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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好财得意洋洋,心里头琢磨着:“嘿嘿,看来老爷我的官威犹在嘛!”
他这里正美滋滋想着呢,冷不丁身后一名亲兵突然大叫:“大人,小心啊!”
这一咋呼,万好财懵了足足一口茶的功夫,等他回过神来,就见眼前热烘烘拱上两个马头,自己还没来得及反应,胯下这匹军马就仰头嘶鸣起来。
“啊呀――”
“扑嗵!”
两声巨响,尘土飞扬。
“吁――”
官道上顿时一阵安静,所有的人都围拢在路中央的位置,盯着那一片尘土,一个个瞪大了眼睛,好像里面要出来什么鬼怪似的,就连万好财的那些个亲兵也傻愣当场,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六子这个时候还是迷迷瞪瞪,扭头一看,掌柜的已经吓得下巴脱臼了,张着大嘴瞅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万好财发呆。
“掌柜的,掌柜的――”
叫了几声没有答应,六子有些急了,一手拎起掌柜的棉袄,“嘿”竟然把老头举到了半空,正全神贯注留意万好财的老掌柜一个没留神,吓了一大跳。
“嘎叭――”
原本脱臼的下巴竟又给吓得复原啦!
周围的人群也是被这傻小子的力气所震惊,就连正在地上哼哼唧唧的万好财也看得有些傻眼。
“好一个壮士啊!”
事实上,万好财可不是什么平庸之辈,北平王罗艺从不派窝囊废到外地上任,每年的“北平府较武大会”说白了就是这位心怀不轨王爷招贤纳士的一个考试,许多在京城科举中落第的不遇士子们纷纷到北平碰运气,结果还真让罗艺收罗了不少人才。
万好财的父亲是北齐的地方官员,隋灭齐的时候他们举家逃到幽州避难。后来,罗艺占据幽州称王,大肆提拔旧齐官员,万好财的父亲复又成了幽州的一名县令。万好财成年后便被举荐进了府衙当差,几年功夫练就了一身文武,成为一名胥吏。开皇十五年较武大会的时候,万好财出人意料得了第三名,得知此人乃是前朝官宦后裔,罗艺又亲点为第一名,银安殿上直接派到登州水军衙门,成了一方水上守备。
说万好财喜欢钱那一点都不冤枉他,这就是他的爱好。但是作为一名能文能武的北选官,对于人才他也是极为欣赏和渴求的,就像今天自己虽然被莫名其妙地从马上撞了下来,可眼前这位憨憨的车把式却让他把身上的酸痛都忘掉了。
“要是把这个人招揽到自己手下,然后推荐给王爷,他老人家指不定如何高兴呢!”
围观的人群看着万好财在亲兵搀扶下慢慢起身,脸上竟然带着笑容,一瘸一拐地来到六子和老掌柜的马车前,冲着正在蹭鼻涕的六子抱拳问道:“这位壮士,敢问高姓大名?家居何处?”
老掌柜顾不得腮帮子疼,生怕六子说什么傻话,自己赶忙结果话茬,咧嘴笑道:“万老爷,这是小老儿的侄子,小时候发烧灌凉药太多,拉下了点儿病根,脑袋有点傻,您老可千万别见怪。回您刚才的话,俺们是关中人,年初到这里投亲的,现在是‘永记车马行’的车把式。”
“哦,原来如此。”万好财点了点头,“老人家,你贵姓啊?”
旁边的一堆人登时都傻眼了,啥时候听见万要钱这么客气过啊,今天真是稀罕了,敢情别是吃错药了吧?
老掌柜捂着右腮,活动着酸痛的下巴,道:“回老爷,俺们姓罗,人家都叫俺老罗头,俺侄儿小名叫罗六子。”
“可有大号?”
“大号也有啊,叫罗士信!”
万好财看着罗士信傻愣愣的憨样,真是越看越喜欢。
“我说老罗头,你们也不要再干什么车把式了,到我衙门来做事吧,怎么样?包吃包住,还有月俸,不比你风吹雨淋受苦强,哈哈哈!”
