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于是时光流逝,没有刻度,不知深浅。日夜交替,雪下了又停停了又下,反复不止。沉昔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半梦半醒之间昏睡了多久,像是漫长过一个世纪,又像是不过几天。
只是哪怕是再可怕的噩梦,却都已经失去了让她惊叫和大汗淋淋的力量了。身体像不再是自己的,灵魂超脱于肉体而存在,被囚禁于黑暗狭小空间。灵力尽失,弱如人类。灰色粒子沉淀,听觉,触觉,视觉逐渐幻灭,周围渐成寂静纯黑。
而后不再惧怕,只觉安详。
死亡是什么样的?她曾无数次临近这个世界,却最终还是没踏过那条边界。心中有不可名状的悲伤与不舍,让她想要哭泣,却又自觉可笑。冥冥之中,似乎隐约有什么不可描绘的东西在意识深处窜动,支持着她,融于这黑暗却不被吞噬,反而在其中休憩,像是怀抱着自己最珍贵的东西一同安眠……
她终于深深地沉睡了下去,没有了任何意识,心跳缓慢到近乎消失,怎样刺激也不能醒来。
这其间,两个卿澈又因黑瞳卿澈擅自行动而争执数次,因对付沉昔所该用的手段而争执数次,因无法将她唤醒而争执数次。
她们将沉昔拖回原来那件冰窖般的空屋,尝试了各种方法,甚至用了刑具,却都毫无所获。不过数日,沉昔被划花了脸,被拔了指甲,被刻了字,一双手臂几乎不剩一处完好肌肤。一桶接一桶的冰水泼上去,却半点不见反应,甚至连血也凝固了般极少流出,只有坚硬的冰一层接一层地生长,将她包裹,直至难以下手,让两人大为挫败。
两日后,整个房中都结上了厚厚的冰。两个卿澈好不容易打开被冰封死了的门,却只见满地碎刀子般的反光乱砍,而沉昔却依旧安然沉睡墙角,嵌于铺满地面的冰池之中,僵硬如同冰雕,身形神态未曾发生半分改变。
这冻尸一般的结果着实晦气。红瞳卿澈终于耐心尽失,打算直接砍掉沉昔的头,而黑瞳卿澈却始终犹豫不决。两人再次争执起来,像以前共用身体而做剧烈思想斗争一般,直到一股再不过熟悉的气侵入宅中,打断两人的争吵。
作者有话要说: 对那种说“我就是嘴笨吵不过你,所以只能被你污蔑”的人
我只有一个字,日……
…
半夜写文感觉真很诡异
0:45的时候吧,不晓得哪家突然放歌听,很大很大声。
最诡异的是那歌,因为隔得远,只能听到非常清晰的节奏打拍声,和若隐若现的美声女音婉转又婉转……
没开灯,只开了电脑。在一片漆黑的深夜里啊。。。。一直响到0:48。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对方在慢慢把声音关小,从一开始的震动我左耳膜,到后来慢慢的变远变小,慢慢远去,但明显回梁绕耳……
我就真的感觉是……太特么诡异了有没有!我擦大半夜的谁家放这种从没听过的听不清调调若隐若现又婉转的美声啊……要死了啊 黑漆漆一片突然传来连续不断的诡异歌声真的要死了好吧!那拍子打得我耳朵在烧心上一跳一跳的,偏偏听不清音调,只断断续续的妖娆女声细细地若有若无……很有早年港片鬼片的感觉 听得我毛骨悚然……
租房子的这个小区是个老年小区,都是些退休老人家,平均年纪很大,丧事率相当高。就这么几栋房子,大约每2到3个星期就有一场丧事,每次听楼下的哭歌都听得我想挠墙……所以这种情况下,每晚楼里半夜小孩一直哭一直哭或者每次半夜突然传来诡异声音的时候,我就会想,是不是有好兄弟来了……
☆、梦碎
烨踏出逆空池的那一刹那,便首先被遮天蔽日的暴风雪刮得睁不开眼。
这恐怕是几十年甚至上百年不遇的特大雪灾。在经历了洪水暴雨与惊雷之后,小镇上早已空无一人,此刻,更是只剩一片狂风怒雪的鬼域。
