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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羽乃当世名将,刘备敢留他镇守荆州,必然有其可以信赖的理由,不论别的,就单以刘巴方才所说的烽火台之策,就证明关羽在防范刘封方面确实下了心思。
这一下,连马谡也无言以应了,他能够想出奇袭之策,但面对着关羽的严密布防,却一时之间又无计可施。
刘巴所言的诸般顾忌,马谡所说的用兵之策,其实这两年多来,刘封和庞统私下里不知研究过多少次,今日的局面,其实早就在他二人的意料之中,至于当如何应对,其实刘封也早就成竹在胸。
“士元先生,不知你有何高见?”刘封将目光转向了一直淡笑不语的庞统。
为了树立庞统在群僚之中的威信,在这样一个关键时刻,刘封当然要把这露脸显谋的机会让给庞统。
庞统轻捋着短须,两道缝似的眼眸之中,吐露着诡秘的精光,俨然已是运筹帷幄,诸般算计已尽在他掌握之中。
待到刘封问到时,庞统这才站起来来,环视一眼众人,不紧不慢道:“诸位莫要担心,究竟该如何夺取荆州,我庞统胸中早已有良策。这其中最关键的一步,恐怕还要借助一下子初你的大名。”
“我?”刘巴神色一怔,顿时一脸的狐疑不解。
武陵,雄溪之畔。
夜色之下,那雄壮的中年汉子静静的坐在溪边的一块大石上,任由漆黑打卷的头发散乱的披在肩膀,出神的仰望着星斗满天的夜空。
天空中,四散闲游的薄云正在飞快的聚合,即使是最勇健的鸟儿也不见了踪影。
风起了,卷过连绵起伏的群山,摇动着层层叠叠的林海,漫山遍野的沙沙声越来越大,与耳边的溪流声汇聚在一起,逐渐形成了海涛般的巨响。
那汉子似乎正沉浸在这夜的诡异之中。
这位五溪蛮的蛮王,身材高大、肌肉蟠虬,雄壮威武有如猛狮,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上,散发着一种原始的雄性豪迈。冷如坚冰的眼神中,带着一股逼人的寒意。
鼻中传来一阵肉香,沙摩柯回头看了一眼,不过处的营地中,篝火如星星点点般四处闪烁,族人们正在火上烘烤着刚刚打到的猎物,火光映照下,除了袅袅而升的烟气,还有族人们那一张张欢快的笑脸。
三年了,自沙摩柯继任五溪蛮王之位以来,这已经是第三个年头。
五溪蛮的来源,是因为他们聚居于沅水上游的五条溪流畔而得名,这五条溪流分别是雄溪、桶溪、辰溪、酉溪以及武溪。其中,以雄溪部最为强大,故而凭借着部族的实力,在三年前,沙摩柯被五部推选为了首领。
五溪蛮是汉人们对他们的称号,他们自己则称自己为武溪人,称作他们的头领叫做大王。
三年以来,沙摩柯凭借着自己的手段,先后同刘表、曹操、刘备所委任的三任武陵太守周旋,大大削减了五族部族需缴纳赋税的数额,在此之下,各部族间和睦相处,时值如今,部族老幼终于能达到温饱的水平。
沙摩柯在各部族中的声望与日俱增,深受族人们的拥戴,但不知为何,族人们却发现,他们的大王总是喜欢在夜中独处,似乎,他的心中尚有不为人知的惆怅。
“大王,长沙的刘巴派了密使前来求见大王。”一名青年的汉子打断了沙摩柯的神思。
刘巴乃零陵大名士,而零陵与武陵民风相近,即使是当地的蛮人,对这位零陵的大名士也多有几分敬意。
听到刘巴的名字,沙柯摩的神情一动,从大石上一跃而下,步履带风的走向了营地。
皮帐之外,一群披头散发的长者围坐在火堆四周,几名身着皮裙的五溪姑娘,正笑盈盈的向着那彬彬有礼的汉人文士献上刚刚烤好的羊肉。
