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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慕美哦?好吧,仁辉,一回来就告诉我们,道宗还等着送他呢。(下)
袁仁辉哼。自己还不知道呢,尾巴都露出来了。
何昌荃一定要让凌大夫知道。这下子,我这位老师该看清楚江道宗的真面
目了。
〔凌木兰、陈洪友上。凌木兰穿着雨衣,陈洪友打着伞。
凌木兰爸爸回来了没有?
何昌荃还没有,我想马上就要回来的。我们的两位病人的眼睛是不是完全
好了?”
陈洪友(沾沾自喜)好了,完全好了。这下我可放心了!他们都可以出院了。
〔凌木兰给大家倒茶,并取出些点心,大家吃着。
凌木兰一会儿他们两个都要到我们这儿来。庄政委来找爸爸一块儿走,赵
老师傅说要送他们。
袁仁辉(喝着茶)这两天全院的人都高兴极了。庄政委的眼睛好了,已经是
件大喜事了;想不到赵老师傅的眼睛瞎了这么多年,也看见了。小
凌大夫,前天上午,我一推门,看见他们两个正在一块儿看画报,
我自己欢喜得都哭起来了。
何昌荃这次院里的壁报表扬了你们眼科的新气象。
袁仁辉(呵呵笑着)可是用了一整版批判尤大夫。群众对他的那种医疗思想都
气极了,昨天我看见他站在壁报前面,很多人不认识他,一边说一
边骂,骂他是医生里头的垃圾,我看他脸色都发黑了;可是,还绷
着脸,对黄大夫笑着说:“你看,我这是激起公愤了。”
陈洪友我相信经过这次教育,他会改的。
〔尤晓峰上。他穿着雨衣,帽子拿在手里,神色沉重。
凌木兰尤大夫。
尤晓峰(气力不大地)哦,你们都在这儿。刚才我到病房去了,知道你们已经
看过了。我看见他们都好了,心里也是很高兴。木兰。。 ;我是来庆贺你
的。——我走了。(转身)
凌木兰(很恳切地)坐一坐吧,尤大夫。
尤晓峰(走回坐下,把帽子放在桌上)何大夫,我很痛苦,叫大家骂我是医生里的
垃圾是不好过的。头两天我还不太接受,现在看着庄政委跟赵老师
傅了个一个都治好了,我才觉得我的思想里面是。。是有些垃圾,
真是非打扫不可了。(失神地站起来,走,忽然)我的帽子?
凌木兰(递给他)这儿。
尤晓峰谢谢。
〔尤晓峰下
何昌荃(想了一下)陈主任,您是不是找尤大夫谈一下?
陈洪友(高兴地)对,对。尤大夫!尤大夫!(回头对何昌荃,低声)我拉他到我
家里谈谈去!(下)
凌木兰(看看行李)哦。都收拾好了。谢谢你,袁大姐。
袁仁辉还有凌大夫的显微镜,那是他的宝贝,你来弄吧。昌荃,我下去了。
〔袁仁辉下。
凌木兰(抑止不住衷心的喜悦,推何昌荃坐下,兴奋地倾吐着)昌荃,这两天我真高兴
极了。庄政委跟赵老师傅的眼睛都治好了,庄政委说他自己是个普
通的政委,普通的人,可是他教我更认识了生活。你知道,从前我
不喜欢学医。现在我决心要好好的学,做一个好医生,做一个像他
那样的人。(激动地徘徊两步,忽然站住)还有一件事情你会跟我一样的高
兴,就是爸爸,他今天就要到朝鲜去了。
何昌荃(一直点着头,喜爱地望着她,慢慢站起来,笑着)木兰!(拉着她的手)让我们高
兴的事就这么几件吗?
凌木兰(笑着,抽出手,一扭身坐下)哦,还有吗?
何昌荃你爸爸就要走了,你还不好意思对他说!我不赞成你以后写信告诉
他。
凌木兰(。。 。。。。眼)那你自己对他说呀!
