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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震颤的语音仍自拖曳未绝,郭必克陡地清啸一声,宛如一片完全消失重量的薄纸,夹带着惊心动魄的锐啸异音,腾空急升……
就在同一瞬间,五十余股腥风血雾、宛如火龙张牙舞爪,朵朵血红色的雾团,充塞住每一寸每一分空间!腥恶的臭气人鼻欲呕,甚至连苗翠花也微感头昏眼花,而崖顶的人影已完隐于血雾后面,然而,郭必克却仗着“齐天大圣棒”曳空直升,冲入了浓厚腥臭的血雾中。
于是,一场不可避免的战斗,终于正面接触了。
血雾海中,蓦然响起一声惨绝人寰的厉吼之声,随着这惨叫声,一条身影刷地自空急坠,啪嗒摔在坚冻如钢的冰川上。 血花四溅,灰白色的脑浆若喷泉般冲冒而起。
苗翠花心弦猛地一沉,仿佛被锋利无比的斧锥,猛然劈出一掌,她下意识地悲泣一声,拔步便待奔上向前。
但是,崖顶却传来第二声同样惨厉的嗥喊,紧接着而采的又是一条人影飞坠如矢。
第三声,第四声,第五声……
不绝的惨嗥,替空间凭添了无限恐怖的意味,仿佛残酷血杀已毫不容情地拉开了序幕。
苗翠花银牙暗咬,猛然掉头回驰,不一瞬间已找到落脚之处。借力攀登断崖。
于是,她亲眼目睹了一场惨酷绝伦的地狱血图,饶她出身绿林世家,也不禁心惊胆颤。
因为,那是她生平未见,也永远难忘怀的画面一血劫! 雪花,早已不知何时停止了飘降,寒风仍旧如冰雾似的刮吹。
在断崖上的有限空间内,一场残酷绝伦的惨剧,正剧烈的扮演着。
一团巨轮也似的乌光,拖曳着慑魂的尖锐啸音,以不可思议的神奇速度,龙腾虎跃,星飞电旋。
于是,随着乌轮精芒的飞窜,闪腾,掠扑……
阵阵惨厉可怖的嗥叫,迭连不断地撞击着空寂,而那成点,成线,成片的血光,飞洒迸溅,瞬即污染了洁白的银色天地。
残肢缺骸,断臂裂尸,一具具散布在雪白皑皑雪地上,到处都流淌着鲜血。
雪和着血,血渗进雪,因而,雪中有血,血中有雪。
雪与血仿佛已是海誓山盟的情侣,拥抱着直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
血花,闪耀于郭必克眼前,血火燃烧在郭必克心底,此刻此际,他脑海中已容纳不下任何念头,唯有血和报复!“齐天大圣棒”宛如腾空乌龙,而他的攻击更如狂风暴雨,毫不姑息地扫过敌人的头,于是——一具具尸身在他面前倒下,疯狂地报复,带给“铁心帮”无可避免的惨重牺牲。
惊悸与恐惧,交织于“铁心帮”每一人心头。
“铁心六雄”纷纷撤出兵刃,六把泛着暗红光芒的判官笔不停歇的挥动如飞,拼命地追袭郭必克。
然而,他们始终慢了一筹,只能目击生死与共的兄弟一个接着一个倒下,却无法制止郭必克的屠杀。
悔疚,不甘自主的占据了“铁心六雄”的脑诲,他们虽是多行不义之辈,却又怎能让一手培育的部属伤亡殆尽?因此,在后悔己嫌太迟的情形下,他们唯有不顾性命地追袭,纵然,这并未收到分毫效果,但至少减轻了良心上的内疚……”
是他们一念之贪,才造成如此惨烈的后果啊!头、面、发……血!衣、尸、棒……血!
