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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刘知县笑眯眯地直点头,“这三位年轻人要是不嫌弃的话,可先去我府中暂住一晚,明天再出发。”
“不了,多谢大人好意。”楚楚微微躬身道,“我等鄙贱之人,不足登堂。家兄适才在对街看到一家不错的客栈,我三人今夜就在那住一晚。”
刘知县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离席时,刘知县叫来小二准备付款。但小二死活都不接刘知县的银子,一张尖脸涨的通红,只说是掌柜的的吩咐这顿饭是请刘大人吃的,不受银两。
刘知县直摇晃着圆肥的脑袋,说什么自己身为百姓父母官就应该以身作则,为人处事要对得起皇恩浩荡,对得起天地父母,断不能做这种鱼肉百姓的糟蹋事。
推推搡搡纠结了很久,最后争得肥知县胸闷气短差点晕厥。无奈之下他将银子往小二身上一砸,带着龚斐然和一干随从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撒腿就跑。
看到远远离去的那一帮人,楚楚掏出一方雪白的绸帕仔细擦干净纤长的十指,弯唇一笑:
“只听说过没付钱而逃跑的人,还真没见过因吃饭付了钱而逃命的人。这个刘大人,还真是有趣得紧。”
司徒瑾若有所思,“刚开始看这知县长相猥…琐不像是什么好人,可刚刚看他言辞又不像是作秀,也许他还真不是贪官。”
“这叫人不可貌相,”楚楚促狭一笑,“就像你那师兄,别看他长得像颗土豆,但好歹也是西秦久负盛名的大才子……说到这里,我倒是很期待传说中‘窥一发而知全身’的龚大才子,是如何破这案子的呢!”
苏茗揉着肿痛的脚踝,粗声道,“不过是找一个卖弄学问文采的地儿罢了,千古以来,文人都一个样,不是闷骚着就是外骚着。”
燕楚楚和司徒瑾相视一笑,遂不复言语。
下楼的时候,由于苏茗腿脚不便,司徒瑾和楚楚便一左一右地搀扶着她。于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场景出现了,由于这几位公子小姐长得清俊美丽,这样的相貌在这种县城里是极少见的,顿时吸引了一大片怪异的目光。
食客们看着弱不禁风的跛脚美人,纷纷摇头叹息,“唉,可惜了一张好脸,啧啧!”
“原来是个跛子,以后恐怕不能嫁个好人家了……”
“这是谁家的姑娘?听说城郊有个赵寡妇,她的小女儿就是个残废,会不会是……”
青筋暴跳,粉拳紧握。见苏茗濒临爆发,楚楚和司徒小公子慌忙安抚道: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冲动是魔鬼啊!”
好不容易走到门口,眼看就要成功化解危机,不料身后传来一人长长的叹息声:
“……年纪轻轻的,怎么就残了呢?”
“……”
苏茗再也忍不住了,转身抄起一条板凳一瘸一拐地跛到那人面前,盛气凌人、凶神恶煞地尖叫道:
“大爷的,你说谁残了,啊?!NND!你才残了呢,你脑残!你们全家都脑残!给我自残自宫去吧你们——!!”
满堂食客都被这河东狮吼功震懵了,三魂七魄都被眼前这狰狞万分的女子吓到了九霄云外。众人想破脑袋也没想到这女人竟是如此彪悍,满眼都只看到一条板凳带着呼呼风声被狠狠砸下……
就在板凳即将拍上那倒霉蛋的脑瓜子时,楚楚及时抢下苏大女侠的板凳,在千钧一发的关键时刻制止了一场暴力流血事件。司徒瑾一把抱起手打足踢的某女侠,将其拖出门外。
门口,还传来某人惊天动地的呐喊声:
“你们都给我等着瞧,老娘会好起来的!我一定会——站起来的!!!”
