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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是在挖苦我吗?”洪水仙陡地一阵鼻酸,略黄的肤色露出浅显的忧郁。“我也知道自己不该投注太多感情,毕竟他小我太多,更别提他家里可能的反对了。”
“这是你们两个的事,干他家里什么关系?”由于姚芝姬很早便没了父母的庇荫,一个人当老大当习惯了,根本没想到事关两个家族的未来。“人家说真爱难寻,纵使有再大的困难,为了追求真爱,没什么做不到的,你不要小看人类的潜能。”
但洪水仙不同,她经历太多感情的波折,没办法如她一般乐观。“你啊,典型的幼稚心态,以恋爱年龄来看,你现在根本还在幼稚园阶段。”
“什么幼稚园?”姚芝姬可不认同。“没那么惨吧!?你太看不起我了,就算够不上大学、研究所,至少该有中学程度才对啊!”她现在可是晋升“有男友”阶级,说她是幼稚园生,未免太小看人了!?
“中学?”洪水仙被她逗乐了。“呐,我问你,你跟他上过床了吗?”
“上……上你的大头啦!”夭寿喔!一开始就问人家这么猛爆的问题,害她的舌头都差点打结了。“才没有呢!”
死水仙!她像这么“青菜”的女人吗?
“所以喽,那么就称不上研究所的资格。”无情地睨她一眼,洪水仙两臂交叉,在胸前划了一个超级大X。“当心假造学历,造成伪造文书的公诉罪。”
“这么严重啊?”对法律一窍不通的姚芝姬充满崇拜。
“你是都不看新闻的是不是?”前阵子某位主播的事件闹得满城风雨,这女人竟然毫不知情?未免……太幸福了吧!?
摇了摇头,姚芝姬有了突发奇想。“对了,我应该去买个小电视摆在店里才是。”
“不用了啦,那种没营养的新闻少看为妙。”像罗生门似的,令人生厌。“我再问你,你们有没有这样摸摸对方?”
伸出“魔手”,洪水仙在她身上又是摸肩又是碰胸的,令姚芝姬好生别扭。
她忙拍开水仙的手,一副躲避生禽猛兽的模样。“拜托!别这样乱摸好不好?不知情的人看到了,还以为我跟你搞同性恋咧!”
洪水仙闭了闭眼,轻叹一声。“小姐,你们该不会连接吻或牵小手都不会吧?”还说不是幼稚园生?简直藐视她的智商。
“乱讲!”姚芝姬立刻驳斥。“至少我们……牵过手啊。”在过马路的时候……
“接吻呢?”见她睁着美眸摇摇头,洪水仙都没敢指望了。“亲亲?”她无力地指着自己的脸颊。
“哎呀!你干么问这些有的没的嘛?”姚芝姬不堪其扰,再受不了她的“禁忌话题”。“要不要我写份报告书向你报告啊?”
“不用了。”软弱地挥了挥手,洪水仙快变成死水仙了。
“我现在就可以预测,内容八成‘乏善可陈’。”要真送来了,她搞不好连翻一下都懒。
“什么嘛!”姚芝姬嘟起唇,不满意极了。
“我劝你可别太撑,男人绝对不是可以禁欲太久的动物。”洪水仙语带恫吓。“刚开始是新鲜,慢慢的,他们就再也无法满足于什么都不能做的情侣状态。”
她沉痛地拍了拍姚芝姬的肩。“而且你也三十了,留着那片膜也没啥用处,不如找个时间把它丢了,以免被人家知道了不好意思。”
姚芝姬胀红了脸,朝她大叫。“洪水仙!我们谈的是你的男朋友,怎么说着说着,就扯到我这儿来了!?”真是羞死人了!
不经意瞄了眼向店门口逼近的人影,洪水仙慵懒地说了句:“欸,你那柳下惠男朋友来了。”
随着新的风铃声响起,姚芝姬不满地嘟嚷着。“你就别再这么损他了嘛!”
