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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他是个忘恩负义的男人,是一个不值得自己爱的人。”
或者说:“他是个爱慕虚荣攀高枝儿的男人。”
如此反复,说了一千遍一万遍之后,她慢慢地镇静下来。
从那天起,在婷婷的心里,王笑天果真就成了一个不值得爱的男人。
三个月前,省里举办国际武术节,王笑天带队到少林寺取材。电视台的人也派人到那里去录制纪录片。
在同一个地方,带着相同性质的工作,两家新闻媒介的人相遇了。毫无疑问,王笑天和婷婷也相遇了。
相同性质的单位,又是为同一个目标走到了一起,两家人迅速融合在了一起。他们一起工作,一起聊天交流,甚至还一起吃饭。
王笑天和婷婷再次见面,只是象征性地打了招呼。王笑天的负罪感在心里慢慢地滋生,成长,终于长成一棵参天大树,要顶破他的躯体,枝梢延伸到了婷婷,紧紧地缠抱着她。而婷婷从王笑天结婚的那天起就告诉过自己,她只能把王笑天当做生命历程中的一个匆匆的过客。
可是,不是冤家不聚头,既然走到了一起,就不能不打声招呼。电视台的人中,有人知道婷婷的底细,知道她在报社见习过,就开玩笑说:“你终于见到娘家人了,该好好地叙叙。”
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把婷婷带回到过去,带到了那个曾经美好的梦里。她应付一句之后,端着碗走到王笑天跟前,坐了下来。
“还好吧。”
王笑天问道。
“还好。你也好吧。”
“还好。”
话很少,也很无聊。婷婷有很多话想说,可不知道该怎么张口。王笑天也有很多话要说,也不知道该怎么张口。
就这样,两人慢慢地吃饭,时不时地看对方两眼。从婷婷的眼睛里,王笑天看到的是幽怨;从王笑天的眼睛里,婷婷看到的是负疚。幽怨和负疚碰在一起,好像要起火。
从那天起,王笑天就不断接到婷婷的电话。婷婷给王笑天讲了到单位后发生的很多有趣的事,包括她的生活,她的工作。每次,王笑天只静静地听,很少发问。从婷婷的话里,王笑天好像隐约地感到了一种期待,至于是什么期待,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终于,在一次通话中,婷婷轻轻地问了一句说:“笑天哥,你就不想知道我有没有男朋友。”
这是个敏感的话题,王笑天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沉默,然后悄悄地挂断了电话。
第二天,婷婷依然给王笑天打来了电话。她没有再提起她有没有男朋友的话题,也没有问高寒王笑天为什么挂断了她的电话,她只知道,只要她的王哥肯接她的电话,就是她的荣幸。
在以后的日子里,婷婷几乎每天都要和王笑天通话,王笑天也习惯了接听了婷婷的电话,如果婷婷哪一天没有打来电话,王笑天就会像少了点什么,他会忙里偷闲,悄悄地把电话打过去,哪怕仅仅问候一声。
这天下班后,由于下雪路滑,王笑天没有回家。他不想回家,并不是因为刘燕妮住在医院里,他要和她同甘共苦。他害怕进到那栋别墅,因为那不是他的别墅。
同事们都到餐厅吃饭,王笑天一个人坐在办公室。他看着桌子上的电话,希望铃声会突然响起。他想象着婷婷给他打电话的样子,脸上溢出了一丝微笑。
本来,他早已窥探到了婷婷的心,只是碍于刘燕妮肚子里的孩子,他不想迈出不符合游戏规则的脚步。可是,刘燕妮流产了,并且,按照医生的话,她再次怀孕的几率并不高。他的心很乱,很沮丧,他想不规则一次,如果接到婷婷的电话,他想和她吃一顿饭,谈一会儿话。至于其他的,他也想了,但没敢多想。他怕想多了就成为一个卑鄙的人,灵魂肮脏的人。
天逐渐暗淡下来,可电话和手机都没有响起。王笑天拿起电话,拨叫了婷婷的号码。
王笑天要请婷婷吃饭,婷婷欣喜地接受了王笑天的邀请。
见面后的话很少,但王笑天的动作很多。饭前,他不停地问婷婷想吃什么,饭间,他不停地给婷婷夹菜。婷婷想喝点酒,并许诺说就喝一点点,声称自己绝不会喝醉。王笑天答应了她的要求,叫了一瓶低度白酒。
说是不喝醉,但喝着喝着就醉了,即使人不醉,婷婷的心也醉了。心醉了,话也多了起来。不过,她所谈的不再是工作,而是感情的话题。她主动地告诉王笑天说:“我再也不想结婚了。”
“结婚很美好,你为什么不想结婚。”
“曾经沧海难为水,从进报社的那天起,我已经把心交给了一个人。我本来想和那个男人结婚的,可是——不说了。告诉我,结婚为什么好玩?”
