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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时分,队伍进了历城县城,早就听到消息的历城官员忙不迭地在城门迎接,随后又将车马队伍引进县衙歇息。
“下官历城县令庞忠好,率全体历城官员并乡绅恭迎总管将军大人!”
看着一个四十多岁的白胖子领着二十多个官员百姓冲自己作揖行大礼参拜,我顿时感到了权利所带来的优势,也许有了这种东西,真的可以获得大大的满足感吧!起码现在我已经有了这种妙不可言的感觉,毕竟是在京城千里之外的地方,这种滋味尤其凸显。
“诸位免礼吧!”
众人连忙喏喏称谢不已,人人敛声屏气,好像呼吸的声音大了都是一种罪过,因此大堂上好一阵都是静悄悄的,掉根绣花针在地上都能听见“哐啷”的响声。
“嗯?”我嘴角努了努,有些纳闷地环视着堂下之人,问道:“诸位是怎么了?为何不言声说话呀?庞县令呢?”
庞忠好正在那里琢磨着怎样给我送一份厚礼,冷不丁我叫他,倒是将这个白胖子唬了一大跳,慌忙起身,冲堂上恭声回道:“下官在,大人有何吩咐?”
我一阵好笑,摇了摇头,起身来到堂下,凑到他跟前,温声道:“贵县境内可有一个叫紫竹林的地方?”
庞忠好顿时有些受宠若惊,肥嘟嘟的脸上绽开了花似的,眯缝着眼睛陪笑道:“大人果然见多识广,真不愧是我大隋朝第一才子,就连敝县的一个树林子您老都熟记于胸,真是令下官佩服之至呀……”
我当时差点没有晕倒,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挨得上边吗?
强忍住心里的好笑,我拍了拍庞县令的肩膀,笑道:“贵县过誉了,本将军也是从一位朋友处听说而已,不知是否有此地方啊?”
“有、有、有,当然有。”庞忠好的骨头顿时有些飘飘然,一身肥膘伴着他的谄笑一直上下抖动着,虽然隔着官服,但依旧清晰可见,甚是有趣,“就在敝县城北六里处,里面还有一座山岗,名叫‘小孤山’,景色极是优美,大人是想……”
见他误会了我的意思,连忙挥手道:“本将军是想知道这个小孤山可有什么大户人家的宅院?除此之外,并无其他意思。”
庞忠好有些犯迷糊,根本才不出我要干什么,登时不知所措。
一个胥吏见状,连忙起身代为回禀道:“回大人的话,小孤山上的确有座大宅院,而且主人乃是本县首富。”
“哦!”我转过头打量了一下这位五十岁模样的胥吏,见他有些畏惧自己的目光,便笑问道:“敢问这位历城首富的名讳是……”
庞忠好立马清醒过来,接过我的话头媚笑道:“回禀大人得知,此人姓尤名俊达,乃是敝县方圆几十里有名的大善人,平素乐善好施、仗义疏财,而且喜欢结交朋友,家中有良田百顷,城里头还开了酒楼当铺,那小孤山上的庄院就是他的一处大宅子,据说里面养了不少宾客,可是具体如何小人也没有进去看过,大人若是想去看看,下官这就让手下去安排,您以为如何?”
“哈哈哈,贵县果然是热心肠,不过本将军也只是随便问问罢了,好奇、好奇而已,呵呵呵,庞大人不必在意,哈哈哈!”
