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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过头,刚才还跑在身后的刘氏,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粼粼的湖面,还在泛着惨白的光。
作者有话要说: 不想细节的炮灰配角
真正的重点在烨的反应
中了迷香的瞬间 露出那样表情的瞬间 你看到的 是谁捏
其余都是浮云呐
晋中篇由此彻底完结
2个耽美梗 有大纲
但是 等哪天有空再写了
☆、入城
进城时已快天黑。
沉昔仍是放下帏帐,安静地等待车中,由池深出面和守城的士兵交涉。听说是最近城内怪事蹊跷,刺史下令盘查所有往来马车,而两人在驿站所雇的马车没有商队标志,自然未受半点优待,车行到距城门十余步远的地方便被拦下了。
守城副将已经双臂抱胸候在门后。他身形魁梧,方面黑肤,生得很是威武,一眼便认出了池深,不由讥讽一笑。
池深在当地算是颇有名气。容貌俊雅,处事妥当,掌管舒家商号大部分事务。因着入赘舒氏的传闻,外界评价褒贬不一,有羡慕之亦有不屑之,而这位副将大约就算是后者。
他无视池深态度客气的交涉,只十分嚣张地表示必须要搜车,颇有些刁难意思。其实就当下的盘查架势来说,查探车中的要求并不算过分,只是对方言语冒犯,加之车中又坐着沉昔,池深便有些不愿。
双方一时僵持不下,副将干脆不由分说治了池深一个窝藏奸细,妨碍盘查的罪。池深倒不惊慌,只挡在马车前,冷声警告:“池某并非妨碍大人公务,亦并非阻止大人查验。只是这车中坐的是府中贵客,大人还请看在某家阿爷和二娘的面上,手下留情,莫要惊了客人。舒家货队进出繁忙,以后还少不了大人照拂。”
然而方脸副将却是铁了心扫池深面子,并不把这警告看在眼里,只哧声一笑:“舒家商队早在半月前就已回城,现在才出了个没见着接应的领队,却又有何证明。这车不是舒家的车,马不是舒家的马,连个舒家旗号标志都没有,却用着舒家的身份,我又如何信你?”副将外表粗犷,说话却很是一套,接连出话句句在理,很难让人认为他只是一介武夫。不待池深回话,又高声道:“刺史原话,进城车辆一律清查,不论由来!便真是舒家,就可以做在场所有车马的例外,就可以做全苏州城的例外?”
这话颇懂得利用周围形势,话一说出长队里立马怨声四道,看池深的目光都有些鄙夷。
池深却未做回复,脸色微沉,眼中神色闪烁不定。这表情被副将看在眼里,鄙夷之外,又更添了些狐疑,似乎真是怀疑到了马车里。他眼风一扫,几个士兵立刻出剑将池深拦在一旁,自己则大步上前。一片雪亮寒光中,池深受缚低头,眼中却依稀有冷光一闪即逝,嘴角隐约一弯讥讽弧度。
手才粘上帘子,便有暗香扑鼻而来,仿佛遮天蔽地的银色蝶舞,竟惊得副将忘了收手。
帷帐颇厚,车中光线昏暗,垫子靠膝等物件一律模糊不可辨识,唯有静默如莲的少女,极为清晰地端坐车中,仿佛抽尽了周围的一切色彩。少女并非绝色。她目光平和,神色泰然,却自有一番沉静气势,让人不敢再生事端。
副将一时怔然,却只觉耳边一缕微痒,仿佛有谁附于耳旁吐气。而此时少女的两肩旁,亦有什么在簌簌聚集。
昏暗中骤然生出许多泛着细细微光的莹白花朵,就在眼前层层绽放,团团簇拥着少女巴掌大小的秀丽小脸,如无数瞪圆了的眼白,死死怒视,密密麻麻蔓生至眼前来!
“妖……妖……”副将这才回神,却是抖索着双腿止不住地后退,言语破碎,神色惊恐。一旁小兵察觉不妥而奔来,可副将却已先一刻跌倒地上,气息全无!
众人大惊,骚乱刚起,却见那已经倒下的副将突然又以诡异姿势悠地直立起来,漠着表情,板声道:“过!下一个!”说完便也不管池深,径直又站到一旁,好似根本就没看到这个人。
众手下虽不明白他为何突然转了态度,却也不敢造次,呼喝着让池深赶紧进城。池深看着那木着脸僵立在一旁的副将,皱紧了眉,眼中神色变了又变,却终究未说什么。
此时沉昔坐在车中,却早已全身紧绷,心中生寒。面上虽看不出异样,但她却清楚知道,其实那人已经死亡,此时立在城门口的不过是一具被|操纵的尸体!
那个操纵者就在附近,在不断接近之中。逐渐清晰的灵力压迫感,带着某种诡异气息,激得她体内力量暗暗翻腾。
日已西斜,黑色阴影被拉长了从门洞中生长出来,像是连接另一个世界的恐怖入口,不知会爬出何种可怕生物。池深的马车已行到城门下,却并不过去,反而略靠一旁,让了路停了下来。与此同时,城门内似乎微微起了骚动,一个尖细声音由远及近唱道:“舒二娘子赠美酒十坛于守城将士,赠糕点三十笼于诸位友邻,喜迎池深郎君回城~”
十坛美酒,三十笼糕点,意味着在场者都有份,先前怨气一扫而空。
池深的脸上却反而阴云更深。他隔着帘子对沉昔道:“得罪了,还请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然后也不待沉昔答应,便急急下了车,向着城门里跑了去。沉昔微掀开帘子,只见着他赶上了一辆正欲离开的秀巧马车,于是那马车便换了方向,消失在城门后。
凝神驻听并非君子,沉昔也向来不当自己君子,此刻却并非为好奇,而是着实出于警惕。虽然那股诡异危险的气息在喊话时便已消失无踪,但沉昔总有一种直觉——它来源于那辆马车之中,来源于舒二娘子舒紫栀!
