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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你。”
“我也喜欢你呀!”
就知道会是这种回答。
费艾苦笑。“不,我的意思是,以男人对女人的那种喜欢,我喜欢你。”
“喔。”随口应了一声,又继续走出一大段路后,雪侬才蓦然定住脚步,惊骇的回过头来大叫,“你说什么?”
“我喜欢你,不是兄妹之间的喜欢,是男人对女人的喜欢。”
“耶?!”雪侬张著嘴,说不出话来了。
“我知道,你很意外,需要时间消化这件事,”费艾慢慢走近她,“我会给你时间,也希望你能够认真思考一下,能不能抛开妹妹的眼光,用纯粹女人的眼光来看我?”话落,他在她额上印下一吻,旋即转身离去。
雪侬继续吃惊的站在原地,脑子里已是天下大乱,所有线路全都缠成一团,完全不能理解费艾到底对她说了些什么。
现在又是什么状况?
直到艳阳几乎将她的头发全烧焦了,她才转回城堡的路,一路整理思绪,一路喃喃嘀咕著费艾是不是在捉弄她?
然而一回到城堡,她就知道费艾不是在捉弄她,因为他真的离开了。
“上帝,他是说真的耶!”
她呻吟著回到卧室里,决定先泡个澡冷静一点再来想想该怎么办才好?
没想到她这一泡竟泡得睡著了,直到冷水将她冻醒,她才抖著身子爬出浴缸,左右一看,完了,忘了拿浴巾,急忙拉开毛玻璃门要去穿浴袍,但下一刻,她骇然惊喘一声,低头看,更是惊叫著砰一下又拉回毛玻璃门。
天哪,他光溜溜的,她也光溜溜的!
闭闭眼,她数到三,再拉开毛玻璃门,果然,没人了,她马上冲回卧室里穿上浴袍,再回到浴室里查看一遍,没有人就是没有人。
除非真的是闹鬼,不然无法解释这种状况。
可是,他一点都不像鬼,也不可怕,至少她不觉得他可怕,既没有恐怖的死相,也没有伤害她的企图,有什么好怕的?
事实上,她还觉得他挺好看的,以她的标准来打分数的话,起码可以打上九十五分,这种幽灵,说真的,实在没什么好怕的,等他现出鬼模鬼样时再来考虑要不要逃命还来得及。
好吧,就算他真的是鬼魂好了,请问他又是哪一位鬼大爷?历任堡主其中之一吗?
多半是。
但,是哪一任呢?
想到这里,眼角不经意瞥见那本第一天被她随手扔在那里的日记本,她即刻确定那家伙应该就是日记本的主人,也就是1847年康帝葡萄园的主人。
别问她为何这么确定,她也不知道。
于是,她立刻擦干头发换上T恤、牛仔裤,再骑上脚踏车到村子里四处询问,一个钟头后又回古堡开车到伯恩。
在伯恩的图书馆,她耗了一整个下午,却只查到1847年时,康帝葡萄园的主人叫埃米尔·裘雷欧瓦,有生辰,没有忌日,1847年时他才二十七岁,从他父亲手里继承葡萄园不过四年,至于他的生平记录根本没有,只简单一句他曾闹过一件丑闻带过去,他的妻子、子女等资料也付之阙如。
就是他在1869年以二十六万法郎的价格,将康帝葡萄酒园卖给杜奥布罗杰家族的。
他为什么要卖?因为他没有子女可继承吗?
依然满腹疑惑,她回到古堡里,晚餐时,用不经意的态度询问管家,“你知道历任堡主的事吗?”
“那种事去问酒庄的人比较清楚。”
也对,酿酒技术是一代代传下来的,历任堡主的八卦要传也一定是由他们传下来的。
好,马上,不,明天再去问!
主意打定,用过晚餐后,雪侬立刻回房去睡觉,打算明天早早起床,早早去找酒庄负责人问个清楚。
她已经忘了费艾的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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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雪侬一大早就跑去酒庄,由于酒庄负责人正要去巡视葡萄园,她便紧跟在他身边,先让他发泄一下演讲欲,再找机会提出问题。
“……一提到种植葡萄的优良条件,大家自然会想到土地肥沃,其实恰恰好相反,好葡萄酒的葡萄一定要长在贫瘠的土地上,才不会糖分过高,适于酿酒,种植期间施肥愈少愈好,酿出来的酒才能卖出大价钱,因为人工的痕迹愈少……”
雪侬听得龇牙咧嘴,却又不敢明目张胆的表现出来。
平常时候,关于葡萄的事听再多她也不会烦,因为杜奥爸爸一提到葡萄也是滔滔不绝一汪太平洋讲不完,她早就习惯了,但此刻,当她心里有更重要的疑问时,天神的耐心也只够她听两段,再多她就想扁人了。
“我们酒园产量极低,几乎平均每三株葡萄才能酿出一瓶酒,我们酿出的酒才能够被官方定为顶级佳酿等级。此外……”
“我们的酿酒技术流传很久了吧?”雪侬若无其事的打断他再流向大西洋。
“那当然,从修道院那时代流传至今的。”酒庄负责人一脸得意的炫耀。
“那你一定也知道一些以前发生在这附近的事?”
酒庄负责人想了一下。“多多少少吧!”
好极了,不管多或少,快招供吧!
雪侬使出全力按捺下兴奋的心情。“譬如裘雷欧瓦家最后一任葡萄园的主人埃米尔,听说他曾经闹过一件丑闻,是不是真的?”
“埃米尔·裘雷欧瓦?”酒庄负责人揪起两道眉思索好半天。“好像听说过。”
果然有!
“是什么丑闻?”雪侬忙问。
“他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女人。”
“不该爱的女人?”
