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量跪白子轩说道:“还请皇上让开,让微臣为残剑……残剑公子诊治。”
这时候,白子轩才回过神离开床前退后两步,让他为残剑处理伤口,还不忘威胁道:“如果他有个三长两短,朕要你们太医院陪葬。”说完,他双眼绯红的看着跪在地上那些无用的人,他们平日里是怎么对待他唯一的儿子的,白子轩岂会不知?他厌恶残剑……,或者这不叫厌恶吧,可是不代表别人有权利这么做。
胡太医虎躯一震,面忙称是,他解开了残剑层层单薄的衣服才发现这个孩子到底有多瘦,身上的骨头看的清楚,没有多一点的肉,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了他在暗影中的‘战绩’,每一寸肌肤上都留着大小的伤痕,从伤痕的程度来看就可以知道知道当时有多么的凶险。
他仔细检查了一番,这一剑将他单薄的身体刺穿,从胸部而过离心脏只有三寸远的距离,血流不止怕是伤到大血管了,他拿来上好的止血药洒在他的伤口,白色的药粉淹没在猩红狰狞的伤口中,血渐渐止血,他松了一口气,站在一旁的白子轩看到这一幕真的想以身相替。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二章
他以为他真的可以对他的生死不屑一顾,他曾经天真的以为只要折磨他午夜时那无辜而死的女儿便不会来找自己,他以为他真的可以无情到把他当成一把利刃等到这把利刃滋生铁锈之时便把他丢掉……可这些都只是他的以为而已,当看到有人对他不利的时候他的脑海中一片空白甚至没有考虑的时间便亲自来救他,当他看到残呼吸越来越弱的时候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感袭上心头,也许这就命中注定吧。
当年的他那么喜欢儿子,一直盼望着有个儿子他可以教他丹青教他读书教他治国,看着儿子一天天的长大在自己身边缠绕甜甜的叫着爹爹,后来只是因为李襄不能生他便打消了这个念头,为了挚爱他甘愿放弃一切是否真的值得?既然她都已经离开了,试着放下是不是可以呢?
他剑眉紧蹙看着儿子那张瘦的巴掌大的小脸儿他第一次觉得原来他真的错过了很多,忍不住抬起手去摸摸他的头发嘴角扬起一丝笑意。
“你要醒过来,快点醒过来。”他的声音很轻,就像是再哄襁褓中的婴儿,他的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意,还有作为父亲的幸福。
站在一旁的金福看到他这幅表情暗中松了一口气,放下了就好好弥补吧,现在还不算太晚。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房间里点上了红色的蜡烛,就着昏黄的烛火白子轩将残剑的脸一点点的刻在心里。可是残剑的情况却很不好,他的身子本来就弱自幼营养不良后来在暗影中也是饥一顿饱一顿的,这一剑刺得又是这么深,伤口虽然及时处理可还是有感染的迹象。
原本白皙的小脸现在发烧烧的通红,嘴里时而发出几声很弱的闷哼声,及时在这种情况下他的神经依然是紧绷的,伤口似被教了一勺热油一样难熬,可是他只能咬牙隐忍,这是进入暗影之后渐渐养成的。
白子轩见他忍得实在辛苦,拿来帕子擦干他脸上的汗渍,不忍道:“疼的话就喊出来吧,这样可以好受一点。”
高烧之下他仿佛听到父亲的声音,是那么温柔,他有些受宠若惊,费劲的睁开眼睛看到坐在床边的父亲他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意,虽然他现在烧的有点晕可还是能分得清的,这是真的,父亲真的在这里陪他?
