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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与不是,聂先生心里有数。」
「做贼心虚!不过……如果我想请古小姐忘了那日发生的事,古小姐做得到吗?」他释出善意,让古容静觉得他是无害的。
「当然可以。」她细长的手指捧著那杯热红茶,透过瓷杯,温热传达到她的手心。
不否认……她现在真的很需要这杯热红茶。
外头真的很冷,那湿冷的空气几乎要令她牙齿打颤。
「这里暖和一些。」容静解开了围在脖子上的围巾收在包包里。
「是啊,在这里不用穿太厚。」聂渠瑀知道外头有多冷。「我今天是要麻烦贵事务所一件事。」
既然她说她个人不接受任何委托,那找她们事务所总行了吧!
「请说。」
「事情是这样的。」聂渠瑀走回办公室,自抽屉拿出一本杂志之後,又踅了回来,将杂志摊开在容静的面前。
「古小姐,这是上期XX杂志访问我的照片。」
容静扫了一眼他的照片,一身亚曼尼的西装,穿著品味真的不错,除此之外,最抢眼的就是大拇指上戴著的翠玉戒指。
这个戒指色泽玉润,再怎么没常识的人都知道它不便宜。
「这个戒指真漂亮,你想和我谈的是这只戒指吗?」
「是啊,你是不是在哪里看过这只戒指?」
容静摇头,「也许它曾参加过各种展览,可是我向来挺忙的,没空去看,我夸它漂亮是因为它看起来真的有那个价值。」
「如果古小姐真的是那么想,那我不得不夸奖你眼光真好。它是和阗玉磨成的,由明朝一直传到现在,据说慈禧太后还曾戴过它,我在拍卖会上以两千五百万的价钱标到它。」
「有钱!」她平心而论。
没错,一只这么漂亮的戒指,当然有它的价值在,尤其又是由明朝留下来的、慈禧太后也戴过,可……叫她用两千五百万买这个戒指,打死她都不干。
的确,它可能还有增值的空间……可,她自认为眼光没有远到那种程度。
这种感觉,就像是用三十万,买一颗由杨玉环亲手栽种的玉荷苞荔枝树所结的果实一样。
她这个人是实际的,她不认为那颗玉荷苞会好吃到哪里去,也许又酸又乾又涩也说不定。
有钱人的价值观,真的让他们这些凡夫俗子不敢领教。
「这是在嘲弄我吗?」他莞莆的问道。
「不,请说出重点好吗?我想聂总叫我来,不单纯只是要我看这本杂志吧?」
「我想请古小姐帮我将这戒指收好,在两个月後的拍卖会,我想拿它出来卖。」
「我以为你是用来收藏的。」
「原本是有那个打算,可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他从保险箱里头拿出了个木盒子,打开,递给了容静。
「缺钱了吗?」
「没有,只是不想收藏了。」
桧木盒子上头的龙凤刻纹雕工精细,似乎是专为这只戒指打造的。
「你有保险箱,放在你的保险箱就行了。」
「不妥,密码我忘了,只剩下钥匙。」
呿……
「你给我的理由太牵强了,你设定几号你会忘了?」
「会啊,为什么不会?」他对容静的嘲讽不以为意。「我的脑袋用来记我所有女朋友的生日已经占太多空间了,其他的记不住。」他似真似假的说著。
姑且不论他说的是真是假,基本上只要是有银两上门,容静是不会将它往外推的。
「保管费一个月要五十万,若有毁损,本事务所照价赔偿。」
「好,没问题!可,口说无凭,我叫律师来当见证好了,他们事务所就在附近。」他打了电话叫律师来。
十分钟之後,律师到了,连文件也拟好了。
「现在,古小姐,你对合约上的内容有任何意见吗?」
「没有!」合约写的很简单,第一条就是说那个戒指价值多少,从今日起寄放在容静那里一个月,保管费用多少;第二条则是如有毁损,照价赔偿之类的。
非常合理,一式两份,容静在上头签名。
「古小姐,请再次的确认,这个戒指是在没有任何损坏的情形之下,寄放在你那里的。」律师严谨的说道。
「嗯。」基於两千五百万,她绝对会好好的检查。
「那这是聂先生开出的五十万即期支票,请收下。」
「好。」
在容静收下支票时,聂渠瑀的眼眸闪过一抹精光,嘴角也缓缓的扬起。
「那就拜托你了,古小姐。」
「我还得感谢聂先生赏我们事务所一口饭吃呢!」她皮笑肉不笑,冷冷的答道。
「如果这次合作得不错,也许我们还能有长远的未来。」
「希望。」
当然,若是像聂渠瑀这么慷慨的客人,她们事务所是非常的欢迎,可……她直觉不是这么简单。
再加上上回的第一次交手,换成她是聂渠瑀,也一定会恨她恨的想将她碎尸万段。
总之,她在面对他时,全身都是处於备战状态,没有任何一根神经敢偷懒松懈的。
「那我先走了,不打扰聂先生。」
「这么快就要走了吗?」聂渠瑀看了表,「我以为古小姐能留下来和我共进午餐,也许还能品尝一下下午茶。」
「多谢聂先生美意,我和另一名客户约好了,下个月再见。」她客套的说完,将木盒子小心的装入包包里头,然後起身。
「多谢古小姐你了。」他礼貌性的伸出手。
对於人家的客气,容静向来不会忘了该有的礼貌,就算对方是她多么厌恶的人也一样。
她伸出柔若无骨的小手覆住他的,这才惊觉他手掌的厚实以及……温度。
她轻甩头,也许自己真的是冷毙了吧?才会觉得他……好暖!