余音袅袅,绕梁三日,不绝如缕。今后数年,人们一提起这件事仍会心有余悸,惶惶不可终日。
更有哲人就此推断出一条至理名言:每一个外表温柔美丽的女人,内心都有潜在的变态心理,因此,宁可得罪小人,亦不可得罪女人。
☆、第20章 凶手之外的凶手
酉时过后,龚斐然拖着疲惫的身躯来到四海客栈,一进门就看到苏大女侠大咧咧地翘起那只受伤的脚坐在厅堂正中央的八仙桌上,正举着一只油漉漉的烧鹅腿在撕咬。一旁的燕楚楚小心地卷起苏茗的裤腿给她脚脖子抹药,而司徒瑾则极其狗腿地守在楚楚身边,时不时端个茶递个纱布什么的。
那小子好歹也是尊贵的世家公子,却整天围着女人转,忒没出息!
龚斐然给司徒瑾飞过去一个很鄙视的眼神,便自顾自地倒了杯茶,坐到椅子上闭目品尝起来。
“师兄,你怎么来这里了?莫非是那刘知县为难你了?”司徒瑾看到龚斐然一脸疲色,疑问道。
龚斐然摆摆手,并不言语,只是闭目冥思着什么。
苏茗晃了晃手中的鹅腿骨头,歪着脖子嘲讽道,“难道是知县府上酒肉美女伺候不了你这大才子,所以就撒气跑回来和我们挤这破屋子?”
“是那县衙府的人整日客套寒暄,碍手碍脚诸多不便,我住不惯。”
龚斐然睁开眼狠狠瞪了苏茗一眼,语气微恼,“你这女子为何总是与我处处作对,真是刁蛮任性不可理喻!”
“哟呵!”苏茗冷笑一声,不顾楚楚正在给她包扎伤口,跳下桌来用鹅腿骨指着龚斐然,话语炮弹般连珠发射:
“你说本女侠刁蛮任性不可理喻?瞎了你的狗眼了吧!你看看你自己,好好的认真的仔细的看看你自己的脸!你那黑炭脸上明摆着写了两大字儿:衰、挫!我看你才是恬不知耻厚颜无耻,招三惹四招摇过市!”
端着茶杯的手骤然收紧,龚大才子的斗志被充分激发出来了,他轻轻吹了吹杯中浮起的茶末,气定神闲地说道:
“作为一个姑娘家,你一天文不懂地理不知,二大字不识文才不通,三目无礼法言无教养,四书不认五音不全六艺不晓七上八下久扬臭名真真是十分可笑!”
一口气说完,龚大才子面不红气不喘,手中稳稳托着的一杯茶连半丝涟漪也没起。斗文是吧?咱龚大才子别的啥都不会,唯有文采滔滔泛滥出口成章,不带一个脏字却足以让人吐血而亡。
而司徒瑾和燕楚楚则索性搬来板凳坐在一旁,边嗑瓜子便饶有兴趣地看这二人你争我斗张牙舞爪,唾沫横飞好不热闹。
苏茗跳将起来毫不示弱地反击回去,“你生得猥…琐死得其所、调戏民妇猥…亵幼童、烧杀掳虐丧尽天良、先天智力缺陷后天发育不良!”
苏茗是根直脑筋,骂人就是骂人,绝不像龚斐然那般文绉绉地拐弯抹角含沙射影。一番话连珠发射,已是面红耳赤气息微乱。
龚斐然五指收拢紧握,手中不稳竟有几滴茶水洒落出来。
看来,龚大才子已无法维持淡定,他索性站起身来,仗着略高的个子咄咄逼人地压迫着苏茗,继续言语攻击:
“你轻如鸿毛除之后快、为非作歹无恶不作、恬不知耻厚颜无耻、目无王法天理何存、忍辱偷生苟且偷安!”
燕楚楚翘着兰花指万分优雅地将瓜子壳扔至一旁,摇头啧啧叹道,“口不择言,一片混乱。”
“忍忍忍,我忍你一脸!”苏茗大喝一声,一掌拍在桌上,“你血口喷人妖言惑众!”
龚斐然深吸一口气,“你混淆视听颠倒黑白!”