老罗头眯缝着眼睛仔细观察着万好财,心里头琢磨开了:“有这么好的事?从家里出来的时候算命的就说要在登州遇见贵人,难道今儿个是俺们爷们转运了?”
罗士信可想不到那么多,听说要去当差,叽咕着鼻子瓮声瓮气问道:“我说姓万的,你能给我们多少银子一个月啊?我的饭量可大着呢,别把你吃穷了啊!”
周围的人一听,乖乖的,胆子还真大,“姓万的”他也敢叫。
万好财却是一点都不生气,反而更加喜欢罗士信这股子憨劲儿和傻劲儿,冲后头喊道:“来呀,取十两纹银来给这位罗壮士。”
见到了白花花的银子,老罗头这才放下心:看来这万好财不是想找自己的麻烦,我们冲撞了他,还被招进官府当差,天底下上哪里找这等美事呀,贵人啊,这就是命中的大贵人啊!
“多谢万大爷,多谢万大爷!”
老罗头在这道谢,罗士信也明白了:收了人家钱,自然就得办事了。他这时候也不傻了,冲身后另外几个“永记车马行”的活计把式喊道:“哥几个,我和叔叔得到衙门当差了,麻烦你们把这车货给带回去,改天咱们再见啊!”
几个活计挥挥手:“行了行了,你就放心吧,我们保证把话带到。”
万好财本来是要去码头巡视的,经这么一折腾,得了一员力士,心里那个高兴,早就把这碴给忘了。
“士信啊,以后你就跟着本大人我左右,当我的贴身护卫,老罗头,你能干点什么啊?”
“回大人,小老儿以前在牧马监待过一段日子,对于养马还是有些心得。”
“哦,是哪处牧马监?担任过何职务?”
老罗头眼中精光一闪,话语谦虚却是饱含骄傲,道:“小老儿乃是前朝大周关中牧马监丞,在沙苑马场待了二十多年,后来战乱纷起,小老儿就回到了家乡。”
万好财登时想仰天大笑,今天真是撞了邪,一下子遇见两位人才,看来今年自己的香火没有白烧啊!
书中按表,北平王罗艺想要选配良马,强化幽州骑兵,苦于缺乏有经验的老马师来指导,因此发文到各地,命令北选官员时刻留意,一旦有贤才举荐,重重有赏。
没多大功夫,万好财就领着罗氏叔侄回水军衙门了,几个好事的议论一会儿也就散了,官道上很快又恢复了车来车往的热闹有序。
“罗士信?关中牧马监丞?先生――”
看见我斜眼微笑的样子,徐茂功脸上登时有些挂不住,干咳几声,解释道:“这个,将军暂且息怒。依属下之见,这两个人只是贩夫走卒之类,万好财平庸之辈,怎会鉴赏人才优劣?想必是看上了两人的憨厚老实罢了。”
“哼,要是那么简单就好了!”我很不留情面地顶了徐茂功一句,“这段时间我们光注意外面的情况了,反而对于登州境内放松了监察,回头让谭镇和刘布换换防,高密那块穷地方战略价值不大,犯不着浪费驻兵,都撤回来,刘布回文登,谭镇带两千新兵去高密练练兵,听说那里的土匪响马还是挺多的,保境安民乃我辈分内之事嘛,呵呵,你说呢,先生!”
徐茂功早就习惯了我的脾气,心想这下子跟高密邻居的几个州县又要倒霉了:“将军所言极是,属下还有一条建议,听说蹲狗山的护矿官军要修建新的营寨,现在正招募民夫,您看是不是――”
“哦,是吗?嘿嘿,那就派点人手去帮帮忙,前些日子从关外来了不少萨满教徒,你去和他们商量商量,就说这是复兴神教的第一步,对了,让他们顺便在里面挖几条地道,大家出入都方便一些。”
徐茂功心领神会,暗中一竖大拇指:“将军高明,属下这就吩咐下去。”
公事说完了,我和老徐就开始抱着酒杯小斟起来。
“啧――啊,好酒,好酒!”挑了颗花生米丢进嘴里,我冲徐茂功微微一笑,“先生,上次两位夫人给你介绍的几家小姐,可有满意的?”
