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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此笺绝密,看完立毁之!
仁康五年,七月三日子时,父草。
“咳咳!”
看完信,司徒瑾扶着窗棂不可抑制的颤抖,只觉得喉间有一股腥甜的气息上涌,几声压抑的咳嗽过后,朱红喷洒在手中的信笺上,绽开朵朵血梅。
喘息片刻,司徒瑾缓缓抬手,擦干唇边沾染的血迹,嘴角展开一抹复杂而陌生的笑。
猛地收紧五指,将手中染血的信笺绞成一团。
“真是讨厌的身体,讨厌皇族啊!”司徒瑾自嘲的喃喃,一向清朗的眸子浮上了一层看不透的浓雾,神秘而陌生……
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司徒瑾警觉地转身,将手藏在背后暗运内力,手中的密信很快被碾为粉末,随风飘下窗口,不见一丝踪迹。
“吱呀——”门被轻轻打开,燕楚楚端着汤药站在门口,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内息一阵紊乱翻腾,绞痛阴冷难当,一定是刚才强行用内力毁信加剧了体内余毒的流窜。
强压住体内的不适,司徒瑾眼底的复杂情愫迅速散尽,又换上那人畜无害的白痴笑脸来,抬手打了个招呼:
“嘿,楚楚早啊!”
楚楚端着药走过去,抬眼看了看窗外高高悬起的日头,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嗯,早。”
“诶,你脸色有点难看啊,无精打采的,感冒啦?”
司徒瑾关切地朝她伸出手去,似乎想要触摸她的额头,但伸到一半又生生停住。
他看了看自己苍白泛紫、冰冷异常的手,微愣。然后,不动声色地收回自己的手,将它藏在袖中,笑道:
“小爷我神功护体,哪会那么容易死。你别着急,要注意休息啊!不然你累坏了,可就没人救我啦!”
“我没事。”楚楚将药碗递给他,语气低婉,有几分不易察觉的嘶哑,“把药喝了。”
司徒瑾微皱着眉头接过药,一口饮尽,然后跟个吊死鬼似的伸长舌头,哀嚎起来,“楚楚,你最近熬得药味道很怪啊,不是太甜就是太苦!呸呸……”
楚楚接过空碗的手一抖,飞速地抬眼望着他,又很快低下头,用细的快听不见的声音说道,“是么,对不住。”
不知为何,司徒瑾总觉得燕楚楚的声音里透着不易察觉的悲凉哀伤,最近她总是怪怪的,好像有心事。
顿了顿,楚楚盯着司徒瑾藏在袖子后的手,问道,“身体好些了吗?”
说完,她伸出手想要扣住他的脉门把脉。司徒瑾吓了一大跳,慌忙后退一步叫道,“不、不用了!我好很多了,也不曾呕血,真的!”
楚楚瞥了一眼窗台上的鸽子粪和几点还未干涸的血渍,神色微动。
垂下眼眸,她淡淡道,“是么,那就好。”
燕楚楚朝司徒瑾跨近一步,原本就相隔不远的距离立刻缩短,两具身躯几乎挨到了一起。
楚楚抬头定定地望着他,淡色的嘴唇微张,眼眸犹如深潭月影,深邃而清冽。
司徒瑾有些紧张,不仅仅是因为两人近到可以感受到对方呼吸的距离,更是因为她那深不见底的眼波,那么清透,那么明净,仿佛可以看透世间的一切……
湿热的风吹进窗口,撩起两人的发丝,微微交缠。窗台上一根白色的羽毛被风吹起,在半空中盘旋飘舞。
那是,信鸽遗落的羽毛。
楚楚别过头,伸出莹白得几乎透明的双手,让那片洁白的羽毛落在手心。似乎想到什么,她的目光变得飘忽不定。
终于,她叹一口气,却没有别过头,“我已经联系到了顾倾城,请他帮忙偷血莲果。”
司徒瑾不屑地轻哼一声,“那样利欲熏心的家伙,怎么可能靠得住!”
