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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水裳低头看看镜子,马上两腿夹紧,捂住自己的短裙,“云,镜,南,你想死啊!”
“我什么也没看见……唉哟……不过长山棉布的布料不错,花式可不行!啊,别打我的脸!”
云镜南在水裳心目中的高尚形象实在保持不了多久,如果一定要用一个比喻,那就是昙花一现。
*** 成万上千的兰顿新军涌入王朝占领区。
林跃和蒲力都松了一口气。刺尾城的每日援军数第一次超过了阵亡数。
虽然这些新军并不好用,除了少数骑士,其他大多是未经过军事训练的平民。有些人一见到血就会发晕,有些只能当后勤部队。幸好现在兰顿军还占着上风,一旦落败,林跃是不指望* 这些乌合之众挽回局面的。
城墙的另一面,韩布和郎翔快要崩溃了。奇书网能让刺尾到现在还守住的是郑福,他在任期间,确实敛了不少财,但也帮刺尾储存了不少粮食和武器。
经过一年时间,丝毫不借助外界支援,刺尾的军用物资居然还没有用尽。
可是现在,刺尾缺的是人。
而韩布的视野里,到处都是人,只是三个有两个是死人。一年多的战争,城下的尸体都无人清理,城前的泥土中分不清哪些是泥,哪些是骨肉,骇人的红色和一些尚未被踩烂的肢体记载着无比沉重的残酷。
城墙被兰顿投石机打得千疮百痕,中部有一块尖石突了出来,上面挂着一具风干了的尸体,两个黑洞洞的眼睛仰面向天。也许,那双眼洞是这个战场上唯一发现生命真意的东西。
“陛下要是再不派援军来,我们就只能殉城了。”郎翔无奈地笑道,一个长年徘徊在生死边缘的坚强的人总是比较达观。
“我们如果殉城,他就要殉国,我相信,陛下比我们急。”韩布道。
……
王城,东郊校场。
毛元太一大早就来到校场,他的心情并不是很好。
一年多来,这是第一次禁军阅兵。之前王城禁军总管毛元太的唯一任务就是持行铁西宁的命令,用各种理由削减禁军。一年前的六万禁军,现在只剩下三万五千人,那二万五千人被编制为“王城西大营第九兵团”开上刺尾前线。毛元太的心里当然是最不好受的,他几次请命到刺尾去,而铁西宁都没有批。
面对越来越严峻的形势,朝野臣民都在私下猜测,人心开始动摇。连毛元太这样的死党,都在为新政权的前途担心——刺尾城不断消耗着兵员,而各城城主对王城征兵令态度暧昧,反应迟缓。看上去,铁西宁对这种情况束手无策。
而昨天下午,毛元太突然接到“陛下将到西校场举行王城禁军全体阅兵”的通告。命令来得很突然,这让毛元太手忙脚乱了一阵,先是将王城防务暂时转交羽林,然后又一厢情愿地兴奋了一阵:“会不会是让禁军全部上刺尾前线?”