徐茂功苦笑道:“主公莫要嘲弄徐某人了,汉时霍去病曾有言‘匈奴不灭,何以家为?’今我徐茂功虽不如他,却也要帮主公奠定一份大业,介时徐某将重归山林,修心养性,以求长生之道。”
“哎,此言差矣,差矣呀!”我笑着摆摆手,斟了一杯酒,举杯便饮,“阴阳伦理乃是天地之道,先生即便想要孤家寡人也得给本座留点想头不是?以先生大才,本座怎舍得放你归山?先生通古博今,满腹经纶,难道就想老此一生,将其堙灭地下不成?遗憾啊!”
徐茂功心中一动,默默喝一口酒,望着酒壶发呆。
我继续故意叹气道:“本来我还想和先生结为亲家,介时徐氏一门光宗耀祖,唉,看来本座只好找别人了,听说刘布和杨梅就要成婚了,倒也――”
“不行!”徐茂功猛然据案而起,两眼放光,紧紧盯着我,“主公,你刚才说的结为亲家可是真话?”
我两个手指夹着木筷,轻轻一用力,就听“嘎叭”声响,一只筷子断成两截,笑呵呵地扔给他。
“先生啊,两位夫人就在后院,听说刘布好像也在那里哦!哈哈哈!”
看着徐茂功手攥着筷子急匆匆往后花园窜去,我禁不住一阵捧腹,看得在周围伺候的婢女一阵阵发懵:将军和长史两位大人今天是怎么了,感觉怪怪的。
工坊区现在是登州最金贵的地方之一,为了鼓励工商业发展,徐茂功特意在登州城一角划了大片土地作为专门的工坊区,凡是跟随我迁移到此的工匠商人都有权优先择地开店,免税三年不说,还享有与官府物资采购的优先权。一些本地商贾见到有利可图,也是纷纷加入其中。一时间,工坊区日夜火光冲天,锻造之声不绝于耳,大量的军用和民用产品通过海上贸易为登州赚了不少银子。
耿询此时正聚精会神地瞅着眼前的一座小炼炉,火红的炭火透过填料口烘烤着屋里的一切,虽然外面已是寒冬,但这里却是热得很,每个人都是大裤衩,短衣襟,满头大汗地忙活着。
“耿爷,差不多该起炉啦!”
耿询似是而非地哼哼着,眼睛犹自盯着通红的炉火,一个助手捧着滴漏,在旁边给他报着时辰:“两时三刻……”
“两时三刻半!”
“熄火!起炉!”
十几个工人有秩序地围在炼炉四周,抓好杠子,齐齐一声呐喊“嗨哟”,炼炉的顶盖被缓缓抬起,一阵巨大的热浪猛得窜出,呼啦一下子把屋中的温度提高了十几度。
耿询待炼炉稍稍冷却下来,这才挂着满头大汗凑到炉前,紧张地看着炉内,拿着铁钎的双手竟是有些许的颤抖。
“天啊,真漂亮!”
“这就是琉璃啊!”
“乖乖的,跟宝石一个样子!”
耿询看着眼前的一切,瘦黑的脸上满是激动之色,两行泪水情不自禁奔涌而出,口中先是“嗬嗬”轻笑,继而仰天大笑不已。
“哈哈哈,哈哈哈,成功啦,我成功啦,哈哈哈,师傅啊,我成功啦!”
仁寿元年十二月初六清晨,太阳刚刚露出红红的脸蛋,折腾了一夜的燕燕终于临盆生下了一个男孩,于是乎我有了自己的第一个继承人。与此同时,耿询在琉璃的研制上有了突破性进展,第一炉成色极佳的琉璃经过再回炉熔炼提纯,做成了六个精美的酒杯,作为礼物献给了我的宝贝儿子。
这一天,鹅毛大雪纷纷扬扬,“瑞雪兆丰年”,整个登州大地充满了新生的希望。
“哈哈哈,传下本座的命令,今日全城同贺,邀请所有士绅到‘锦记大酒楼’喝酒,哈哈哈,我宇文成都有后啦!登州城每人赏钱一串,人人有份,哈哈哈!”
徐茂功也是高兴得很,一则是自己有了小主人,以后办起事情来多了一份稳定,主公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