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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及Stony自从一趟埃克塞特回来,开始留意起法国的葡萄酒庄园,不管波尔多阿尔萨斯或是普罗旺斯,他都有意购置。换言之,父亲担心连Stony都不愿意再继续负责家族企业,而要到法国乡间去过他一直向往的闲适生活。又谈及Yaddo还能开多少年赛车,孩子出生后两人又有如何打算——问题终于被提到台面上来,孩子出生,即意味着生活方式和节奏的改变。
童路的心情沉静下来,她的确应该好好考虑一下一连串即将面对的问题。
塞浦路斯站,车队失意收场,Germon倒数第二,Alfred因为第三天比赛中车子意外撞到大树中途退出比赛,所幸没有任何受伤。Yaddo在回程之前向各位车队同时诚挚道歉,他大言保证:下一站土耳其,车队定要拿下第一。
车队直接飞往土耳其,而Yaddo需要返回伦敦,他要陪童路做第二次产检。
随身携带的孕妇注意事项Yaddo反复读过多遍,知道从五月份开始孕妇的大致情况就稳定下来,知道从五月开始更要注意准妈妈的营养和休息,知道从五月开始可以进行胎教并应给母亲和孩子提供舒适环境。
回到家中。花园里多日不见,身体突然发胖起来穿着宽宽大大孕妇长裙的童路,让Yaddo稍有意外,上前轻轻拥抱,再半蹲着侧头倾听腹内传内的微弱声响,“它越来越大,是不是越来越难受?”
“还可以忍受。”
Yaddo差异的抬头看她,“告诉我,不需要忍受,任何痛苦都不要一个人忍受。”
童路右手搭上他的头发慢慢揉搓,抬头远方,已经是傍晚,天边最后一抹晚霞照在教堂的钟楼上,十字架上笼罩着如血一样的绛红色,心中默默感谢,这一刻,珍贵无比。
突然就下起小雨,Yaddo拉着童路快步走进屋内。立于窗边,看着外面的雨势渐渐变强,雨点变大,天空却不显昏暗,配合着茵绿草地。怀抱里是两个生命,两个所爱的人,Yaddo亲吻她的耳际,平和情绪沉稳弥漫开,像是稀释在30度温水中的方糖,甜味不淡不腻,平润暖人。
The moment; God be thanked。
已经能从屏幕里看到成型的胎儿,Yaddo一直握着童路的手。童路能感觉到这个准爸爸尽力控制的颤抖,以及从相视的眼神里自然流露的期待和幸福。耳机里可以清晰听到孩子强有力的心跳声,咚,咚,咚,伴着旁边Yaddo模仿的拟声“咚,咚,咚”,然后自己的心跳也在调整频率,一起“咚,咚,咚”,一家人的共振,咚,咚,咚。
这一刻,珍贵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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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mma医生特别交待,由于童路在飞机场工作,噪音对于孩子的健康极为不利,根据英国的劳工法,她应该申请提前至22周开始放带薪产假。童路考虑过,Yaddo也强烈“要求”必须如此。
但是,她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两家新成立的廉价航空公司要求在Glasgow和Gatwick机场增设航线和服务设备,T5的弱电集成项目进入最后的测试阶段,波士顿洛根机场的零售商三个月经营试用审核到期,南安普敦机场的整改正式开工,还有爱丁堡机场的改进计划,然后是——她原本需要在6月回到美国西雅图参加机务维修师的执照延期审核,她仍然具有维修师资格,只需每年回美国参加考试——因为怀孕的特殊原因,她不得不申请考试延期。
原本在本月27号进行的土耳其比赛因为某些政治原因推迟到下个月的3号,Yaddo得以在伦敦多留些日子。
早餐时候接到康际的电话,Yaddo无奈把话筒递给童路。
童路看着他故作不悦的表情,当一个女人的心被填满的时候,她就具有强大的免疫力,于是她按下免提键,让Yaddo也听得到电话那一头的声音,并告知康际,请用英文对话。
先是询问童路现在的身体状况,现在的情绪想法,童路看看身边的Yaddo,转而用中文回答康际,“幸福正在不慌不忙靠近我。”
只这一句,康际已经知道她的全部心绪,她口中的幸福,并无意思破坏,于是转入正题,这个电话的真正目的是,他的侄子康庄考入伦敦政经学院,三天后到伦敦熟悉环境,希望童路能够给予帮助。
“that little boy clamoring to change China since his 8 years old?” 童路当然认识那个抱负远大的康庄,康际最为疼爱的小侄子。
康际笑,“now he is 19; no longer a little boy。”
“definitely; tell him my address and phone number。”童路立即答应。
Yaddo眼神示意,然后冲着电话补充,“additionally; tell him; he is always wele by Great London and Yaddo Leison。 ”
“Thank you。”
土耳其作为最晚加入WRC比赛的一站,给所有车手和参赛车队一个平等的机会。虽与塞浦路斯、希腊等环地中海赛段的环境相似,但艰苦,多弯,海拔高,不熟悉的路段设置,全都是考验的一部分。
Yaddo人在伦敦,右手腕的伤势已经完全复原,开始为比赛做准备,他承诺过要在土耳其为车队争回荣誉。按照体能教练的要求完成身体的力量锻炼,恢复右手的灵活度,之后是重新熟悉赛车的驾驶,留在伦敦的几位车队同事帮助其完成基本的速度测试和过弯训练。
午间打电话给童路,却被告知她和助手临时到南安普敦机场,之后还要到爱丁堡机场参加投资者会议,至少到晚间7 点才能够回到伦敦。Yaddo实在想冲着电话那头大声呵斥——他刚刚与童路商量提前申请产假,她还要在一大堆工作中忙得焦头烂额吗?