“哟,心疼啦?”回答她的,是洪水仙满脸讪笑。
“芝芝,新药来了。”算算日子,姚芝姬的中药丸约莫快吞完了,所以尹逵体贴地为她准备好新的药丸,好让她接续下去服用,以免药性中断。“欸?你就是芝芝的好姊妹兼合伙人,洪水仙小姐吧!?”见到洪水仙,尹逵似乎全然不陌生,反而主动打招呼。
“你知道我?”洪水仙诧异了卞。
“要是每天有人在你耳边念某个人怎么样又怎么样,想不熟都很难是不是?”扯开笑脸,他不甚在意的找个位子坐下。
洪水仙无力地睐了姚艺姬一眼,得到她无辜的笑脸。
“谢谢你的宣传,希望不是太难堪的那一面。”她和尹逵算不上熟人的人,知道太多自己的私事,并不是很好的经验。
“放心,她说的都是你的好话。”事实上也多是如此,因为她不是会在背地里说人坏话的碎嘴女人。“你一个人来啊?男朋友在上班吗?”
“她连这个都跟你讲!?”洪水仙忍不住哀嚎了声,埋怨地再睐姚芝姬一眼。
“这很正常吧!?”尹逵感到好笑,毕竟她们都不再是小女生了。“要是这么漂亮的小姐到现在还没有人追,那不是太暴殄天物了吗?”
一句话惹得两个女人同时翻白限。
“水仙不是食物好不好?”
“芝姬怎么会看上你这种爱说甜言蜜语的男人?”然后是两句完全搭不上边的交叠话语。
“你们俩真有默契,连讲话都是同时开口。”尹逵笑嘻嘻地加以恭维。“像我跟芝芝就没那么好的默契,水仙小姐,你说我是不是该嫉妒你呢?”
“你真是够了!”
“拜托!让我死了吧—-”又是同时响起的两个女音。
尹逵当真觉得有趣,同声笑了起来。
洪水仙失神地看了他好久,才转向姚芝姬语带同情。
“芝姬,你上辈子一定没有烧好香。”
“怎么说?”姚芝姬眨着眼,不了解话题怎么那么快?
“这辈子才会遇上他这个受不了的报应啊……”
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
关好店门,一转身发现尹逵就站在店前的树下等候,姚芝姬不禁露出甜蜜的微笑。
自从吃鸳鸯锅那次之后,这仿佛成了不须言明的默契,每到下班时刻,他一定准时出现,接送她回到安全的小窝。
很可惜,早上他无法有始有终,因为他得看诊。不过也还好,早上十点左右,天色都已明亮,遇到危险的机会也相对减少,这是他的解释。
姚芝姬总觉得他太过小题大做,毕竟以前没有他的日子,她还不是一个人这么走过来了?但最近,她颇能享受这种备受尊宠的荣幸。
“怎么了?”走近一看,发现他脸上明显的疲态。“你看起来很累的样子。”
“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的病患比平常多了快一倍,我的确是累坏了。”牵起她的手,让她挨着自己的身侧走。
“不过没关系,明天礼拜天可以好好休息一整天。”
“喔。”她的心跳快了一拍,因为他平时几乎都会让彼此之间保持适度的“绅士距离”、甚少主动拉她的手步行,除了过马路那种特殊状况以外。
因为这平日不常有的动作,令她不由自主想起水仙的“暗示”——男人绝对不是可以禁欲太久的动物,这不想还好,越想,心口更是惴惴地跳个不停。
其实这阵子下来,她不是没想过两人之间似乎应该更亲密一点、更热情一点,这样才有恋爱的感觉嘛!但似乎谁也不敢向前跨一大步,仿佛谁先开口表示些什么,便成了往后该俯首称臣的一方。
会是自己表现得太“圣女贞德”了吗?不然,他为什么对自己没有所谓“该有的男性欲望”呢?
