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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耀马东京街头之后,那种刻骨铭心的悲痛也未必会减轻。
沈伊兰!南京日报社的记者?张学武微微一笑,从东北流亡的学生摇身一变成为南京日报社有独立名片的专题大记者?这可绝对是个质的飞跃啊!南京日报即是中央政府的喉舌,以区区一个新人的身份能够占据专栏一席之地,恐怕这位才女的背后也有一股不容小视的势力。
气鼓鼓的回到包厢的沈伊兰将自己的相机往座位上一丢,嘟着嘴双手拄着下巴望着窗外,包厢内一名满头银发身着褐色长袍西裤的老者顿时微微一愣?一旁这在指点随行的佣人削水果风韵十足的少妇则惊异道:“刚刚还兴致冲冲?怎么一会工夫就沉沙折戟怒发冲冠了?莫不是谁欺负了我们家的三小姐了?也不怕我们三小姐用她的纤纤玉手写死他?”
正在看书的老者微微的咳嗽一下道:“依茹好生没规矩,你以是人妇,你丈夫又是政府要员,怎么能如此性口开河,要端庄!”
少妇将一颗荔枝塞进老者的口中,撒娇道:“父亲,你就偏袒依兰,开句玩笑都不行吗?我家的那男人算什么政府要员?不过是北平党部的区区一个部长而已,比起依兰的那位白马王子差得太远了!”
姐姐你不要胡说,我和他只不过是萍水相逢,虽然那会他骗了我们这些学生,说是要反攻,但是我相信他当时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后来到了锦州他自己都被当局宪兵给逮捕了,一路上给我们雨衣,热汤饭和药,照顾得无比体贴,还说什么我们是国家未来的栋梁,牺牲自有他们军人等等。
老者微微的皱了皱眉头道:“嗯!还是个有担待之人,不错!”
沈依茹在旁也心有余悸道:“你还好意思说,都快吓死我和你姐夫了,你姐夫二天三夜没吃没睡,才在锦州找到你,求了多少人把你们带回了北平,他回家整个人都瘦了十斤!你知道吗?你们是运气好遇到了好人,你的其余几伙同学不是被日本人杀了,就是被溃兵打死,吴伯伯家的宁儿被一伙溃兵给糟蹋了。”
沈伊兰目瞪口呆的望着姐姐急切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沈依茹深深的吸了口气道:“就是接你们那天出的事情,怕吓着你所以一直没敢告诉你!”
老者慈祥的望着自己的两个女儿道:“你们大哥在美国打理生意和银行,为父身边只有你们两个,千万莫要为父在为你们提心吊胆了,此次来北平之前,我与宋子文先生长谈过,他对我的经济改革方案十分感兴趣,宋家的人在美国的势力不比我们小多少,他们也是奔着强强联合的路子,否则仅仅一个万国银行董事长的身份能够让张汉卿对为父另眼相看吗?他们也是想借咱们家的路子从美国购买军火,沈阳事变东北军损失惨重,不但丢了老家还彻底断了日本人的支持,原本这奉系军阀可是日本人鼎力支持起来的,张作霖都不敢扯大旗公开倒日,不过下台下耍耍小脾气!日本人经营满洲几十年,其势力早已渗透进了整个东北,否则东北哪里能够沦陷得如此之快?一大批不是日本人胜似日本人的汉奸窃据高位,即便开战又有几分胜算?”
待为父去看看我家兰儿的眼光如何!沈翰泽打趣着起身出了包厢,沈伊兰有些扭捏的埋怨道:“都怪你姐姐,都是你不好!偏偏和父亲乱说!”
沈依茹则微微一笑道:“你的那点小心思我还不清楚?你巴不得我去说,你也知道咱们家的女孩择夫必须要过父亲大人这一关,咱们父亲虽然是吃洋面包喝牛奶在英国读剑桥的留学生,但是骨子里面的东西却非常传统,就如同我当年一般徐力如何也入不得父亲大人的法眼,最后只得嫁了你姐夫,也多亏你姐夫是个老实人,对我又体贴,风风雨雨的过到现在,在回头看看当年的徐力?听说老婆就换了二个,小妾还纳了几房,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沈伊兰犹豫了一下道:“都是新时代了,自由恋爱,婚姻自主,如果当年你嫁给了徐力,也许他就不会是今天这个样子!”
