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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惨厉悠长的吼叫,蓦自蓝子奇口中接出。
血光四溅,臂断如雨!在“金刚遮天”的无匹威力之下,“神行僵尸”
蓝子奇虽已逃得性命,但右臂却硬生生地被郭必克一掌齐肩劈断!算将起来,他还比“狮首使者”的命运好上一筹,因为郭必克并无意取他狗命。
惨厉和呼声,激溅的血花,宛如一层恐怖血影,重重压在群雄心上。
郭必克冷酷地望着摇摇欲坠的蓝子奇,森冷地道: “这不过是那笔血债的一点利息而已,蓝子奇,再见面时,小爷绝不再留情,现在先把‘乾坤剑诀’拿来,免得小爷自己动手!”
蓝子奇右臂折断,只痛的他咬牙切齿,冷汗自额间滴滴滚下,他拚命忍住那锥心彻骨之痛,恶毒地瞪着郭必克。
方才,他以一式“神龙遁首”逃脱性命,但折臂之痛却似乎更深更苦,至少在目前他感觉如此。
他的面巾已撕裂粉碎,露出一副英俊但却阴霾的面孔,扭曲着,抽搐着……
此刻,他心中充满无可宜泄的怨毒恨意,贪生畏死之心竟已荡然无存。 郭必克话音方落,他已厉声喝道:“人一个,命一条,休想太爷双手奉上‘乾坤剑诀’!”
“嘿嘿,阁下可别忘了只剩一只手哩!”
“太爷誓报今日之仇,无论采取在任何手段,姓郭的,你等着瞧吧!”
说吧。一挺胸膛,旁若无人地往厅外走去。
“站住!”
“站住!”
一连两声断喝,分由郭必克及雪嫣楼主口中先后喊出……
蓝子奇置若罔闻,断臂鲜血泪汨流淌,但他似已毫无感觉。神魂颠倒,踉踉跄跄如同宿酒未醒的醉汉,往人群中挤去。
郭必克方等上去制止他,忽听耳边传采一语,道:“克儿,暂且放过他这一次,娘自有办法!”
郭必克微微一怔,终于停步不追。
转眼之间,“神行僵尸”蓝子奇已穿过人群,摇晃的身形,消失在厅门之外!雪妈楼主喝了一声站住,本待即时追出,谁知她身形才移,“二元花圣”突然闪至身前喝道:“小辈,方才那天山老僧告诉我,说是‘天籁瀛洲’与波斯国勾结私通,狼狈为奸,对不对?”
雪嫣楼主微微一震,强笑道:“老虔婆,你问这话干什么?”
“二元花圣”怒气冲冲地发笑道:“干什么?嘿嘿,婆婆我二次入世;本来不愿再惹江湖风波,管它什么‘天籁瀛洲’,一概与我无关痛痒,但设如‘天籁瀛洲’果真勾结波斯国一派,休怪婆婆我要再开杀戒!”
雪嫣楼主蓦然仰首哈哈大笑道:“‘二元花圣’,想当年你们自命不凡的‘天朝三圣’,结果今日都已凋零,只剩下你这老而不死的废物,竟然敢有颜面重出江湖,难道你忘了波斯国二祖赏赐你们的教训吗?”
“二元花圣”不怒不笑,冷冷道:“婆婆我岂能忘掉这等旧债,当年若不是波斯国二魔暗用阴谋算计,又怎会使得婆婆我隐姓埋名数十载之久?更不会容许小辈宵小横行霸道,也罢,婆婆今夜暂且放过尔等,三个月后,必然在率同武林群雄共赴‘天籁瀛洲’,你赶快趁此期间,将波斯国二魔邀来中原,婆婆要与他们一清旧帐!”
这时,“天籁六嫣”均已齐齐涌来雪嫣楼主身侧,那“天地天魔”、“阴曹三魔王”亦皆护围而上。
雪嫣楼主目光一扫,只见厅内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望着自己,郭必克更是威棱毕露,一副跃跃欲试之情。
她心念微策一动,暗将眼前情势估量一番,觉得情况大为不利于已,当下冷冷一笑道:
“好吧,三个月后,吾等恭待各位大驾,到时希望各位无一失约,免得本楼主念念不忘!”