天气实在恶劣,无法从半空肆意掠过,只能贴紧了地面仔细探着方向前行。烨撑起结界,穿过面目全非的小镇,勉强辨出卿氏宅院的方位。一路上街不成街路不成路,积雪厚度竟高达数尺,低矮些的院墙更是几乎被厚雪掩埋。
不知是什么原因,宅院附近的积雪倒相对较少,却也稳定在四五尺深度,将沿途山涧低地尽数填作平川。待到门前,地势仍旧居高不下,三分之二的宅门都没在积雪之下。整座大宅看起来像是被按入地下一般。
烨直接翻墙跳了进去。
院中积雪远不如宅外那么严重,却也几乎在腰线上下。寒风挟持了碎帛一般的雪片,像张狂失控的野兽,四处咆哮,仿佛能撕碎身体,夺走每一寸温暖。一种十分古怪的气息在院内随着飞雪一起流窜,带着强烈的个人意识,被扭曲了无法看清源头。
烨面色微沉,不动声色地细细打量周围……他察觉不到沉昔的气息!
不同于当初她故意隐藏了气息躲在唐土,那时候他起码还有直觉确认她的存在,现在的他却真的毫无所觉。胸口的契痕像是死物般毫无反应,无边的空茫感从四面八方涌来,悄无声息地将他收拢包裹。
气息被隔绝,记忆也似乎因此而牵扯得渐渐模糊……有那么一瞬间,甚至晃过个荒唐想法,似乎沉昔根本就不曾生存于这个世界,仿佛只是一场迷梦。
梦醒世事变迁,梦中一切转瞬而逝。
仪式失败,契约失效,他不再是维秩契约的护者。
而这一刻,她的身影亦在脑海中逐渐淡去。
不知道这是否就是所谓的“罚”,烨心中早有准备而并不惊慌,却也半点不敢轻视,只强打精神努力地在脑海中一遍遍描绘沉昔的样子。
意念是有力量的,思念是会加强羁绊的。还好,还好,那些吻实在太过甜美,他的唇上似乎还残留那冰凉柔软的触感,哪怕是凭着这感觉,他也知道,她绝对不是一个幻觉。
整理好心境,他再次环视四周——原本再熟悉不过的大宅因厚雪而变得极其陌生。说是宅院,倒不如说是挖掘到一半的雪地废墟更来得贴切。
烨还是颇费了些功夫,才穿过前院,找到北面正屋。
那里也是卿澈母亲的居室。
灰褐色雕缠藤牡丹纹的房门紧闭着。但门前显然被打扫过,至少能大致露出台阶样。虽然并未觉察到有什么异常灵力,烨却本能性地生出一丝不祥感。他暗自戒备着推门而入,随即愣在原地。
馨香四溢,沁人心脾。
屋中一片灰暗,唯有温软女子身形清晰,柔如晨光一缕,丽如雪色精魅。一袭白衣被屋中暗影围绕,更显得后颈纤巧,香肩娇美,腰肢盈盈可握。
他记得她一向体贴,闺秀之身,却经常亲力亲为。这会也正弓着腰在桌边转来转去,似乎是在收捡什么。听到屋门响动,她略一愣,像只受惊的小兔子般转过身来,下一刻眼中已经满溢泪水,喜中略怨的眼神微微闪动,雾蒙蒙的惹人怜惜。
“你……回来了?”卿澈的声音带着些许哽咽,轻灵又纯净。烨的前额却霎时抽痛,脑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迅速翻腾,让意识开始混乱,记忆也迅速模糊,染了色一般大片浑浊……光影重叠,无数身影在脑海中游走穿梭,声音被拉长了,回声不断。层层影像渐次翩跹而至,似模糊似清晰,似近在眼前,又似来自于遥远的另一个世界。而自己身处的环境,倒显得微不足道、辨不分明了……
卿澈看出他的不适,忙奔上前欲将他扶住。然而烨捂住头,在她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强打精神后退了一步——他不明白,为什么卿澈会在这里,他的记忆似乎出现了异常,很多事情变得模糊而陌生,而这样的感觉,这样的感觉他是曾经有过的……
“你怎么了?”卿澈大惊,关切跟上,“数年不见,为何一见面就成了这样?你怎样了?”
