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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鑫对身边民警一挥手，道：“把人带过来！”
两名民警上前将妇女指认的那名中年人带到跟前，蔡鑫看他穿得朴素，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寒酸，一皱眉问道：“姓名、住址、工作单位？”
“我、我叫李利，就住在边上！”一指已经烧得落架的那间房子旁边不远的一处道：“没有工作单位，平时给人家打工。”
“嗯，你昨天晚上看到有人过来点火了？”
“没、没有……”李利吞吞吐吐的道。
“到底有没有！”蔡鑫突然严厉的问道。
“没有！”
“那她怎么说是你告诉他，昨天夜里有人有人点火烧房？”蔡鑫一指旁边的妇女道。
李利一愣，立即抓住那名妇女的衣袖，道：“赵素娥，咱们都是几十年的老邻居，你可不能瞎说啊！我什么时侯说我看见有人点火烧房了？我就说我昨晚听见有汽车的声音，也许只是路过的车，你可不能害我啊！”
赵素娥本来就已经忘了是谁说的，不过听到李利的话，却急道：“这里都要拆迁了，大半夜的那有车过来？一定是那帮人烧的，你可要给我作证啊！”
蔡鑫对李利道：“你确定只听到有汽车经过的声音，没有看到有人点火？”
“我、我真没看见！再说那时都是半夜了，我起夜就听见外面有汽车声，也没出来看，就回去睡觉了！后来听外面有人喊着火了，我才起来，可我起来时就看见火都已经着起来了，我们还帮着救火来着，可已经晚了，火太大，人根本上不去，还是消防队来了才将火扑灭，我真的什么也没看见！”李利解释道。
“赵素娥，希望你不要胡说八道，误导我们破案！如果没有其他线索你先到一边冷静冷静，我们要去现场看看，别耽误了我们破案！如果真是他杀，我们一定会尽快缉拿凶手，给你父亲和哥哥一家一个交待！”
赵素娥此时也没有了主意，她来时只看到现场的一片狼籍，那里能有什么线索，一听蔡鑫的话，就只知道哭。两名民警上前将她拉到一边，给许立等人让开道路。
蔡鑫小声道：“许市长、沈书记，现场太乱了，我进去看看，二位就在这里等一会儿吧！”
没等许立开口，沈兴农就道：“刚才那个李利一定知道什么，蔡局长你可要把他盯紧了！许市长，我先过去看看！”说完抬脚竟先向案发现场走去。
蔡鑫没想到沈兴农竟如此不给面子，要是今天只有沈兴农一人，他根本不会理会他。刚才那么说，是怕现场太惨，许立看了心惊，才劝两人在外面等着。看到沈兴农走了，蔡鑫苦笑一声，“许市长……”
许立笑道：“沈书记有些心急了，咱们也去看看吧！”不过通过这么一件小事，许立到是看出了沈兴农和蔡鑫两人之间的矛盾竟已经达到了明朗化的程度，当着自己的面儿，这个沈兴农却依旧不给蔡鑫任何面子，两人之间矛盾越深，对自己却越有利。
“好，许市长您小心点！”蔡鑫却不敢象沈农一样不理许立，一个人走掉。上次在银沙滩自己就已经得罪了许立，好在许立并未过多计较，可蔡鑫却不敢再恶了许立，自己也许不怕沈兴农，谁让他是公安部直接下派的，在和连市，甚至在辽海省也没有什么根基，可许立却不一样，听说他与省长文天可是关系密切，要是得罪了许立，只要文天一句话，自己这个副市长恐怕就得靠边站！
蔡鑫和几名民警在前面带路，许立跟在后面，大家一起进到了案发的这间平房。
一场大火过后，此时的房子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只能从断壁残垣中勉强看出这间平房面积并不大，也就七十平左右，除去一个二十多平的小院子，房子只有不到五十平。在这个小家里却住着祖孙三代人，想来平时住得也是紧紧巴巴。
因为救火的原因，此时到处都是水，剩下的大梁冒着缕缕青烟，却还有水珠滴落。而在地下却是没过脚面的积水，好在有民警寻来破砖垫起一条小路，现场还有十向名民警正在查看现场。蔡鑫在前面不时道：“许市长小心此，这里能踩实！”“你们让让！”
不到十米远的距离，大家竟走了好几分钟，几次遇到有人挡路，都被蔡鑫推到一边。好在现在还是夏末，天气不冷，要不然这些民警站在水里，非得落病不可。
进到屋里，就算许立见过太多的惨象，可还是不由得被眼前的惨象倒吸了口冷气。只见四具尸体已经被烧得化作一团黑碳，又因为刚才消防队的扑救，现在被泡在水里，有些发胀，根本看不出人形。
先来一步的沈兴农此时也站在一边，轻掩着鼻子仔细看着室内的一切。看到许立进来，也只是点点头，没有开口，至于一同进来的蔡鑫则被他完全忽视了。
蔡鑫看到地上的四具尸体，也忍不住遮住了鼻子，味道实在是让人难以忍受。“许市长，要不您还是到外面等一会儿吧，有情况我马上向你汇报！”
“没关系，你们查你们的，出去被那些群众围着也不好受！”许立也想掌握第一手资料，不管最后被定性为自杀还是他杀，自己总得心里有数才行，不能人云亦云，那不是许立的性格。再说许立什么没见过，当年执行任务时，甚至曾在一个沼泽地里潜伏了三天三夜，而在他身边就是一个敌人尸体。那可是热带地区，三天下来，尸体就已经开始腐烂，可自己却不但不能离开，甚至就趴在那具尸体下面，借此为掩护，最后逃过了敌人的搜索，完成了任务。
第886章模棱两可