何昌荃不,我。。害怕,我看还是你说好。
凌木兰好,说就说!(站起来,拉着何昌荃的手)昌荃,你知道吗?宋阿姨从安
东来信了,里面还有给爸爸的。她说她明天就要过鸭绿江,欢迎爸
爸赶紧来。那封信爸爸看了会更高兴了。
〔袁仁辉上。
袁仁辉昌荃,董院长来电话。
何昌荃好。(对凌木兰)我一会儿就来。
〔袁仁辉、何昌荃下。凌木兰擦凌士湘的显微镜。外面有汽车的声音。凌士湘由外上。他
一夜没有睡,在反细菌战展览会紧张地翻阅着各种材料,这时疲惫地回到家中。
凌木兰(高兴地)爸爸,你回来了!事情完了吗?(为凌士湘脱下雨衣)
凌士湘完了。
凌木兰大家都等着送你呢。
凌士湘哦。
凌木兰(愉快地)爸爸,宋阿姨来了信了。她都知道你要去朝鲜了,她说她
要在前线上欢迎你。(给凌士湘信)
〔凌士湘看完信不说话。
凌木兰你怎么了,爸爸,累了?
凌士湘(把信放在一旁)把显微镜放回去吧,不要再收拾了,(立起,把旅行箱里
的书籍、用品,一样祥翻出来,放到桌上)
凌木兰(吃惊)怎么?
凌士湘(不看她)我不去了,我不能去了。
凌木兰为什么?为什么,爸爸?
凌士湘(还在翻着东西)肺天夜晚,展览会接到从东北送来的新材料。你想我
看见什么?田鼠!中国的田鼠!美帝从高空扔下来的。这种田鼠先
天是不可能感染鼠疫的,但是扔下来的田鼠,都感染了鼠疫!(说着
说着激动起来)你知道是谁研究出田鼠对鼠疫的感染规律的?是谁?
凌木兰(低声)我知道,是你,爸爸!
凌士湘是我!是我!(思考着)我一边工作,一边想,我怀疑我帮贾克逊送
去的田鼠跟这个有关系,我怀疑贾克逊托江道宗跟我要去的那篇论
文,也踉这个有关系。
凌木兰(紧张地)爸爸,就是三年前你在美国杂志上发表的那篇论文吗?
凌士湘是啊。我奇怪,为什么贾克逊对我的田鼠研究那么有兴趣?
〔陈洪友上,凌木兰望了爸爸一眼,赶紧跑入内室去拿雨衣。
陈洪友(笑吟吟地)凌大夫,我刚才听见汽车的声音,我想是你回来了。就要
上车了吧?
凌士湘(立刻)洪友,坐下,我正要找你。
陈洪友什么事情?
凌士湘洪友,感染鼠疫的田鼠,美帝已经扔下来了。扔下来的就是我们中
国的田鼠,我怀疑四八年我们送到美国去的田鼠被他们利用了。
陈洪友(不知所措)哦!你看怎么样!你看怎么样!
凌木兰(从年室出来)爸爸,我出去一下。(急下)
陈洪友(埋怨地)我告诉过你!两个星期以前我就说了,我们应该把运送田
鼠的事情向组织交代,但是你不听!我也糊涂,没有去声明,备个
案,你看现在怎么办?这不是个简单的思想问题,这是严重的政治
问题!掉脑袋的,军事问题!天哪!天哪!真没想到!
凌士湘(沉重地)如果政府、群众这样看我们,那也是应该的!(向楼下)道宗!
道宗!
陈洪友你干什么?
凌士湘你忘了?这些事情都是贾克逊托他找我们做的。
〔江道宗上。
江道宗(亲热地)士老。你回来啦?我早就起来等着你了。
凌士湘(严肃地)道宗。我请求你告诉我一件事情,贾克逊到底是怎么一个
人?当初他让你跟我要的田鼠,要田鼠研究的论文,他究竟是为的
什么?
江道宗(一愣)怎么?为了学术研究啊。
陈洪友(气急败坏地)美帝国主义已经把中国的日鼠感染了鼠疫,扔下来了!
凌士湘我怕贾克逊就是一个参加细菌战的刽子手!
