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户打开吧,透透空气。
董观山我刚来,哪里是门哪里是窗户,我还没摸着呢!
宋洁方我很吃惊。自然哩,我明白贾克逊是个伪君子,可是医院里许多人
崇拜他,把他当圣人看,因为他学术上还有些成就,他治好过很多
病人。这件事情是不是可能是医疗事故呢?我觉得可以想一想。
董观山对,你提醒得好,我们要注意。你总是说真心话的。
〔陈洪友上。
陈洪友宋大夫,星期天你都来了。董院长,你找我吗?
董观山我很想看一看病历档案,咱们一块去看看好不好?(对宋洁方)宋大
夫,再见,有时间我还要请你跟我好好地谈谈。
宋洁方好,再见。,
董观山(对何昌荃)昌荃,你也跟我们一块来吧。
何昌荃我把那些记录整理一下就来。
〔董观山、陈洪友下。何昌荃入内。
凌木兰宋阿姨,你知道吗?董院长来了以后,医院里这些大人物议论多极
了。解放了一年,他们才开始感觉到革命真正来了。
宋洁方有的人是会不习惯的。譬如说,一个穷人的生命这么贵重,光这一
点,就够他们不习惯的。
〔江道宗带着一个工友由中门上。
宋洁方(立刻)我走了,我到外科病房去看看。
〔宋洁方、凌木兰由通实验室的门下。
江道宗来;来,来,就这些书,先把这堆运到我家里。小心,不要弄脏了,
把手擦一擦,这些书都贵重极了。
〔尤晓峰和一个护士在外面走过,边走边高谈阔论。
(尤晓峰声:那天我对木兰说:“我不习惯用中文,我的思想根本就是用英文想的。”木
兰气得哑口无言。(大笑。忽见江道宗,对护士)。。 wel1,。。 yQugo ahead,。。 I won'。。 t take
a minute①。
〔尤晓峰上。
尤晓峰江教务长,我对你有点不满。
江道宗哦?
尤晓峰听说你组织了一个聚餐会,我觉得我应该被邀请,可里面没有我
的名字,我很奇怪。
江道宗(看看他。。 ;不在意地)那就添上吧,欢迎你来。
尤晓峰那就好了。(热心地)就是今天晚上是吧?在你家里?我准来,准
来。(索性坐下)
江道宗(奇怪地)那么,还有事吗?
尤晓峰(忽然意识到)嘻嘻嘻,没有了。没有了。
〔尤晓峰下。凌士湘推着凌木兰上。
凌士湘(十分有兴致地)你去嘛,你去叫他来嘛。
凌木兰(无奈)好吧,爸爸。
〔凌木兰入董院长办公室。
江道宗士老,这两天好啊?
凌士湘好极了,这两天工作相当顺利,空气消毒完全解决了,鼠疫细菌培
养基也做得很好,怎么样,你要不要到实验室去看看?
江道宗(敷衍地)啊,啊。(从身上掏出一封信)贾大夫早就到了纽约了,昨天我
收到他一封信,他说你的论文已经在美国传染病学杂志上发表了。。。
① well,y0ugoahead,I won'to take aminute——英语,意思是“好,你先走吧,我马上就来”。
他立刻把杂志航空寄来了,你先看看。
凌士湘哦,哦(接下看)啊!题目改了。(读)“田鼠对鼠疫的感染规律”。
江道宗(在旁评论着)改得很好嘛。美国学术界的人很重视你这篇文章、你看
这里,编辑加的按语,非常恭维啊!(得意)当初如果不是我坚持跟
你要了寄去,这篇文章恐怕还在你的抽屉里呢。
〔凌木兰由内出。
凌木兰爸爸,我告诉昌荃了,他还有事情。
凌士湘好,你去吧。(对江道宗)我用田鼠来研究鼠疫,没想到他们也重视起
来了。你看,他们也做了研究,第二篇就是。
(注意地阅读)
凌木兰(引起注意)这是什么?(翻开一看,不满地)爸爸,你怎么还在美国杂志
上发表论文啊?你为什么要寄去?你难道还不知道美国是帝国主
义?
