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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点都不惊讶？”夕锦回道，她本以为琼枢又是早就知道了，但听他的话意；似乎又不像的样子。
琼枢回答：“本大爷还真不知道，最近本大爷知道的越来越少了，啧，大概是因为进入了和以前完全不同的线路的关系，剧情完全没有可预知性。”
“那……是不是太子妃最后也不一定是舒情？”夕锦犹豫地问了一句，她看了这么多参加选秀的姑娘，的确没有一个比得上舒情的风姿。
就算是马上要过来的紫萝，虽说她的才学才情的确十分杰出，可她当年做丫鬟都毫无违和感，与生俱来的贵气自然抵不上舒情小姐分毫。
夕锦从自己的角度出发，不知怎的，觉得舒情成为太子妃……太过顺其自然，反而有哪里不太对劲。
夕锦看看她自己身边的人，无论是云华还是霍无双，都是有梦想或是目标的人。总觉得舒情应该也有想法隐藏在心底里，只不过是尚未表现出来而已。
“不，本大爷觉得一定会是她，”琼枢直截了当地斩断了夕锦的胡思乱想，“如果论起最初的属性值设定的话，霍无双和舒情的设置应该都高到有点逆天。而霍无双更倾向于男性化，舒情就完全是完美女性一般的存在了，其他人没办法和她比的。”
夕锦垂下眸子。
琼枢继续说：“而且本大爷觉得，这场选秀只怕本来也只是个闹剧，皇后中意的人其实一直都是舒情，就算当初因为太子自己的意愿而稍微留意过你，可心里想得怕最开始也是给太子添个妾侍而已。舒情才是太子妃的最佳人选。”
……
夕锦和琼枢在心里说话期间，紫萝已经迈着小步走了上来。她今日的妆容化得格外精致，身上的衣服显然也考究得很，整个人焕然一新，比在张府时看上去要漂亮高贵的多了。而且到底是年轻小姐，脸上半分细纹都没有，又特意划了更偏向十几岁少女的妆，竟也瞧不出是二十出头还是十几岁。
夕锦不由得晃了神，险些没能瞧出紫萝原本的模样来。
但若对比对象是舒情，就似乎还差了那么一点。
皇后是个见多了千金小姐的，一看此女甚是面生，就知道她定没什么高贵的出身，眉头已经皱了起来。
紫萝是个眼尖细心的姑娘，一眼就瞧见了人群里的夕锦，赶紧移开了视线，神态未变。夕锦也不敢多看她，这样的情状，很是尴尬。
旁边的太监开始絮絮叨叨地爆出紫萝的家世和八字，略显寒酸。
就算已经在心里给上官紫萝画了叉，但皇后还是好性子地开口问道：“你擅长什么？”
“琴，”紫萝声音发颤，恭恭敬敬地低下头去，俯身道，“民女会抚琴。”
“扑哧，抚琴？她难道能比得过舒情？”德月公主闻言就笑出了声来，在其他人都不说话的档口，她尖锐的笑声尤为刺耳。
德月公主的声音并不小，在场的人都听了个清清楚楚。夕锦赶紧去看紫萝，果然紫萝惨白着脸，紧咬着嘴唇，面容不太好看了。
紫萝素来为自己的琴艺所自傲，夕锦看得出来，这样直白的冷嘲热讽，简直就像是在打紫萝的脸一样。
只若是普通人，紫萝还可以跑过去理论，而对方是公主，身份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
“德月，住口！咳咳咳，”皇后柳眉一竖，出言叱责，但一发话就伤到了喉咙，“你……别没个规矩。”
天子皱了皱眉头，眼神在德月公主身上停留了一下，便淡淡地离开，威严不立自成。
“上官姑娘，德月年纪小不懂事，你千万不要往心里去。我和皇上，都期待着你的琴音。”皇后说完德月公主就又安抚了一下紫萝，笑得一派抱歉又和蔼可亲，拿出了一国之母的架势，很置信的样子。
紫萝白着脸点了点头，她哪里敢不应，可紧抿着的嘴，依然泄露了她没有真的放松下来的事。
两个宫女便抬上了琴和椅子，放到紫萝面前。
紫萝颤着双手坐了下来，双手摸上琴弦，深呼吸一口便开始弹奏。
夕锦许久不曾听紫萝弹曲儿了，倒有几分怀念，冥神专心听起来。紫萝确实有一双好手，便是天子和皇后听了，眼中也流出一丝欣赏来。
一曲终了，因为刚才的小插曲，皇后娘娘约是为了缓解紫萝的尴尬，带头鼓起掌来。其他人见状，自然不敢不给皇后面子，也纷纷跟着鼓掌。
德月公主很不情愿，却也不得不跟着拍了两下。紫萝这才有几分放出，她长出一口气，向天子和皇后的方向深深跪下叩拜。
琼枢见此，评论曰：“这姑娘运气倒是不错，她家里原本跟了梁成王，绝对是站错队伍了，因为藏得隐蔽也没受到太大波及。而且她在选妃中唱了这么一出，明日必然名声大噪。就算当不上太子妃，寻一门好亲事应当是简单得很，这样一来，她拖着不嫁反而是因祸得福了。”
……
又过了几人，皇后看起来更倦怠了。天子倒是还颇为精神，但见下面的人一片累得要死要活的模样，他也不可能一天到晚只盯着儿子的婚事，还是下令散场。
选妃本来也不可能一天就定下来，且不说现在看看人还只是第一步，将来正式评估还是一项大工程呢。
皇上此举正中皇后心意，皇后连忙道：“皇上说得是，还是明天在继续吧。”
其他人也纷纷站起，夕锦也不能闲着，一齐高呼万岁，送天子一身明黄离开。
……
夕锦自然是跟在六公主身后的，六公主早就找准了自己的定位，不过是大栖用来维护统治和和平而不得不好眼相待姑且养着的棋子，若是有一天和南华国的关系破裂，她只怕就是牺牲的第一人。所以六公主今天乖巧地一句话也不说，尽职尽责地扮演者木偶这么一听话的角色。