无奈,只能做长叹息,“如果能够联系到Edith,让她回个电话。”
很快童路的电话就来告知今晚8点才能够回到希斯罗机场。她声调里的抱歉和疲惫让Yaddo不忍责备,于是只是说,“我会去接你。”
训练后到城中心。与Stony约在海德公园见面,加入一群伦敦大学学生的足球比赛,挥汗一个小时与他们打成一片。再步行到China Town购买几本中文书。Yaddo在昨晚康际的电话结束后决定开始学习中文。不单纯为了听懂童路与康际的对话,更是为了即将出生的Aquilo,如果童路教授孩子学习中文,自己总不能像个聋子吧?
Stony谈到他正在考虑接手阿尔萨斯的一家葡萄园,打算到法国去过他一直都想要的生活,正如当初Yaddo毅然坚决要从事职业赛车一样。
“连你也要放弃那些东西,父亲真要气疯了,”Yaddo当然知道是自己的不顾一切让弟弟去承担后果,支持他难以与父亲交待,不支持他难以与自己交待,“真的决定了?”
Stony摇头,“所以在找折衷的办法,总会有的。倒是你这个准爸爸,要开一辈子赛车?”
“当然不可能,”Yaddo示意在一家咖啡店的露天卡座坐下,“最近一直在考虑,因为孩子,我的人生要有新的阶段。开了13年赛车才突然发现,赛车太过危险。”
大力拍下Yaddo的肩膀,“Yaddo Leison终于强烈感受到他的责任了!”
机场的风长驱直入。在停机坪上接到一脸疲惫的童路,Yaddo气愤又心疼,复杂情绪一点也不亚于伦敦五月多变的天气。制止她想要继续回办公室的决定,Yaddo的脸色深沉:“是谁保证过会好好照顾自己,会好好休息?”
童路犹豫,她的确需要立即回办公室整理报告,她同样听出Yaddo口气里的不悦,知道他在为自己担心,看着身边的Welson叹气。
Welson立即主动承担任务,表示他今晚会在办公室完成报告,任何问题童路只需要呆在家中遥控即可。
Yaddo真的想在这阶段控制自己的情绪,但是童路坐在三楼的工作室中,口气坚定的告知她并不打算提前休假,甚至可能要延长工作时间时,Yaddo重重一拳砸在书柜隔板上,抬头来,目光生冷的看着坐在对面的童路,后者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一跳。
短暂的目光僵持后,童路低下头继续敲打她的键盘,不过两下,键盘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完全不合时宜,终又作罢,抬头来对着Yaddo的眼睛,那里面包含的东西太多。
Yaddo并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让步,不管是出于男人的自尊,还是出于对童路对孩子的爱,都不允许他在这个问题上让步——她的决定居然不考虑任何他和孩子的因素,她怎么可以做到如此“心狠”,她难道不肯对自己妥协吗?难道不肯为孩子和这个家多付出一点多牺牲一点吗?她……
把手里的杂志狠狠扔进长沙发里,留下门的巨大声响,留下坐在那里不知所措的童路。
转头看向窗外黑沉的夜空,唯有几颗星,光芒脆弱无力,如童路目前的疲惫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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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在卧室,一个在三楼,两个人僵持到12点,Yaddo放弃,手里新买回的中文书始终翻不过第10页。带上大衣走回三楼,一眼看见童路累极趴在书桌上已经睡着,Yaddo心软,责怪自己。伸手抚开她额前的刘海,面容看起来痛苦难过,“对不起。”
扰动让童路从浅睡中恢复意识,睁开眼睛是Yaddo放大的脸,嘴角笑容不自觉浮起,察觉时就僵在那里,于是头深深埋入手臂中,避开他的目光。
Yaddo把大衣披在她的肩上,轻拍背脊,语调不再生冷,“回卧室好吗?”
童路头抬起,看着他,点头,“对不起。”
力图站起的时候因为坐的姿势太久而腿部发麻,昏沉的感觉强烈,一手抵住桌面,童路把身体的重量完全交给Yaddo,“等一下。”
“难受?腿吗?头晕?还是腹部?”Yaddo紧张起来,侧身抱住童路,感觉到她身体的颤抖,“我们去医院?”
“不用,只是今天太累了,休息一下就好,”示意Yaddo可以移动,缓慢迈出步子。
Yaddo实在觉得自己太没用,看着童路一步一步迈下阶梯,自己只能够在一边扶住,不能抱,不能背。
“你要学中文?”童路尽量让自己躺得舒服,拿过被单上的《汉语入门》,问Yaddo。
Yaddo坐在床尾,控制力道为她进行脚部按摩,“Aquilo要学会的语言,我不应该不会。”
童路的笑容安静无声,“要不要跟我学?”
“我爱你,在中文里怎么说?”
偏过头笑,童路从来没有用中文说过这三个字,Yaddo的脸庞再度放大在眼前,不作罢第二次问,第三次问。童路拉过被子蒙住脸,又被Yaddo拉下,“不允许蒙住脸睡觉,对呼吸不好。”
“我要睡觉。”
“看着你睡,”让她躺在自己的臂弯里,理好被子,“我爱你。”
当然是英文。
康庄走出机场甬道就看见站在那里等候的童路,他记忆里的“童姐姐”绝对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童路打量着站在面前完全认不出来的高大中国男生,背上鼓鼓囊囊的登山包,一身浅灰色运动装,朝气蓬勃阳光健康,眉眼跟他的叔叔有几分相似,身边还有一大手推车的行李。
康庄正式礼节一样的伸出右手,“很高兴再见面。”
童路回应,“欢迎来到伦敦,”放松语调,“不再是little boy了。”
“里面的将来是little boy 还是little girl?”
“maybe a gentleman。”
带康庄参观第四航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