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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凉夜。
“哥,哥哥……”云裳依赖地凑近季凉夜的怀里,低声呢喃着,脸上漾开甜笑,季凉夜一开始还因云裳的主动贴近而意外地心神游荡,这会儿听到她唤他哥哥,便立即确定,他成了那个可悲的替身。
按照季凉夜暴躁的脾气,他必定在一气之下顺手扔了云裳,让云裳屁股着地,摔个疼痛不已,可今日不知怎地,他在即将松手之际,身体竟然不受自己控制地蹲了下去。
于是,云裳依旧从空中摔到了地上,只不过屁股触地的疼痛减少了许多许多。
“哥哥,你——”记忆中,哥哥就算再怎么发怒,也不会舍得将她扔在地上,别说是扔,就是轻轻地放在地上,也是不可能的,可今日,哥哥怎么会这般狠心?
云裳扁着小嘴睁开眼,朝着站在身侧的人抬头望去,立时,脑袋“轰隆隆”一声,呆愣片刻之后,云裳终于明白,自己认错了时间,认错了哥哥。
季凉夜的脸黑沉得可怕,凤眼中的冷意更是阴郁到了极致,他恶狠狠地瞪视着云裳,仿佛只有把她吞入腹中才能消除心头之恨。
“少爷,抱歉,奴婢睡着了,奴婢继续去擦。”云裳以为季凉夜是因为自己睡着了而生气,心中也为自己轻易睡着了略感惭愧,这里不是彩凤国的肆方城,不是哥哥名下的云记棺材铺,她怎么能睡得那般熟沉呢?
木瓜在看见季凉夜将云裳从棺材里抱出的时候便停止了嚎哭,可脸上的惊恐丝毫不减,他自以为是地认定,云裳肯定是因为在极度恐惧中吓得昏死过去。
眼见着云裳又准备爬进棺材,木瓜张开双臂拦住她的去路,似乎完全忘记了季凉夜是他主子的事,对着季凉夜大声抗议道:“少爷,木瓜听老人说过,人的胆子其实是很小的,最经不得此类惊吓,她已经吓死过一次了,好不容易回魂,万万不能再吓一次了,少爷,你换种方式惩罚她吧。”
闻言,云裳惊讶地转过头来看着帮自己说话的木瓜,没有想到这个一直跟自己作对的木瓜,竟然会有一天站在她的这边,与他忠实的主子唱起了反调。
莫名地,云裳的心里有些开心,但同时也为木瓜的命运担忧,可想而知,木瓜如此忤逆季凉夜,季凉夜绝对不会让木瓜好过。
“木瓜,你真是越来越长进了,我有说过让她继续去擦吗?是她自己走过去的。”为了一个害死小娘的毒妇,向来忠诚护主的木瓜竟然临阵反戈,季凉夜意外的程度不会比云裳少。
“少……少爷,您别生气。”木瓜勇敢地对上季凉夜森寒的凤眸,又气又英勇地说道,“木瓜知道你接下来想说什么,无非是让木瓜代替她擦拭棺材里面罢了,少爷放心,木瓜今天豁出去了,擦就擦!”