“不好玩,一点都不好玩,她流产了,今天中午,所以我给你打了电话把你约出来。”
王笑天前后自相矛盾。
“叫我填补你的空虚吗?”
“是,又不是。来喝酒。”
酒足饭饱,结了帐出门时,婷婷挽着王笑天出了饭店的门。
大街上,往来的车子比往日少了些。它们行驶在厚厚的积雪上,每辆车子都像爬行的蛇,歪歪扭扭的。但不管怎么扭曲,它们还得在主人的指使下,驶往该到的地方,那是它们的使命。
王笑天和婷婷走在人行道上,也歪歪扭扭的。逐渐地,婷婷把身子靠在了王笑天的身上,王笑天伸出手来,搂着婷婷的肩膀。这一切都发生在不经意间,自然而然。
两人走在大街上,没有方向感,当然也没有目的。但他们的心里似乎有了目标,只是那个目标可想而不能说。谁第一个说出来,谁就和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一样,是个勇敢者。但无论说与不说,他们都想吃螃蟹,螃蟹的味道的确不错。
一家宾馆前边,王笑天带着婷婷要照直走过。婷婷往后弓着身子。挽着王笑天,想把王笑天带到里面。王笑天的力气比婷婷大,但他没有拗过婷婷,最终被婷婷带到了宾馆。
宾馆除了是宾馆,还是藏着螃蟹的地方,只有进了宾馆,他们才能吃到螃蟹,成为勇敢的人。
王笑天和婷婷心里都清楚,俩人来到宾馆想干什么,但还是谁也没说。他们刚走进房间,婷婷就一头扎进了王笑天的怀里。
房间里很暖和,也很明亮。窗外的雪花飘到了阳台上,想钻进房间里,但由于玻璃挡着,最终只能贴在玻璃上,成了一幅纯洁无暇的画面。
床上的画面也不错,不但是白色的,还是立体的。婷婷不愧是文化人,即使脱光了衣服躺在床上,姿势也很优雅。她侧卧着,一手趁着脑袋,她的另一只手伸到腰间,拽着蜷起来的一条腿。一条玫瑰丝巾被子半遮半掩在臀部,**处似露非露,引人无限的遐想。
王笑天从卫生间出来,走到床边伸手关了灯,房间里瞬间陷入黑暗。他知道他的行为见不得光明。他不是没有道德的人,指使今晚的**不听话。
黑暗只在瞬间,只能以秒计算,忽然间,又重新明亮。婷婷站起来,趴在王笑天的肩头上,呢喃道:“哥,我不想黑暗,想在光明中成就我的因缘,你成全我。”
她隆起的胸脯压在王笑天的背上。她身体娇小柔弱,分量很轻,但只在王笑天的背上轻轻地一压,就压出了王笑天火热的漏*点。他翻转身子,搂着婷婷,把她压在身下,许诺道:“我带你到阳光下。”
灯光真的如阳光,颜色一样,房间里暖烘烘的,也如阳光下。
王笑天的感觉不是很好。刘燕妮是他接触过的第一个女人,他很通畅,他认为和女人睡觉就是这样,进进出出而已。
可是,婷婷却给了他异样的感觉。山峰太高,山洞太小,任凭他怎么努力,都进不到那个滴水的溶洞。她变换了各种姿势,想尽了一切办法,只能在溶洞外徘徊着。他气馁了,终于从半山腰撤了回来,愣愣地问道:“婷,你不会有问题吧,我不能。”
“和她是怎么回事?”
