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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死了。她脑袋晕乎乎地甩了甩,穿着短袖的手臂沾满黄沙,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关起来,”君隐手腕挥开,便将那长鞭收了回来。
“可……”那士兵吞吐地望向身后,“男奴的囚笼已满,这小倌……”
马背上,传来男子的浅笑声,握着马鞭的手,指向一侧的风妃阅,“好好瞧瞧,见过男人长这么水灵的么?”
虽是隔了老远,她却清晰的感觉到君隐那灼热而毫不避讳的眼神,就那般轻佻地落在自己的胸前。她也不伸手去挡,反而上前一步,一手勒住他的马缰,毫不避讳的迎上他的视线,“喂,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凌乱的波波头下,露出她细致的耳垂,以及一对精美的五星环坠,随着风妃阅脑袋的摆动,而发出闪眼的光亮。
“哈哈哈……”
此话一问出口,便引来了哄堂大笑,原先押着她的那两名士兵更是笑得前仰后合,就连那马上的男子也忍俊不禁,执着鞭子的一手将她的下颔抬起,“你是哪的?”
粗糙的质感,让风妃阅不爽的大力将它拍了下去,那低眸的瞬间,让马背上的君隐神色一冷,鞭子再度将她的下巴支起。
“来人”
“是,将军”边上的两名士兵踩着黄沙走上前来。
“将她的脸,洗干净”。君隐猛地将手上的鞭子收回,双目如雄鹰般紧盯着一脸不悦的女子。虽是看不清楚面貌,却犹有神似。
洗脸?两人疑惑不解,却不敢怠慢,忙的取过腰上的水袋,拧开盖子便朝着她走去。
“你们想干嘛?”风妃阅双手被抓在身后,还未来得及挣扎,脸上便被敷上了冷水,她手一甩,那两人也识相的松开了。
胡乱的将水渍抹去,脸上,黑一道白一道的,整个轮廓倒也清晰的显露了出来。
“呦,将军,还真是个娘们呢,瞧这长相,”先前的士兵猥亵的一手搭上她的肩,手上刚要有动作,便被风妃阅狠狠地甩开,“滚,不要碰我”。
小脸微扬,眼角下,一颗泪痣妖娆夺命,虽不明显,落在脸上,多,不显半分赘。
马上的男子,猛地跃下,快步便走上前来。甲胄加身,踏在犹有余温的黄沙之上,随着交叠的风声,被吹散,掩埋成一地平静。
风妃阅眼睛被污水迷住,才睁开,柔荑便被包入了一双大掌中,她惊得杏目圆睁,只看着一张俊脸压了下来,“你干嘛?”
“阅儿?”君隐两手忽地捧住她的面颊,冰凉的指腹不断擦拭着她脏污的小脸,风妃阅望着身前的男子,不乐意的两手抓着他的手腕,“你放开,喂……”
“别动!”君隐在她耳畔启音,声音,不怒而威。
待到那张小脸清晰的呈现在眼前时,他双目咻的有神,熠熠生辉,“阅儿,我总算找到你了”。
听着那久违的称呼声,她却没有丝毫的熟悉感,两手用力的拽着他的手腕,见无果,这才气恼的直盯着身前高大的男子,“你怎么知道我叫阅儿?”