每一次铁西宁到校场点兵,无一例外都要伴随大型军事行动。第一次是因为犁师进攻固邦,铁西宁点轻骑驰援。第二次是因为明恒政变,铁西宁集结明系大军,阻挡古思勤王。现在,是第三次。
铁西宁准时来到校场。
崭新的金色盔甲掩盖了铁西宁脸上的憔悴之色。一年未在公众场合露面的领袖,立时让在场的气氛活跃起来。
与众军士想象的不同,铁西宁只带了十八名带刀侍卫乘马而来,一切皇家仪仗都被他省去。而且,这种身着戎装的打扮,马上获得了禁军的好感。
“毛爱卿,可以开始阅兵了。”铁西宁一到校场,便开始进入正式程序。
“是的,陛下。”毛元太跪接圣命,然后手持令旗走向点兵台。
早已列好的禁军方阵开始移动,以千人为阵,五千人骑兵团为大阵,在校场上进行突击、兵阵、行进等各种演练。
“毛爱卿,兵带得不错!”铁西宁在马上嘉许道。
“谢陛下夸奖!”毛元太尽量不动声色,然而脸上难免有些郁郁,“养兵千日,用在一时。微臣练兵,为的是报效国家。”
毛元太话中大有怨责之意,而铁西宁似乎没有听出来,他依然是面带微笑地看着阅兵方阵。
见铁西宁没有反应,毛元太大失所望,同时心中一股怨气冲出,暗道此时不谏更待何时,于是上前拱手道:“陛下,我王城禁军……”
“爱卿先不要说话!”铁西宁全神贯注地看着禁军演练,向毛元太一摆手,“有雄师如此,何其赏心悦目,何其壮人胸怀。毛爱卿有什么话,尽可等到阅兵结束再说。”
“是。”毛元太硬生生压回话头,对铁西宁,他始终心存十分敬畏。
“到了这种时候,* 一两次阅兵就能提升士气了吗?”毛元太发现自己心里有了危险的情绪,这种情绪将会影响到身边的人,他赶忙把这情绪压了回去。
痛苦冗长而且毫无意义的阅兵终于结束,三万五千名禁军列好方阵,等待新王朝最高领袖训话。
铁西宁始终骑在马上,他没有立刻开始例行训话,而是问毛元太道:“毛爱卿,你认为禁军的实力如何?”
“王城禁军都是从地方军的精锐中选出,他们不只是训练有素,他们在战场上也将所向披糜!”毛元太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暗示铁西宁的机会。
“如果是布鲁克军团呢?”铁西宁问道。
“布鲁克军团!”毛元太犹豫了一下,然后大声回答道,“如果有机会和布鲁克军团交锋,他们一定会后悔没有选择规避战术。”
“好!”铁西宁赞道,“年轻人就是要有这股劲,我们新生的王朝更需要这股劲。”
他策马向前几步,来到刚才毛元太挥旗发令的地方,举起马鞭,扬声道:“如果,明天就把你们派上前线,你们有没有信心打败兰顿人?”
“有!”数万人一齐应道。
“有!”毛元太黯淡的心重新沸腾。
“我,铁西宁,王朝皇帝。在这里以一颗愧疚之心诏告天下……”铁西宁右手加胸,昂然而诉,“朕继位以来,一直未能安心治国。边患四起,内乱不息。民众在新王朝建立之后,未享一日之福,反受兵祸之苦。这,不是朕所愿意看到的。现在,兰顿悍贼打到家门里,国家民族命垂一线。朕,誓死与贼决战!”
“与贼决战!”毛元太含着热泪与万军一齐举臂高呼。——皇帝公开表明了死战的立场,马上给疲惫的军心注入了无限活力。
“韩布将军、郎翔将军、千千万万的刺尾军民都是好样的!他们把百万敌人挡在刺尾长达一年。现在,是王朝军反攻的时候了。三天后,王城禁军将开赴刺尾前线!”
“万岁!”压抑了几个月的情绪在士兵中爆发出来。
“为王朝奋战的英雄,我铁西宁绝不会忘记他们。在生死关头畏缩不前的人,我,同样记在心里!……”
“万岁!”
铁西宁顿了顿,待“万岁”声过后,说了此次演讲的最后一句话。
这句话,使数万将士将声音都喊哑了,犹自在含泪高呼“万岁万万岁”,包括毛元太在内,包括在校场附近观礼的王朝民众。
这最后一句话是:“我,铁西宁,将和你们同赴刺尾!”