“呵呵,”季凉夜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英勇的木瓜,不禁意外地轻笑出声,“好了,今天的事到此为止,都回去吧。”
木瓜原本已经准备一心赴死,没想到少爷会如此慷慨,于是狂喜不已地张大了嘴巴。
正在这个时候,棺材铺后院传来一阵巨响,随即嘈杂的人声传来,季凉夜与掌柜立即朝着后院走去。
棺材铺的后面说是后院,其实是一个巨大的场子,专门用来放置各种尚未加工过的木材。
这会儿,伙计们抬着新运来的木材小心放置,其中一个领头的伙计叮嘱道:“小心点,这些都是上好的金丝楠木。”
言外之意,金丝楠木乃皇家专用木材,极为精贵,别说是擅用,就是被损坏了,也是要治罪的。
伙计们大汗淋漓地安置好一堆贵重木材,便听身后传来一个极为陌生的女声道:“这些金丝楠木是假的。”
☆、034:猎奇目光
无论出声之人是谁,闻言的伙计们都有一种白费力气的糟糕感觉,俨然被他们费尽力气搬运的且用生命去尊重的一堆木材变成了废材。
而突然出声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云裳。
原本,云裳只是因为好奇而跟着季凉夜过来看一眼罢了,可当她看到伙计们搬运的木材,同时听见他们说那些是上好的金丝楠木时,她便无法保持镇静了。
就好比有一群人认真地指着几块普通的石头,非但异口同声地说“那些是金子,不怕火来炼的真金”,而且眼里都露出稀罕宝贝的目光……所以身为知情人的云裳,实在做不到袖手旁观,若不然,她有一种欺骗天地良心的感觉。
所有人的目光都“唰唰唰”地投向云裳,尤其是季凉夜,云裳感觉他似乎想从她脸上瞪出一个洞来,云裳被他瞪得极为不好意思,的确,长安棺材铺的事跟她毫无关系,按理她一个奴婢,实在不该多管闲事的。
木瓜躲在门帘后面的阴暗处,腾出一只手扯了扯云裳的衣袖,以季凉夜听不见的声音小声道:“枯柴,你发什么疯?还嫌在棺材里待的时间不够?胡说八道什么?金丝楠木是你这样的千金小姐识别的了的吗?”
“千金小姐怎么了?千金小姐就不能知书达理、学识渊博了?”云裳不满地小声嘀咕了一通,尔后朝着场子里的那些男人们温和地笑了笑,大声道,“信不信请大家随意,真假老天自有定夺,告辞。”
她不是在强出风头,更不是在自逞英雄,而是既然话题已经由她开了头,她便不能不负责任地颠倒黑白,最起码,她还是应该暗示他们确凿的事实。
木瓜不禁连翻白眼,这女人都准备走了还留下这么提人心吊人胆的一句,她若是不说,别人只当她胡说罢了,可她这么一说,别人不怀疑也开始怀疑了,木瓜觉得,可怜的不是那些脸色难看的伙计们,而是那堆木材,好端端地被人说成是假冒的。
“慢着!”场子东侧忽然传出一个掷地有声的铿锵声音,同样是女声,云裳的柔弱温和、婉转干净,而这个女声显然经过了岁月的沉淀,磁性中带着悦耳,悦耳中又带着厚重的爽快。
“冰雪公主!”众人大骇。
“娘!”季凉夜朝着打扮华贵的中年女子快步走去,彬彬有礼道,“您怎么会到这里来?”
云裳入眼之处,便是一个浓妆艳抹的漂亮女人,身材极高,气质高贵,眼神凌厉。
“你金莲妹妹想要一个金丝楠木做的梳妆匣子,我便亲自过来看看,想替她挑块好看一些的木料。”除了季凉夜与云裳,所有人都跪在地上,云裳正准备随大流跪下,冰雪公主却道,“大家都起来吧。”
云裳便也没有再跪下的必要,这会儿她就是想走,也走不了了,毫无疑问,冰雪公主方才那声“慢着”是对她说的。
“凉夜,这位姑娘是谁?”近些日子,因为季雨忙于打理生意,冰雪公主便在宫里住了些时日,所以对于云裳的到来并不知情。
“娘,她是霍心月。”季凉夜微微一愣,却还是如实回道,“她害死了小娘,此次是来季府做奴婢赎罪的。”
“她就是霍心月?怎么与我预想中的完全不一样?”冰雪公主的话让云裳的心“咯噔”一下,莫非冰雪公主见过真正的霍心月?可是,钟三明明跟她说过,季府没有人见过霍心月,也不可能见过,若是见过,也顶多是画像而已。
“娘此话怎讲?”季凉夜也疑惑了,他倒不是怀疑云裳的身份,只是不明白冰雪公主这么说的意思,在他与季凉白的印象中,因为冰雪公主极为讨厌霍春燕,所以对于霍春燕口中的娘家人,她向来都是瞧不起的,可这会儿,她诧异的口气里,却透出对云裳的微微欣赏,这很奇怪。
“呵,我以为霍心月就如某些人一样,阿世媚俗,惺惺作态,眼珠子里只有嫉恨不甘与算计,没想到与她完全是两个世道的人。”冰雪公主给了云裳至高评价的同时,却完全不给死去的霍春燕脸面,当着众人的面就把她对她的厌恶说了出来,“看来某些人这辈子除了生下两个好儿子这两件好事之外,还做了另外一件好事,也不枉她阿谀奉承虚伪了一辈子。”
冰雪公主所说霍春燕做的另一件好事,自然是霍春燕从虎口下面救下了霍心月这件事。
“娘,逝者已逝,以后可否不要再提?”季凉夜脸色颇为尴尬,虽然他口口声声喊霍春燕为小娘,但谁都知道,那是他亲娘,一个不是他亲娘的女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他亲娘的不是,无论他对亲娘的感情或有或无、或浅或深,他的心里自然不会好受。
“我有说她吗?我说的是某些人,凉夜莫不是你想多了?”冰雪公主对着季凉夜露出孩子般狡猾的笑容,转对云裳道,“霍心月,方才你说这些金丝楠木是假的,何以见得?”