五溪人重义,向来讲究别人尊我一寸,我敬别人一尺。此间的汉家士吏,对五溪蛮人向来都不屑一顾,难得有这样一位汉人文士,能够这般亲切有礼的对待他们,这些五溪姑娘心里高兴,自然侍奉得欢快。
片刻之后,沙摩柯走上前来,众族人纷纷起身,口呼“大王”,沙摩柯手一摆,示意众人坐下,自己则坐在了中间专为他所设的虎皮座上。
那文士见蛮王到了,忙起身拱手一礼:
“在下陈震,见过大王。”
沙摩柯只微微点头致意,算是还之一礼。
他目光如锋,上下扫了陈震一眼,冷冷道:
“听说你是奉了刘巴的之命前来见本王,有什么事吗?”+这般口气言词,而且还直呼刘巴之名,在汉人看来,已是极为无礼,不过蛮人间没那么多规矩,讲话都图个直来直去。
陈震也不以为然,只淡淡一笑,从袖中取出一道帛书,双手奉上:“子初先生有一封密信让我转交给大王,请大王过目。”
沙摩柯大手一挥,“本王又不识字,过什么目,你大声念出来给本王听便是。”
陈震也是初次跟这些蛮人打交道,显然对于这种直来直去的交流方式有些不适应,忙是干咳了几声,以掩饰内心的尴尬。
顿了片刻,陈震遂将那帛书展开,当着许多人的面,大声的念了出来。
刘巴乃当代名士,书信自是写得文词滔滔,只是“之乎者也“了半天,沙摩柯却没听懂半句。
听着听着,沙摩柯便不耐烦道:“刘巴信里都写得什么鬼东西,本王一句都听不懂,他到底想说什么,你简单的说与本王。”
陈震只好把信收了起来,看了一眼左右耳目众多,便上前压低声音道:“大王,此事关系机密,在下可否单独讲与大王。”
沙摩柯面露不悦,大声道:“我们五溪人兄弟姐妹都真心相待,彼此间没什么可隐瞒的,你放心说便是。”
蛮人性情这般,陈震别无办法,若再犹犹豫豫,反倒显得没了气魄。
当下陈震清了清嗓子,朗声道:“其实子初先生此信,乃是奉了我家镇南将军之命,想请大王尽起五溪之兵,会攻武陵治所临沅,我家将军将起兵策应。”
沙摩柯虽没什么文化,但陈震这几句话他还是听得懂的,心中不禁暗暗一惊,左右诸蛮人长老,也纷纷变色。
沙摩柯心中吃惊,脸上却是一派自若,哈哈大笑道:“你家刘将军这是想让我背叛刘皇叔啊,那我倒要问一句,我背叛了刘皇叔,你家将军能给我们五溪人什么好处?”
蛮人果然是蛮人,竞能这般的直白的索取好处。
陈震早有准备,很干脆的答道:“大王若能起兵助我家将军夺取武陵郡,我家将军自然有重重回报,而且,这些回报,还是大王你梦寐所求的。”
“嘿嘿,我倒想听听,你家将军能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回报。”沙摩柯嘴角一斜,似乎有些不信。
这也难怪,在沙摩柯眼中,刘封不过一个只占有两郡的小诸侯而起,比起“财大气粗”
的刘备,又能有什么合他心意的重谢。
陈震遂是不急不缓的将刘封开出的条件道出。
听罢陈震开出的条件后,四周的诸长老不禁面露欣喜,就连先前还不以为然的沙摩柯,此刻眼中也不由涌现出一抹兴奋之色。
(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九章蛮王之心
刘封开出来的条件,确实非常的诱人。
他向沙摩柯承诺,如果沙摩柯能够起兵助他夺取武陵,他将从沅水上游,五溪人所聚居之地,分出数县新成立一郡。在新郡中,将承认沙摩柯及各部渠帅的权力,自县以下,皆录用备部渠帅就地任职,尽量做到溪人自治。
除此之外,自沙摩柯以下的五溪大族头领,均可前赴长沙,进入刘封的镇南将军府任职。
刘封开出的条件,对于汉人士吏而言,似乎并没有多大的诱惑,但对于自秦代以来便世居于武陵的这些蛮人来说,则可谓前所未有的大礼。