沈兴农听到许立竟然还要留在这里，也抬头看了许立一眼。沈兴农曾在公安部刑事侦查局任过职，后来调到公安部法制局工作，前两年才被下派到和连市任政法委书记，并不是那种只会纸上淡兵的知识份子，而是参与查处过不少大案要案的老公安。可就连他到了这里也要捂上鼻子，如果不是因为和蔡鑫斗气，恐怕都不会在这里多停留。
可再看许立，年纪轻轻就已经身为一市之长，更能在这种环境下泰然处之，沈兴农又怎能不写个“服”字！而此时沈兴农对许立的印象也大为改观，不再把他当成自己的敌人。
三人站在一边，看着办案民警小心调查取证。沈兴农和蔡鑫看到有可疑地方，不时会上前一步，仔细查看。两人看了大概十几分钟，才又回到许立面前。
这次沈兴农竟开口道：“许市长，这里味道确实不怎么样，咱们还是出去说吧！”蔡鑫虽然与沈兴农不和，但此时却难得同意沈兴农的话，道：“许市长，这里看得差不多了，咱们出去吧！”
许立也基本了解了这里的情况，没有再呆下去的必要，点头道：“好，咱们出去再说！”
三人出了案发现场，看到四周围观的群众不减反增，许立严肃的道：“沈书记、蔡局长，我看此案已经在全市传开了，影响也十分恶劣，希望你们尽快研究一个说辞，最迟今天中午十二点之前要召开一次新闻发布会，给全市群众一个说法，以减少群众的恐慌心里！”
蔡鑫点头道：“许市长，咱们上车说！”说完叫一边的民警，安排了一辆警车。
三人上了车后，蔡鑫开口道：“中午召开新闻发布会没问题，我看就先按照自杀案件进行通报吧……”
“蔡局长，这么明显的凶杀案，你竟能说成是自杀案？你以为大家都是瞎子看不出来？你没见屋子的窗户都被人用木板钉死了？你没看见连门都被人从外面锁上了？再说大半夜的，他们一家人有病啊，都跑到一间屋子里自杀？”沈兴农在一边冷言道。
“沈书记，你说的这些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来，但证据呢？一场大火已经将所有线索化为灰烬，要想抓住凶手恐怕不是三天两天的事情吧，你再看看四周围观的群众，至少已经有上千人，如果现在告诉他们这家人是被人家活活烧死的，大家晚上还敢睡觉吗？现在告诉他们这家人是自杀，至少能保证全市群众不发生恐慌，这有问题吗？”
许立刚才也看得明白，这就是一起明显的杀人案件，不过确实如蔡鑫所讲，如果现在就公布结果，不说全市百姓晚上能不能睡着觉，至少自己是睡不着了。结合刚才死才家属所讲的，这起案件恐怕就是开发商因为这户人家要求过高，不肯拆迁，而使出的绝户计。而许立记得前段时间曾看过相关的请示文件，最后上了常委会，看到大家都没什么意见，自己当时也投了赞成票，对这片棚户区进行拆迁改造。
前几天就有群众集体到市政府上访，说拆迁单位给的条件过低，要求提升补偿标准，不然不肯搬迁。自己因为要去省里开会，就将事情交给主管城建的副市长吕浩，让他找住建局及相关部门研究解决。可没想到自己只走了一天，竟惹出这么大的乱子。要是真的公布这是一起凶杀案，恐怕会有更多的群众到市政府上访。
“对外怎么公布，你们研究着办吧，不过一定要尽快破案！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许立说完下了车，找到崔林返回市政府。许立当然不会在此时表态，这毕竟是蔡鑫的工作，如果自己现在表态，要是出了什么问题，自己还得给蔡鑫善后，这可不是自己的目的。
沈兴农当然明白许立的意思，知道许立这是要置身事外，将责任推给自己和蔡鑫。不过自己是政法委书记，又不是公安局长，怎么破案自己也管不了。要不是想看蔡鑫的笑话，自己今天根本就不会来。沈兴农当即没有再说什么，看了蔡鑫一眼，转身下车走了。
蔡鑫苦笑两声，心中暗恨两人不仗义，这时侯竟把自己给推了出来。不过谁让自己是公安局长，这是自己份内的事。不过蔡鑫也不会出这个风头，马上赶回局里，召开局党委成员会，研究这起案子到底该如何说辞。只要上了党委成员会，虽然还是自己说得算，可有了记录，这就是集体决定，而不是自己一意孤行。
在中午十二点，由公安局常务副局长于光启召开了新闻发布会，对这起案子相关情况进行说明。不过于光启也不傻，他也明白这只是权宜之计，案子早晚是要破的，所以在新闻发布会上，他的话也是模棱两可，没有把话说死，只是说经初步调查，怀疑这是一起自杀案件，不过最后结果还要等案件全部调查结束后才能有最终结果，希望全市群众不要因此而恐慌，要相信市公安局有足够的力量，能够保障全市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
新闻发布会后，不知内情的群众算是放下心，可以安心的工作、生活，可在上岗区案件发生地周围的群众却是议论纷纷，特别是住在赵家周围的一些原本还在犹豫是否签订拆迁协议的近百户居民，当天下午纷纷赶到金都房地产开发公司拆迁指挥中心迅速签订了协议。
别人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他们还不知道吗？昨天上午大家觉得拆迁协议不合理，召集了附近近百户百姓再次到市政府上访，副市长吕浩亲自接待了大家后，大家才放心的回到家中等消息。可没想到下午就有二十几个青年，手里拿着镐把、钢管乘坐几辆面包车冲到这里，挨家挨户砸玻璃，并且有的人还冲进百姓家里将屋里的锅碗瓢盆砸了个稀巴烂的威胁大家，如果三天内不签协议，下次就不是砸东西了，而要打人！
第887章同归于尽
大家迫于这伙人的淫威，没有人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