“信奉‘金钱至上’的人其实很容易对付,有钱就够了。”
“那我们得花多少银子堵住那张狮子口?再说,一般的钱他还看不上吧?”
“所以啊,我让苏茗和龚先生快马加鞭去找朱霖了。”楚楚嘴角泛起一抹自信的笑,“朱公子继承了古董行的生意,值钱的宝贝多得是,足以钓那只老狐狸上钩……”
说到这个,苏茗和先生也该回来了吧。
刚说着,楼下便传来苏茗的一声河东狮子吼:“楚楚,我们把猪公子找来啦,快出来接客,接客啦~!!!靠,累死老娘了,连个鬼影都没有……”
楚楚扑哧一笑,收拾好药碗,“那么,我先下去准备诱饵,迎接老狐狸的到来。”
“楚楚!”走到门口,却忽然听到身后司徒瑾轻唤她一声。
楚楚转身,“什么事?”
司徒瑾眼睛却没有看她,沉默半响,似乎在寻找合适的措辞。然后,他喃喃道,“楚楚,要是我变了,你还会在乎我,喜欢我吗?”
楚楚微怔,道,“你是说变好了还是变坏了?”
“无所谓好坏,反正是不你现在看着这个样子,或者还欺骗了你……”
“不会。”
干脆的话语,让司徒瑾猛地僵直了身子,瞪大的眼睛中满是惊慌和茫然。
“如果真是那样,我会讨厌你。”说完,楚楚头也不回地转身,下楼。
司徒瑾怔怔望着楚楚离去的方向,门口已是空无一人,再也寻不到那抹倩影。
心,空荡荡的,被剜了一块,鲜血淋漓。
一个时辰后……
“六百年前彩绘牡丹瓷瓶一只,精美无双血芙蓉胭脂杯一整套,千金难求的书圣真迹花鸟图一幅,价值连城的东海夜明珠一颗……嗯,这朱公子还真下了血本。”
燕楚楚坐在屋脊上,一边剥着香蕉一边看着下面的朱霖按照她的吩咐,让雇来的两个江湖壮汉将四样宝贝搬进屋中。
“咱们好歹是他的救命恩人,这点东西算什么!”苏茗拍拍屁股坐在楚楚旁边,正好下面的朱霖也抬起秀美的容颜看着她们,笑着擦了擦额角渗出的汗水,打了个招呼。
楚楚含笑颌首,算是回礼。苏茗也皮笑肉不笑地糊弄过去,又拧眉道,“顾倾城会来吗?就算来了,以咱们的武功恐怕也难以打得过他……哎,要是那个什么贱圣西渊还在就好办了,偏生前几天就莫名其妙的挟持你师父溜掉了!”
挟持?那是私奔好不好……
苏茗又叹道,“丫的,哪怕秦青在也好嘛!”
秦青……楚楚剥香蕉的手一抖,一丝内疚和心痛泛上心头。自从几日前中毒失踪,秦青便生死不明,楚楚虽然嘴上不说,但内心却无时无刻不被内疚和自责纷扰,当初要不是她,秦青也不会中毒……
十天了,那人到底怎样了?是活着,还是死了?
楚楚一直以为自己是讨厌剑客的,可不知何时,秦青成了例外。
回过神来,苏茗依旧在耳边苍蝇似的乱哼,“你说顾倾城会来吗?他会来吗?会吗?真的会吗???”