血人,郭必克周身上下似乎经过了一场血浴,但血中却没有他自己的在内,唯一充血的只是他那布满血丝的双目,暴射出血也似的怒芒。
这怒芒直如矢地,盯射在追踪不舍的“铁心六雄”身上,凌厉逗人,似欲射穿六人的心脏肺腑。
“铁心六雄”惊恐的停顿追击,自郭必克那煞气笼罩的表情上,他们立即会意到一件事实——敌人的报复手段,会毫不留情的降临。
六雄不约而同亮开架势,判官笔的暗红光芒闪耀不定,正象征着他们飘摇难定的心情。
郭必克以棒拄地,冷漠而狠毒的一扫“铁心六雄”,看到六人惊惶失措的样子,他唇边不禁泛上一丝鄙夷的残酷笑容,毫无人情味的道:“现在,该轮到你们了……”
顿了一顿,仰首向天空喃喃自语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以阴谋暗算我的,我将讨还十倍的代价!‘ 铁心六雄’啊,你们刚才不逃,现在恐怕已经完全丧失机会了……”
冷酷的言词与表情,探深震慑了“铁心六雄”
的神经,他们永远不会想到,如此深沉的表情,会出现在一个历世未深的少年面部。
首雄“虎中雄”厉声喝道:“‘铁心六雄’岂是临阵脱逃的鼠辈可比!姓郭的,‘铁心帮’数十条性命,凭这几句恐吓之词,就能一笔勾销吗?”
郭必克仰天狂笑,冷冷地道:“你倒说得嘴响,其实恐怕早巳胆寒,这大概叫做‘色厉内茌’吧!”
“铁心六雄”闻言骤然变色,郭必克这番话简直侮辱太甚、绝非任何自命刀头喋血的江湖人所能忍受,虽然这话的确击中他们的弱点。
一抹尴尬笑容,闪过“虎中雄”扭曲的脸部,他无可奈何的瞟向其五六,只见这五位与他年貌相若的结盟义弟,羞怒交集,义愤之色溢于外表。
于是,他振声喝道:“‘铁心六雄’闯过刀山剑树,历经阳关鬼门,姓郭的手下当真厉害,何不把我们‘虎、豹、熊、狮、豺、狼’一起超渡!”
郭必克嘿嘿笑道:“小爷正有此意!”
说着,“齐天大圣棒”一挥,冷冷接道:“六位一齐上吧!六招之内我若不能尽取你等狗命,那剩下的大可逃生。”
话音方落,他脑海中突然产生了一阵异样的昏晕,硕健的身形禁不住微微一晃,而且面上也现出奇异的惊惶之色,嫣红中稍带乌青,生似通宵未眠的醉汉。
毒性终于发作了。
“铁心六雄”看见他的异状,突地齐声呐喊,六条身影疾闪如电,眨眼间已各占方位,虎视眈眈,凝神盯注昏晕欲倒的郭必克。
一阵阵昏晕之感,宛如浪潮般袭击着郭必克,这奇异的突变令他大吃一惊,他仿佛觉得自己象酒徒,又似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极难操纵自身的稳定。
“豹中雄”暴喝一声,判官笔挥挑点撇,仓促问已向扑来的郭必克攻出八招,暗红色宛如蛇信频吐,其身手之惊人已可跻于二流高手之林。
然而,遇上武功高他太多而又挟怒的郭必克,在他认为万无一失的防御,却经不起真实之考验。
当其余五雄警觉而纷纷抢救之前,一缕血光已如喷泉般地自“豹中雄”天灵盖冒起。
血花又替雪地再添上数片腥红,尸身却远远摔飞开去,砰地落在雪地上,脑浆进溅,一动不动。
“第一招!”
郭必克惨厉的吼叫,“齐天大圣棒”再射乌芒,棒影似电,棒势如飘,几乎在双目交睫的一瞬间,向“铁心六雄”攻出二十三招,十八掌,七腿。
“铁心六雄”魂飞魄散,同时暴喝如雷,五指暗红色光芒卷起,奋力各自攻出五笔,劲气四卷,威势大盛。
这正是他们仗以扬威江湖的“铁心帮六兽阵”。
可惜“豹中雄”已遭报销,否则威力将更强一筹。
凌厉无比的攻击,稍有缺憾的防御,甫一接触,点点乌芒瞬间冲破了重重红芒,于是一“第二招!”
“铁心六雄”老五“豺中雄”惨叫一声,胸前洞穿,血光四溢。
郭必克狂笑一声,勉强压住翻涌如潮的昏晕感觉,再接再厉,毫不容情地向四个方位施出一十六棒之多!“第三招——”
“狼中雄”腰断尸横!“第四招——”
“狮中雄”脑袋开花!“第五招—一”
“熊中雄”四肢分家。
“哈哈哈哈!躲在地上的是谁?”