他好开心,真的好开心,从来都没有这么开心过,是因为他保护了云儿?想到这一点残剑心里还是划过一点的失落,可转念一想,他的身份……又有什么资格得到父亲的疼爱,这样已经很好了不是么。
他试着大胆一点,渐渐移动身子朝父亲的方向挪过去,在他离白子轩三寸远的时候又懦懦的停下来,想要将头靠在他的腿上又怕他震怒,连现在的一切都没有了,只好失落的躺在那里,因为发烧的缘故渐渐的有昏睡过去。
白子轩看着他的恐惧的模样心中一痛,缓缓移动着他的身子将他的头靠在自己的腿上,苦笑一声:“我有那么可怕吗?”说完这句,他又一个人陷入伤感之中。
子时,原来还晴朗的天气瞬间被黑云覆盖,大颗的雨珠砸了下来,伴随着雨声的就是那震耳的雷声。也许是今日恐怖的天气注定让人无法安睡,白子轩看着儿子的脸发呆,看着他的脸渐渐与紫凝的脸重叠,然后烦闷的摇摇头。他们虽然是同父异母的亲姐弟,可长相却没有半点相同的地方。
珍珠般大小的雨点猛烈的砸在元帅府主院的青石上,李伟站在雨里,任由雨水冲刷着他的身子,手中攥着胳膊粗的棍子眼神冰冷的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儿子。李云低垂着头,乌黑的头发被大雨冲散黏在俊俏的小脸上,样子有些狼狈。
不算干净的雨水冲刷着他刚刚止住血的伤口又将伤口撕裂,撕拉的疼痛在肩头蔓延至整个惨白的身子。
“你是不是去天山派我妹妹了?”
“是不是你假传我妹妹的的命令让人来刺杀残剑?可又要事情败露所以让他佯装杀你,实则要除掉的是残剑?”
冰冷的话语在嘈杂的雨声中听的不是很清楚,但那份厌恶与憎恨确实让李云听的清楚。
他听清楚了父亲对姑姑的称呼‘是我妹妹’而不是‘你姑姑’着说明什么?他根本就没有把他当成儿子。想到这些,他的唇角勾起一丝自嘲的笑容,在儿时他以为他是最幸福的,有很多人疼爱他哪怕是父亲对他很严厉,可他还是很努力,直到有一天才发现,呵,原来他的存在李伟是厌恶的,甚至是……恶心的。
“爹爹说是云儿便是云儿做的,云儿没有什么好辩解的。”他的话语中带着浓烈的嘲讽,这更加触怒了那个男人的怒火,他上面一步夹裹着三分内力的一脚踹在李云受伤的肩膀,骂道:“畜生,只会败坏门风。”他如泄愤般的将手臂粗细的棍子砸在李云单薄的身上。
棍子砸在身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李云就这样侧躺在地上蜷缩成一团任由那棍子砸在自己的身上,每一次他打下去他都很痛很想大叫,可是却只能死死的憋在喉咙里,他和残剑一样,出生都不是父亲所期望的。
……
李伟打了几十下,见躺在地上这个人不在挣扎只是躲在那身子不停的颤抖,黑亮的眸子里闪过一抹痛色,将手中的棍子丢出去,用手指指着朱红色的大门,吼道:“滚出去,以后不许再回来,我就当没你这个儿子。”说完,他不再看地上那个人一样右手捂着胃朝自己的院子里走去。
他躺在地上挣扎了几下才勉强站起,黑长的眉头紧锁在一起捂着肩膀处难忍的伤口出了元帅府的大门,这么大的雨街上哪里还有人,他只能颓废的走在街上,看着空荡荡的街道心底一阵失落。
翌日,雨后的天气总是格外晴朗,清新,太阳从天际升起照的大地暖暖的,李云脚步蹒跚的走在街上,他好难受好想倒下,可是不能,这样倒下会不会有人怜悯他呢?