因着极为小心,沉昔也不敢多注灵力,又是隔得远周围也嘈杂,便也听不是很真切,只隐约有衣袂摩擦的声响与呼吸交融的湿润舔咂,仿佛唇舌搅动。沉昔脸上一红,正要撤了术法,却听池深哑声微喘道:“够了,紫栀,不要再出手,他们只是奉命行事。”
“他们死了关我什么事!死了才好!我就喜欢看人死!”回答他的是一个娇滴滴却咬牙切齿的女声,年纪似乎不大,语气里满是恶毒恨意。
“够了!我说够了!紫栀!不要杀人!不能再杀人了……”池深的回应先是带着怒意,随后戛然而止。马车中静了片刻,少女带着颤音的声音幽幽响起:“你都知道……你竟然……”
“不……不我是说……我是说……他已经死了,我也未受什么损失,已经足够……”池深语无伦次的解释被突然暴起的娇斥打断:“我不想听!你欺负我!我不要理你!三天不理你!我……”
抱怨声终结在唇舌呢喃之中,这一次似乎带着挣扎与束缚。衣帛纠缠,娇喘急促,激烈地好似能将呼吸吞噬。
沉昔默默撤了驻听,微垂眸,眼中冷光淡淡。这舒紫栀定然还做了其他事,池深知道,却又装作不知道……也许来到这里,不算个好决定。
虽这样想着,却并没打算立刻就走,既然来了,看看情况再说,只是务必更加谨慎。
又等了片刻,池深终于回来,似乎在马车前犹豫了一下,但终是掀开车帘,看过来的第一眼却愣了一愣,眼中有不明情绪一闪即逝。沉昔一眼看到他微肿的唇,略有些尴尬,不自觉微垂了眸,好似羞赧。
“刚才失礼了,”池深行了一礼,声音倒没有半分异常,只是语气有些出奇的客气生疏,“府中一切已打点妥当,还请稍微忍耐片刻。”沉昔点头,池深便又重新驾车进城,不再多说,对刚才所发生的一切也没有半分解释。
车轮轱辘轱辘地转着,左穿右拐,从热闹的大街避入安宁小巷之中。池深架着马车,神色是从未有过的凝重与复杂,眼中微光略潋,似喜似悲。
马车穿越深巷之中的侧门,停靠在第二进的院门口,迎接的家仆丫鬟按等级高低站了整三列,据池深讲这些都只是别院家奴,沉昔是舒二娘子的客人,并不需要知会本家。因为太过宠爱舒紫栀,舒家家主,也是舒紫栀的养父,按着她的意思,在本家隔壁又划出大片土地另造别院,院内一切无不极尽奢美。
虽然称作别院,但其实并不独户。院落没有前门,除了一道南门与主院相连,剩下的便是眼前这列满家仆的侧门与院后通往桃林的后门了。舒二娘子年纪虽轻却手握舒家生意命脉,少不得进进出出,但许是觉得女子频繁抛头露面终是不妥,才最终形成这里深闺不像深闺,别院不像别院的古怪状况。
不过舒紫栀的狠辣与她的美貌一样出名,加之舒家在她的经营下一跃成为江南巨贾,财势惊人,倒没什么人敢明着议论。何况早有得到家主首肯的入赘女婿池深,完全不用担心她的婚嫁问题。
家仆虽多,却大多严守礼数地垂眸而立,偶有一两道好奇目光一闪即逝,并不算困扰。
池深散了众人,只余一个豆蔻丫头跟在一旁。除去未完婚的入赘女婿这一身份,池深本身也是舒氏商号的大管事之一,故其实已是别院中的半个主人,不仅可以随意出入内院,更可随意调动一切财力物力。
极差的方向感又开始作祟,即使有池深领着,沉昔也坚持不到太久便又有些分不清东南西北。偏偏唐土的建筑风格又像是四处都一样,四处又都不一样,到处都是雕花回廊,到处都是斜飞檐角,似乎有着某种规律,又似乎没有。越是走着,越觉得这沿路的一山一石一廊一阁皆有玄机,似乎依着某种规律,却又无法解读。毕竟每一个世界,每一种地域文化,都有其独特精髓,比如唐土咒术,比如唐土独有的星象八卦之学,这些都不是沉昔自幼所学的正统,因而毫无头绪。
又约莫过了一刻钟,终于穿入一个精巧小院,走到准备妥当的厢房前。别院客房很多,却只有这一个藏的最深,建得最精致,陈设也最奢华,似乎从一开始就是特意为了某人而准备的。自修建以来快三年了,却从来没有被使用过,而现在,池深终于知道,它是为谁而建的了。
“仓促之中多有不妥,还请多加包涵。”池深边说着边轻轻推开门。随着吱呀一声木门轻响,门内飘来些许上好伽南香气。夕阳穿透雕花木窗,在干燥的大理石地板上烙下成片细碎光斑,如一地橘色羽毛。羽毛折射出淡淡橘红余晖,附着在墙上、桌椅上、刺绣精致的吊帘上,让整个屋子呈现出一种香旖的胭脂红,温暖而独特。
“有什么事可以吩咐雪柳”,边说着,池深边指了指身后行礼的小丫头,言语中带着淡淡关切,不再如城门口那般客气疏离,“你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多休息。”
沉昔微皱了皱眉,想要拒绝,尚未来得及说出口,便又听池深道:“她不会一直守在屋中碍着你,有需要唤她便是。有人帮你的话,总要放心一些。”
沉昔便不再说拒绝的话,却也不应下,只转而迟疑:“多有叨扰,只是没见到舒二娘子,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