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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谭公子自信,这么强悍精锐的一支骑兵队伍,不要说对付传说中只有一千余人的伪君子军是杀鸡用牛刀,就是碰上数量相等的中原骑兵,那也必然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而大袁三公之所以把这支南线主力交给大儿子征讨女婿,目的也是想让女婿亲眼看一看自己的军威,让这个胆敢偷奸耍滑的女婿心惊胆裂,乖乖的回到自己的麾下俯首听命,为自己将来一统天下的战事充当予取予夺的后勤基地,也充当冲锋陷阵的棋子炮灰!
不一刻,数量超过七千的冀州铁骑列阵完毕,列出了一个密集的方阵发挥冲锋碾压的优势,小跑着奔向古怪歌声传来的南面旷野,袁谭公子身披金甲,腕悬两刀,志得意满的策马走在骑兵方阵的最前方,左右高览、辛毗一个银甲钢枪,威武无比,一个长衫飘荡,儒雅潇洒,后方七千骑兵衣甲鲜明,枪旗如林,威势无双。上午的烈日阳光照在袁谭公子的金甲与冀州铁骑的盔甲上,明晃晃的一片,耀目生疼。
又一名斥候策马奔跑了袁谭公子身边,大声奏道:“禀公子,贼军数量已然确认,大约一千五百人马,打三面大旗,中间主旗上书君子二字,左右副旗分别书写仁义礼智信与温良恭俭让字样!”
“还真打这么不要脸的旗号。”早就听说过君子军无耻旗号的袁谭公子嘿然一笑,又问道:“贼军骑兵目前在做什么?是不是已经吓得大乱了?”
“禀公子,没有。”斥候大声答道:“贼军骑兵全都已经下马休息,不是在喂马就是在吃饭喝水,没做任何迎战准备。”
“什么?”袁谭公子先是一楞,然后又迅速醒悟过来,冷笑说道:“故作松懈想激怒于吾,吾偏不中计。”
袁谭军斥候的话还真没说慌,君子军这会还真在下马休息和吃饭喝水——也就是抓紧时间休息,直到袁谭公子率领的七千冀州铁骑逼到两里之内,一千五百名君子军将士才不紧不满的上马列队备战,排出标志性的五个松散横队,两队重骑在前,三队轻骑居后。而当远远看到君子军的这五个松散横队后,可怜的袁谭公子也象所有第一次遭遇君子军的倒霉蛋一样,当场就哈哈大笑了起来。
“果然是见面不如闻名,果然是见面不如闻名!”
袁谭公子笑得是几乎从战马上摔下来,“真不知道这群伪君子以前是怎么打胜仗的,竟然连最基本的骑兵常识都不知道,这么松散的队形,怎么冲锋,怎么陷阵?又怎么能把敌人的队伍冲散?”而袁谭公子背后的冀州铁骑中也爆发出了阵阵笑声,无数身经百战冀州骑兵老兵笑得前仰后合,都说自己打了十年八年十几年的骑兵战了,还真是遇到如此孱弱的菜鸟敌人。
“这就是名震天下的君子军?”高览和辛毗也有些诧异,高览还狐疑的说道:“这支队伍,该不会是辅兵假扮的君子军吧?不然的话,这些骑兵的装备怎么如此之差,连一个穿铁甲的都没有?”
“不可能吧?徐州战马全靠贸易获得,如果陶贼用辅兵诱敌,怎么舍得一下子拿出这么多战马给辅兵装备?”辛毗推翻了高览的分析,但同样是不明白大名鼎鼎的徐州君子军装备怎么如此之差?
狂笑着率军奔到了君子军阵前,因见君子军派出了步弓手出列射阵,稳操胜券的袁谭公子便也在两箭之地外勒住了战马,想看看到底是那个徐州蠢货率领这么一支如此菜鸟的骑兵队伍来自己面前送死,而当两军对圆阵脚,君子军队伍策马走出一人后,袁谭公子却不仅一下子瞪圆了眼睛,心脏也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脱口惊呼道:“陶应小贼?!”
“陶贼?!”曾经在青州与陶副主任有过一面之缘的高览、辛毗也惊呼了起来,原来君子军队伍中策马出阵的不是别人,正是大袁三公的不肖女婿、袁谭公子的眼中钉肉中刺——咱们的陶副主任!