凌士湘(对江道宗)你听听,这一串连珠炮!(对凌木兰)小凌大夫,难道田鼠
跟美帝国主义也有关系啦?
凌木兰爸爸,你真是!(下)
江道宗(宽容地笑着)这些年人的政治热情真是高极了!
〔何昌荃由内出。
何昌荃哦!凌大夫。
凌士湘好极了!你到底完了事了。来吧,来吧,你的政治工作总算做完了。
走,走,走,看看我们的培养,那些细菌长得好看极了,美极了!
(拉着何昌荃)
何昌荃凌大夫,凌大夫,我,我现在。。
凌士湘(一愣)又怎么?你的事情没完?还没完?
何昌荃没有完。
凌士湘那么现在不能到实验室去?
何昌荃(委婉地)我以为今天放假,您。。
凌士湘(切断何昌荃的话)学校放假,我照例是不放假的。
何昌荃凌大夫,对不起,我实在有事。
凌士湘好吧,你不去算了!(掉头而下,忽然又站住,气愤地)你跟我这么多年,
现在对实验居然会采取这种态度,我不懂,我不懂,我实在不懂!
(愤然由左门下)
何昌荃舅舅,我走了。(欲下)
江道宗昌荃,你等一等。你是在忙贾大夫病人的事吧?昨天董院长间起我
关于这件事情的分析,我是知无不言,对他谈得很诚恳。我在这个
医院多年,最了解这个医学院的传统和精神,我对他应该帮助,这
是责无旁贷的。(不甚中意的样子)我曾经交给他一份今后办学的计划,
不知道他跟你提过没有?
何昌荃(顿)他没有提起。
江道宗哦。昌荃,我看你这样热心替老百姓做事情,我很高兴。怎么样,
关于这个病人的事情,有什么新的发现没有?
何昌荃没有。我们正在研究。
江道宗那好,那好,你办你的事情去吧。
〔何昌荃下。工友上。
工友江教务长,还有什么事吗?
江道宗(对工友),噢,里面还有一个盒子,是贾大夫留下的病体标本,你
去拿一下。
〔孙荣上。工友人内室。
孙荣江教务长,刚才陈主任又找我了,董院长还要跟我谈一下。
江道宗怎么,还有问题吗?听说你这两天处理的很好嘛。
孙荣(焦虑的神色,但仍恭谨地)我一直是在您的教育指导之下成功的,我从来
没有忘记过您和贾大夫对我的栽培。可是现在这个情形很复杂,责
任很大。病人死了以后,贾大夫就把尸体那样处理了。现在他回了
美国,病人家属看出向题来了,医院里的人开始有些怀疑,现在就
是我一个人替他承当。江教务长,您看。。
〔江道宗望着孙荣,不说话。
孙荣董院长告诉我,如果我把贾大夫治疗的情形全部讲出来。这个责任
主要是他负的。(恳求地)江教务长,您是我的恩师,您看我。。
江道宗(慨叹)一个人到了这种时候,就应该有不变的主意,不变的见解。
孙荣不过,那个病历的问题。。
江道宗我对你说过的那些话用不着再重复了,你应该自己决定,不过即使
你的决定和我相反,我的主张是不会变的。(站起身来)
〔工友拿盒子上。
工友江教务长,是这个吧?
江道宗对,去吧。
〔工友下。
江道宗(淡淡地)昨天贾大夫来信了,他说不久还是要回来的。
〔徐慕美上。
徐慕美(气愤地)孙大夫,这真是从来没见过的事情,真是小题大做!为了
一个病人,把我们大家闹得天翻地覆!道宗,你知道吗?袁仁辉又
不见了,她也被请去发表意见去了。我倒要问问董院长、她懂得什
么?
江道宗你沉住气好不好?
徐慕美(头一扬)我就是这脾气,在贾大夫面前我都是这样。
〔董观山、陈洪友由外上。
董观山陈主任,你看怎么样?
