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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自强急忙站起来道:“我来!南姐,你手艺铁定没我好,这种事情还是小弟上马,两位坐享其成就是。”
苏南踮起脚尖按住朱自强的肩膀,柔声道:“都是我不对。”转头看向苏维埃:“我听你的话,过几天就回北京,这儿有你在,我也不用操心。”
她明白朱自强的意思,不亲眼看着那些东西毁掉,朱自强不会安宁,所以走进书房,拿出一个纸盒,连着档案袋一起丢给朱自强:“全在这里,你自己验收吧。”
朱自强接在手中,此时苏南的表现让他大感意外,提得起放得下,事不可为马上抽身。当然,朱自强从中感受到最暧昧的一点,这对姐弟俩不是铁板!苏维埃有自己的想法和主张,当然苏联也没有被苏南牵着鼻子走。只不过苏联落马后,苏南才站出来。朱自强心头涌起一阵感慨,幸好苏南不在政坛,幸好苏南不是男儿身,不然……朱自强不敢往下想,对这样的人,除了斩草除根,他没有别的办法。
将东西放在身旁,等苏南走开后,朱自强继续苏维埃的话题:“滇池的事情,主要是人的治理,等省人代会过后,不妨把担子压重点、压狠点,有些人,不把刀子架在脖子上,是不会轻易就范的,呵呵,如果直接影响身家性命,我保证不出三年,滇池肯定能治理好。”
苏维埃摇摇头,轻声笑道:“有些事情不能太狠辣,特别是对人……”
第208章 出格
苏维埃停下,看看朱自强,别有深意地说:“我看过你的简历,也听过你的不少事情,为什么你每个任上都有纪委调查小组?有没有深入的考虑过其中的问题?”
朱自强点点头:“我的方法不被人接受,但是我又没法融入到时下的风气中,只好挥着大棒赶一部分人,丢出好处拉拢一部分人,只要目的达到,手段合法…甚至不合法,但对大多数人有利益,我就会做。”
苏维埃静静地坐着,听朱自强说,看朱自强说,他就像一尊沉静的雕像,隐隐透出山的稳重,从他略显厚道的脸上看不出半分情绪。接过朱自强的话,苏埃维慢慢地说:“你不用着急,现在不会饿死人,也不会冻死人,更不会穷死人,我们虽然在跟时间赛跑,可是压力不像以前那么大,有些风气是从保温饱时期形成的……”
手在空中画了个大圈:“要有大气候,你不能蛮干,跟着中央走,结合地区特点,慢慢来,爆炒的小菜固然可口,可是损害健康,温火炖出来的更美味,而且益寿延年。大姐说,你在地方任上,激情四射,成绩显著,往往能用个人魅力赢得大多数人的认可和协助,这一点很难得。但是随着你的位置变化,手中权力越大,责任也就越大,个人色彩更加平淡才好,你要明白,国家是人民的,工作是集体的,政府不是私营企业,就算你出发点是为人民,但你不能完全凭借自身燃烧以求最大回报。比如,你刚来春江时搞的整顿党员工作作风,镇之以静,迅速清理一些害群之马,这个镇之以静就很好,不显山不露水,就算暗里波涛汹涌,但表面始终无风无浪。”
成长是一个过程,朱自强这一年来,渐渐地在反思自己的施政方针,过了三十岁,再加上这些年一直在政途上攀升,一路走来,经历的、感受的、遭遇的都让他不断成熟。可成熟的象征是什么?做事谨慎胆小、瞻前顾后、麻木不仁?他生怕自己再没有当初的热血,生怕丢失马达灌进他灵魂里的信念。
可是苏维埃说得对,一县之地可以激情四射,一市之地也可以声势不凡,可一省之地呢?或者一国呢?他也巴不得自己几句话安排下去,下面的人马上执行,而且是完美执行。可能行吗?连朱自强都没办法说服自己。
朱自强慢慢整理思绪,试图将内心的矛盾表达清楚:“苏省长,你说的我能理解,但是我并不认为可行,因人而异,因时代而异。比如以前的师范毕业生们,那时的待遇属于社会中上层收入,工资虽说几十块,但比干部收入高,当然那个年代的物质消费太过单一。而现在呢?教师素质不断下滑,你看看那些私立学校,为什么家长们会趋之若鹜、青眼相加?原因无非是待遇高,钱多责任自然多,教学质量相应上升。高薪养廉在我们国家并不现实,起码在我们这代人不能实现,以往买辆自行车属于高消费,现在呢?开小奥拓都丢人!而教师的工资想买一辆奥拓要多长时间?三年不吃不喝才够。市场经济,贫富差距,很多人不务正业、靠着各种手段、裙带关系暴富,使社会大多数人产生不平衡,这是最大的社会问题,甚至会成为最尖锐的矛盾,责任在谁?在我们!这样的大形势,是我们愿意看到的吗?努力改善,越改差距越大,腐败、贪污问题越多。照此下去,还有多少人执着伟大的信念?”