他走过的地方后面都有人议论说‘李家的少爷居然沦落至此’时他都想哭,可那样岂不是太没骨气了,只好化作一声声苦笑。
这个时间,孟瑾瑜没事做都会准时的来醉红楼消遣,恰好在不远处看到李云,嘴角挂起一丝邪魅的笑意。
他快走几步挡住李云的面前,看着他狼狈的样子不住一阵感叹:“哎呦呦,这不是李家的云少爷吗?怎么落得这部田地了?”说完,他故作悲悯的摇摇头。
李云抬起头与他对视,看清楚是谁是,脸上表现出一阵厌恶:“孟瑾瑜?哼,好狗不挡道你不懂吗?滚开。”
听见他说这些,孟瑾瑜哈哈的笑了两声,一双漂亮的眼睛仔细的看着李云的脸,忍不住噗笑一声:“这脸长得很够俊的,要是进了醉红楼穿山女人的衣服一定比女人还美。哎呦呦,生气发嗲的样子更美啊。”他的笑容让人脊背发麻,李云也实在受不了了,攥紧拳头朝他的脸打过去,可现在发烧高烧又没有力气拳头轻飘飘的,在落在脸上之前被孟瑾瑜抓住腕部,另一只手点了他的穴道,命手下人将他带走。
看着他被下人拖走的模样,他冷笑一声:“白子轩,别以为你放下仇恨便可以和儿子好好过日子,有这个小子在,你想都别想。”
念襄阁内,一片静逸,残剑枕着白子轩的大腿睡得很是安稳,白子轩除了早朝就一直陪着他待在这里。金福进来,看见父子两人的模样又不好打扰。
白子轩看着他睡着的模样,露出宠溺的笑容宽大的手掌扶上他的额头,残剑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连忙睁开眼睛,看到这一幕,他觉得很幸福,可幸福过后就是尴尬,赶忙从白子轩移开,可却不想扯痛了身前的伤口脸色一阵铁青。
白子轩看着他疏离的样子心里燃起一丝无名的怒吼,沉声道:“好好的,你躲什么啊?”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三章
残剑看到他气闷的样子,垂下头嘟囔道:“剑儿,只是……”只是不想让自己肮脏的身子和父亲靠的太近,怕他会嫌弃。以前他还天真的以为只要他足够努力中有一天会让父亲喜欢他,可是当他知道一切的时候,他就不敢在想了,因为他知道他的出生不过是个错误的开始,因为他母亲的缘故,他的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是肮脏的,会让他心里最尊敬的人厌恶,嫌弃。
但是这些,他统统不能说,能说的只是自己不够好。
白子轩看着他低垂着眼眸,一副恐慌,害怕的样子长叹一口气,或许是真的以前自己太过分了,放缓了声音道:“你……你伤还没好,好好躺着吧,不要乱动。”话音渐渐消失在寝殿内,房间再次陷入一片安静,死寂中。
他只能按照父亲的吩咐重新躺在床上,可心里确实一片紧张,他看着父亲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身上的每一根神经也只能紧绷着,过了一会儿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才懦懦的问道:“云儿……云儿他没事吧。”残剑自己都不知道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声音都是抖得,他宁愿自己死也不能让云儿出事,因为那是父亲最喜欢的孩子,而且还是宣国未来的继承人怎么可以有事呢?
白子轩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冷哼,这孩子真的是太傻了,难道他到现在都不知道是云儿故意害他吗?当了这么多年的杀手心思居然还如此单纯,真的不像是孟家的孩子。孟家……,提起这个他更加头痛,孟瑾瑜的权利一天比一天大,再过些日子恐怕他都无法去牵制住他,应该怎么将他的党羽连根拔起呢?
残剑抬眸看着他眉头紧皱的样子以为是云儿出事了,忍不住再次开口问道:“云儿他?……”
“他很好,被他父亲接回家了。倒是你,不要多想了,好好养伤吧。”说完,他从一旁的圆凳上站起身转身要走,明黄色的靴子踩在厚厚的地毯上没有半点声音,走出几步,他忽然对一旁的丫鬟吩咐道:“他醒来大概是饿了,给他弄些吃得来。”吩咐完之后便不再停留,大步的朝御书房走去。
如果他猜的没错的话,孟瑾瑜应该向他出招了,他知道孟瑾瑜心中所想,这次倒是要看看他还能玩出什么把戏。
他到了御书房直接绕道桌案后面,金福站在一旁,看着他疲惫的样子眼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