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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吴戈,别念了。长途好贵的。”
“……我可不是念,真的是在背。”
“是背是背,不过也没必要在电话里背呀。知道你在努力,不过也要休息好。”
“好吧,到时候你看结果就行了。走着瞧吧。”
挂了电话他还精神十足,把屋里的书都翻出来看,试验自己的背书功夫。
第二天早上,他伸个懒腰,想:
“大师说得还保守了点,我现在不睡都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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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里的老师和同学很快就发现吴戈象是变了个人。以前,他总是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一天到晚病恹恹的;现在不但精神十足,而且脸上始终挂着笑。
“爱情的滋养。”有人在背后酸溜溜地说。
不过“爱情的滋养”说明不了其他现象。比如,现在吴戈经常在课间休息的时候活动活动身体,比如劈叉、下腰、踢腿过顶等,看得旁人目瞪口呆。这还不算什么,他现在走起路来一阵风似得,放学时走廊里挤满了人,谁都没看清怎么一回事他就从人缝里轻飘飘地窜了过去,弄得大家面面相觑,如见鬼魅。
还有更厉害的。吴戈的同班现在都有这种感觉:此人就象是后脑勺上长了眼睛——不,是浑身都长了眼睛。无论谁再象以前那样用嫉恨的目光盯他,不管前后左右,他马上就能发觉,立刻投来凌厉的一瞥,那目光能让人顿有酷暑天气突然掉进冰窖的凉爽感,痛快劲绝对永生难忘。不过吴戈的同学都是很知足的人,并不奢望能多享受几次,慢慢的就没人再敢那样盯他了。闲下来他们也在私下里议论,吴戈怎么变得这么厉害?一些以前大家忽略的细节逐渐浮出水面,比如那些老头管他叫徒弟,而那个水嫩水嫩的小姑娘好象也管他叫师弟来着。如此说来,吴戈肯定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拜了几个高手学了功夫——准是这么回事!
这是一个令人满意的结果。但只有吴戈自己清楚,他是费了多大的劲才把自己的能力控制在一个大家可以理解的程度,要是放开了,恐怕学校领导就要报j挺了。
他现在只等高考的来临,再没有什么问题困扰他了。
这天正在上课,门开了,吕小小站在门口。
“师弟,快出来。”
老师对这种事已经麻木了,他放下书,静候吴戈出门。但令他惊讶的是,吴戈这一回并没有表现出不情不愿的别扭劲,相反却显得满不在乎,几乎是迈着非常潇洒的步子步出教室,差点引得班上几个追星追疯了的女生尖叫起来。
“行了,”等他们走后老师阴着脸说,“都把心给我收回来,高考没几天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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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小小没对他解释什么,一路把他带到公园的一个小树林边。
“师弟,你爱一爱我。”
“呃,什么?”
吴戈有点错愕。
“我要你爱我。”小小大声说。
吴戈挠挠头。唉,还是没能躲过,他有点伤神地想。师妹爱上师兄几乎是铁定的规律……当然了,小小是师姐,不过这也没有多少实质性区别。小小……当然还是蛮可爱的,但她岁数实在是太小——也可以说是太大,这要看你怎么理解。想来想去,小小还是做妹妹比较合适,甚至于应该做女儿……
“喂,你说话呀?那么小气干什么,只要你爱一下就行了。”小小不满地说。
“什么,爱一下?”吴戈有点j挺觉。程颖霞那丫头,不会跟小小讲了什么“一夜情”之类的事情吧?
“是啊,我想知道到底什么是‘爱的滋味,’你们又说是什么男女之间,不是亲人,还要岁数差不多什么的……”
吴戈象当头挨了一棒——这死丫头,敢情是拿我做试验来了!
“那可不行。”他本能地拒绝道。
“为什么不行,你不爱我吗?”
“呃……”
这下可给吴戈出了个难题,他沉吟半晌才字斟句酌地说:
“我当然是爱你的了,不过不是那种爱。”
“那是什么爱?”小小刨根问底。
“我们之间是兄妹之爱……”
“是姐弟。”小小沉着脸纠正道。
“……对,姐弟。你师妹说的那种爱是爱情,指的是……”
“我知道,师妹跟我说了,所以才来找你。”小小不耐烦地说,然后又加了一句;“她说同性恋不算。”
“噗。”
幸好不是在吃饭,不然满桌的人就要被得罪光了。
这死丫头,这种话都说了?吴戈在心里咬牙切齿地骂。当然,他早该想到小小会先去找程颖霞,肯定是程颖霞支吾不过去才推到他这儿。
“可,可是……”
“我真的好想知道,就爱一下下嘛……”
吕小小眼里满是期待,就跟程颖霞当初求他带她进仙界一模一样。
“……”
他抹抹眉毛,几滴汗珠从指尖滴落。
看来只有出绝招了。
“嗯……师妹没跟你说爱情只能爱一个人吗?”
“没有,是这样吗?”
“是的。师弟已经爱了别人,所以……”
“又不要你爱一辈子,就现在爱一下嘛——假装爱一下就行。”
小小的声音大了起来,几个游人感兴趣地望着这边。
吴戈实在是受不了了。
“你开什么玩笑……这,这那有说爱就爱的?你完全是无理取闹嘛。”
“为什么不可以。”
“为……那你爱我试试看,你能不能说爱就爱啊?”
