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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才发觉自己说错了,忙说道:“对不起,我说急了,我的意思不是你说错了,我的意思是……嗯,怎么说呢……”说着说着,她的脸红了。
薛华鼎宽容的笑道:“呵呵,我明白,你慢点说,再说,就算你真的说我错了,那也不是什么大事。”
肖经理笑了一下,说道:“我说的不公平不是指这件事,是指县环保局对待纸一厂、纸二厂的态度相差太大。他们纸二厂一样是排污,但他们就很少罚款,就是罚款也是象征性的,一般是一万、二万的罚,所以我们纸厂的工人总是骂小刘的爸爸和我爸爸他们没用,得不到领导的欢心,我爸他们气得要死。要不,我也懒得理这些事。”
“哦,他们二厂的排污量大不大?”薛华鼎看着肖经理问道。
“他们排污量当然比我们纸一厂的大,他们的产量本来就比我们的大,排污量肯定是我们一厂的两倍还不止。”肖经理说道。
“纸一厂的人包括你爸爸一定找过县环保局、找过县里有关领导、有关部门吧?县环保局是怎么回复他们纸一厂,怎么答复你爸爸他们的?”薛华鼎问道。
“回复的还不都是官面话,说什么他们纸二厂是县里重点扶植的企业,说纸二厂远离县城,他们造成的污染不会直接导致县城的环境恶化,还说他们纸二厂的态度好,薛县长,你是明白人,这几条理由没有一条是客观的吧,都是以他们心里的好恶为标准的。什么县里重点扶植的企业,还不是因为有领导罩着,他们也算是亏损企业,凭什么扶植他们而不扶植我们?污染的是自然环境,难道不污染县城就被认为不是污染?什么态度好,如果县环保局不罚这么多款,我们纸一厂一样可以把他们当着祖宗看,态度要多好就多好。”肖经理说到这里有点义愤填唐了,冷笑道:“其实他们就是拍领导的马屁,就是为了打压我们纸一厂。”
薛华鼎自然不会只听她的一面之词,嘴里说道:“情况未必如你所说,你冷静一点。”
肖经理放开了话匣子,就有点收不住话,说道:“除了县环保局罚款不公平,最大的问题是现在有人又想出了歪招,不再给我们纸一厂销售市场了,说现在不是计划经济时代了,各企业的市场必须自己去寻找。”
薛华鼎点头道:“是啊,这又错了?”
“错当然没错,可是,薛县长,你知道两家的纸厂原来是怎么分我们浏章县的市场吗?县城和全县其他八个镇被分为两个部分,我们纸一厂拥有县城和其他两个镇,这里学生用的作业本、练习本,还有卫生纸都是由纸一厂来销售,其他六个镇归他们纸二厂销售,大家互相遵守,这么多年一直是这么来的,这也保证了纸一厂有口饭吃。”肖经理道:“如果不这么规定了,那么纸一厂就只能垮了。现在那些学校、商店都被他们纸二厂撬过去了,人家纸二厂有后台,只要请那些学校领导和商店老板吃一餐饭就可以了。”
薛华鼎笑道:“那人家这么做,也是正常的商业竞争。特别是私人老板,他们有权选任意一家的产品,难道你要政府指定他们只进纸一厂的纸?就如你们招待所,你们要买哪个菜市场的菜,还不是你们自主选择,不会有人限定你非得买东城的,不准买西城的吧。”
肖经理不好意思的说道:“反正他们这么做不地道,怎么以前不提出来,以前我们纸一厂的纸比他们还好呢。”
薛华鼎问道:“你开始的时候说什么有人要买厂,工人不愿意,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肖经理说道:“现在一个姓王的老板提出用一百五十万购买我们纸一厂,我们当然不同意,可县里的领导已经做了好几次工作了,说要进行股份制改革,搞产权置换。”
薛华鼎道:“这确实是一个趋势,工人为什么不同意?是工人怕下岗还是这个工厂远远不止一百五十万?如果要卖的话,价格问题还有国资委这个机构把关。”
肖经理苦笑道:“如果如目前这样继续打压我们厂,不说一百五十万元,一年之后估计一百万都不值了。”
听到这里,薛华鼎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从心里开始真正重视起肖经理的话来,如果肖经理说的是真实情况,那么这个姓王的就是狡猾多端、能量不小,或许还真有不少领导在帮他怎么更名正言顺的侵吞国有资产。
肖经理没有发现薛华鼎感情的变化,而是继续说道:“我们纸厂真要卖给了他,他只要一两年就可以收回成本再得一个厂子,工人们也会被他赶跑只剩几个,为什么说不公平呢?如果允许别人也可以买,我也可以把这个厂买下来。”
薛华鼎笑道:“呵呵,想不到我们肖经理是百万富婆啊。”
肖经理一愣,想不到刚才一直严肃的薛华鼎开起了玩笑,就说道:“买这个厂要什么百万富翁?只要认识银行里的人就行,先贷款几十万,交了前期款,等厂到手之后再以这个厂为抵押,待款一百万、二百万还不是简单的事?然后把购买款交清,什么事都可以了,如果我在县里有门路,也许还不要交多少前期款,可以等我赚到了一百五十万再交给县里就是,完全可以空手套白狼,得一个干干净净的纸厂。”
薛华鼎惊讶的看着肖经理,问道:“这是你的想法还是你父亲的想法?”
肖经理不以为然的笑道:“这种事只要你想,就能想出来,又不复杂。如果我是那个姓王的,只要这个纸厂到手,立马就可以盈利,而且还可以交好不少县里的领导。”
薛华鼎先是惊讶,但立即就明白了她为什么这么说,要纸厂盈利很简单,无非是权钱交易,只要他在浏章县里真有官场上的人脉关系,要赚钱真是轻而易举。不过,出于试探心理,他笑着说道:“那你说一说,如果你是他,该怎么赢利?”