君隐深邃的瞳仁猛的一收,那眸子危险有力的慢慢眯起,终是没有露出丝毫破绽,“阅儿,我是大哥啊”。
“大哥?”风妃阅越发迷惘了,她转眼望着士兵身上怪异的服侍,以及冗长的马队,脸色冷到了极点,她深知,自己绝不是迷了路这么简单,这里,又究竟是什么地方。
“你失踪了近半年,总算是找着你了,”君隐拉起她的一手,便牵到了自己的汗血宝马前,“爹和娘,都急坏了”。
爹,娘。
呵,风妃阅一声冷嗤,她打小便是孤儿,爹?娘?开什么玩笑。
仰望苍穹,一望无垠,根本就没有先前的山路,再说,自己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怎么可能毫发无伤呢。
她紧拧着眉,腰上忽的一紧,整个身子便被君隐抱到了马背上,“走,”一声令下,身后的马队有序的跟上,车轱辘的声音,沉重而缓慢。
君隐的手,霸道的覆在她的小腹上,指尖,一下下轻拍着,大有移动的嫌疑。
“放开,”风妃阅低着头,两手用力的去掰他的大掌,左右扯了好几下,那手还是牢牢地缠着,掌心猛的一收,便将她整个人往下压去。
“啊,”惊呼声及时收在喉咙口,瘦削的后背抵在男子精壮的胸膛前,耳畔一热,灼热的气息的便靠了过来,“别不识好歹,”威胁的语气,随着他薄唇的启动而将颊侧的短发拨开,“好好的,做君家女儿”。
君家?美目轻眯,风妃阅就势靠着他的肩,动也不动。
再望,便了然于目,自己,竟是来到了异时空。
她不信,却也不得不信。
单凭自己的力量,想要在这异世生存并独立下来,风妃阅知道,很难。而如今,有一条捷径摆在自己的眼前,她,自是欣然接受。
回眸,带着几分狡黠之味,她红唇微扬,对上君隐一双尖锐的眸子,“哥哥”。
握着缰绳的手,咻的一紧,浓密的睫毛微颤,他嘲讽地笑启,“呵……变脸,可是比翻书还快”。
风妃阅警惕地盯着君隐,内心,异常冷静,“阅儿是君家的女儿,自然,是像着君家的”。她努力的想要从君隐脸上望出些端倪,现在的独处,男子早没有了方才所显示出来的欣喜,仿佛先前的雀跃,都是硬生生装出来的。
放在自己腰上的手,霸道的让她紧贴向后,身下的马儿悠闲的在黄沙漫地中踩着步子,铁蹄穿过尘嚣,与背上的剑拔弩张格格不入,风妃阅完全不习惯于这种漠然的对视,她贝齿轻咬,纳闷地开口“我们这是去哪?”
“回家,”君隐惜字如金的两眼直望向前方,坚毅的下巴微仰起,正好抵在她的头顶。“阅儿,这段日子你去了哪?怎会只身一人在这沙漠中?”深邃幽深的眸子一落,便投在了她的脸上,神色中依旧带着几分探究。
“我,”风妃阅脑中飞速的想着应急之策,既然他认定了自己是他的妹妹,君家的女儿,那……
试探性地扭头望入君隐的眼中,“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在这,像是做了一场梦,醒来就睡在了这讨厌的沙子里面。哥哥,”她娇笑着一声唤地极甜,“为什么一开始没有认出阅儿,是不是,阅儿的容貌起了变化?”
自己同他嘴中的阅儿,定是有着相似之处,不然,如此近的距离他怎会分辨不出?
君隐尖锐的眸子眯了一下,望向风妃阅的眼神越发犀利,他一手拉住缰绳,马儿一跃,便停住了脚步,危险的气息夹带着几分暧昧,袭上前来,单手扣起了她的下巴,“我的阅儿一点都没变,这张脸,啧啧……”
他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轻佻,风妃阅望着压下的俊颜,两手自然地交叠在身前,适时阻止了君隐地逼近。
一双柔荑覆在自己的胸前,看着无力盈握,实则却是将自己拒绝逼退。他若有所思地勾起唇角,退开身子,双目睬了女子一眼,“驾”,挥手间,身下的汗血宝马再度扬蹄,朝着那不知名的方向而去。
风妃阅始料不及地晃了一下,两手一紧便抓住了他的前襟,待到平稳之后才松开手上的力道,转过身去。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罪红颜 第三章 络城
