开,是因为我恨你父亲。”安瑞斯是这么开始讲述的。
希尔斯很能理解,艾尼米星但凡有些反抗能力的雌性,很少有不恨她们的丈夫的。
而安瑞斯的故事在希尔斯看来也毫无特殊之处。
——那原本应该是一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