因是楚地地处偏僻,自古以来多蛮夷之族,自汉代以来,朝廷屡加征伐,只因武陵一带多山,地势险恶,故而这种征伐虽然持续了数百年,但五溪蛮人仍然顽强的扎根在此。
尽管五溪蛮人生情强悍,但因生产能力落后,兵甲俱不如官军精良,且人数毕竟稀少,故而在官军的屡番打击下,不得不选择纳赋臣服,每每只是在横征暴敛的压迫之下,才再次反叛国家。
而且,五溪蛮人不习礼教,素来为官府所鄙夷,故而诸多渠帅虽然在武陵当地拥有着极大的号召力,但却依然无法得到官府的征辟任用。
刘封所开出的条件,等于在政治上和经济上,都改变了以往统治者对五溪蛮人的政策。
正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在国家强大之时,对这些异族采取高压政策倒也无可厚非,但眼下天下大乱,事当从权,对于五溪蛮人这股极有潜力的力量,刘封自然要适当做出变通,将他们为己所用。
曾经的孙权,就是因为不得不分出大把的精力,来对付东吴内部的山越问题,所以才对他北向以争天下造成了不可估量的影响。
“后车”之鉴,刘封自然不可不重视。
“大王,我看这位刘将军开出的条件可行,咱们反了吧。”
“汉人向来狡诈反覆,空口无凭的,咱们不能轻信。”
“有刘巴做保证,那个刘将军应该不会不讲信义。”
“刘巴也是汉人,不能信。”
众位长老以及部族头目们各执一词,有跃跃欲试的,也有心怀猜忌的,一时间争论不下。
陈震见状,便道:“大王,我家刘将军言出必行,事成之后绝无反悔,况且,这对大王和五溪族而言,也是难得的机会,还望大王三思。”
虎皮座上的沙摩柯一直沉眉不语,火光映照下,他那棱角分明的脸上,涌动着复杂的神色。
他的族人明明已丰衣足食,他明明已深得人心,如无意外,他可以安心的当他的五溪大王,直到老死而去。
可为何,心中却仍有一种不甘,就连他自己也想不明白为何。
陈震的到来,让沙摩柯突然之间明白了,心中的那份不甘,是因为他想为五溪族争取到从未有过的尊严,而他沙摩柯,也将成为历代以来,最伟大的部落之王。
这一刻,雄心骤起,沙摩柯剑眉一横,毅然道:“刘将军想让我起兵没问题,但除刚才开出的条件之外,他还得答应我一件事。只要他肯答应,我五溪族自当为他赴汤滔火,若是不答应,这桩买卖就此作罢。”
陈震听得有希望,精神顿为一震,忙问道:“大王还有何要求,但请说来。”
“我沙摩柯要和你家刘将军结为异姓兄弟!”
临湘。
西门之外,一行商队徐徐而行,队伍的最前端,身着常服,内着细甲的刘封和庞统刘巴并肩而行。
此时东方发白,旭日将升未升,通往码头的大道上,人影寂寥,除了这一队人马之外,再鲜有别的路人经过。
“主公,那沙摩柯终究只是一蛮人而已,你真的要冒险去和他结义吗?”刘巴的表情有些闷闷不乐,显然他对于刘封的这个决定持反对态度。
刘封倒是一然淡若,点头道:“五溪蛮是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咱们若想调动关羽的主力离开南郡,就非得借助这帮蛮兵不可,这个险值得去冒。”
“不是值得去冒,而是必须去冒,有关羽坐镇江陵,我们就算再多计谋也无济于事,调虎离山是我们唯一的成功的机会。”
另一侧的庞统言辞决然,有种有进无退的冷酷。
刘巴神色又显不悦,看了庞统一眼,“士元,话虽如此,但你可想过,若是蛮人言而无信,暗中串通关羽,诱使主公深入敌境,主公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岂不大势去矣。”
刘巴的顾虑也不无道理,其实这也是刘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