和君子军重骑兵将士一样,咱们的陶副主任这会身上也是穿着连铁皮都没有几片的简陋皮甲,仅戴了一顶银盔与士兵区别身份,腰挎马弓,手里提着一柄轻便马刀,满脸微笑的向袁谭公子拱手笑道:“兄长,一别数月,咱们又见面了。”
“小贼,想不到你竟然敢自己上门送死!”袁谭公子很没风度的没有还礼,只是狞笑说道:“聪明的话,快快下马受缚,看在芳妹面上,吾可饶你不死!”
“袁谭匹夫,你少在这里猖狂!”翻脸比翻书还快的陶副主任一下子变了脸色,冷笑着大声说道:“看在夫人面前叫你一声兄长,你就想给脸不要脸了?象你这种志大才疏、蠢笨如猪的无能之辈,出阵和你答话我都已经是自降身份了!有胆量的话,过来和我大战三百回合,没卵子的话赶快滚蛋,以后也少在岳丈大人面前挑拨离间!”
“大战三百回合就大战三百回合!”
袁谭公子与陶副主任本就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又听到陶副主任这番刻意挑衅之意自然更是大怒,想都不想就要拍马上前,幸得左右的辛毗和高览及时拉住,一起提醒道:“大公子,不要忘了公则先生临行时的叮嘱,不能与伪君子军斗将!”
“袁谭匹夫,你果然是个没卵子的货!”陶副主任又在对面远处大骂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个蠢货除了会躲在岳丈大人的羽翼庇护下打顺风仗,其他的还能做什么?打个青州连战连败,如果不是岳丈大人他老人家亲自出马,如果不是我和曹孟德出兵帮忙,你这个蠢材早就被田楷老将军赶出青州了!亏你还有脸在岳丈大人面前挑拨离间,煽风点火,鼓动岳丈大人出兵攻我!”
“袁谭蠢货!你给我听清楚了!从兖州撤兵那件事,我虽然是奉旨而行,确实有对不起岳丈大人的地方,你鼓动岳丈大人出兵伐罪我不怪你!但你蠢就蠢在不该请岳丈大人派你为将,如果是三哥袁尚来了,我还可能自缚请罪,因为我确实不是三哥的对手!可是没想到来的是你这个蠢货,那我也就不客气了,因为这么多冀州将士即将葬身沙场不能怪我出手太狠,只能怪你这个废物太蠢!逼着我必须为岳丈大人着想,为了不给你这个蠢货坑害更多冀州将士的机会,我只能是下重手把你打怕打服,让你这辈子也没有领兵的希望,也让岳丈大人对你彻底绝望!对面的冀州将士们,你们可听清楚了,你们到了东岳大帝那里,可不能怪我出手无情,只能怪你们的运气不好,偏偏跟了袁谭这么一个蠢货!”
“匹夫!匹夫!”出身高贵的袁谭公子几曾被人如此当众破口大骂过?狂怒之下,袁谭公子差点又一次拍马冲过来和陶副主任决一死战,多亏了高览和辛毗死死拉住,“公子,不能中计!不能中计!这是陶贼在故意激怒于你啊!”
“不中计?只能用第二套方案了。”口水都快骂干了袁谭还是没有中计,陶副主任也断然放弃了用绳套生擒袁谭公子的打算,掉转马头回身就走,同时双手放到嘴边了打了一个唿哨,“咻——!”
“子曰:食不厌精,脍不厌细!食噎而谒,鱼馁而肉败,不食!”
久违了整齐朗诵声应声响起,埋伏在了两队重骑兵背后的三队君子军轻骑先后夹马冲锋,穿过重骑兵之间宽敞的空隙,潮水一般冲向数倍于己的冀州铁骑,恰到好处的把握着拉弓放箭的时机,将一波波箭雨抛射向冀州铁骑的队伍,袁谭公子和高览、辛毗等人大惊急退时,密集的箭雨已经措手不及的冀州铁骑队伍头上,无数的冀州铁骑中箭受伤甚至毙命,从来没见过如此大规模的骑兵在冲锋中放箭战术的冀州骑兵队伍手足无措,在君子军狂风暴雨一般的进攻面前根本毫无还手之力,顿时吃了不小的亏。
紧接着,成吉思汗时代才能出现的精妙战术提前千年上演了,骑术越来越精、经验也越来越丰富的君子军轻骑队伍,在突袭得手后先是迅速掉头,然后不再是保持着整齐队形向来路撤退,而是杂乱无章还大呼小叫的向着南面狂奔,假装惊恐又好象漫无目的地的慌乱逃走,陶副主任率领的重骑兵则早已掉头逃命,还一边逃一边大喊君子军的标志性口号,“袁谭匹夫,这次先饶你一命!有卵子就别追!”