郭必克嘲弄地指着地上面如死灰的“虎中雄”,狂笑说道:“是我郭必克,还是你们这批暗箭伤人的狗贼?哈哈!哈哈哈…”
摇晃身形不稳,狂笑更使他看来如风中摆荷,前仰后台,甚至连那被惨局惊呆了的苗翠花都意识到——郭必克随时可能倒下!趁着郭必克狂笑失礼神之际,“虎中雄”猛地厉吼一声,身形倒纵,瞬间已经逃开七八丈之远,急急如丧家之犬,这时,什么武林道义,什么结盟兄弟之情,均已不在他的心上。
人真是可怜的动物,当面临最危险的局势前,终于暴露了本相。
郭必克瞬间看出了“虎中雄”潜逃之意,他此刻虽然觉得浑身乏劲,脑诲中昏茫一片,但仍然不禁暗为“虎中雄”的不顾结盟主义而叹息。
他鄙视地凝视着“虎中雄”张惶的背影,心中默默数道:“八丈,十丈……十二……十五……”
然后——舌乍春雷,霹雳也似的喝出了催命号令:“第六招!”
一溜乌芒,宛如流星过渡,经天长虹,随着“招”字的尾音,自他掌中脱指飞出。
还未等到结果的揭晓,他那矫健的体魄,宛如一滩泥,软软地倒向雪地上。
在知觉犹未尽失的——刹那间,他左手已电速地探向项间,然后抬向唇边……
“啊—一”
“啊!”
几乎就在同时,他模模糊糊地听见两声呼唤。
第一声是惨厉可怖悠长的,就仿佛野犬临终前左生出那种嗥叫,必然无疑,这是“虎中雄”的惨叫,因为他对自己临昏前一击,抱有绝大的信心。
但是那第二声短促而焦急的惊呼,显然是发自肺腑五内的关切,那又是谁呢?混噩不清的神智,谁也无法来得及告诉他,那是谁在衷心关怀,他终于一无所知的昏厥不省人事。
该走的全走了,那是黑鹰帮众徒。
该死的全死了,那是铁心帮众徒。
那声短促惊呼自然出自苗辈花之口,随声而至的是她那婀娜的身影。
十五丈外,“虎中雄”五体投地,俯仆雪地,背心露出一截乌光,这临危舍友的小人,终于并未脱逃噩运,“齐天大圣棒”非但透背穿胸,而且将他笔直钉在地上。
苗翠花扑至郭必克身前,俯首一探鼻息,然后迫不及待地再一按郭必克胸前。
一颗颗晶莹的泪珠,微微一闭,自凤目滴落,粉颊上一片惨然的神伤,她喃喃倾诉出低微的心曲:“他……竟然死了……天啊!你何以如此薄待我这弱质女子!第一个爱上的人,自命名门正派,不屑与我黑道来往,虽然我明知他内心热情如火,却被枷锁禁锢,这……
这……已经够令人心灰意冷了……如今,又使我心目中的第二个情侣,在我面前丧失宝贵生命,咽!我现在才明白了自己深深爱上了他,这爱虽不可理喻却是千真万确的,然而一切都太迟了……”
由于郭必克的鼻息与心跳均已停止,她心目中自然认定郭必克已经魂归恨天了。
痴痴的望,痴痴的想,痴痴的望,痴痴的想终于—— 风目闪出一丝坚定的光芒,她紧紧一咬下唇,抄起郭必克软搭的身躯,展开轻功……
经过“虎中雄”的尸身旁,顺手抽出“齐天大圣棒”如飞而去。
娇柔婀娜的影子,奔驰于雪地、冰谷、隘道、松林……”
不久以后,她娇喘连连的靠着株苍郁森冷的高大松树边,稍作歇息,一面默默寻思:
“他是英雄而大无畏的,当然不能随便葬在凡俗的地方,我要替他寻找一处幽静所在,让他永远平静的安息,不受任何人的干涉或冒犯!” 受了这奇特念头的感召,黯然神伤的苗翠花,似乎忘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