陈洪友好!好!好!好。那我去找孙大夫来,哦!孙大夫来了。
董观山(对孙荣)你来啦!那么,进来谈吧。江教务长,徐主任,你们好?
江道宗好,董院长。
徐慕美(自以为伶俐地)董院长,我们很欢迎你来,你对医院的改革我们是拥
护的。可是这是个有历史的医院,医院立下许多规矩都是有道理的。
譬如说吧,病人家属,过去院长从来不见的;他们最麻烦,愈管,
他们意见愈多。要照从前,像贾大夫病人这种事情。。
董观山徐主任,你对贾大夫病人这种事情怎么看?
徐慕美全院都知道,页大夫人顶好了,从来没治死过病人。我得说句公道
活,这是病人家属无理取闹。工人阶级我也说好,可是赵铁生这个
工人,他没有知识,他一点不懂科学。
董观山徐主任,你说工人没有知识吗?我看,很多大问题,他们比我们有
知识的人看得清楚得多呢。
徐慕美这样复杂的道理我就不懂了。譬如说袁仁辉吧。。
江道宗徐主任,不要扯个别人的问题吧。董院长,我看她的意思是说这个
医院的老传统也有一些精神可以采取的。美国的医学制度嘛,无论
如何,还是不错的。这是我一生办学的一点点心得,因此在我的建
议里。。
董观山江教务长,你那个建议,我们读过了,有些建议我们要好好地考虑
一下。不过有一点是不用考虑的,你提到我们学院的实验经费可以
继续请求纽约供给,我怕你忽略了一个基本事实,就是医院是在人
民自己手里了,我们不需要向任何人请求什么的。
江道宗我的意思,是希望替人民节省一点小米。
董观山可是美国人为什么要那么慷慨呢?我看强盗不是随便发善心的。孙
大夫,我们进去吧。
〔董观山与孙荣下。停顿。
陈洪友唉!没法子,现在事情真是难办极了!治好了是应该的,治不好就
是医生有问题。其实孙大夫已经道歉了,可是还得要讲理,讲理,
讲不清的理!我跟你说,我这个医务主任,实在是不愿干了。
江道宗现在大陆解放,政府成立,大局恐怕是定了,我想中美邦交总是要
恢复的,卫生事业还需要大大的发展,洪友啊!我们要好好地帮他
们。
陈洪友(心不在焉地)是啊,要帮他们,帮他们。(忽然)呃,你替我在纽约存
的钱,你看是不是可以弄回来了?
江道宗随便你吧,我是准备还放在那里的。
陈洪友也对,也对。(忽然)不成,孙大夫脾气不好,我还是得进去看看。
真是没法子!
〔陈洪友人内。
江道宗这个人,局面不大!
徐慕美(愤然)你还说帮他们!为什么帮他们?
江道宗以后你在他们面前少发议论,跟他们说话要先跟我商量。你要知道
你自己并不高明!
徐慕美好,我不说!我看你也并不高明!
〔袁仁辉拿包袱上。
袁仁辉妈咪。
徐慕美(酸瘤溜地)仁辉,你可出现了。该回家了吧?
江道宗(堆着笑)慕美,仁辉有公事,(对袁仁辉)你不要着急啊!
〔何昌荃上。
江道宗(对徐慕美)走吧!
〔江道宗、徐慕美下。
何昌荃袁姊,这是病人的衣服吧?
袁仁辉是啊!我得点点。(解开包袱)唉!她进来的时候就是我接的,这衣服
是我给她换的,给她包起来的。你看,一共五件。这是棉袄、两件
单裤、坎肩、鞋,还有这个,这个小夹袄,我还记到她跟我说过,
要托人给那顶小的孩子改改,絮上点棉花,天冷了好穿。。。
(凌士湘怒冲冲上。
凌士湘(忽然看见何昌荃,停住!)哦!
袁仁辉昌荃。包袱在这儿了。
何昌荃好吧。
〔袁仁辉由中门下。
凌士湘何大夫,你在这儿好极了。我本来是预备找董院长的,我。。 。实在气极
了!我不能再忍了。我要问问他,你的工作究竟是什么?你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