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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一早起来,见他睡得正香,想他这两天都没合眼,那忍心叫醒他,就是洗漱也不敢在二楼,怕弄出响声把他惊醒了,便提着鞋子,光脚走到楼下。孩子已经醒来了,正在穿衣服,见了她便喊了一声:“妈妈!”
声音不大,她还是“嘘”了一声,指指二楼,声音低得只有她自己才听得见:“你爸爸还在睡呢!别吵醒他了。”
母子俩在一楼便像小偷似的,干什么都蹑手蹑脚。
送儿子上学出门时,她咬着牙用隐力慢慢开门,几乎就没弄出一丁点声音。把儿子送到学校,本该吃了早餐就上班的,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又悄悄回来了,又光着脚丫上二楼进房间,见丈夫还在睡,且鼾声一次比一次沉,便站在那里,听得入了神,想这是多好听的声音啊!想每天晚上能听到这样的鼾声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后来,看见一缕光照上丈夫的脸上,便寻找那光的来源,便把窗帘拉得更严实。看看时间,自己也该上班了,这才离开房间。
开门的时候,她突然觉得还是别上班了,还是守在家里吧!于是躲在儿子的房间里,把门关得紧紧的,打电话回单位请假。
她是什么人?她请假谁敢不批?只是昨天领导安排了一件事,今天想要结果。她说,就不能晚一点吗?她说,我老公今天不舒服。她说,我老公为青山市都*碎心了,我请一会儿假都不行吗?那边便再也不敢说什么了。
一个人很无聊地坐在沙发上,她就想,丈夫也太实在了,现在那些比他官还小的人,一个个都懂得叫下面人干事,一个个就懂得喝茶聊闲话,他竟还把什么事都大包大揽了。她想,他真不会当官,他这官当得太累!
莫明其妙地就有一种很不自在的感觉,仿佛心很虚,仿佛就要发生什么事?这屋子突然一下子变得很静很静,很空旷很空旷,因此,楼上那一声巨响听得非常清晰,就像一个闷雷在头顶上炸开了,炸得她只觉得四周只有“嗡嗡”声。
好一会,她才醒悟过来,才意识到楼上出事了,丈夫不知出了什么状况。她疯了般往二楼冲去,她一边冲,一边叫着丈夫的名字,一边就控制不住自己哭了起来。
她冲进门,第一眼就看见丈夫倒在地上,人便钉子似地钉在那里,双眼瞪得大大的,竟不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
第1436章传统与创新
副书记闪过那个脑溢血的念头时,身子便重重地倒在地上,准确地说,是脑袋先着地的,像旅游跳水一下。那会儿,他脑子一蒙,便什么也不知道了。后来,他对别人说,他还能够捡回这条命,完全是老婆的功劳,老婆唤醒了他。他说,那一刻开始,他躺在老婆的怀里,看着老婆哭得泪人似的,突然发现自己好傻好傻!他得到那个市长又怎么样?何况,他还未必能得到。
如果,他醒不过来,他的老婆孩子该怎么办?他们失去他比他得不到那个市长要痛苦一百倍一万倍,他怎么能自私地撇下他们不管?
当时,他躲在老婆的怀里哭了好久好久,他不再去想什么副省长了,什么林业大发展了,什么论证会了。他只想就这么躲在老婆的怀里哭,只想让老婆那很温柔的怀抱永远永远温柔自己。
电话还是响了。他的手机关着没开,是家里的固话在响。
岑秘书长在电话里问:“你怎么还在家?”
显然,他打副书记的手机不通,才试图着打他家里的电话。
他说:“大书记问呢,副省长到了没有?”
副书记说:“你不能打个电话问一问吗?”
岑秘书长说:“这不一直都是你联系的吗?”
副书记说:“副省长是来我家吗?是来看我吗?”
岑秘书长没想到这平白无故地,或者说好心好意地竟被副书记吼了几嗓子,也不理他了,“卡”一声挂了电话。
老婆不知道对方是谁,但还是觉得丈夫有点过了,就说:“你怎么这么跟人家说话?”
副书记说:“我还在乎什么呢?我刚才都死过一回了,好多事都想明白了。”
他说,应该是自己的,就应该多珍惜,不是自己的,再怎么强求也不会是自己的。这么说了,他就很紧地把妻子抱在怀里。他说,你是我的,儿子是我的,我都应该好好珍惜,其他的那些,想要强求也强求不来!
开始,老婆还挣扎了几下。他已经好久没有这么对她,她觉得很有些不习惯,也觉得这些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感觉怪怪的。这是她的丈夫吗?这丈夫怎么像换了一个人?
副书记说:“是的,是的。我不是原来那个人了,刚才那一摔,把我摔醒了。”
他说,刚才那一摔,把我摔进了鬼门关,但我发现,我还不能进去,我还舍不得你和儿子,所以,我又回来了。我是为你和儿子回来的,我是为你们再活一回的。”
他说,你不要这么看着我,我还是以前那个我,还是和你生活了快二十年的那个男人,只是,我想明白了许多事,知道了我应该为谁活着,怎么活着。
老婆还是搞不懂他说的话,还是不放心地看着他离开家,还是很担心他这一走,又会心事重重地回来,夜里又会睡不着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狠劲狠劲地吸烟,然后,烟头那点火便亮亮了映着他那张很憔悴的脸。
副书记回到市府大院时,副省长早就到了,大书记和好几个常委副市长正陪着他在常委会议室里说话。副书记一进门,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脸上,他竟一点惊慌也没有。
他说:“几乎忙了一个通宵,睡觉睡过头了。”
这是什么话?你就是一夜没合眼,也不可能说这话吧?别说在副省长面前,就是在一般人面前,你也得编一个更好的理由吧?然而,副书记不想编,事实就是这样吗?编什么编?编一个更好的理由不化心思吗?一天编几个这样的理由,心不累吗?