天空逐渐明朗起来,原先那灰蒙蒙的色彩被四处驱散,带着豁然开朗的宽阔,一下呈现在众人的眼前。“终于走出这鬼地方了,”身后传来阵阵欢呼声,士兵们拿起手上的长矛,哐哐哐地抡在一长排的铁栏杆上以示庆祝。听着那刺耳的敲击声,风妃阅忍不住的回了一下头,只见身后的笼子中,被关起来的俘虏们皆受惊恐惧地抱作一团,身子尽可能地远离铁栏杆,围在中间。
一个奴隶制国家,人的生命便是这么卑贱,弱者,就注定了被欺压奴役。
风妃阅心平气和地转过身去,这一切,本就同她无关,置身事外的冷漠她比谁都能做得到。
自小,她便是孤儿,长到这么大,唯一的朋友就是清音。她们的性子本是天壤之别,却出人意料的投缘,而自己,已经习惯于冷漠地对待一切了。
她投眼望去,远远地便望见前方一股浓烟顺着风势被吹了过来。虽然距离隔的很远,但那呛人的气味还是一下子钻入人的鼻翼间,挥之不去。“咳咳……”风妃阅忙的双手掩起,眼睛被熏地酸涩难耐,泛红地透着几分潮意。
身后,传来了连绵不绝地议论声,她只觉靠着的胸膛猛地绷紧,下一瞬,便勒紧马缰策风跑了过去。被铁蹄扬起的风沙全部朝着风妃阅袭来,灌得个满头满脑。
没多久,马儿便再度停了下来,她将双手从脸上移开,眼前的一切却让她瞠目结舌,一颗心吊到了嗓子眼。
仰望而去,城墙上硝烟四起,被折断的旗杆歪歪斜斜地插在城楼上方,有的,已经被烧毁了一半,挂着那灰烬的尾端,随风逝去。这些还算不得什么,风妃阅举目望去,只见那断垣残壁上,挂着死伤无数的战士,呻吟声、痛呼声此起彼伏。她从未见过这样的仗势,就算是在电视上,也不会如今日这般震慑人心。
战争的味道,带着死亡地阴冷气息,步步紧逼过来,她秀眉微蹙,望向身前的地面。那里,亦没有幸免,战士们的尸体躺了一地,存活下来的人正一具具搬运着,将他们堆放在一起。磕磕绊绊的军用遗骸狼狈的零落在四处,浓郁而腥稠的血,没落在黄沙古道上。
本该是凉爽的天气,却被这已经熄灭的战火给烤炙的炎热不堪,额头上面,一下就冒出了斗大的汗滴,青石板铺制而成的地面上,血渍依旧蜿蜒。一条条隙缝间,全都镶嵌了那瑰丽的血色,一人搭着一人,一人拖着一人,迅速的,将马蹄下的大道染红。
“将军,”正在轻点人数的副将见到马背上的君隐,大步跑了过来,跪倒在身下,“属下无能”。
风妃阅只觉放在自己腰上的手猛地用力握紧,她跟着全身紧绷,君隐那冷静中夹杂着怒意的声音便从脑后传了过来,“怎么回事?”
“回将军,”那名副将双手抱拳,一脸愤恨的抬起了脑袋,“将士们遭到了临朝的突击,对方必是料定了将军带兵出城,才会来这一击搏命偷袭,我朝将士……死伤无数”。
君隐居高临下的睨视着一地的伤员,语气依旧冷淡无味,“好好地安顿好已故的将士们,一切按照惯例行事,这临朝,迟早有一日会是我炫朝的囊中之物”。
这样的死伤,于他们而言似乎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风妃阅将落在他处的视线收回,她两手抓着马鬃,忽地,便觉着脚踝处被什么东西给拉住了,一股劲道拼命得想要将她往下拽。她十指用力的紧抓着,身子倾斜着朝着地上望去。
“喝——”她惊得倒呼一声,入目得竟是一张布满血渍的脸,高仰起的头颅,愤恨的盯着她身后的君隐。从服饰上来看,应该是敌国的战士。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从脚踝处直传到她的心底。那紧紧握着自己的五指,似在颤抖般,越勒越紧。
毕竟是第一次遇上,风妃阅胆子再大,也禁不住反胃的抬腿挣扎起来,“放开”。
身后的君隐见状,浅笑着凑近她的耳畔低语,“这样的事,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