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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已经是不可能了。”
东方长青和洪林风从办公室里走出来时,天渐渐地黑下来了。洪林风的脸色一直有些忧郁,联想到这次考察活动,东方长青心里就隐隐地有了一些猜想,洪林风是一个胆小谨慎的人,他的忧郁,除了林学敏的事之外,会不会还有其他的原因呢?
回到家里,周娴见东方长青脸色严肃,不由得就问:“你的脸色怎么这样难看,是生病了吗?”东方长青不回答,把自己扔在沙发上,脑子里还一直在翻滚着,他隐隐有一种感觉,林学敏出事,和周以全有关系。如果是这样,周以全这个人就太可怕了。玩弄一个副市长于股掌,用的却是最为简单的方式,这也正应了一句话,最简洁的方法往往是最有效的。
如果是周以全干的,那么周以全为什么要对林学敏下手呢?东方长青百思不得其解,但有一点却是可以想到的,洪林风的忧郁,一定也与周以全有关。这样想着,东方长青不禁庆幸当初自己没有对那十万元钱动心,坚决而巧妙地退了回去。既没有收下钱,又没有得罪周以全,这已经是最理想的办法了。
第二天,东方长青接到了洪林风的一个电话,似乎是谈工作,东拉西扯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个什么实质性的东西来。东方长青隐隐就有了一种感觉,洪林风一定是有什么事要他做了。领导越是轻描淡写,越是不着边际,他的话就越值得注意。
两人拉了一阵家常后,洪林风那头笑着说:“东方,这次你们文化局组织外出考察,我以考察组的名义写了一个考察报告,是不是先在你们局里的那个《文化快讯》简报上发一下?”
东方长青笑着说:“这是好事呀,说起来可怜,我们的简报,创办以来就没有市级领导亲自写过稿,我马上叫司机来拿稿子。”
洪林风笑着说:“看来,我是开了首例了,行,你叫他马上来吧,我也过一过发表稿件的瘾。”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东方长青立即就叫童世杰去市委宣传部拿稿子。一会儿后,童世杰就把稿子拿回来了,东方长青看了一下,大约有三千多字,洋洋洒洒。东方长青地不由得好笑,看来昨天晚上洪林风是没有得好好休息的,这稿子写得规规整,还真的人事实有观点,还结合了本市的实际提出了一些建议。只是,洪林风作为一名市委常委,宣传部长,写这样一个考察报告,意图是什么呢?东方长青百思不得其解,交待童世杰立即出一期《文化快讯》,把洪部长的稿子放在前头条。
《文化快讯》发表了署名市文化产业考察组的考察报告后,《市委通讯》也立即给予转发,还加了编者按。东方长青有些迷糊,心里总感觉这里面肯定是有些什么事,却又不知道是什么。
一个月后,省纪委对林学敏问题的调查结论出来了,东方长青这才摸透了洪林风发表考察报告的意图,不由得对洪林风的官场智慧钦佩起来。
省纪委对林学敏的调查结论是这样下的:“林学敏同志在参加市文化局统一组织的文化产业化建设考察团外出考察时,擅自离团到了北京,在某某宾馆嫖宿时被公安机关抓获。”这个结论把周以全举办的投桃报李的贿赂活动,变成了市文化局组织的公务活动,这就使得和林学敏一起外出的江水长,洪林风等人得以置身事外,不致被牵扯进来。不是明眼人,确实很难看出其中的奥妙的。
林学敏被撤销副市长职务,调到市工会当了一名普通干部,曾经被人们普遍看好的一颗政坛明星,就这样殒落了。
东方长青的猜测是完全准确的,林学敏的出局,确实是与周以全有着密切的关系。只是,东方长青并不知道周以全和林学敏的梁子是怎么结下的,这一点,只有周林二人自己清楚。
南方大剧院建设进入招标阶段时,周以全当然也找到了作为主管副市长的林学敏,要求他给予照顾,林学敏表面上答应了,心里却有着自己的小盘算,林学敏的妻弟是市里一家房地产老板,多年来在林学敏的支持下,生意做得很大,有资产近亿元。林学敏一直在心里盘算着让妻弟拿到南方大剧院的工程。但林学敏知道周以全的背景,表面上不敢和周以全抗衡的,背地里却做了一些中介评估机构的工作,企图把周以全给弄下去。在竞标会上,林学敏的妻弟得票几乎要和周以全相当,所幸周以全还是预先有察觉,终于赢得了工程的承包权。
这样的明争暗斗,因为双方都是不正当的,不能拿到阳光下摊开,一切都类似于一场肚皮官司。顺利中标之后,周以全并不想善罢甘休,如果放过了一个林学敏,以后就会有许许多多的林学敏,更为重要的是,竞标失败后,谁能保证林学敏会甘心于自己的失败?如果他不甘心,那么,项目建设过程中,作为一个主管的副市长,林学敏是完全可以对工程进行左右的,如果林学敏从中作梗,甚至可能出事。因此,周以全决定痛下杀手,除掉这个可能的绊脚石。
在如何除掉林学敏的问题上,周以全颇费心机。作为高干子弟,耳濡目染,周以全并不缺乏心机和权术。他要搬除林学敏并不困难,问题是搬到什么程度。周以全知道物极必反,要把握好尺度,那就是既要让林学敏下台,又不能太剌激他,以免他困兽犹斗。这就颇类似于那些躲在偏僻小巷子里的拍砖手,拍砖是一门很讲究分寸的技术活,拍轻了,被拍的人没有丧失理智,包抢不走。拍重了,把人拍死了,被抓住就要命了。