上了马车，六公主才缓缓开口：“今天倒还算有意思。扶宁太子倒还真是有心，真有这个魄力只求一位王妃……现在的大栖人是不是都是如此？认准了一个人就一生一世生死相许，还真是让本公主……不知怎么说才好。”
六公主的眼神是平视前方的，夕锦也摸不清她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和她说话，只得识趣地不答话了。
“啧，只是可惜了，如果这样的人看上之人却不是他的妻子，那成为他妻子的人该有多寂寞？”六公主又道，眼睛里的光芒很是复杂，“真是自私，你倒说说是不是？”
六公主这下转过来看着夕锦了，夕锦却不敢乱答，使劲思考了一番，她猜说：“我……不知道。”
六公主瞥了夕锦一眼，显然对这样的答案并不满意。
琼枢又忍不住对夕锦的无所作为痛心了：“咳，没想到本大爷线的如此之废柴，看来本大爷以后还有得教你，这么一年也太短了。”
“……”夕锦这回只得认下琼枢这些话了。
六公主也不强求夕锦继续回答什么，反而是突然转开了话题：“你的亲生父母是什么样的人？生前感情如何？”
夕锦愣住，六公主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只管说就是，”六公主看出夕锦有所顾虑，美眸一瞪，气势立刻提了上来，“本公主不过是好奇罢了，还能吃了你不成。”
夕锦吞了口口水，只得如实道：“我和父母在一起的时候不多，但嬷嬷一直说，我父母是世间最恩爱的人。”
六公主挑了挑眉：“不见得吧，他们当着你的面真的表现出那般恩爱？本公主之前送给你的画，你心里应当也清楚，那就是你母亲对吧？可画那幅画的人，可不是你亲生父亲呢。怎样，你想不想知道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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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锦当然知道画那幅画的人是谁。六公主想来也不会不晓得她知道；多此一问，不过是为了试一试夕锦的态度罢了。
夕锦一直欠着六公主这个答案，已经拖得太久了，现在恐怕是到了必须要给一个回复的时候。六公主从南华远道而来，对大栖的事情不甚清楚；天子选择让她和张虞缔结姻缘；她就和张虞结为连理；却空有夫妻之名而无夫妻之实；从头论下来；六公主不能不说是受害者。
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总会有办法的吧……
“如果撇开和我爹爹的婚姻不谈，公主可有喜欢的人？”夕锦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问道。
这话问得有些不合礼数；好在这里只有六公主和夕锦两人，六公主应当也不会将话随便往外说。
六公主美眸中流光微动，良久才有动作。她轻轻扶了扶发髻上的簪子，似是在回忆什么，没有回答，反而反问：“本公主问你，你可是真心喜欢你的那个定亲对象？”
“……”夕锦没想到问题被丢了回来，一时愣住。
六公主仿佛早就知道一般，轻笑出声：“谁都想要一时平顺，随波逐流得过且过，混混沌沌地让时间过去，不是最简单了吗？你也是如此，我也是如此。”
……只不过是答得慢了几秒钟而已，公主她怎么就自己开始脑补了。
夕锦囧了一下，但大致是明白了六公主的意思。大概就是表达女人的姻缘和爱情无关，只不过是建立在平安生活的希望和其他人的安排之下罢了。
云华是最反感这种看法的，要是她在这里，估计已经要露出不屑的表情了。
琼枢还是在一旁听着的，话到了这个地方，他实在是忍不住吐槽的冲动：“……这妹纸又开始看透世俗的高贵冷艳了，本大爷深感压力很大。”
不知怎么的，夕锦从琼枢的声音里听出了几分哀怨。他那个压力是什么？呃，是对六公主的态度，还是她没有及时承认她喜欢某大爷来的？
“我和琼大人之间，并非是公主想得那样，”夕锦赶紧手忙脚乱地解释，“我和琼大人青、青梅竹马……”
夕锦说着说着声音就低了下去，她至始至终的不太擅长编瞎话这种充满艺术感和语言魅力的技能。而且琼大人这三个字越念越奇怪，怎么好像是一位特别穷的大人……
“喂，本大爷还在听着啊。”琼枢忍不住出言提醒，“你敢不敢把你的发散性思维收回去一点？！本大爷的名字哪里不好了？！”
夕锦仿佛看到琼枢身上抽象的毛都愤怒地炸了开来。
“别说了，你可别以为本公主什么都不知道，”六公主听不见琼枢的声音，自然不晓得自己眼前的姑娘正心不在焉，她打断了夕锦的话，嗓门拉开了些，但似乎没有发怒，“本公主可没有见过有哪一对青梅竹马是像你们这样的。”
琼枢从十岁起就在夕锦身边了，至今也算已经有六个年头，虽然着实有些牵强，但算作“青梅竹马”也未尝不可。
夕锦嘴角微微有些抽搐，咳，琼枢的情况如此之特殊，如果和正常情况完全没有区别……那才比较怪异呢。
即使心里这样想，夕锦颤了颤嘴唇，却终是什么也说，只歪了歪脑袋，看向六公主。夕锦隐约感觉她抓到了什么，莫非六公主其实真有那么一个从小一同长大、绕床弄青梅的竹马？
夕锦觉得十分有可能。
琼枢的爱好就是和夕锦唱反调，他立刻表明了立场：“本大爷压一根香蕉她没有这种东西！”
……和琼枢打赌的话，有不输的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