郭必克心中暗一盘算,突然上前一步道:“雪嫣楼主,三个月后,郭某人要与你单打独斗一场!”
雪嫣楼主格格笑道:“小兄弟,欢迎之至—一”
话音一顿,目光一转,瞟了那昏迷本醒的长发怪人一眼,突又媚笑道:“关于‘乾坤剑诀’之事,本楼主保证原壁归赵,而且必将蓝子奇交由阁下处置,不过,却有一个问题请阁下答复!”
郭必克剑眉一轩,冷冷道:“‘乾坤剑诀’乃是郭某师门遗宝,蓝子奇更与有本侠一天二地之恨,三江四海之仇!郭某人有此责任亦有信心,必能追回宝物,雪洗大仇!不消外人代劳,你有话尽管问好了!”
雪嫣楼主目光闪逝一丝赞慕渴望之意,欲一沉吟,缓缓道:“请问你在‘鬼谷’遇见的这位长发怪人,他究竟姓甚名谁?”
郭必克不假思索,沉声道:“郭某不知’……”
话音方了,突然忆及‘一元佛圣’对那长发怪的称呼,遂又接道:“哦,他叫‘琴痴’!”
“琴痴?”
雪嫣楼主不知怎地突然脸色一变,失声急道:“他……他,难道就是这‘天籁风琴’的主人?”
郭必克见她情急失态,不禁心中一动,道:“也许是也许不是,正如郭某猜测你们岛主身份一样,似知而又不全知,但终有揭穿黑幕的一日,雪嫣楼主你既如此关心他,三个月后,郭某如期带他去‘天籁岛’赴约就是!”
二人对答了,“二元花圣”已不耐其烦地道:“好了,咱们走吧,在场各人的去留随他们的便!”
于是——秃顶黑须老儒生——“扁鹊回春”夹起长发怪人,右手持定“天籁凤琴”领先走去,而后,“二元花圣”、郭必克、“枯心上人”、阿尔丽、苗翠花、“疯丐”洪家旺、“九头鸟”丁关羽及霍秋枫偕同一起在众目注视之下往外走去!这时,厅内群豪都觉留此无益,于是,一哄而散,只剩下空阔的大厅。
“是非大会”流产,“天籁瀛洲”挫败。
雪媾楼主目光一扫,狠狠跺脚道:“气死我了,想不到……”
话音未落,忽然两条人影掠进厅来,众人定睛一望却是紫嫣楼主及另外一个油头粉面少年。紫嫣楼主神色异样,走到雪嫣楼主身側耳语一阵。
雪嫣楼主蓦然面色一变,沉声道:“你就是上党‘无情浪蝶’吴花缺吗?”
那油头粉面少年诚惶地谄笑道:“小的正是!”
雪嫣楼主道:“你说有要事禀报,是什么事?”
“无情浪蝶”吴花缺面露贪鄙之色,取出一张纸条递过,耸肩笑道:“楼主请看,喋喋……”
雪嫣楼主接过一看,神色登时变得煞气可怖,她目光闪逝一丝凶光,突然格格蔼笑道:
“好,好,真想不到居然有这等事,吴花缺,你既树此奇功,本麈自然不会亏待于你,你说,希望得到什么报酬!”
“无情浪蝶”吴花缺暖昧的露出一丝浅笑,道:“在下有幸能替‘天籁瀛洲’效劳,怎敢妄想报酬,不过,喋喋……”
雪嫣楼主鄙然一晒,道:“你不必吞吞吐吐的了,本楼主怎会不懂你的意思,三姐,方才是你带来此人,一客不烦二主,现在还是由你去陪陪他吧……”
话音一顿,面色突整,肃然地道:“吴花缺,如果此事起漏消息,休怪本楼主绝情,而且,等下还有事吩咐你,去吧!”
紫嫣楼主意似不愿地带着“无情浪蝶”吴花缺进人小门。
雪嫣楼主眼看他们相携离去,蓦然嘿嘿狞笑道:“传我天籁令箭,调派各地所属高手,尽力与敌人作对,嘿嘿,让他们自相残杀一番再说!这件事就交给六位坛主去办!至于郭必克,哈哈,本楼主就不相信,他不乖乖地投靠本楼主……”
说时,若有意无意地斜视玉嫣楼主,那狞恶目光,直使玉嫣楼主机伶伶地打了一个寒战!
