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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倾、城!”司徒瑾将楚楚的手从他胸口移开,喉咙喷火地咬牙道,“你给我离她远点!”
“有人来过,司徒瑾。”楚楚死死盯着燕王墓碑下的一束□和三支燃尽的香火,害怕得连声音都在发抖,“是他,他来过了!”
知道楚楚口中的‘他’是谁,司徒瑾愕然,任凭楚楚的指甲深深嵌入自己的皮肉。
良久,他安抚似的拍拍楚楚的背,柔声道,“别怕,没事的,好歹还有司徒家撑着呢,皇……呃,他不敢对你怎么样的。”
话虽如此,但燕楚楚知道已到强弩之末的司徒家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斗得过那个人的。尽管这样,听到司徒瑾生涩的安慰之语,楚楚还是安心了不少。
“楚楚,那个‘他’是谁啊……哎哟!你干嘛踩我?”苏茗龇牙咧嘴地顺着鞋上那只大脚看去,只见龚斐然一个劲儿地朝她使眼色。
不由怒火中烧,苏茗抽脚踹过去,骂骂咧咧道,“呆子!眼睛有毛病了应该找楚楚给你看看,踩我脚又不能治好你的眼疾!莫名其妙!”
被踢中,龚斐然痛哼一声,“话不投机半句多,吾与你无法沟通。”
这时,一直在身后沉默的秦青忽然沉声道,“有人监视,小心。”
剑光一寒,凌霜出鞘,依旧是很快的剑。
转眼间两个黑衣人便从几丈开外的茂密树冠上窜出,如同被猎人射中的猎物般坠落在地,而秦青却是连一根头发丝都没乱。
楚楚浑身一僵,黑衣人……死了么?
正想着,那两团黑影艰难地移动起来。楚楚不禁舒了口气,还好秦青手下留情,不然光天化日地杀人还是多有不妥,惹上官府就算跳入黄河也洗不清了。
黑衣人血在碧绿的草地上晕染开来,汇成暗沉的一片。秦青见黑衣人没死,目光蓦地阴冷了下来,泛着残忍的杀意。
正要拔剑补上一刀,却听见楚楚低脆的声音传来,“别杀他们。”
秦青回头看了她一眼,冷峻的面庞上闪过一丝不解,却只得收回杀意还剑入鞘。
楚楚起身,走到身负重伤的黑衣人面前站定,指着他们问秦青:
“那日你说有人一路跟踪我,可是这些人?”
秦青点头。
“那好。”楚楚掏出金创药瓶丢给那两人,冷声道,“留你们一条命,千万别给我死在半路上了!你们俩听着,回去告诉你们主子,叫他别再来燕家上坟了,猫哭耗子做给谁看?还有,别阴魂不散地缠着我,燕楚楚没心情陪他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姑娘,虽然作为下人不该过问主子的事,但……”其中一个伤势较轻、五官粗犷的黑衣人挣扎着爬起来,喘息着说道,“我家主子,对姑娘绝无恶意……他只是,只是叫我们跟着保护姑娘……”
“保护?”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燕楚楚冷声嘲讽道,“他要你怎么保护我?随时随地将我的一举一动都报告给他,连吃饭穿衣的每一个细节也不放过,这就是所谓的保护?呵,堂堂九五之尊做出这般无耻之事,也不怕贻笑大方!”
“姑娘,主子他其实……”
“滚!立刻,马上!”不想再听那人的狡辩,不想再勾起伤心的回忆,楚楚紧握双拳,使尽全身力气让自己保持冷静。
黑衣人立刻缄口,搀扶着自己的搭档飞身窜上高墙,很快消失不见。
突然间,心好累。
楚楚回头,却看到一片担忧的目光,就连喜怒不形于色的秦青也流露出一丝忧虑来。
“我没事。”她依旧淡淡地笑,云淡风轻,却让人看着无限心疼。
由于这一段意外的插曲,祭墓之事惨淡收场。天空越发阴沉起来,乌云黑压压地一片压得人喘不过气儿。
平地春雷乍起,楚楚抬头远眺着天空,双目却没有焦点,“啊,暴风雨要来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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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阳郡。
华丽的房间内,一黄衫俊朗青年半躺在雕花芙蓉软榻上,慢慢抬眼问地上跪着的黑衣侍从:
“暴露了行踪,还被他们给伤了?朕怎么不知道她身边还有如此高人,竟然让我大内高手毫无还击之力。”
惊疑的语气令跪着的人蓦地一僵,冷汗直流,“伤我二人的那青衣男子好像就是天下第一的剑客,秦青。属下无能,还请陛下恕罪!”
“天下第一么?”韩子逸的语气听不出任何情愫,却给人一种无形的威严压力,“真是猖狂啊!这天下除了朕以外,还有第二个第一么,安淮?”
被称作安淮的紫衣年轻人上前一步,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弯成浅浅的弧度,“江湖人不知天高地厚,陛下又何必计较呢?倒是那位姑娘,恐怕有些棘手呢。况且有她护着,要对付司徒家还有些难度。”
“六年前的事,她已经恨我入骨,在这仇深似海的恨意上再多渲染一层,又有何妨?”
叹一口气,韩子逸挥退地上的黑衣侍从,食指屈节轻轻揉按着太阳穴,一向威严强硬的声音此时却带着深深的无奈。
“皇上,话可不能这么说。”安淮收回笑意,凝神道,“六年前的事是个误解,处理得好还有回旋的余地。但司徒家的事要是做得不干净,那您与那位姑娘之间可就真没得可能了。”
“唔……安淮,那几人的住处你可查清楚了?”完全是答非所问,岔开话题。
“是的,皇上。据说是住在城西的福瑞客栈,皇上可否要去见她?”