看着庞忠好等人唯唯诺诺,连声称是,我一脸的微笑,心中却不由得暗暗琢磨起来:“按照他们的说法,这个尤俊达极有可能就是‘天下会’的首脑人物,那我是应该来明的呢,还是应该来暗的呢……”
第四卷 第六十六回 幽幽泰山(一)
正所谓“人间百味盐为上,各行利润它最高”。
盐是开门七件事中不可缺的重要一件,即使是嘴巴再刁的人也没有听过有不吃盐的。
在朝廷的财政收入中,盐业和冶铁业所占的比重极大,甚至于在国家财政困难时期能起到力挽狂澜的巨大功效。
因此,无论怎样的改朝换代,盐的生产经营都是国家垄断,历代王朝都在赋税中将“盐税”单列出来,并设有专门的有司衙门管理盐政。
当时如果想要合法贩盐,商人必须先向官府取得“盐引”(每份盐引一个专用号码),凭借盐引才能到盐场支盐,然后到朝廷指定的区域销售,从海边到内地,盐商们不仅要受到官府的层层盘剥,而且大量的关卡税丁还要从中抽税,因此盐价是一路看涨。
而在川蜀、南诏、附国和西域突厥等地,由于本地并不产海盐,加之运盐的路途遥远艰险,所费人力物力很大,盐价更是高到难以置信的程度,有时候甚至于到了盐巴比金银财宝还要金贵的地步。
正是因为贩盐有着巨额的利润,在白花花银子的吸引下,不少人便开始私下经营盐场、运输出售盐巴,这便是赫赫有名的私盐贩运贸易。
与正规的盐商相比,私盐贩子缺少朝廷派发的“盐引”,因此属于非法经营,自然对官营的垄断会产生负面的影响,加之盐业的重要性所在,朝廷对于此类私盐贩运更是深恶痛绝,一旦破获往往施以重刑,可是尽管如此,高额的利润回报还是让很多人铤而走险、源源不绝。
“……尤俊达江湖人称‘豹子眼’,靠贩运私盐起的家,有情报证实,目前他还在干着老本行,而且规模更盛往昔,几乎每半月都有大量的食盐从东海盐场运至渤海州,然后分批从海船卸下来,一半装到尤家自己的船队上,溯济水逆流而上,直抵历城北的一处码头,另外一半则由车马运输,一路北上,运往河北、幽州境内……令属下感到疑惑的是,沿途几十处关卡哨所,竟然没有一丁点儿和尤俊达贩盐有关联的记录,所以属下认为这是明显的官商勾结、合运私盐牟利,而且来头还不小……”
根据岚子提供的接头暗号,王君廓顺利地找到薛收安排在此地的组织负责人,并将他偷偷带进历城县衙的后花园,在那里我从这位负责人口中了解到一个重要消息:“天下会”的总舵并不在紫竹林小孤山的尤家大院。
“实际上,尤俊达本人虽然在当地威风得很,也只是‘天下会’的一个小头目而已,属下曾经派人潜入小孤山,发现经常有从北方来的绿林人士出入尤家大院,而且好几次都是尤俊达亲自出门迎接,执礼甚恭,属下猜测小孤山只是‘天下会’的一个据点,真正的首脑人物并不居于此,而是北方某地的绿林人士,但看进出尤家的人如此之频繁,属下以为此地却一定是他们组织的一处重要所在……”
“尤俊达平日里都喜欢做什么事情?”
“什么都做,也什么都不做,属下也说不清楚,总管(薛收)曾经密令组织严加监视一切可疑之人,这个尤俊达自是名列在册,有三个兄弟专门负责他,其中一个已经混进尤家大院做了一名厨子,一个在城中的‘万和酒楼’做账房先生,还有一个负责盯梢,观察了快一个月了,却也只了解到这些罢了!这个人平素看起来和常人也没什么不同,就是喜欢喝酒谈天、广交义士豪杰,据说在他家中养了不少的门客,属下估计也都是绿林人士。”
我对于这个尤俊达充满了好奇之心:一个敢于明目张胆贩运私盐的江湖中人,本身已经具有了很大的吸引力,现在又加上了“天下会”重要人物这一条,说什么我也不能放过他。
“你回去后继续监视这个尤俊达,另外再派些人混进他的身边,本座总有一种感觉,那所院子可能藏有什么秘密,出入尤家的人要尽可能查探清楚他们的身份,他的私盐贩运途径和路线要尽快弄清楚,嗯,就这样办,要多加小心,有什么异常情况要及时快马禀报!”