冰雪公主讨厌霍春燕,云裳是早就知道的,也能理解,可她没有“厌屋及乌”地讨厌霍春燕的侄女,反而大大地肯定了她,这倒是让云裳感到相当的意外。
许是第一次得到了季家人的肯定,云裳自然有些感动,再加上自己曾经也是公主的身份,所以面对西平国的公主,她没有像寻常人那般生出太多低人一等的畏惧,反而坦然地直视她锐利的美眸道:“那些都不是金丝楠木,而是润楠。润楠的树皮开口要比金丝楠的稍粗,金丝楠的树叶大部分都是左右微卷,而润楠的叶子是平整的,且比金丝楠要大一些。”
“你怎么会这般清楚?”冰雪公主微微露笑,赞赏地点了点头。
“奴婢以前恰好读过许多有关木材的书,印象便很是深刻。”
“嗯,以后,在我季家人面前,你不必再自称奴婢。”似能料到季凉夜的不情愿,冰雪公主转向他,言辞郑重道,“一个人的生死自有上天决定,跟其他人并无真正关系,凉夜,我一直认为你和凉白都乃是非分明之人,没想到这次为了那种人,竟然糊涂到这等地步,从今天起,霍心月是我特别关照过的人,谁都不许欺负她、怠慢她,她再也不是季府的丫鬟,而是季府的贵客,听清楚了吗?”
“娘,您今天是怎么了?你从未见过她,更从未了解过她,怎么就凭着她胡言乱语断定木材真假的那番话,而这般赞赏她?”季凉夜实在是不服气,这个女人怎么能转瞬间从地下跑到了天上?想当初,小娘每次都要受到娘的百般数落,可作为小娘的亲侄女,娘竟做出这般礼遇,季凉夜有些阴郁地想,莫非娘是因为感激霍心月害死了小娘而对她产生了好感?
“凉夜,又在暗地里数落娘的不是了,是不是?”话虽如此,冰雪公主脸上却无任何恼意,反而微微带着顽皮的笑道,“或许在你们兄弟眼里,娘之前对你们小娘,实在做得过分了些,至少娘不该在你们面前……但是娘一直问心无愧,娘真的不屑与那种贱……”
似乎怕再次伤了季凉夜的心,冰雪公主自知话题扯远地顿了顿道:“就当娘欠她一次吧,之前她千方百计地想让霍心月嫁给你哥,皆被我一口回绝,都说人死为大,我就成全她一次,若是你哥能够看得上这丫头,那我就准了他们的婚事。”
“霍心月,你愿意做季家的媳妇吗?”冰雪公主这话问得掷地有声,仿佛铁珠子落光地,这下,不仅是云裳惊得够呛,就连季凉夜的脸也惊得瞬间变色。
剩下的那些人,包括木瓜,都露出猎奇的目光。
☆、035:求之不得
自从被石边云扔进大海之后,除了解千秋,云裳之后见到的所有男人,她都没有生出任何介于男女之间的情愫,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