“很通畅。”
“有红吗?”
王笑天摇摇头。
婷婷摸了一把王笑天的头,说:“哥,你早被人戴了帽子了,绿颜色的,可能还不是一顶呢。妹妹给你做的可是红帽子,不信你试试,我不骗你。”
……
终于,婷婷发出了痛苦的声音。令王笑天感到安慰的是,婷婷痛苦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快意,很快,声音演变,变成了一种美妙的旋律,犹如天籁之音。
窗外的雪苍苍茫茫,世界银白,而房间里,床单的中央却是一片血红。婷婷还沉浸在由女子变成女人的快感里,紧紧地扎在王笑天的怀里。王笑天一直在想着婷婷的话——你早被戴了绿帽子了,绿颜色的。想到这里,他突然对婷婷说:“我忘了告诉你了,她结过婚的。”
“你情愿娶一个结过婚的女人,也对我无动于衷,我恨你。”
婷婷说着,王笑天的肩膀上狠狠地咬了一口。一阵疼痛从王笑天的心里掠过,这疼痛不仅仅来自于婷婷的牙齿,更来自于她的话。
婷婷松了口,突然推开王笑天,说:“别忘了你刚才的承诺。”
“什么承诺?”
“你说要把我带到阳光里。”
“你阴我阳,你已经在阳光里穿过了。”
“按照我的理解,你会光明正大地和我生活在一起,是这样吧。”
王笑天这才明白,他落入了婷婷提前设置的圈套。不过,此时,他情愿落入这个圈套,在他看来,婷婷编制的不是阴谋的陷阱,而是一个美丽的花环。
这一晚,两个人住在宾馆里,都没有回去。
心贴着心,他们听到了彼此的心跳。节律一样,力量相等。婷婷不死心,王笑天还没有回答她的话。她把能够接触到王笑天的部位全部贴到了王笑天身上,把嘴巴附在王笑天的耳边,百般柔情地问道:“哥,回答我,我只要你一句话。”
王笑天笑笑,说:“别逼我,给我时间。不过我告诉你,即使离开她,也不是全部因为你,结婚这么久了,我有我的苦衷。”
婷婷问:“究竟什么苦衷。”
“房子是她的,车子是她的,我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她的,所以,我也是她的。我不想做一件附庸品,尤其是女人的附庸品,我想有我自己的世界,自由自在的世界。”
“你要我等你多久?”
“也许一个月,也许一年。”
“我想等你一辈子。”
“我承受不起。”
“受不起也得受。”
高寒还想辩解,可婷婷没给他机会。她抬起头来,闭起眼睛,把嘴巴凑到了王笑天的脸上,慢慢地移动着,最后找到了王笑天的唇。
夜深了,风还在刮,雪还在下,房间里依然暖烘烘的。婷婷想睡,可她努力控制着自己,她想珍惜每一刻清醒的时光,感受着来自王笑天的温暖。王笑天闭起眼睛,抚摸着婷婷娇柔光滑的**,感到从未有过的舒心。穷酸文人,也许躺在弱势女人的身边才感到安全,才感到自己是个男人。
王笑天找到了新欢,刘燕妮以后的路该怎么走。
正文 第898章 上风和下风
刘燕妮在医院里呆了三天了。
三天来,刘燕妮没有接到王笑天一个电话。最痛苦绝望的时候,刘燕妮希望扑在老公的怀里哭一场,向老公吐露最委屈的心声。王笑天不是不熟悉老婆的电话,他闭上眼睛不用动脑子就能默念出老婆的电话号码。可他不想给刘燕妮打电话,他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婷婷身上。在他的心里,刘燕妮的意境变得陌生,取而代之的是依然是那个暗恋他的婷婷。
信用社的职工们在她住院的第二天,纷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