周以全懂得,最简单的方式也是最有效的方式,反腐电影里官员们的勾心斗角,权术和心机都写得神乎其神,那不过是作者的一种意淫。为此,周以全处心积虑地弄了一个投桃报李的考察活动。
考察期间,周以全给每个人都配了一个专门服务的年轻人,配给林学敏的年轻伴当,当然是精心挑选的,任务就是在考察结束时策动林学敏去北京潇洒潇洒,之所以要策动林学敏独自去北京,当然是投鼠忌器,为了保护江水长和洪林风,使他们不沾上干系。那个年轻人演说能力极强,可以说是口吐莲花,考察结束的那天,林学敏终于被说动了,提出要去北京一趟,看望一个在文化部工作的老朋友。
到达北京的第二天晚上,年轻的伴当自吹自己对北京十分熟悉,带着林学敏逛遍繁花柳巷,就在林学敏带着一个年轻漂亮的小姐开房,在雪白的双人床上颠鸾倒凤的时候,小伴当联系了周以全在北京当警察的朋友,把两人赤条条地堵在房间里。当然,同时被抓的还有在另一个房间和小姐玩的年轻小伴当,苦肉计还是要演下去的。
在周以全朋友的操作下,北京那边的公安发函给这边省纪委和缁煦市委纪委。目的达到后,周以全立即动用关系,为林学敏交清了治安罚款,把他从拘留所接了回来,一场促放曹的好戏完美无缺地收场了。林学敏酒醒过来,不能没有怀疑,但此时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哪儿还有他申辩的地方。
林学敏出事的消息传来后,江水长和洪林风考虑到万一省纪委查出考察是周以全的公司组织的,于是立即写了考查报告,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这场带有贿赂改天换地的旅游活动变成了名正言顺的组织考察,这事就这样了结了。
林学敏被撤职后,分管文化教卫的副市长暂时空着,由分管农业农村的副市长张意暂时分管林学敏原来的工作,这样,白雪担任即将成立的南方演艺有限责任公司总经理职务就顺理成章地通过了。
南方演艺有限责任公司挂牌的那天,仪式弄得很隆重,市委书记陈信之,市人大主任张伯仲,市长方仁心,副书记江水长,常务副市长张晓明,宣传部长洪林风等都亲自参加了,市里只有政协主席向礼因为考察在外没有到,委托了一个驻会副主席代表他参加剪彩。省委宣传部常务副部长万浩也还带着省文化厅孙副厅长他们参加了挂牌仪式,一排十多个领导都剪了彩。市直机关所有的单位都送了礼,用苏易元的话说,文化部门终于好好风光一次了。
剪彩过后就是欢宴,东方长青和白雪是当然的主角,和陈信之,方仁心,江水长,张晓明他们这些领导坐一个大桌,东方长青见有那么多领导,自己就和白雪找了一个末位坐下了,陈信之却亲切地招呼他说:“来来,长青同志,你坐我身边吧。”东方长青笑着说:“谢谢书记。”走过去先和陈信之,方仁心握了手。
陈信之歪过着去,对着方仁心说:“东方长青同志是个人才呢,有才华,能办事。”方仁心笑着握了握东方长青的手说:“长青同志,后生可畏,今天市委、人大、政府、政协和军分区领导都来给你捧场,你的面子不小嘛。”
东方长青笑着说:“都是领导关心,文化工作能有一点成绩,离不开领导的支持。”
江水长接口说:“领导重视和关心是关键,但也要你争气呀,说起来,这一年多文化工作起色很大,我和洪部长总体来说是很满意的。”万浩笑着插话道:“东方局长也想了很多办法呢。”
陈信之慈祥地说:“一项工作做好不好,关键是干部,长青同志你说是不是?”东方长青就不敢回答了,这是一句不好回答的话,回答是,似乎就是自我表扬了,回答不是,领导的话哪有不正确的?好在,服务员进来斟酒给东方长青解了围。东方长青道:“今天我来给领导服务,酒我负责斟了。”说着就把服务员手上的酒瓶接了过来,开始斟酒。
陈信之就想起了第一次和东方长青地一起喝酒的事来,说:“长青同志还是乐于执法,而且执法公正。”东方长青连忙笑着说:“谢谢书记信任。”
斟了酒,东方长青回到座位上坐了,大家就拿眼睛看着陈信之,陈信之就拿眼睛去看方仁心,说:“今天市长来发话。”方仁心笑着说:“一元化领导嘛,应该书记发话的。”陈信之见方仁心真心实意要他发话,不再推辞,站起来举了杯子,说:“今天南方演艺集团公司挂牌成立,这是我市文化工作的一件大事,市委、人大、政府、政协、军分区在家的领导都来了,这说明我们对文化工作的重视。来,我建议为南方演艺公司的成立,为我市文化工作的未来,干杯!”
所有参加宴会的人都附合着:“干杯!”碰杯的声音像交响乐一样响起来。
相互敬酒的时候,东方长青就有意识地少喝一点,作为东道主,他要周旋于那么多人中间,不弄点手脚是不行的,白雪也随处给他一些方便,示意服务员给他倒白开水用来应付。东方长青对白雪笑笑,表示感谢。
尽管喝了一些水,但给领导敬酒时,却是不能用水代替,万一被发现了,可不是好玩的。因此东方长青还是晚了不少酒,到最后都有些醉了,醉了的东方长青看着宴会里市直各单位前来祝贺的的头头脑脑们,一个念头十分清晰地浮上脑海,作为一个冷门人物,一个边缘化的官员的历史,到今天应该算是结束了,他东方长青正在成为缁煦市政坛上的一颗明星,即将要发出夺目的光芒。
智慧大师下山来了,是和严冬生一起下来的。
东方长青很奇怪,智慧大师平时很少下山,除了开会之外,基本上没有出过山门。东方长青交待严冬生:“冬生,你先给大师安排一下住处,我马上就到。”严冬生答应了,说:“局长,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