既然男人是视觉系的动物,莫非是她最近穿得较为保守,构不成引诱他的程度?
“你在想什么?”由于时间不早了,而且天气也逐渐转冷,街上的行人不再似以往那般繁多,只剩几只小猫在街上独行,他反而因此更容易发现她的怔忡。“怎么脸那么红?你发烧了吗?”
下意识避开他伸过来的大掌,姚芝姬心慌得无以复加。“没、没有啦,我很好,没有发烧……”
“让我碰一下,你是会死啊?”激起些微愠恼,说实话,要他不感到受伤是不可能的。“我又没别的意思,只不过是担心你的身体罢了!”
算算两个人每天这么“温馨接送情”也有一个多月了,他一直谨守君子的风度,不敢过于躁进。
因为她在自己之前从来没有过恋爱的经验,他不想因自己的急躁而让她产生惧意,可是人的忍耐有绝对的限度,要他除了牵牵小手之外,这也不行那也不成的,实在太折磨人了!
他是个正常的男人,有正常的欲望需求,为了与她交往,他要求自己“不打野食”,为她“守身如玉”,却落个关心也被排拒的下场,教他怎能不受伤?
“你干么那么大声?”姚芝姬也觉得委屈,她并不是故意“坚守城池”,也不是故作清高,之所以会躲避纯粹是下意识的举动,他的反应干么那么大?
“我……”他愣了下,察觉自己似乎有些失控了。“没什么,可能太累了,你别介意。”哎一受了委屈还得道歉,他从来不晓得自己是如此委曲求全的懦弱男人!
“我了解,不会介意的啦。”收拢五指,她不想因为这些莫名其妙的理由而和他起争执。
人在太累的时候,的确很容易做出连自己都无法理解的行为,不过既然他道了歉,她自然不会小肠小肚地放进心里。
凉风徐徐,微微吹散了两人之间的尴尬,在远近变化不断的街灯照之下,将两人的背影拖得忽长忽短,别有一番情趣。
将她送到门口,搭了电梯往她住的楼层上升。这是他的习惯,非得目送她到进门为止;现在的治安太乱,不这么做,他很难让自己放心。
“等一下,我找不到钥匙……”喔哦,不妙,她好一阵子没有清理包包里的杂物,以致一时之间很难找到不晓得埋在哪个角落的钥匙。
“怎么会呢?”拉着她到门前的顶灯下,两人一起低头在她的袋子里翻找。“会放到哪里去了?”
“我怎么知道?”她也很急啊!都到门口了,两个人还像笨蛋一样在袋子里摸索钥匙,说出去只怕笑掉别人大牙!
几乎是同时,两手指尖皆碰触到长形硬物,心一喜,两人也选在同一时间抬起头——
“噢!痛死了!”姚芝姬首先哀叫出声,伸手抚摸撞疼的头顶。
“嗯!”尹逵则是闷哼了声,他被撞疼的是下巴,因她扬起头的同时,正好用她的头顶对他的下巴“迎面痛击”!
“天!”这一撞,让他感觉牙关都松了!
“啊,我撞到你的下巴了!”她多此一举地加以说明,忙用手掌揉抚他冒出短髭的下颚。
“没关系,我自己……”抓住她的手腕,本想自我服务,不料这一抓却让两双眼像两块异性相吸的磁铁似的,紧紧凝住对方——
霍地,身旁电梯的升降声打破了这个魔咒,让倚偎的两人顿时清醒过来,也让局面变得有丝尴尬。
“咳。”尹逵清清喉咙,似乎觉得这时候由男方开口较为适当。“时间不早了,你快进去吧!我也该回去了。”为她开了门,推了推她往门内去。
“尹逵。”就在他转身准备离开之际,柔媚的嗓音留住他略带迟疑的脚步。“你……要回去了吗?”她不晓得自己为何会开口留他,一切是冲动使然。
“嗯,我累了,最好早点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