苏维埃皱皱眉头,沉声道:“你说这些确实存在,先天下之忧而忧,固然好,忧虑过头了也不行,现在的干部,的确存在较重的私心,跟那些革命先辈比起来,奉献精神、工作干劲、理想抱负都有所欠缺。这是客观事实,所以小平同志要求两手抓,两手都要硬。”
朱自强听着苏维埃独特的声音,平缓的语速中自有一种强大的说服力,其中的情绪没什么太大起伏,但就是没有半分刻板笨滞的感觉。苏维埃没有否认朱自强的说法,朱自强从这些话中感觉到他的不凡,这是与苏家性格完全不同的人。
“苏省长,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以后我会注意工作方式方法,如果有什么不到之处,还望你及时指正!”
苏维埃笑了,这种笑容就像农民看到长势喜人的庄嫁,发自内心的一丝满足挂在嘴角:“自强,这就是你的优点,善于吸引,也善于反省。”
朱自强很想知道苏维埃具体的施政方略,嘴上谦逊几句后,接着问:“那针对滇池治理,苏省长的意思是什么?”
提到这个问题苏维埃就头疼,五百里滇池,那是诗文里的记载,如今虽说小了很多,但问题也很多。春江号称春城,也正因为滇池的调节作用。目前滇池的水质已经出现中度污染,外来的危害性生物,比如水葫芦等,呈现恶性蔓延的趋势。
“池子大了不好治啊,沿池的渔民以少数民族为主,大型工业污染更让人难以取舍,一省的利税,一池的碧水,孰重孰轻?民生经济,环境保护,怎么调节?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是古往今来的惯例。要想人民生活好,破坏大自然免不了,人们的衣食住行从哪来?从大自然手中剥夺来。资源是有限的,合理开发利用资源已经是我们国家的头等大事。”苏维埃说完后,抬起茶杯,慢慢地喝着。
朱自强道:“是的,那么滇池治理肯定是一项长期工作,先治理一部分,保护一部分,以点带面,逐步推行?”
苏维埃点点头,接下来两人的话题开始延伸,从环保到旅游,从工业到农业,从城市建设到农村建设……吃过午饭后,两人一直谈到天黑,彼此惺惺相惜,互为对方的学识、见识感佩,要不是苏南不断插入,最后果断逐客,两人很有可能挑灯夜话。
出门时,各自的秘书和随行人员已经等得不耐烦,刚一现身,就是一连串的电话记录,两人相对大笑,然后挥手而别。
这一晚对苏维埃和朱自强来说都具有最重要的人生意义,在此,我们先按下不表。话说朱自强赶回市委,处理完担误的几个文件后,回到家里,将李碧叶叫过来。
杨玉烟好像预料到了什么,脸色有些苍白,咬着嘴唇,跟朱茵做错事的模样一般无二,朱自强脸色冷峻,从苏南家拿来的东西,他已经全部收集好。
李碧叶的小别墅就在隔壁,进门时,先朝杨玉烟看去,气氛不对头!
