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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裳和素筝也坐在她身边。
“水裳,好久不见你了,古思他们还好吧?”忆灵笑吟吟地问道。
“还好啦!”水裳脸上泛起红晕。
“真没想到你会和古思在一起。”忆灵笑道,“阿南那时还说不可能,说水裳怎么会喜欢脸上没毛的男人。”
“呵呵,他还记得这玩笑话呢!那只是打趣他罢了。”水裳亦咯咯地笑起来,“姐姐,我想向你讨教下生儿子的秘决呢?”
“啊,你们也要……恭喜啊!”忆灵道。
“能生就好了,还顾得什么男女?”素筝幽怨地道,“大夫说,我是没希望了!”
水裳恨恨地道:“哼,还不是阿南,要不是他,你怎么会喝忘忧水,现在又怎么……”
忆灵在一边看素筝的神情不对,忙笑着打趣道:“所以啊,阿南才更疼你,你以为我不知道,他昨天偷偷送了你一对白玉手镯吧?”
素筝这才开心了些,轻轻推了下忆灵道:“阿南就是这样,都以为我们不知道呢。前几天他送你黑钻耳环的事我也知道。大家都明白的事,他偏要搞鬼搞怪的。”
水裳也意识到自己刚才失了言,忙转移话题,道:“也不知阿南是哪世修来的福份,你们俩居然会同意共事一夫!”
忆、素二女脸上同时一红,忆灵抢先道:“还不是围库克时,他居然敢孤身进城。我们都想,是不是把他逼得太厉害了。”
素筝亦道:“更何况他这个人,水裳姐姐又不是不知,一双眼睛哪盯得住他?两个人管着他,他才不敢胡作非为。”
三女想起云镜南往日种种“恶行”,同仇敌忾,聊得不亦乐乎。
其时,维斯妮洲大陆终归一统,原王朝、兰顿、厥奴各处组成大联邦。首届联邦选举上,云镜南成为众望所归,担任首任联邦王。
而联邦下设省,古思、林跃、水裳、韩布、上官贞泉、管丰、君悦、忆灵、素筝等人均在各省任首席省抚或军方要员,德德则安居阿南要塞外,独自抚养小德。
而古思作为东王朝的布鲁克王,辖下布鲁克行省与水裳的固邦行省经常往来,二人接触间日久生情,在去年结为连理。林跃与妻子芬蔓现住在西兰顿行省,上官贞泉则自回祖龙行省,韩布留在刺尾,管辖刺尾行省并照理铁西宁陵。
忆灵名为蓝河公国国主,实际上具体事务皆是君悦负责。她与素筝现在都留在阿南要塞。
经过两三年的治理,大联邦民众逐渐抚平战争的伤痕,安居乐业。
三女正聊得开心,有个女仆走进院来,站在素筝身边。
素筝见女仆欲言又止,笑道:“水裳姐姐不是外人,有什么话尽管说。”
那女仆方才转声道:“今天阿南主人出门时,在帐上支了五十万金币。”
“什么?五十万!”素筝怒道,“男人千万不能让他有钱,有了钱也不能让他碰钱,否则一定要变坏的。阿南什么时候出门的?”
“有半个多小时了。”女仆应道。
忆灵亦警惕道:“支这么多钱,会不会是去了蓝磨坊?听说前两天,蓝磨坊把分坊都开到要塞来了。”
水裳义愤填膺地站起,道:“阿南还反了他的?原以为他有了你们两个绝世美女,应该要心满意足了,没想到还是贼性不改!”
素筝亦是气得柳眉倒竖,道:“走,阿灵,水裳,我们找阿南去!”
三女气冲冲地待要出宫,却迎头碰上满头大汗的云镜南。
“阿南,你对得起我们吗?”素筝哀怨地道。
“阿南,你太让我失望了!”忆灵气愤地道。
“阿南,想不到你死性不改!”水裳叉腰怒喝,“还有什么好说的,先打了再说!”
云镜南一语未出,便遭到一顿拳脚相加,“犁氏落英十八拍”、“王朝长拳”、“神族无影腿”齐聚一身。
“别打脸啊!我可是就这张脸值钱了!苍天啦,我到底犯了什么错……唉哟!”
云镜南不出声还好,一出声便迎来更无情的拳脚,而且专往脸上招呼。
三女好一顿大打出手,十分钟后方才娇喘嘘嘘地罢手。忆灵回头接过女仆手中的小婴,水裳则意犹未尽地叉着腰,素筝喘着气道:“好了,打累了,准备家法!”
“还有家法啊!”鼻青脸肿的云镜南可怜兮兮地道,“三位姑奶奶,姑太奶奶,我能否诚惶诚恐地问一句,我到底犯了哪条家规了?”