「古小姐?」察觉到容静的恍神,聂渠瑀轻声唤著。
「没事。」
「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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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呢?」
容静一踏人事务所,就发现整个事务所空荡荡的。
她轻蹙起眉,将包包放在椅子上,取出小木盒,打算把它放在事务所的保险箱里。
嗯……让她想一想,如果东西没收好,遇著了平时迷糊成性的孟洁,那可就麻烦了。
反正她们都不在,容静决定先去上个厕所,再想想东西要放哪里好了,於是便随手将木盒子搁在孟洁的办公桌上。
她们这家事务所的玻璃门是高级的防弹玻璃,锁也不是寻常锁匠能打的开的,再加上只要稍微的使用蛮力想撬开玻璃门,精密的警报系统会立即与保全公司连线,两分钟之内,保全公司的人员将荷枪实弹的赶到。
荷枪实弹?
没错,绝对是荷枪实弹,在寇偃豫娶了丁红荳之後,他花了大笔银子保护她的安全,连原先的保全公司也被他换了,换成那种地下佣兵式的,他们还拥有庞大的火力。
还记得有一次,有个小偷想入内偷东西,锁还没打开,五把黑星手枪就抵著他的脑袋,当场让他吓得屁滚尿流、哭爹喊娘。
她才刚走入洗手间小解,孟洁拿出了磁卡,刷过了感应器,晃头晃脑的走人事务所。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她口中哼著歌曲:心里头想著的是几个没啥良心的好友,竟然忘了今天是她这个伟人的生日了。
是的,今天是她二十七岁的生日。
没有礼物、没有蛋糕就算了,竟然连个人影儿都没有。
她圆润的小脸有点难看,正在心里头咒骂自己朋友的无情无义时,就瞄见放在自个儿桌上的小木盒子。
她的眼儿倏地一亮,就像小狗见著了心爱的肉骨头一般冲向前。
捧起了木盒子,她嘴角的笑意渐渐扩大。
打开木盒子,那只翠玉戒指在孟洁的眼前呈现。
这什么玩意儿啊?她又不是老人,竟然送这个东西给她?!
虽然是这么想,可她还是拿著戒指无聊的试戴。
容静一走出洗手问,就看到孟洁背著她,不知道在做些什么事。
该不会……脑中浮现了不祥的预感。
相处多年,知道孟洁胆小如鼠,要是贸然开口喊她,也许她会吓到,所以最好的处理方法就是走到她面前和她说话。
容静深吸口气,尽量要求自己要脚步轻盈。
孰料,孟洁此时竟然转过身。
「妈呀!你不是不在吗?」
孟洁尖叫一声,还真的被容静给吓到,手一个没拿稳,木盒子直直的往地面掉——
「不……千万别……」
容静向来平静的脸色瞬间铁青,她连忙街上前想在盒子与地面打啵之前,抢先接住它——
还好,她真的是接住它了,接住两千多万的戒指。
「容静,你这么紧张做什么啊?不就是个木盒子吗?」孟洁呆呆的问道。
「你这个笨蛋,你知道这个值多少钱吗?!」
还好,总算接住了,她企图多吸一点空气,刚才差一点被孟洁给吓死。
「多少钱?」孟洁问道,手指上还套著那只戒指。
「两千五百万!」
盖子还盖的好好的,那东西应该也还在里头,那个笨孟洁应该还没打开它才是。
「真的吗?」
她手一垂,指上的戒指直直的滑落,在掉落至地面之时,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一分为二—
容静瞬间无法思考,整个身体摇摇欲坠,就像在强风中的落叶一般。
戒指不是应该在木盒子里头吗?为什么会掉在地上?
「呃……亲……亲……亲爱的容静……」孟洁看容静的表情,也知道自己闯下大祸了,「如果那个木盒子值两千五百万的话,那戒指值多少钱?」
还奸,值钱的没怎么样……也许那个戒指连一百元都不到!
「是那个戒指值两千五百万!」容静咬牙切齿的说道,几乎想拧断孟洁的颈子、剥光她的皮、抽她的筋、吃她的肉、暍她的血!
不知第几次,她後悔认识孟洁、後悔交了她这个朋友。
「啊?我以为那个戒指是不值钱的……看不出来它竟然这么有价值!」
「你曾几何时视力也开始好了?!」容静用急欲杀人的语调,嘲讽的说道。
「这……是啊,我的视力是一向很不好没错,那……那……这个不是要送我的生日礼物吗?不好意思……这么大的礼就这样……」孟洁搔搔头,心痛两千五百万在她面前飞了。
早知它值两千五百万,她铁定不会大胆的把它拿起来试戴。
「生日礼物?」她铁青著脸冷哼著,「谁记得你何时生日!」
「那为什么把它放在我……桌上……不是要给我一个大大的惊喜吗?」她眼眶已经泛出淡淡的泪光。
果然……她之於她们,其实是没有任何用处的,只是偶尔做一些鸡毛蒜皮的清扫事情而已,她们一点都不在乎她……
「去你的惊喜!」
「容静,你竟然说了脏话。」
真的是太不可思议了,容静竟然也有情绪失控的时候,哎呀呀……少了摄影机,不然她就顺手拍下来了。
「我不只说了脏话,我还想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