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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尧这个混蛋……先前的那些话……都是骗人的么……
什么‘把你摆在这里最重要的位置’……全都是……统统都是……骗人的么……
觉得眼角有点湿,却无法抬手擦去。晔晴倒在地上,浑身冰凉,视野里只能看见山林里茂密的树木。渐渐地,身体像是被夺去了感觉,她的眼前只有一片漆黑。
喂……好想听你对我作最后一次的告别……
就算是谎言也好……
起码不会……这样伤心……
*
梦里下起了纷飞大雪。四面都是苍茫的白。一条笔直的路出现在面前,自己行走在其中,却也不觉得冷。
再往前,忽然见到一旁的拐角处站了个人。一把红伞,灰白的袍子,浮动的青丝。他的眼眸里跳跃着春日的暖,正看着这边,还伸出了手。
“傻丫头,又不带伞。头上落的都是雪。不冷?”
摇了摇头。任他牵过自己的手。
“如果不是我特地过来,你肯定要迷路的。”他将红伞往旁边挪了挪,“靠近一些。雪都落在肩膀上了。”
“晔晴……”他说,“晔晴……”
微仰起鼻尖,去看他故作镇定的脸。
“好久之前就想说了来着……”
“我将你摆在这里……最重要的位置。”
睁开了眼,四周是再熟悉不过的环境。晔晴觉得大脑异常涨痛,而且浑身酥软,连坐起身的力气都没有。吸了口气,往旁边看了看,才发现晔雨和晔岚正坐在一旁闭着眼睡着。
勉强开口喊了声“师姐”,晔雨是率先醒来的。她见到晔晴清醒过来,赶忙推了推一旁睡得四肢大张的晔岚。
“再……再来一杯……”晔岚醒来的时候还在做梦。擦了擦流出来的口水,她睡眼惺忪的看着晔雨,“怎么了?”
晔雨指了指晔晴,“师妹醒了。我去叫师父。”
相较于晔雨的平静,晔岚的反应有些过大。她猛的“啊”了声,然后就跟着本身就翘起来的凳子一并往后倒去,整个人摔在了地上,样子十分滑稽。
师父进来的时候见到晔岚正揉着屁股站起来,无奈的叹了口气,“晔岚,是不是也要为师给你用一剂药,治治你的疯病。”
晔岚不好意思的“嘿嘿”笑了起来,“不用了师父,偶……偶尔会这样而已。”
“师父……”晔晴见到师父,心里涌上一股暖意。
“身体……没有别的不适了吧。”师父坐到她的旁边,眉眼间流露着担忧。
晔晴点了点头。除却头有些疼之外,她没有什么不舒服的。
“没有便好。”师父说完,吩咐晔雨出去熬些补气血的药,“那日的事情,你还有印象么。”
“嗯……”怎么可能忘记。
“你不要怪慕尧。他……有他的苦衷。”师父话里有话。
晔晴靠在了床头。那天她倒下后没一会就昏了过去。后面的事情她几乎不记得了。
“后来我是被谁救回来了?”晔晴问道。
师父沉默了一会,才开始向晔晴讲述起那日在她不省人事后发生的事情。
就在晔晴去小溪下游的间隙,伏岷师兄他们因为听见附近有响动,所以就跑过去察看了一下。这一去才发现原来是师父和另外几个师叔遇上了乌月阁的黑衣人。几个人立马加入打斗之中,等将几波黑衣人打倒后回来,已经不见晔晴的身影。所以他们才想离开小溪继续往前走,一路上发现了龙浅师兄留下的记号,才找到了已经死去的龙浅师兄和倒地不起的晔晴。
“那颗树上不光有龙浅留下的记号,还有慕尧刻上去的暗号。”师父说着,“所以为师知道他经过了那里。你还记得之前他让你交给为师的那个小盒子么。小盒子里装着透亮的琉璃瓶。”
“记得。”
“那个就是……药谷长老配给他的合香散的解药。”师父说到这里,稍微停顿了一下,“他留给了你。”
“……”晔晴愣愣的看着师父,“师父……知道了?”