沈依茹见妹妹一副信心十足的模样微微一笑道:“你啊!小孩子脾气,男人是什么东西?那就不是个东西?对你体贴的几乎就是没上进心,懦弱不堪,象你姐夫那样的,要是上进的英俊潇洒的风流人物,如同北平那位少帅,身边的女人能少得了?我听说你看上这位,当时被捕上海女中甚至有女学生要自杀为其殉情。”
沈伊兰微微叹了口气道:“可惜大英雄不记得我这个小女子了啊!他高高在上,哪管我们这些小女人为他生为他死的?”
沈依茹神秘的一笑道:“想不想知道父亲大人去干什么了?”
沈伊兰满脸惊讶道:“父亲大人该不会真的去了吧?”
沈依茹召唤过一旁的佣人道:“你去告诉王妈去看看老爷在哪里?和什么人说些什么,要记清楚了!”
沈伊兰嘻嘻一笑道:“都说二姐你知人善用,王妈平日张长李短没有她不知道的,聊一下午的闲话,第二天能一字不差的复述出来,也算是奇人啊!”
张学武散了酒气之后又回到了餐车,黄涛趴在座位上睡觉,郝文斌则在自斟自饮,郝文斌见张学武返回,于是急忙招呼道:“师座快来陪我再喝几杯!等到了部队整编开始恐怕就没这等悠闲时光了!”
张学武无奈的摇了摇头道:“老郝你可真不厚道,仗着酒量好欺负我和黄主任!”张学武一转身对身旁的警卫道:“不是说了吗?扶黄主任回包厢休息?”
一旁的警卫有些委屈的解释道:“是黄主任不让!”
张学武看了看酣睡的黄涛无奈的摇了摇头道:“不能喝还逞能!送回房间好好睡!”
第一卷山河变色 第五十章 一张红封
张学武安排人送走了黄涛,一旁一位身穿褐色长袍的老者折起手上的报纸道:“闻着两位长官的酒香,将老夫我这酒意都勾出来了!可否也匀我一杯?”
郝文斌与张学武对视了一下,张学武见老者气质从容深沉淡定,不似车厢内的其他人或是对自己等三人略带畏惧敬而远之,或是目含不屑,尤其老者手上的报纸竟然是一份法文报纸?
张学武微微一笑与郝文斌起身恭让道:“老先生既然不嫌弃,那我等晚辈就冒昧了,您请!您请!”
落座之后,老者自我介绍道:“鄙人沈翰泽,一介草民商贾,两位长官不要在意,不过是讨杯酒喝!”
张学武则淡然一笑道:“老先生过谦了,人皆平等,自由博爱亦是国父教导,世间本无阶级,何必苛求那?今日与老先生同车又同举此杯,即使缘分,又何必在乎身份那!”
张学武刻意加重了身份两字,沈翰泽这个名字他确实好像曾经听说过,但是此刻却又如何也想不起来,在没弄清对方来意之前,张学武似乎也只能静观其变。
沈翰泽见张学武一副慎言提防的模样,于是微微一笑,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把一张名片递给张学武道:“我与张将军相见只为感谢你救小女的义举,日后张将军有需要之处,尽管来找我便是,能力所及绝不推辞!”
沈翰泽笑着放下酒杯道:“酒是烈酒,够烈却不醇正,飘香却无凝而不聚,有些酒总得喝了才知道其中的滋味,而有些则闻了便知!不打扰了!”
张学武与郝文斌急忙起身相送,张学武拿起了沈翰泽留下的名片,望着老者离去消失在连接处的身影,似乎刚刚最后沈翰泽的那番话是有所暗示指向?究竟是寓意何为?