楚楚将香蕉一把塞进苏茗嘴里,笑的格外毛骨悚然,“放心吧,一定会来的!我已经让师父他们将我这宝贝的消息散发出去,顾老狐狸不可能丢下这么一大快肥肉。”
“咱们虽然打不过那只狐狸,不过可以智取呀!要知道,人类最厉害的武器——是头脑!”阴阴地冷笑几声,楚楚起身朝屋下看了看,又用手比划了几番,再一步一步丈量着屋脊各个落脚点之间的距离。
接着,她每走几步,就在脚边放一块香蕉皮,一直走到屋脊的尽头,屋顶上已隐藏了四块香蕉皮。
楚楚足尖轻点,在屋檐出又洒上一瓶子滑油,这才轻飘飘地落在地上,看着屋顶满意的拍拍手。
“楚楚,你这是干嘛?”苏茗踢踢脚下的香蕉皮,纳闷道,“我发现我越来越不能以人类的思维来揣测你了……”
楚楚杏眸微瞋,轻喝道,“别去碰那些东西,快给我下来!”
“喔。”苏茗嘟嚷着嘴儿,在屋顶上连翻了十八个跟斗,跟杂耍团泼猴似的满屋顶乱蹦。
蹦着蹦着,只觉得脚下踩了一滩滑腻腻的东西,身形一歪,失去平衡,吱溜一声——啪!
……好一个自由落体运动——!
“哎哟!老娘美丽的屁股!!!”
楚楚冷冷的看着屁股开花、半死不活呻吟的苏茗,幸灾乐祸,“说了让你别碰,活该。”
第一晚,平安无事地过去了。
第二晚,依旧毫无动静。
第三晚,还是近乎诡异的沉寂……
到了第四晚,连看守宝贝的两个大汉也打起了哈欠,喝酒猜拳,耐心都被磨尽了……
半夜,月满西楼,斜穿朱户,漫天的星子格外灿然。
躲在隔壁厢房的苏茗已经趴在桌上睡得口水直流,龚斐然也支撑着额头小憩。司徒瑾坐在楚楚旁边,时不时轻咳几声,神色飘渺。
楚楚将脸埋入膝盖,有些忐忑,时间一天一天天流逝,司徒瑾只剩下不到二十天的时间,顾倾城要是再不出现,恐怕还没见到血莲果,司徒瑾就一命呜呼了。
一想到这,楚楚就莫名的心慌意乱。
子时已过,夜色越来越浓了。
忽然,隔壁似乎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楚楚猛然抬起头,霍地站起身。
是来了么?
与司徒瑾对望一眼,两人同时冲去隔壁。
房门大开,房间依旧整齐,但两名看管宝物的大汉已经满身酒气地晕倒在地,摆在房中央的四件宝物不翼而飞。
桌上有一张字条,有一种狷狂的飘逸潇洒:
宝物已收,他日定将登门拜谢,楚楚宝贝~!(附:想你想你,想你想的死去活来!嗯嘛~!)
“可恶!竟然让他给溜了!亏我们还准备了这么多,大放血啊~!”睡眼惺忪的苏茗瞬间爆发,狠狠跺着脚。
“哼哼哼,好戏还在后头呢!那只老狐狸……”
果然,话音一落,外边屋顶上传来一阵惨绝人寰的惨叫:
“啊——!啊——!好滑,这是什么东西啊!啊——!”
“啊啊——!哪个不讲文明的缺德鬼到处乱丢香蕉皮???”
乒乒乓乓——!叮叮当当——!吱溜吱溜——!
众人跑出去一看,只见一个熟悉的黑影在屋顶上一轮乱弹,跟鼻涕虫似的滑来滑去……接着,他身形一歪,失去平衡……
“我抓!”顾倾城伸出双手死死扣住屋檐,得意的笑了,“嘿嘿,摔不到我!”
楚楚冷笑,一脸高深莫测,“老狐狸,不要垂死挣扎了。”
吱溜——!
屋檐……好滑!怎么会这么滑?!
吱溜吱溜——!!!
“嗷嗷嗷——!个变态的,居然在屋檐上抹了油!!!”
啪——!又一个自由落体运动——!
燕楚楚缓缓踱步过去,几根银针麻利地封住顾倾城的穴道。
抬起顾倾城那张扭曲的俊脸,楚楚阴测测的声音飘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