“玉烟,自强,这么晚了还有什么事?”李碧叶心里惴惴,毕竟是她带害了杨玉烟,如果事情败露,怎么收场?
看着勉强保持笑容的李碧叶,朱自强盯着她,冷声问道:“赛丁房地产的股权你们认购了多少?”
果然!两女身子打颤,纸保不住火,千怕万怕,就怕被朱自强得知事件真相,李碧叶了解朱自强的性格,杨玉烟更是知道老公的脾性,两人不敢再有所隐瞒,一五一十地把事情说清楚。
原来李碧叶在深圳上班时,因为本身毕业是财经专科,对深圳股市特别好奇,来春江之前,鼓起勇气挪用一笔公款,结果狠赚了一把!不然她哪来钱买法拉利和别墅?朱自强问过,李碧叶当时还很得意地说,炒股所得。
到春江后,“贼心”不死,尝过甜头的李碧叶把杨玉烟拉上,作为高干家属,而且杨玉烟本身也跨入了高干行列,按规定严禁从事经商、办企活动。但两人钻了空子,私下进行炒股,因为规定上只是写明不得扭用公款进行炒股。李碧叶用别墅抵押贷款一百万,杨玉烟这些年也攒下不少钱,东拼西凑与李碧叶合资,总共两百万。
结果不言而喻,这次没那么好的运气,两百万被套牢,最后虽然没输干净,但所剩无几。有得有失,两人也想得通,李碧叶故技重施,再次挪用公款,在股市中也再次大败亏输,这回不行了,国际酒店的公款清理是每月一次,万般无奈之下,只得拆东墙被西墙,杨玉烟让李碧叶出面,找到清真寺的几个长老,先行认购股权,再以赛丁地产的股权作为抵押从银行贷款偿还公款。
朱自强仰着头,枕在沙发靠背上,盯着天花板默默无言,领带松开,歪在旁边,衬衫凌乱,身心疲惫。他想不通两个女人图什么?缺穿少吃?没钱花?
朱自强的声音有些沙哑:“我在市委踢那些屁股不干净的干部,你们跟在后边拉稀。我不指望你们支持我的工作,但是你们也有自己的事业,玉烟,你在电监局的月薪是我的两倍,而碧叶的月工资更是我的年薪数,我们不缺钱,吃的,住的,有车有别墅,你们穿名牌,进出高级会馆,发型、美容、保养,这些东西一样不缺,如果你们想要刺激,可以去买彩票,可以去打小麻将,可以玩蹦极,可以去冒险,就算炒股,输了就算了,为什么要挪用公款?”
他一直在说话,话音中透出深深的疲惫,显得那么苍白无力。杨玉烟不是因为做错了事难过,而是看到自己的男人如此,她觉得万分痛苦,朱自强在她心目中,一直以来都是那么坚强、乐观、积极向上,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脸色灰败,两眼无神,而且说话时没有看她们,眼珠盯着上方,这是很反常的现象。
李碧叶的眼睛里溢满泪水,泫然欲滴,她的脸色显得暗红,玉烟是苍白,看看心爱的男人,小声地说:“我去纪委主动交待事实,只是贷款怎么办?”
话音刚落,猪肝的老婆走进大厅,轻松接道:“自强跟我说过了,贷款我已经替你们处理,明天你们把股权证退回去。”走到朱自强面前,拍拍他的手,明快地笑容悄然绽放出来:“三弟,不要这样子,你吓着她们了。”
朱自强苦笑道:“二嫂你不知道,今天我是在鬼门关里走了一遭哇。人家摆明车马要对付我,这些东西砸在我面前,比砍我几刀还难受!”说完指指桌上的盒子。
看向玉烟和碧叶,朱自强勉强收拾起失落的情绪,站起身来,摸摸玉烟的俏脸,另一只手向碧叶招招,等她走过来,朱自强抿着嘴,轻轻地揽过碧叶的脖子:“来,谢谢二嫂。”
两女已经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