肖经理见薛华鼎满脸笑容,就知道薛华鼎打什么主意,笑道:“薛县长这是考我了,我说出来你可不要见笑。”
又笑一下,她说道:“很简单,只要我把厂子买下来,做三件事就可以赢利:第一,精简工人,把工人减少一半,节省成本开支,第二、劝说县里取消原来划分销售范围,允许‘公平竞争’,然后请各学校的领导吃饭,给私人商店的老板软硬兼施,让他们只进我厂子里的货,把纸二厂的市场都夺下来,第三、暗地里送一些股份给县领导、县环保局的领导,让他们对自己的排污睁一只眼闭一只,或者象征性的罚几千一万的,有了这三招,想不发财都难。”
薛华鼎故意问道:“你就不担心纸二厂告你?”
肖经理道:“呵呵,告?现在我们纸一厂也在告,有用吗?再说,我有了钱,送一点钱给纸二厂的领导,只要他们闭嘴就行,或者让我的后台将闹得凶的领导干部调离这个厂,又抚又打还不容易安置下来?”
“让你只当一个招待所经理还真是委屈你了。”感叹完,薛华鼎突然很快的问道:“那你父亲收了多少礼?”
第497章
“他只……”肖经理很快反应过来,急切的说道:“他没收礼,只是人家找到过他,他怕工人指着脊梁骨骂,没有答应,小刘的父亲更是拒绝别人的拉拢好多次了,人家可是答应让我父亲和她父亲继续在厂里当厂长,而且送一成干股的。”
薛华鼎严肃的问道:“那你说了这么多,敢不敢说出这个姓王的后台是谁?”
肖经理犹豫了一下,说道:“刘平良副书记是姓王的舅舅,姓王的父亲是工商局副局长,他爷爷……算了,那老头退休了。”
薛华鼎沉思了一会,问道:“我可以再问你一个问题吗?”
“薛县长,你今天怎么吞吞吐吐的,你是我们的领导,你想问什么你就问什么,只要我能知道的,我一定毫不隐瞒。”肖经理说道:“什么都可以说,包括我自己的事。”
最后这话就有点暖昧,她又把目光落在薛华鼎身上。
薛华鼎问道:“你很关心纸一厂,你肯定平时与你父亲交谈过不少这些事情。那我问你,你觉得这个纸厂怎么才能走出困境?”
薛华鼎以为这个问题很难,估计肖经理会思考一会再拒绝或简单的说上几条。
出乎意料的是,肖经理马上说道:“这还不简单,只要环保局不罚款,只要市场还是按原来的划分,我们纸一厂就可以生存下去。”
薛华鼎有点哭笑不得的看着这个能说会道的女子,说道:“你反映的问题我会注意的,至于排污罚款,那是应该的,是不可能避免的,除非纸厂不向外排污水,把污水全部处理好,现在没有哪级政府有权力和能力划分市场。”
“……我知道,现在对环保的要求高,我爸爸他们也不是指望完全不罚款,只求两个纸厂平等对待,不能彼此厚薄。”
薛华鼎道:“那今天就谈到这里吧,明天我还要开会。”
“谢谢薛县长。”肖经理站起来,很客气的问道:“薛县长,你吃夜宵不?”
“不用,现在就是有点困,想睡觉,肖经理,也谢谢你信任我。再见!”
等肖经理走了,躺在床上的薛华鼎思考着纸一厂、二厂的问题,但想来想出还是没有想出什么高招,倒是一下卖掉最省事,今后只要认真监测他们的排污就没事了。
工人下岗是很普遍的事,不在乎这两个小厂。
想了一会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第二天上午,秘书王波打电话过来,请他起床洗漱,说是现在有老干部开始进会场了。
当他们十点钟赶过去的时候,还有一些老干部没到,但县里的几个副职都到了,正在和那些老头聊天。看到薛华鼎进来,里面的人都热情的和他打完招呼,薛华鼎也客气的回应着,与所有的老干部都握了手,并祝贺他们新年快乐。
他才坐下,县委书记傅全和带着秘书也笑着过来了,也是热情的问候和新年的祝愿。
十点二十分,所有答应来的老退休干部总算到齐,薛华鼎还见到了老熟人崔主任。两人高兴的谈了好一会,这才各自就座。
老干部座谈本来就是很随便的说几句话,先由薛华鼎汇报一下97年一年的工作情况以及98年的打算,然后是“虚心”的请老干部们批评指正。
老干部们一边喝茶、吹水果、抽烟,一边夸赞着现任班子的成绩,也间或指出一些情有可原的不足,大家都是谈笑风生。
因为薛华鼎才过来,又很年轻,是以不少人说着欢迎的话,赞叹的话,当然,也有人故意装着严肃的样子,请薛华鼎放心工作,不要做错事,如果做错事他们会毫不留情面的指出来。
薛华鼎自然高调的表示接受老干部的监督,他表态一定会认真工作,谨慎做人,不辜负全县人民群众的期望云云。
不过,随着谈话的深入,不少退休老头的“参政”意识就开始抬头,开始对县委县政府的一些做法表示出不同的意见,或者提各种建议意见。
一年也就这么一次对县领导指手划脚的机会,大家能不“珍惜”吗?
整个谈话也开始进入不少人期待的高潮,当然,这些老干部也知道自己的份量,知道自己现在不在其位,不应该指名道姓的批评谁,他们基本上只是就事论事,问题尽量不往具体的人身上引。
一个老头说道:“改革是大势所趋,我们浏章县已经也不例外,我等了这么久的时间,我怎么就没看到我们两个纸厂的变化呢?还在吃大锅饭不说,两个厂一边浪费我们县里有限的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