吕小小低头不说话,两手的食指和中指扣在一起。起初,吴戈猜想是不是自己话说重了她不高兴,但他很快就明白自己想错了,吕小小还真是在“爱”他。
一股酸味从他的舌根向四周荡漾,其间还夹杂着一股甜味,但很快酸味就完全占据了上风,象足了他那天不慎品尝的那颗话梅。酸味继续蔓延,攀上了他的两腮,然后渐渐占据了他的整个口腔,伴随着这个过程,纯净甘甜的唾液源源不断地向外分泌,有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
吴戈呆住了。
“停。”他叫道,但口水立刻涌了出来,衣襟滴湿了一大片。
吕小小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神仙,但她的仙术得到了诸多大仙的亲传,而对于老资格的神仙来说,影响人的感官实在只是小菜一碟——甚至连小菜都算不上,只能算是作料,比如说……就说是醋吧。这个比喻还是很恰当的,而且非常符合当下的情景。
如果说“酸”就是“爱的滋味”的话,那么吴戈正在品尝的“爱”比梁山泊与祝英台更缠mian悱恻,比罗密欧与朱丽叶更跌宕起伏,比“泰坦尼克号”更温情浪漫,比……或者换句更直白的话说,这种“爱”不但超越了语言、文化、历史、国界……它还直接穿透了山西老陈醋的顶级质量标准,直逼令人恐怖的盐酸级水平。
吴戈倒在地上,“爱”得死去活来。
“无,无要……”他口齿不清地叫道,向身前草坪上的小草普施“爱的甘露。”
吕小小停了下来。
“怎么样,是不是这样的?”她问。
“无无,扑扑扑……”吴戈摆着手说。
“不对吗?”
她鼓着嘴,歪头琢磨了一会儿。
“啊,对了。”她说,然后又扣好手指,闭上眼睛。
“啊呜呜……”
吴戈打起了滚,四周的游客终于看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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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见过唾液腺这么发达的人。”
“是啊,好恐怖哦。”
两个面容姣好的护士互相交谈着。
“恐怕是什么突发性病变吧?”
“我猜也是,不然活不到现在……对了,李医生呢?”
“打电话请教他的博导去了……刚才他的汗流得不比那人的口水少。”
“怎么治疗他也没主意吗?他可是内分泌专家啊。”
“没办法……现在只能继续口服、滴注生理盐水。我觉得他的措施还是正确的,患者已经出现轻微脱水症状了。”
第三十五章 又做衰人
吴戈住了三天院,没辙的李医生最后只能判定这是一种心因性疾病,建议他们找精神分析师试试。吴戈的妈妈差点跟李医生吵起来,但被吴戈劝住了——他没敢跟任何人提吕小小的事,李医生能做出这样的判断已经让他觉得很佩服了。
问题倒也并不算严重,除了需要大量喝水。当然,另外还有一个不大不小的麻烦,就是吴戈现在听不得任何与“爱”或“味道”有关的话题,一听就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现在离高考还有十几天,这倒是不幸中的万幸。高考前两天,吴戈的父亲从外地赶了回来,这时他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当天晚上全家人在外痛快地吃了一顿,回家后吴戈不但向父亲证实了自己学习上的进步,还以9071B的高难体cāo动作验证了自己的运动才能,最后更以骇人的三分钟二指禅收场——要按吴戈自己的想法,他是准备让爹妈瞧瞧自己的飞行能力,但是凡间的气场强度比起仙界的中心区域委实是低了太多,他勉强试了两回没能成功,差点撞扁了自己的鼻子。不过光这些就已经兴奋得老爹老妈半宿没睡了。
说起来犹如一场梦,但高考终于来临了。
那一天,考生和他们的父母亲戚参照惯例在考场外摆起了“人海阵,”那架势不比国庆阅兵差多少,但气氛显得凝重多了。
“水喝够了吗?”妈妈关切地问。
“嗝……喝够了。肚子都有点撑。”
“那上过厕所了没有?”
“上了。”
“再检查检查,有没有什么漏了的?”
“……妈,查五遍了。又不是机场安检,查那么多回?”
妈妈不说话,但仍然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
爸爸到底是男人,沉稳多了。他拍拍吴戈的肩,张开嘴……他拍拍吴戈的肩,张开嘴……然后他想了一下,笨拙地把吴戈搂到怀里,又拍拍他的后背。
吴戈倒是一点都不紧张,他心里有底——跟千斤坠似得。
“行了,整得跟生离死别一样。跟你们说了,这次绝对没问题。”
他笑嘻嘻地说。
他当然信心十足,他大概也算得上古往今来修真者参加高考的第一人了。不过他的情绪没能给父母带去多少安慰——什么样的情绪掉进校门外那忧心忡忡的强大气场都会在瞬间被同化,这里根本容不下哪怕一丁点乐观主义精神。
铃声响了,考生开始进场,吴戈向父母招招手,第一个窜了进去。
“戈儿这回挺有把握的,你说……行了,哭啥?又不是第一次了,考砸了也没啥,再考就是了。别哭别哭。”
爸爸扶着妈妈找地方坐下。
“我倒不是怕他考不上,反正……我就是觉得挺揪心的。”
“唉……是。不过急也没办法。”
不过他们也没熬多久,吴戈很快就跑出了考场。
“怎么了?”妈妈紧张地迎上去。
“完了。”
“……怎么完了?你又忘了什么?”
“什么忘了……我是说考试完了,我考完了。”
“考完了?可这才……才不到一小时。”
“放心吧,除了作文,绝对是满分。”
“你就没检查检查……”
“哎呀,检查啥?跟照书抄没什么区别,还怕我抄错啊……好了别担心,我得赶紧去趟厕所。”
望着跑向厕所、精神十足的儿子,妈妈总算放了一小半心。
“我跟你说过,没什么担心的。”
“……可我还是心里没底,这才考一门呢。这孩子命不好,两岁那年莫名其妙昏倒三天,从那以后我就……”
“行了,完全是瞎cā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