“嗯。”师父郑重的点点头,“为师原先就觉得不大对劲。慕尧少有关心他人,却时常提醒为师留意你的身体状况。后来药谷长老无意中跟为师提到那瓶解药,为师才明白过来,就是他托你带给为师的那瓶。”
“哦……”原来师父已经知道了自己和慕尧的关系了。
“你与慕尧的事……目前为止只有为师知道。你放心,不会影响到什么。”师父知道晔晴的顾虑,安慰她道。
晔晴淡淡笑了笑。
“那日你毒性发作,晔岚和琉肃带你出山。伏岷继续往前去对付乌月阁的人。为师将解药给你服下后,你却昏迷了整整五天未醒。着实将众人吓坏了。”师父提起来还心有余悸。
“……龙浅师兄呢。”
“让后面来的弟子给带走了。总得要给他一个安身之地。”
“是啊。”如果不是龙浅师兄,也许晔晴真的就要命丧山林了。
“那……他呢。”
“乌月阁被击溃,但几年内还需防备。慕尧被派去谷外驻守,三年后方可回来。”师父替晔晴掖好被子,“你好好休息。为师还有事要处理,一会晔雨回来,你记得要喝药。合香散的毒性就在于逐步消耗掉人体之中的气,加之你不擅武,体格比不上晔岚他们,要恢复如初,还需要很长时间的调理。”
“好……我知道了。”晔晴疲乏的闭上了眼,暂且不去想太多。
师父踱步到门口,回头又看了眼面色灰白的晔晴。悄然的叹息一声,关上了门。
作者有话要说:没校字……以及……下章开始准备虐师叔了。。。碗已经端好,快到碗里来吧。。(终于切题了么
第三十四章
晔晴体内的合香散在服过解药后消褪得差不多。之前龙浅师兄拜托她交给晔雨的玉雕瓶子,晔晴也照办了。击溃了乌月阁之后,慕良师叔就销声匿迹了。他彻底离开了池陵谷,谷中的长老都找不到他的踪迹。这件事只好先放着,等日后他有什么动向再说。
龙浅师兄的尸骨被带回了池陵谷,虽然他替慕良办过不少差事,谷主却还是念在他本性并非险恶的份上没有除去他的名位。晔晴去看过龙浅师兄的墓。灰白的墓碑上刻着他的名字。她还记得龙浅师兄临死前目光里的不舍。他应该还想再见一眼晔雨吧,可惜,他到最后只能抱憾而终。
晔雨对于龙浅师兄的死没有多大的反应,仍旧是冷冷淡淡。虽然她收下了那个玉雕瓶子,可晔晴却从没有见她拿出来过。
只是念在死人的份上才收下的么。
晔晴忍不住这么想。
*
三年后。
晔雨因为对制毒制药有过高的天资,所以师父还是放手让她跟着药谷长老学习。虽然他为此怅然了很久,从小就带在身边的那个聪明徒弟从此就要归自己的师弟所管,但是师父毕竟是师父,很快他就看开了,因为他听说谷里长老有打算让晔晴继任下一任的药谷长老之位。身为未来药谷长老的师父,师父还能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至于晔岚,虽然她总是莽莽撞撞,不过因为武技想对高超,所以在乌月阁之战回来后被频繁安排去跑任务。每跑一次都有奖金拿,所以以往捉襟见肘的晔岚在三年间一步一步的富起来。她时常揣着那几个银两乐呵呵的跟晔晴嘀咕着将来打算靠攒的这些银两发家赚大钱。
“你不当‘香脚教’的教主了么。”晔晴对晔岚新的打算感到有些意外。
“不冲突啊!我可以既做教主又发家致富。不冲突!”晔岚想得很美。
晔晴扭头看了眼一旁的师父,希望他别听到晔岚满脑子里都在想着出谷,不然又要惆怅了。
刚过正午,晔晴从顾思堂出来,正打算去下一个地方办事。因为曾经跟在慕尧身边,再加上晔晴本身做事就靠谱,三年间她一直在负责谷中统筹安排的事务。最近快到寇秋节了,事情很多很杂,时常从早上出门一整天都在各处的转。以前她只有玩的份,哪知道要办一次寇秋节简直要人半条命,各种细小的地方都要去考虑和准备,实在是太累人了。
制毒大赛的台子已经搭好一半。晔晴走到台子前面,看着摆在一旁还没铺上的布,忽然想起三年前初识龙浅师兄时候的情景。当时谁都没想到后来会发生那么多事。自始至终唯一没变过的,应该只有他对晔雨的那片情意。
情意……么……
细细在心里捉摸起这两个字。等回过神来,晔晴忍不住暗暗嘲笑自己的失神。
实在没有必要。什么人都好,什么事都好,什么过去都好。按理来说她早就看开了。不该再想那么多。合香散解了。很多也就都过去了。
旁边有一些负责准备的弟子。晔晴安排了他们要做的工作,自己就先离开。
三年间池陵谷多了不少弟子。以前晔晴总觉得自己算辈分小的,等开始掌管起谷里的事务时才发现,原来比自己辈分小的弟子还真不算少。
三年间,不知不觉变化的,不知不觉没了的,不知不觉产生的都数不胜数。晔晴无法一一将它们消化。撇开不去细想,久了自然就淡忘了。
按师父的吩咐,晔晴要去冥濂殿找谷主拿封亲笔信。晔晴连口水都来不及喝,眼看天色快暗,再晚些谷主就要休息了。她赶紧拐上一旁的石阶,匆匆往冥濂殿走去。
谷主从乌月阁回来后头秃得更加严重。后来他干脆全部剃光,再戴上一顶金黄的帽子。虽然遮住了他圆滚的光头,但金黄的帽顶却依旧在阳光下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晔晴每次去见谷主前都要做一会心理准备,告诫自己绝对不能笑出来。这一回因为太过匆忙,晔晴也没想太多,直接就推门而入。结果门背后就是刚好脱下帽子在观赏自己光头的谷主,晔晴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憋疼,好不容易才控制住自己大喜若悲的表情,她深吸了一口气,“谷主,弟子来取谷主给家师的亲笔信。”
“哦……”似乎也因为太过突然,谷主面露几分尴尬。但是他还是从容的先戴上帽子,再将桌上的亲笔信拿给晔晴,“告诉他,若是还有别的疑问,亲自来一趟便可。”
“弟子知道。”晔晴很好的把握了微笑的力度,脸上的肌肉都快僵硬。
等关上冥濂殿的门,晔晴浑身都颤抖起来。为了不被周围守卫的弟子发现自己的怪异,她在笑过之后立马恢复到了往常的平静,带着亲笔信准备回去。
路上碰见了几个认识自己的弟子。他们见到晔晴都纷纷行礼,乖巧的叫一声“晔晴师姐”。
晔晴也好好的回了他们。怎么说,心里到底还是有种异样感。曾经名不见经传的她,放在池陵谷里除了师父和师姐之外没人知晓存在的她,如今竟然也能被不大熟的人认出,这些都是她没有想到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