韩子逸神色微动,却终是隐忍着心中的狂喜与期待,叹道,“还是算了吧,六年未见,又有诸多误会,朕真怕会吓着她。”
安淮垂首退下,恭声道,“是。”
“慢着!”烦躁不安的韩子逸急忙唤住安淮,起身道,“朕,朕还是去见见她罢。”
安淮低下头,让阴影遮住嘴边的一丝笑意,“别犹豫了皇上,咱们的右相杜如卿已经快被京城的折子活埋了,您还是赶快处理完私事回朝吧!”
感受到韩子逸恼怒的视线,安淮这才笑道,“马车微臣早就准备好了,就等陛下一句话呢!”
心怀忐忑,韩子逸带着复杂沉重、喜忧参半的心情朝城西福瑞客栈驶去。
下午,一身劳累的燕楚楚刚午休起来,便听见小二叩门的声音。
楚楚打着哈欠开门,问道,“小二哥,有事么?”
小二年轻黝黑的面容泛着质朴的红光,咧开嘴朝面前的美人笑了笑,露出满口白牙,“姑娘,你可是位药师?”
还未完全清醒过来的楚楚懵懂地点点头,“是的,怎么了?”
“那太好了!”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小二擦擦脸上晶莹的汗珠,不好意思地笑笑,“是这样的,楼下来了两位公子,说是身患重疾,要找我家客栈一位姓燕的医女诊治,所以我……”
是有人生病了么?那可要赶紧医治呢,耽搁了最佳救治时间可就不好了。
想到这,楚楚懒懒的扯清衣裳,迷糊道,“哦,带路吧。”
跟着小二下楼,楚楚突然感觉不对劲起来:那两位公子,是如何知道她姓燕,而且还知道她会医术的?!
脚步一顿,一种不好的预感漫上心头。
停□朝楼下一看,顿时浑身僵住,只见偌大的客栈只坐了两个人:那个始终带着温和笑意的紫衣男子她并不认识,但另一个黄衫青年她是化成灰也不敢忘的——韩、子、逸!
韩子逸?韩子逸!皇上?陛下?!
他为何会出现在这?他怎么敢?!
燕楚楚怔怔地站在楼梯腰上,死死盯着楼下那一身暗黄的身影。惊慌,惶恐,猜疑,愤恨……刹那间所有的情绪喷涌而出,淹没了她的理智。
韩子逸抬头,与她的视线相碰,惊喜交加,亦是再也无法移动分毫。
燕楚楚想转身离开,可双腿像是灌了铅般沉重;她想掉开视线,可眼睛却不由自主地停留在那人的身上,那么悲怆,那么凄凉……愤恨惊诧到极致,面上反而一片麻木。
不知过了多久,楚楚的神色平静下来。没有质问,没有指责,更没有歇斯底里。她只是扫视了韩子逸一眼,如同在打量一个陌生人般一扫而过的视线,没有任何感情。
然后,她带着刻意的疏离和冷漠,决然的转身。
她走了,她要走了!
韩子逸激动地从座位上站起,袖中的十指紧握成拳,颤抖着嘴唇低声问道:
“姑娘,可否能治相思?”
姑娘,可否能治相思?相思……
博取同情么?楚楚脚步一顿,背对着韩子逸站立,只是静静的站立,留给身后那人一个孤标傲世的背影。
不知过了多久,恍若隔世。空气不安地浮动着,似乎想要打破这长久的寂静。
终于,楚楚微微张合的唇吐出几个字,“罪孽深重,心病难医。”
低脆好听的话语,却带着突兀的恨意,如此尖锐,鲜血淋漓。
韩子逸心凉了一截。
“哈!楚楚,原来你在这儿……”
司徒瑾飞身下楼迎向楚楚,打破长久的尴尬,却在见到韩子逸的一刹那,面色唰得变为铁青,再由铁青转为苍白。
“皇、皇……你怎么……”
☆、第42章 陛下的心声
这天半夜,春雷阵阵,外面的大雨一直未曾停过。
福瑞客栈的门口,残灯晕黄,一位黄衫青年失神地站在雨中,仰首看着客栈二楼一直未曾熄灭的灯火发呆,任凭冰冷的雨水将全身淋个透彻,恍若不觉。
“她恨我,不肯原谅我。”韩子逸泛白的唇瓣微微启合,眼中有掩饰不掉的浓浓哀伤泛滥,一如这春雨绵绵,“她竟是,连见我一眼都不肯……”
安淮执着伞走过去,叹道,“皇上,您已经在门外站了五个时辰了,又淋了大半夜的雨,还请为天下社稷保重龙体啊。臣恳请陛下,移驾回去吧!”
固执地推开安淮移过来的纸伞,韩子逸苦笑,“她不是这般绝情的人,她不忍心看到我这样的。安淮,你先回去吧,别看着我……别看我这般狼狈的样子。”
“皇上……”安淮执着伞站在雨中,秀气的眉拧成一团,桃花眼里盛满了忧虑。
“回去吧,安淮。”韩子逸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朕命令你马上回去!”
无奈,安淮长叹一口气,撩袍下跪,在雨中磕了几个响头,“臣领旨告退,还请陛下保重龙体!”
拨开被雨水粘贴在额头的发丝,韩子逸挥挥手,“你放心,朕自有分寸。”
他这个落魄的样子,安淮又如何能放心?只好退到一处隐蔽的拐角,暗中观察保护。
望着客栈内未熄的烛火,回想起下午在客栈内见到她的情形,韩子逸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