“追!杀!”袁谭公子彻底暴怒了,双刀一挥带头就追,从没吃过这种大亏的冀州铁骑蜂拥而上,保持着密集的冲锋阵型,因碾压之势全速冲锋,追杀向卑劣得令人发指的伪君子军,愤怒的口号还喊得山响,“杀!杀光徐州这帮不要脸的兔崽子!”
经典的曼古歹无耻战术再次重现——不过这也是汲取了多次经验教训后的改良版曼古歹战术,上上下下都装备了骑射马弓的伪君子们并没有急着施展成名绝技,在高速冲锋中回头放箭射杀追袭敌人——这样很容易吓坏可怜的袁谭公子的,所以只有少部分的伪君子们拿出了手弩,一边缓慢的张弩装箭,一边单手牵缰回头单手放出弩箭,压制那些战马特别神骏的敌人。
其实伪君子们也完全不必如此警惕冀州骑兵靠着战马神骏大规模追近自军,因为大袁三公的地盘本来就是和蒙古接壤最多,战马也大部分都是来自蒙古,体积高大爆发力强的西域马在冀州队伍中也不是很多,还大多数是被将领骑乘,普通骑兵骑乘的战马其实和君子军的战马一样,多是矮小并缺乏爆发力的蒙古马种,同时冀州骑兵的战马载重也远远大于全体轻装上阵的伪君子——全身甲胄的冀州骑兵将领各更是如此,所以君子军即便不用手弩压制,冀州骑兵也很难靠着战马爆发力追上君子军。
“追!追!一定要追上这群伪君子!”
言归正传,当看到宝贵的自家骑兵接二连三的倒在君子军的回射弩箭箭镞下,本就是怒火高涨的袁谭公子再一次的暴跳如雷了,一个劲的催促自家队伍全力追杀,自己则很小心的躲在士兵背后,以免被不长眼的流矢击中。而高览和辛毗虽然怀疑这是君子军在故意诱敌,但是看到地势开阔难以埋伏,又看到君子军队伍在逃亡中队伍散乱,等于已经是不战自溃,所以高览和辛毗倒也没有急着扫兴劝说袁谭公子小心谨慎,只是小心庇护着袁谭公子全力追杀。
期间冀州铁骑当然也在追击中拿出弩箭还击,可惜喜欢近战的冀州骑兵装备的弩不仅很少,还大部分都是在战马上难以使用的硬弩,轻便手弩少得十分可怜,所以冀州骑兵尝试拉弩装箭用硬弩还击时,常常不是好不容易装好弩箭君子军就已经跑远,就是在颠簸中没有高桥马鞍保持身体平衡根本找不到准头,弩箭射出去后飞不到那里都不知道,甚至还有好几个骑术不是很精的士兵在高速冲锋中因为双手装箭而落马,被自家的战马活活踩死,效果小得十分可怜还差点得不偿失。
“别放箭了!全力追杀!”袁谭公子再度下令,赤红着眼睛大吼,“追!追!全力追!追上这群伪君子,把他们乱刀生尸!活捉陶贼!生擒陶贼!”
袁谭公子的口号喊得十分漂亮,冀州骑兵队伍也放弃了耽搁速度的骑弩尝试,再度开始了倾尽全力的冲锋追击,但是逃命经验之丰富甚至还在刘皇叔之上的君子军,又是如何能轻易的?开阔平坦的华北平原上,轻装上阵的君子军将士逃得简直比兔子还快,又不时的回头用手弩射杀敌人,撩拨和激怒敌人,逃得是败而不乱,乱而不溃,溃而不散,逃命过程简直可以列入大汉军队的战场逃亡保命教科书。
与之相反的是,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