“挪用家款!”忆灵道。
“出入烟花柳巷!”素筝道。
“我……我是拔刀相助,不用理由!”水裳道。
云镜南哭笑不得,道:“其实我支这五十万金币,还不是为了让你们护肤……”
“谁信你的鬼话!”
“买护肤品要五十万金?亏你编得出来。”
云镜南有口难辩,急得呲牙咧嘴,却又牵动得脸上伤痛,当下忍着痛回头喝道:“就看着我挨打啊,还不抬进来?”
“是。”四五个仆人本来站在门口聊天,他们对云镜南挨揍这种事早见怪不怪了,此时听得主人相唤,忙七手八脚地抬进一件物事。
那东西才进了院内,遍院生寒。
“这是极品寒玉,据说可以养容美颜。为了寻到这块寒玉,我可是查访了好久,今天刚从极北之地运到要塞。可是没想到,没想到你们……”云镜南一脸委屈。
“阿南!”
“阿南!我们错怪你了。”
两个香吻同时送上。
水裳奇道:“阿南,你脸上的伤痕怎么这么快就消了?”
云镜南被吻得云里雾里,早已不生气,笑道:“都是练出来的,说起来,水裳还有一份功劳呢!”
再看忆、素二人,早喜滋滋地去看寒玉,将云镜南抛在一边。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我云镜南艳福与天齐,竟然得了两个!这是我想都不敢想的事啊。有了这块极品寒玉床,待得百年之后,她们的容颜还能长驻世间。至于我,这张床也不够放,而且这副尊容不留也罢。”云镜南手中抱着从忆灵那儿接过的儿子,傻傻地看着几个女子。
“思宁,你听明白了吗?”云镜南拍拍儿子红扑扑的小脸蛋。儿子的名字是他起的,为的是纪念故友铁西宁,也有祈祷天下安宁之意。
“哇啊!”小思宁不知是听懂了还是刚看了群殴,开心地四肢一顶,对着朗朗乾坤,蓝天白日,瞄准云镜南的嘴就是一柱童子尿。
“好,有劲,有劲,比我强!”云镜南不恼反喜,他心里还在想着寒玉床驻颜的事。
云镜南此时浑没想到,待得百年之后,忆、素二人即使曾经是绝世红颜,到那时也无法躲过岁月的厮磨。
人世间,劫苦喜乐,一切皆是浮云,何况容貌?然有处世洒脱之如阿南王神者,千古唯此一人!
(笔者之结束语:在撰著《阿南王本纪》时,我采访了很多经历那场战争的普通人。大多数人选择了缄默,不愿再让那个时代在自己的脑海中再出现一次。在所有战争里,人都失去了本性,因此也是充满兽性的。如果说,战争对军人意味着职责,对王者意味着武功,那么对于平民,又意味着什么呢?……苦难。
《阿南王》中所述,大多是从高层视角,叙说的是发生在权力顶峰的故事,笔者尽量用轻松的语调去讲述,以免残酷的历史影响到自己写完这部书的勇气。
然而,真正发生在人类社会底层的,千篇一律——一将功成万骨枯,何况王者?即使是阿南王的耀世之智,也无法避免战争的血焰。太平盛世,诸君当惜之珍之!)
(全书完)
后记:
云镜南(世元359 年…434年),自世元386 年始,任大联邦阿南王神,在位四十八年,也是大联邦唯一的一位终身制君王。在其在任期间,维斯妮洲大陆再无战祸。
世元626 年,三百万亚里马罗远征军远征维斯妮洲大陆,从东荒地进攻大联邦。
世元629 年,大联邦军经过三年苦战,驱逐了侵略者,史称“血色三年”。在这场战争中,双方军队伤亡达到七百万,平民伤亡达到四千八百万,也是伤亡人数超过“阿南王时代”的唯一一次战争。后世史学家称:“若没有阿南王时代的中兴,维斯妮洲内大陆得以统一,亚里马罗远征军也许就将改变世界版图……”
世元1389年八月,大巴伐特联邦从维斯妮洲东部海面登陆,越过古兰顿山脉,在维斯妮洲施行殖民侵略。
世元1390年十二月,大巴伐特联邦殖民政府被推翻,平民起义者高唱古老的《阿南王神》军歌攻入殖民政府办公地。
世元1391年一月,维斯妮洲王国建立。
世元2377年四月,阿南要塞古城遗址阿南王墓被发掘,纯金寒玉棺出土,被列为国宝级文物。为了表示对死者的尊重,棺盖重被合上,整个墓葬上方搭建起恒温博物馆——维斯妮洲王国国家博物馆。
世元2377年十一月,在阿南王墓第三期考古发掘中,《阿南王本纪》面世。经过考证,寒玉棺中的两个主人身份得到确认:躺在左边的是阿南王时代的首任蓝河公国国主犁忆灵(世元358…432 年),躺在右边的是阿南王时代的古王朝末代公主素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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