郝文斌好奇的探过头来一看沈翰泽给张学武的名片的抬头万国银行,下面董事长沈翰泽之后,在名片上竟然还有一个希腊数字的七?郝文斌倒吸了一口冷气道:“我的天啊!沈老竟然给了师座一张红封,了不得啊!”
张学武不明白什么是郝文斌所说的“红封”微微皱了皱眉头道:“这只不过是一张名片而已,何为红封?”
郝文斌惊讶的望着张学武道:“师座您连这个都不明白?不可能吧?”
张学武咳嗽了一下呵呵一笑道:“确实不知,但讲无妨!”
郝文斌点了点头道:“在大人物来往之间,以前官员们用的是手札,也就是手本,递给上官的手本封头是蓝色的就表明是公务,红色的则是所谓的孝敬,而上官派给下官的如果是绿色的就是差遣,如果是红色的就等于是给了保举承诺!所以说官场喜见红,现在不是民国了吗?所以不流行手本了,都换成名片了,这名片上只印个姓名其余什么都没有的,就是通常社交场所用的礼仪片子,即便在瞧您不上眼,也得给您一张。这是基本的礼貌,在这就是印有公司地址的,这是生意买卖商务往来的,如果上面还有家里公馆地址的,那就是等于确认您这个朋友,暗示您随时前往拜访!若是上面有特殊编号或者暗花什么的,又是用红漆封头的,就是告诉您,无论谁拿着去了,对方都会尽全力帮您,这种片子异常珍贵,象沈老这样的大人物恐怕十几年也发不出几张,他的片子连通吃上海租界的黄金荣都没求来,这一方面是万国银行的底硬,二则是显示身份和地位,师座,这您可要贴身收好啊!”
一张名片竟然让郝文斌说出如此多的讲究,张学武有些震惊不已,震惊之余张学武细细打量了一番这张被说得神乎其神的名片,心里暗自嘀咕,就这么个玩意真有那么大的用处吗?
天津静海的原东北边防军新编混成第一旅的营地内此刻热闹非凡,参谋长李新开忙得脚不点地几乎晕了头,王闯、赵新宇、许国辉、张天鹏等人也都忙得不亦乐乎,但是几乎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悦和兴奋!
从地方派系军队,即便是国内待遇最优的东北军一下晋格成为了军委会直接隶属的新编第一师,短短一年之中每个人的军衔上调了二级,这简直是以前不敢想象的事情,似乎自从沈阳事变之后,一切就与以往不同了!
可以说张学武成了蒋介石用于拉拢分化地方军队的一个标杆,各派系上层不是抵制德国军事顾问团的整编方案吗?那对不起了,我走中下层路线!二十三岁的中央军少将师长说明什么?派系部队中的师长、旅长们自然而然的会拿自己与张学武相比,看看自己到底是资历还是能力不及那个黄口小儿!
换军装!从东北边防军发黄得军服换成淡绿色的中央军军服,胳膊上的识别臂章上崭新的新编第一师字样让全旅的官兵感觉到了一份不同,中央军的识别臂章是今年开始更换的,除了八十七、八十八这两个德械师之外,其他部队还尚未更换,新编第一师作为直属军委会的部队,自然优先享受这些待遇,新军服、臂章、德国教官,那么德械还远吗?或许新编第一师在蒋委员长的关照之下将成为中国的第三个德械师!
这一切似乎跟做梦一般!张学武返回静海军营之后,就立即带着郝文斌、黄涛与参谋长李新开、下属的王闯、赵新宇、许国辉、张天鹏等团长见面,张学武的大度之举也赢得了郝文斌与黄涛的好感,要知道如果在其他部队,主官一定要防备着郝文斌和黄涛这样的外来户,即便在中央军,长官也会习惯性的将部队看成是自己的私产,把自己的手伸进别人的口袋之中,还想别人说你的好?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而且郝文斌与黄涛也感觉不到下属的团级主官对他们有任何的抵触情绪和防备,这点是之前他们意料之外的,虽然张学武胸脯拍得砰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