*** 铁西宁御驾亲征的消息,如同一声惊雷,在王城炸响,消息迅速蔓延开来,在沉寂已久的王朝大地上,沸腾……
凤竹闭关处被打开。这个被郎翔堵上的关口,除了韩布用过一次,这一年多来从未打开过。盘绞吊桥的铁链都锈住了,最后是用铁锤打断了锈得不堪的链子,才将吊桥放下。
各地劳军的平民,先一步进入前线军事禁区。从凤竹到刺尾的百里多地,硬是没看到半个活人。这让人不寒而栗,会产生世界末日的错觉。
奇书网所有活人都集中在刺尾城。黑乎乎的一大片,很难分出是活人还是死人。支前模范王城种瓜大王张卫国是第一批到达王城的自愿团,他的描述语言朴实而生动,并有幸被记载入一部野史体载小说——《张大瓜乱世遇艳记》。
在《张》这部名称并不雅的野史小说中,真实地记录了刺尾之战暴发后一年的惨状:“……很安静,满地都是人,不一走近你就不知那是个什么人。走近了闻闻,臭的是死人,不臭的是活人,刚死的那种,没法看。我挑着瓜到了城门头,那就是臭得不行了,我想这一地该是死人吧。突然,那一地黑乎乎的人都跳起来,朝我冲过来,吓得我丢开担子就往回跑,跑出百十米后面有人叫,好瓜。我想死人什么的也不会说话,才大着胆子转过身去。这时候,那群人里走出一个人来,对我说,凤竹关开了吗?我想,如果有瘟神,大概就长得那个样。他的身上都是干了的血渍,苍蝇绕着身上乱飞……后来我才知道,那天问我话的人就是大英雄韩将军。”
不只是张卫国,千千万万民间自愿团开赴刺尾前线,其中不乏各报记者。
刺尾前线的详细消息,被劳军的平民带回王城,渐渐见诸报端。全民掀起了参军入伍高潮。《王朝日报》已是昨日黄花,取而代之的是《新政报》。
《新政报》新闻版:“河西坳三百农夫弃锄从军!”
“棉花渡渔夫协会集体报名应募!”
“十里街里长全家三代表示愿到军前效力!”
《新政报》广告版:“蓝磨坊四十五名舞娘将亲手缝制的九十九双春宫秀女图鞋垫送到军营,这是娱乐服务业最先做出表率的领头羊!让我们记住,巾帼不让须眉,女子心系前线,蓝磨坊,王城第一烟花大坊;蓝磨坊的女人,女人中的女人!”主标题很长——踩着记挂出征,怀揣念想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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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王神高潮的背后,也隐藏着疲惫和无奈。
稍知王朝地理的人都知道,这个所谓的高潮,仅仅局限在王城一带。而现在兰顿帝国汹涌澎湃的攻势,不是一个王城地区就可以应付的。
祖龙城城主上官吟雪拿着《新政报》,桌上的茶早已凉透。
他的女儿上官贞泉在一边等了很久,直到父亲放下报纸,这才道:“父帅,还等吗?”
上官吟雪看了看女儿,喃喃道:“是啊,我们已经等得太久了!”
上官贞泉点头道:“我们祖龙一直不依附什么权贵,王城无论是谁掌权,都不关我们的事。可是现在看来,兰顿人是一副搏命的架势,如果刺尾失守,整个王朝民族可能都要覆灭。铁西宁的位子虽然得来不正,但总算是条汉子,我们祖龙城也不能袖手旁观!”
上官吟雪不知是该表示赞许还是表示难过,眼前的这个女儿,有着与男子一样的气魄。她口中所看到的大势,准确无误。但是上官吟雪数十年的官场生涯,让他隐隐感觉到了这种出兵想法的危险:纯为大局考虑的行动,将博得好名声,却肯定得不到好处,甚至会最吃亏。
“孩子,你还小……”上官吟雪慈爱地道,“你要是个男子,一定不会比古思差。”
“父帅。我知道我还小。”十六岁的上官贞泉并不介意别人说她小,相反,她的语气平静而沉着,“您考虑的事情比我多得多。也许,您在观望,看这场战争的胜者是谁。或者,您想把祖龙城的付出降到最低。我想的是很简单——与其让形势变化左右我,不如让我去主宰形势。我觉得,现在是祖龙城主动出击的时候了!”
“主宰形势!”上官吟雪第一次认真品味起女儿的话,他的眼中闪动着欣慰、赞许以及更深层的自豪,“泉儿,不是你太小,是爹爹老了。要主宰形势,爹爹现在是力不从心。”
上官吟雪的脸上露出了老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