……
车马没有在历城停留太久,第二日一大早,我便催促众人重新上路,下一站的目标乃是泰山脚下的泰安县。
三月初一,青州东道总管宇文成都率领一百六十多人的赴任队伍,从历城出发,沿着官道向东行进。
今天是个好天气,北方的干燥开始慢慢显现出来,丝毫没有春意盎然、万物滋润的意思,官道上的黄土不时被风刮起,席卷着迎面扑来。
我和嫣红走在队伍的前头,一边悠悠撒马慢行,一边聊着轻松的话题,其乐融融。
燕燕和岚子则躲在车中,李世民和杨文鸯也在里面,四个人一辆大车,不时地看见“小公主”和“小呆子”从车窗探出头来大呼小叫一番,惹得在四周护卫的亲兵一阵阵欢笑。
“将军,前面有一座茶棚,请示:是否歇息!”
王君廓自从做了亲兵队长之后,从前那股吊儿郎当的样子愈来愈罕见,就连请示报告也变得严肃认真起来。
我左手一勒缰绳,将“千里烟云罩”停住,右手一搭凉棚向前方望去。
嘿,远处大约一里外的路旁果然有一座棚子,隐隐约约还有人影晃动,似乎真的是茶棚。
“也好,传令下去,到前面茶棚暂歇,都快晌午了,让大家下马休息片刻,吃点干粮、喂喂马,他娘的这鬼天气,才几月份太阳就这么烈!”
待王君廓应诺领命而去,嫣红白了我一眼,娇嗔道:“真是的,又说脏话了,你就不能积点口德呀!”
我无所谓的摆了摆手,指着天上的太阳对嫣红缓声言道:“你看见没有,已经近三个月滴雨未落了,中原、河北、河南一带也是如此,看来今年山东大旱是在所难免了,唉,老百姓又要遭殃了!”
嫣红眨巴着大眼睛看着我,好半天没有言语,似乎想从我身上看出什么东西来似的。
“你这个人真是奇怪,我听岚子姐姐讲起你要趁着这次大灾之年扩充实力,要是没有大旱,那你不就要前功尽弃了吗?”
我伸手将她的马缰绳拉过,让两匹马并辔而行,然后轻松的将嫣红抱到自己的马背上。
“大色狼!”
嫣红好像对我的小动作早就习以为常、见怪不过了,只轻轻地捶了我一下,红红的小脸蛋上布满了娇羞的笑意。
“傻丫头!”抚摸着她的一头秀发,微微的处女体香让我有种云里雾里的缥缈感觉,“嫣红,你还是那么香,还记得在京城的那个流星雨的夜晚吗?那个时候……”
“那个时候你说会负责的,嘻嘻嘻!”
我假装糊涂,捧着她的小手,问道:“是吗?我真的说过那样的话?我可记得没有和你那个哦,嘿嘿嘿……”
灯饰,一阵剧痛从大腿上传来,这个疯丫头又下狠手啦!
“是呀,你大公子什么时候记过事啊!切,你以为你很稀罕嘛,那好,本姑娘让你长点记性好了,哼哼……”
忍住,一定要忍住,这左右两侧和身后可都是亲兵,要是自己惨叫连连,那光辉高大的形象可就要毁于一旦了。
“嘿嘿嘿,嗬嗬嗬,嗷嗷嗷,哈哈哈……”
一阵阵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此起彼伏,看着我脸上咬牙切齿的“消融”,再看看嫣红一脸的灿烂,周围的人都纳闷不已。
“大人这是在干嘛?难道抱着如夫人就那么高兴,连笑声都变得走调了,哎呀,连眼泪都流出来了,这可是幸福的泪水啊,让人羡慕……”
由于全部都是车马代步,因此很快就来到了所谓的“茶棚”跟前。
说是茶棚还真不假,人家门前挂的幌子上就是一个大大的“茶”字,可是再细看下去就感觉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一个略有些妖艳的村姑穿着红色花布小棉袄,在棚子里面坐着,见到有人在棚前停下,一双媚眼“唰”的扫过,似乎又惊喜之色闪过。
十几个伙计或坐或立,每个人都用一双冷冰冰的眼神注视着我们一行人马。
奶奶的,老子还没喝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