夜尽天晓。
晚风拂过长空,空气清晰而又微带寒意。
但是,长安东城的“开福寺”内,却充满着一片热闹气氛……
方丈室内,摆子一桌丰富的酒席,席上一共坐了七位,分别是——“扁鹊回春”、“二元花圣”、“枯心上人”、郭必克、阿尔丽、“疯丐”洪家旺及“九头鸟”丁关羽。
席间气氛融洽,谈的不是儿女私情,而是江湖风波……
“侄儿,照你所说,‘佛圣’老友及‘道圣’老友均已离世,唉,不想昔‘天朝三圣’并世无双,如今却老成调谢,只剩下我老婆子一人了!”
说话的人正是“二元花圣”,她刚刚听完郭必克叙述一切经过,闻知“一元佛圣”及“三元道圣”均已先后谢世,不禁感慨万千,顿兴悲戚之感!郭必克浩然长叹道:“先师及道圣师叔都是遭受波斯国二魔之害,尤其道圣师叔更是遭遇奇惨无比,令人扼腕痛惜,不过,往者已矣,徒悲无益,今后唯有振奋精力,替他二老雪仇复耻才是正理!”
“二元花圣”愤然叫道:“不错,老婆子二度出世,为的就是找那波斯囱二魔一清旧帐,如今既知‘天籁瀛洲’与二魔狠狈为好,少不得连她们一起算上!”
‘扁鹊回春”一边说道:‘你我多年未履江湖岂知那波斯国二魔是否仍在人世?”
郭必克一口饮干白酒,哈哈笑道:“这一点,老前辈大可放心,据晚辈所知消息,波斯国二魔仍在人世!”
他微微顿了一顿,接道:“晚辈有一个疑问,不知当不当问?”
“扁鹊回春”与“二元花圣”相视一笑,双双齐道:“你是否怀疑我们的身份?”
郭必克目光一扫席中诸人,朗笑道:“晚辈不敢,但却想问前辈何以能保持功力不散,而先师与道圣师叔却不能够?”
“二元花圣”闻言笑道:“你忘了这位是医术神通的‘扁鹊回春’吗?”
郭必克微微笑道:“话虽不错,但当年道圣师叔当的亦拜访‘扁鹊回春’老前辈,那时前辈却无力施救,这又如何说法?”
犀利的话锋使得“二元花圣”一怔,“扁鹊回春”却已黯然苦笑道:“一言难尽,说来话长……”
原来……
‘偏鹊回春”本名皇甫嵩,与原名丛香珊的“二元花圣”原是中表之亲,青梅竹马,自幼相恋。
二人都因机缘凑巧,分别投入两位异入门下,偏巧,这两位异人却是生死对头。
如此说采,他们不得不忍痛斩断情丝,各自默默地度过一段痛苦时日。
直到……”
那两位异人先后逝世,二人才出道江湖。
“二元花圣”首先去找“扁鹊回春”,自然是希望重续前缘。
棚,“扁鹊回春”在他师父主张之下,已与师妹结为连理。
“二元花圣”一去寻他,见状自怒中狂,不容分说,立即掉首伤心离去,从此行道江湖,以脾气暴躁厌恶男人及武功绝世而蜚声武林。
三十年后,她终于赢得“二元花圣”的称号。
“扁鹊回春”与其妻本无爱情可言,自从再见“二元花圣”以后更是心负重担,后悔莫及,偏偏其妻醋性奇大,不时借故生事吵闹,终于一气离去,至今下落不明。
其时,“二元花圣”已是名满天下,但等“扁鹊回春”再出江湖寻找,她已心灰意懒地退隐避世,偶尔管管江湖不平之事,亦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扁鹊回春”在江湖浪荡多年,始终未曾找到她的迹影,于是,仗着师傅武功及独门医疗术行医救世,也不知救活多少武林人物,于是世人皆尊称“扁鹊回春”而不名。
光荫荏苒,如此这般,一晃就是曲五十年。
“扁鹊回春”声名越来越盛,他终于也不耐凡俗之扰,隐居山林,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