一群人还在发愣,包括大书记。副书记却很坦然地走过去和副省长握手。
他说:“真不好意思,没能及时赶回来迎接老领导。”
副省长看着他头额上粘着一块胶布,问:“头怎么了?”
副书记说:“穿裤子的时候不小心,绊了一下。”
说着,自己先笑起来,大家便也笑了,其实,许多人都觉得不好笑,觉得副书记怎么把这么弱智的事都说出来了。
大书记阴着脸说:“你把今天的行程安排向省长汇报一下!”
副书记说:“还是让向东同志汇报吧!”
大书记说:“他今天有其他工作安排。”
副书记说:“这个李向东,我们青山市的老领导,省长回青山市,他怎么能不露露面呢?”
他问大书记,他不会是有什么紧急任务吧?再怎么紧急也不会比省长回青山市紧急啊!他这话呛了大书记一下,但在副省长面前,又不好说他,便说,是我安排的!
副书记本想打电话给李向东,听大书记这一说,就把手机收起来了。然而,他却不急着汇报这天的行程安排,只是说:“向东同志是一个很不错的同志,创新意识强,工作大胆,更让人敬佩的是,他能把自己的新思想融入我们青山市的实际,让我们这些认为青山市招商引资不可能有新突破的人大开眼界。”
他说,谁能想到可以让水电站再创辉煌?即使想到,也未必敢去实践,开始,各县(市)意见多大,像要了自己的命一样。没那个胆量,谁敢动真格的?没有今天二河市的成效,谁敢冒这个险?他就敢干,他敢这么干,还因为把再创辉煌与异地招商捆绑在一起。这么一捆绑,就不是冒险了,是胸有成竹了,是创新了!
他说,这边还没松口气,他又在林县动起来了,大搞林业发展。林业是我们青山市的传统项目。当然,林业这一块才刚刚起步,或者说,还在策划阶段,但我作为一个老林业,也不得不佩服他的思路。
他说,如果林县这边搞起来,这传统项目与二河市异地招商的创新想呼应,青山市会形成一种什么样的格局?昨天,他又突发奇想,说再搞活宽县那边的生态旅游,这青山市就形成一种三足鼎立之势了。
说到三足鼎立,他看了大书记一眼,忙补充道,当然,这三足鼎立只是向东同志私低下跟我谈的,还没经过大书记的同意,最后,还要大书记的点头才行。
副省长笑了笑,说:“这个李向东,鬼点子倒不少。以前,他在市县就很有想法,先搞镇级经济,又搞城区发展,跑到青山市,又想出个三足鼎立。不错,不错嘛!”
他对大书记说,这要归功于你啊!是你把他弄到青山市来的。当然,没有你的支持,也没有二河市的异地招商,他也不敢想什么林业大发展什么生态旅游。
大书记还在迷惑,想这副书记搞什么鬼?这个三足鼎立明明是他搞出来的,怎么就送大礼似地送给李向东?这难道对他想当青山市的市长有用吗?这会儿,听到副省长夸完李向东,又把自己也夸了,便点头笑,说:“向东是我带上来的,我对他了解,省里要调我来青山市,我就想到他了。”
副书记却愣在那里了,原以为副省长不认识李向东,想在副省长见李向东前多说几句好话,加深副省长对李向东的印象,那想到,副省长竟连李向东在市县的事都那么清楚。
副省长对大书记说:“你让他干什么去了?我看他是在躲我,告诉他,他是躲不掉的,每一次我回青山市,都要见他。下一次,他不来见我,就叫他滚回去地级市。”
大书记笑着说:“你这么一说,他可能还真不来见你了。”
副省长便说:“他这辈子别想离开青山市,除非他官比我还大,升到省里去了!”
第1437章找上面人
副省长青山市一行进展得非常顺利,特别是那个论证会,把二河市和林县,把创新和传统论得深入且透彻。这是副书记今天在向副省长推荐李向东时,突发的奇想,于是,便电话要求专家们再调整思路,说深说透这一论题。
大书记把副书记拉到一边问:“你这是搞什么名堂?”
副书记没敢说他那一摔,没敢说他今天上午死了一回,只是说:“昨晚向你汇报工作后,挨了你的批评,回到家想了很久,终于想明白了,我与李向东比,真还有点不在一个档次,我这么闹,别说当不了市长,反而还让人见笑。”
他说,如果,能够通过这次副省长视察,让他更加深对李向东的好感,或许,回到省里,他能改变由青山市人当这个市长的决定。
他说,你不要怀疑我,我很有诚意的。通过这次做好迎接副省长视察的准备工作,我对李向东有了进一步的了解,当然,也对自己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
他说,在这次准备工作中,我做了许多不应该做的事,许多地方怠慢你大书,还请你多多原谅!
大书记当然不会轻易相信一个人,却又感觉得到,副书记的话里并没有恶意。
吃晚饭的时候,李向东还是见了副省长。饭桌上,副省长并没跟他谈什么?只是离开林县时,回省城或回青山市区有一段相同的路,副省长便上了李向东的车。他要李向东自己开车,说:“我有些话要单独跟你谈。”
李向东便叫司机坐其他车回市区。
车跑了好一会,两人也静默了好一会,副省长才说:“你是不是还背枝子的包袱?”
他说,这事,我一直都不提,是因为没脸提。你们干出那样的事,你说,我说得出口吗?这是我第一次跟你提这事,也是最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