苏大女侠:“你神经错乱小儿麻痹!”
龚大才子:“你四肢抽搐老年痴呆!”
“你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你罪该万死罄竹难书!”
“你法网恢恢疏而不漏!”
“你罪不容诛何必当初!”
“……”楚楚和司徒汤圆的瓜子也吃不下去了,二人扶额叹道,“乱了乱了,全乱成一锅粥!这俩人争这么久有意思么……”
那边口水喷溅中还在继续斗嘴。
苏茗一脚踏上桌沿,一手执着鹅腿指着龚斐然,“你伏法认罪吧!”
龚大才子手筋暴起,叭的一下竟将茶杯捏个粉碎,“你浪子回头吧!”
“你束手就擒吧!”
“你坐以待毙吧!”
“你乱棍打死吧!”
“你秋后处斩吧!”
……
还没完没了了这二人!再也忍受不了这场毫无意义的口水战的燕大小姐直接飞了两根银针过去,正中二人昏睡穴。苏茗和龚斐然保持着斗嘴的姿势僵硬,张开的嘴再也说不出话,摇晃了几下,二人轰然倒塌,聒噪的世界这才归于平静……
月至中天,龚斐然是冷醒过来的。昏黄的灯光刺激下,眼皮依旧有些干涩发沉,听到耳边有绵长的呼吸声,龚斐然扭头一看,原来是司徒锦睡在他的旁边,还将棉被全抢了过去死死抱在胸前,一条腿毫无形象地压在了他肚子上。
龚大才子不禁皱了皱眉头,费力搬开那条压得他喘不过气来的猪脚。
龚斐然晃晃沉重的脑袋环顾四周,模糊的视线中映入眼帘的身影,竟然是燕楚楚。
烛火摇曳中,只见燕楚楚侧对着龚斐然坐在木桌旁,桌子上放着一个精巧的檀木盒子。
楚楚一手托着下巴,勾勒出侧面完美柔和的轮廓线条,一手拿着一把尖嘴的剪子剪着灯花,杏眸失神地望着跳动的一豆火光,有几分心不在焉的迷离。
龚斐然‘咦’了一声,揉着太阳穴起身道,“燕姑娘,这么晚了你为何还不回房睡?”
恍然回过神来,燕楚楚清亮的眸子弯成很好看的一个弧度,顺手将桌上一碗淡褐色的汤汁往他身边推了推,淡淡一笑:
“先生醒了,银针上的麻药药性烈了点,喝下这个便好。”
龚斐然端过碗来,顺便扫视一眼楚楚面前的檀木盒,“西域毒中圣品,七彩毒蛛王。毒性刚烈迅猛,至阴至寒,天下无药可解。”
仰头一口喝下碗中药汁,龚斐然只觉味甘温良,齿颊留香,顿时觉得昏沉的头脑清醒了不少,遂又继续说道:
“七彩毒蛛王年龄越大,则蛛腿上的听毛越少,你这只……恐怕有五年有余了吧!而且,还是世间罕见的雌蛛王,还真是件奇物。”
楚楚微讶,道,“先生只看一眼,便知它是雌是雄?”
“七彩毒蛛王的雄蛛的螯肢下有赤色绒毛,雌蛛则无,且纺丝口略尖,故此推测这是难得一见的雌蛛王。”说完,龚斐然下意识地要摇动手中的羽扇,却发现手中空无一物,只得不动声色地将手放置于膝上。
楚楚被他这一习惯性的动作逗乐了,扑哧一声笑道,“先生说得分毫不差,果然不负百晓生之名。”
龚斐然却是不接话,只盯着盒中那只五彩斑斓的大蜘蛛看。良久,轻缓无奈的语气悠悠飘落,像是叹息般:
“如此美丽的生物,竟是见血封喉的索命符。就像这西秦帝国的繁华背后,不知沾染了多少杀机……世事终究无常,又怎能靠一双眼睛就能看个透彻?”
世事终究无常,难以预料。一如燕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