“间谍。”
雪侬愕然傻眼。“间谍?”现在是在讲悬疑小说还是侦探小说?“哪里的间谍?”是西施还是川岛芳子?
“我也不清楚,苏联吧,或许,也可能是越南或新喀利弘忍亚,我不清楚。”
“那后来呢?”
“不知道。”
“他结过婚吗?”
“不知道。”
咦?就这样没了?
“什么时候死的?”
“不知道。”
呋,真的没了!
雪侬有点失望的撇一下嘴。
那家伙看上去挺优质的,原以为他闹的丑闻会有格调一点的说,没想到竟跟天底下所有男人一样——为了女人。
她摇摇头,决定暂时撇开这件事,因为酒庄负责人说要教她如何预防蚜虫。
这一天,她整日都耗在葡萄园和酒庄里,连午餐都是在酒庄里吃的,直到晚餐前,她才回到古堡,直接回房冲了个澡,换上露脐小可爱和低腰热裤,由于房里有点闷,想说到露台让自然风吹干头发,谁知她一拉开露台的玻璃门……
“又来了!”她低吟。
这回浴室里的雾气是最少的一次,可能是他已经洗完澡,腰上围著浴巾,正在用另一条浴巾擦拭头发,一看见她,所有的动作都暂停住了。
再一次,他的目光在她身上扫了一圈,很快的一圈,但已足够在他眼里燃起用全大西洋的水来浇也浇不熄的欲火,然后,他徐徐伸出手,迟疑地贴上她的脸颊,仿彿在试探她到底是不是真的?
他的手是热的!
意识到这一点,雪侬不禁讶异的咦了一声,两眼睁得更大,好像这样就可以看穿他的真面目似的。
他不是鬼吗?
由于太惊讶了,以至于她没注意到他的大拇指以诱惑的姿态轻轻刷过她的唇瓣,然后,他徐徐倾下半身,当他的唇几乎要贴上她的时,她才惊觉地低呼一声,用力拍开他的手,刷一下拉上玻璃门。
“老天,他想干什么?”她啼笑皆非的咕哝。“不是想吻我吧?他是鬼耶!”
是吗?
他是鬼吗?
再徐徐拉开玻璃门,宽大的露台前是一望无际的葡萄园,哪里还有什么雾气或男人。
但如果不是鬼,他又是什么呢?
正疑惑间,眼角余光好死不死又扫到那本日记,她下意识拿起来翻开,随即愣住。
耶耶,七月?但她记得六月以后都没有了啊,什么时候又冒出来了?
惊讶之下,她不由得又仔细看下去,依然是流水帐似的葡萄园纪录和……咦,等等,这是……
七月四日
伊莲娜真是无所不用其极,明目张胆的引诱我,又未经允许进入我的卧室,她想干什么?造成流言迫使我不得不娶她吗?
真是无耻!
但令人疑惑的是,她既然已经进了我的卧室,又打开了浴室门,为何又改变主意?
更奇怪的是,午餐时,伊德告诉我,伊莲娜一直在起居室并未离开过……
难道不是她?
那又是谁?
七月四日?
不会是她刚到古堡那天吧?
雪侬咽了口唾沫,再往下翻,又是一篇篇无聊的流水帐,看得她都会编几篇出来了,直到七月二十九日……
她是谁?
当我正准备洗浴,上衣才脱一半,浴室门突然打开,我以为是伊莲娜,没想到竟是一个陌生女人,不,她那张纯净的脸告诉我她还不是个成熟的女人,但她的身材该死的早已熟透了!
异国风味的五官清新迷人,表情倔强又有点滑稽,看来只有十五、六岁,那身曲线却足以使一百岁的老头子在瞬间转变成二十岁的年轻小伙子。
她究竟是谁?
另一个想诱惑我的女人吗?
好,她成功了,但她人呢?
为何又改变土意了?
而且她一关上门,我立刻再打开,却已不见她的人影,她究竟是如何用如此快速的动作消失的?
难道这座古堡有暗道?
谁滑稽了,她被吓到了嘛!
而且她明明已经十八岁了说,唉,西方人自己臭老不承认,老是硬把东方人看小了。
最可恶的是,他竟然正大光明的把人家的身材看得那么清楚,真不懂礼貌!
“超逊!”雪侬噘著嘴嘟囔,犹豫一下,再往下直接翻到八月六日,果然,又是……
没有,这座古堡没有任何暗道,那么,她究竟是如何出现又消失的呢?
时隔七天,她又出现了,以最撩人的姿态出现在我眼前,那湿淋淋的黑发,纯真的表情,是如此纯洁又稚嫩,偏偏那样清新的容貌下竟是一副如此诱人的身材。
或许在其他男人眼里,她的腰不够纤细,她的臀部不够丰满,她的风情也不够成熟妖娆,但对我而言,她那纯真娇慵的气息,流畅优雅的曲线,宛如爱撒娇的暹逻猫,这才是最致命的搭配,当下我就知道,我非得到她不可,即使只有一次也好,我非得到她不可!
但一眨眼她就不见了!
我疯狂的找了一整晚,但没有,完完全全找不到她的影子,之后,我又回浴室冲了一次冷水,这才按捺下满腔愤怒、欲望和挫折感。
她究竟是谁?
男人,看到没穿衣服的女人就想要,下面永远比上面发达,没事就想表现一下自己有多“能干”。
还有,稚嫩?
什么见鬼的形容词,她哪里稚、哪里嫩了?就算她的表情纯真了一点,那也没办法,天生的,她的脸就长那个样嘛,那怎能怪她!
雪侬恼怒的翻到下一页……
八月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