江道宗(连忙)士老!士老!上我认为这是不至于的。贾克逊搞文化侵略,
可是这样的事情他还不会做,他不至于这点良心都没有。
陈洪友(有了一线生机)要是这样就好了。
凌士湘(长叹一口气)到了今天、我才感觉到,过去,我浪费了多
少力量。(摸着显微镜)这个显微镜白白地跟了我三十年,可以说,我没有真正
用过它。这次,要我到朝鲜去,我知道,我真正为祖国做一点事情
的时候到了,这个显微镜真正要发挥它的力量了。可是,又不成了,
不成了!(推开显微镜)
〔孙荣上
孙荣凌大夫,何大夫叫我来,他希望我跟你谈一件事。(瞥见江道宗)现
在江先生在这儿,那就更好了。
〔江道宗冷冷地望着孙荣。
凌士湘请坐。
孙荣(沉痛地)这几天我很痛苦。我恨贾克逊,恨江大夫,我也恨我自己!
因为我糊涂软弱,叫您这样的好人都受了欺骗。
陈洪友你究竟说的什么事情?
孙荣那个工人的老婆是贾克逊害死的!
凌士湘怎么?
孙荣她不是得肺炎死的,她是得斑疹伤寒死的。
凌士湘(站起来)哦。
孙荣贾克逊对那个畸人的软骨症特别有兴趣,他的目的就是要她那副
畸形的骨头,因为这是世界上少见的软骨标本。
凌士湘哦!
孙荣后来他着急想回国,就用这个伤天害理的办法,临时人工地把斑疹
伤寒传染给她。
凌士湘(恐怖地)哦,那虱子,绑在她身上的虱子!(盯着孙荣)这件事你早知
道?
孙荣我本来奇怪怎么会在医院得了这种病。后来钱护士偷偷告诉我病人
身上绑过虱子,我忽然懂了,可是我不敢讲,那个时候我很痛苦。
病人刚死,贾克逊把病历要去,第二天我一看病历上的斑疹伤寒变
成肺炎了。
凌士湘(气愤地)你为什么不早说?你为什么不早说?
孙荣病人家属来找医院的时候,我害怕,我糊涂,我不懂得政府,我一
向崇拜江大夫,我就找他出主意。
〔江道宗站赵身想走。
孙荣你不要走!
〔江道宗尴尬地站住。
孙荣可是他说(对着江道宗)“不要讲,讲了都不好。医院的名誉、贾大夫
的名誉,并且连你自己也保不住”。江大夫真忠实,他对贾克逊的
罪行一字不提,还说贾大夫是个学者。
陈洪友这是什么学者!
孙荣(倾吐)我闷了三年!昨天晚上我在内科会上,当着大家的面,都讲
出来了。可是大家没有不要我,大家还欢迎我,鼓励我!我从来没
有受过这样深的教育。凌大夫,我谈完了,我走了。(对江道宗)你觉
得那一点是不真实的,你跟他们两位谈吧。(下)
陈洪友(咳嗽一声)唉,一个人哪。。
凌士湘(盯陈一眼)我看我们还是听江大夫谈吧。
江道宗(慢条斯理地)我没有什么可谈的,许多心情只有老朋友可以谅解。大
家都知道我一直是拥护共产党的。过去我们所处的是乱世、今天还
是在新;日交替的时候。(满腔抱负,充满内在的热情的样子)我一生就有
一个理想:我永远把自己当作一座桥,叫旧的通过我变成新的;叫
那愚蠢自私的通过我,变成智慧公正的。(为自己的崇高所感动,流下一滴
眼泪)多少年来风风雨雨,我是半身插在水里叫众多人的脚踩在我的
头上,达到幸福,达到文明的彼岸,而我自己一无所求。(慨然)可
是结果呢?我做了墙!大家说我隔绝了进步和落后,还说我是贾克
逊的什么什么,还居然有人说我走第三条路线!。。
凌士湘(焦的地)这些高深的政治理论我不懂,你只要谈谈孙大夫说的话究
竟是不是真实的。
江道宗(从容地)这个问题嘛,很简单。我不想对你们二位答辩,而且以后
也不预备在群众面前做什么答辩。如果动机不能取得谅解,做了答
辩也是毫无意义的。
凌士湘(望着江道宗,忽然才理解到江道宗所默认的整个事实,震动地)那么说,贾克逊
杀人是真的了!天哪,这还有什么可说的!这样的人什么事做不出
来?我的研究一定是被美帝国主义利用了。都怪我自己糊涂;真是
糊涂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