烨心中警觉,想要挣脱,奈何全身脱力到几乎站立不稳,只能任凭卿澈扶着他,分担他的重量。一阵温软甜美的馨香袭来,他脑中轰地一声长响,霎时一片喧嚣,运转不灵。
记忆似乎被瞬间掏空了一截又自动接上,有什么被瞬间遗忘,他突然想不起来,只觉得无端端心慌意乱。头痛渐渐减轻,但意识并未清醒,反而更加迷蒙,甚至连语言和行动能力也被一同剥去。
他一时说不出话,也使不出力,只能被卿澈扶着坐到最近的矮榻上。
“回来便好,我一直在等你呢。”卿澈温柔地将他抱在怀里。她看到他因神智错乱而难受地皱紧了眉,心中霎时一酸,眼泪止不住簌簌滑落:“我真的,很想你……你也是一直想念着我的不是?没有人再能把我们分开……”
她的声音柔柔弱弱,似有若无,像是从水中传递而来,带着催眠般的魔力,让他的眼皮越来越沉重。这样的感觉似曾相识,让他警觉,却无力振作,只能徒劳挣扎。脑中一片混乱,犹如暴雨过后的浑浊河水,陷阱遍布,却看不见底。
依稀能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意识深处若隐若现。他辨不真切,索性假装受制而暗中探寻。胸口在意念的极端的抵制后微微泛出灼热,带着轻微的刺痛,撕扯着那些模糊错乱的记忆,让他手足无措。
卿澈紧紧抱着烨,感受着自他身上传来的久违气息,属于他的气息,心中腾起别样的温柔旖旎。她心疼他的痛苦,一颗心都像被拧成了一团。略苦微酸而极甜,是清晰又朦胧的新奇滋味,让她欲罢不能。多年来一直压抑心中的情|欲与爱慕都在此刻全部倾泻而出,她只觉得口中焦渴,粉颊滚烫,一颗心狂跳得快要错乱。于是她俯身,缓缓凑近柔美樱唇,想要亲吻他,却不防不知从哪突然迸发出一股大力将她狠狠推开!
她惊叫一声扑倒在桌边,额头竟撞到了桌角上,霎时破出血来。
那撞击震落了桌上焚香,香味微淡,寒冷的空气激灵了大脑,而烨的意识却已早一步清晰了过来。他的嘴角溢出一缕轻笑,微讽而发苦。
他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竟然又犯这种低级错误。彼境,唐土,就算真是卿澈又如何,那只能说明,自一开始他便未曾逃脱某人的掌握。
“沉昔在哪?你是谁?”他眼中有焦急有戒备,就是没有重逢的欣喜。卿澈委屈地睁大了眼睛,急声分辩:“我是阿澈啊,你竟不记得了?”然而对于第一个问题,她却选择性无视。
说话间那种似乎要将记忆扭转的靡靡芬芳再次飘来,烨极不耐烦地挥手将炉中粉尘冻成冰坨。他已经神色清明,目光却寒到极处。
“卿澈已经死了。 ”
卿澈一震,不可置信地望着他,眼泪霎时成串,如水晶滚落:“数年不见,你便什么都忘了?竟说我死了?你怎么,怎么对得起我……”话到最后已是泣音。她伤心难抑,强忍悲愤,委屈得连身体也微微颤抖。
这样的卿澈毫无疑问是惹人怜惜的,却已不再能打动他。他此刻满心焦虑的是沉昔的去向。那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