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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花板上的足迹-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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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望你能为我答疑解惑,”盖尔说,“告诉我为什么在石板的地图上的那个地方会标有X记号,好吗?”
    “好的。和你所做的标记并不相符,是吧?”
    “相差足有三百码口普遍认为使者号沉没于海岸的另一边,大约离一百三十四号大街一百码左右。他们已经用潜水标杆标出了沉船的位置,近来使用一种无线电装置,效果不错。但是寻宝猎人并不愿意遵循官方的指导意见。我知道的只有一两次,但是——”
    “我倒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方法。”我洋洋得意地说。
    两张面无表情的冷脸稍有缓和,流露出些许的惊讶。两人几乎是同时惊跳起来。
    “此话怎讲?”
    “因为,”我评说着,“整整一箱货真价实的金畿尼,就好像是某人找对了地方,寻得了宝藏。依着那石板上的地图将会一无所获,你知道的。”
    他们琢磨着我的话。我点燃了一支烟,火柴烧到了我的手。头顶上传来了飞机发动机的轰鸣声,起初声音微弱,而后飞速靠近,震耳欲聋。
    “是飞机,”马里尼跳起身说,“葛卫冈还没有到!我们走!”
    “飞机?”盖尔医生说,“什么飞机?”
    我们并未回答。我和马里尼冲出屋,好像身后有恶鬼索命般狂奔而去。
    
    11
    嫌疑人X,Y,Z

    海天相接的地方,长岛的身影若隐若现。一轮朝阳缓缓升起,在天空撇下了一抹殷红颜色。清晨的空气经过了暴风雨的洗涤,清新纯净。
    我和马里尼奔跑着穿过河滩,只见一架飞机沿着海岸缓慢盘旋,消失在那栋老旧的房子后面。在晨光的映照下,这房子饱经风雨侵蚀的外表更显得破败不堪。盖尔医生出门时,为了换鞋而落在后面,脚步匆匆地追赶着我们,却仍然穿着睡衣和长袍。我们靠近了那栋房子,飞机那本已减弱的发动机声响却又骤然发出怒吼,再度进入我们的视线,滑过南北兄弟岛之间的海峡。排气孔喷射出红色的火苗,划过漆黑的水面,飞上天空。房子后面传来了阵阵枪声。
    我们同时转过拐角,看到一艘警用快艇朝我们驶来。一个男人仍然握着手枪,注视着渐行渐远的飞机。小艇重重地撞在石筑码头上,几名表情严酷的人屈身下船,包围住那个站在岸边的人。只见他高举双手,其中一个人搜查着他的衣袋。他最先看到狂奔而来的我们。
    “喂!”他叫道,“快让这些家伙住手。”
    是兰博。此时他的脸上终于有了表情。黑色的浓眉倔强地拧成一个结,因为缺少睡眠,眼睛下面有了黑眼圈。我立时认出了那个搜身的男人——是一脸愤世嫉俗、下巴上翘的马洛伊上尉。离这群人稍远的地方,站着一个五短身材的男人。他的身高或许刚刚达到当警察的最低要求。他听到兰博的喊叫声,转过身。一顶崭新的灰色帽子歪戴在头上,帽檐下,一双湛蓝色的眼睛冷冷地望向我们。重案组的葛卫冈探长到了。
    “探长,你好!”马里尼向他问候道,“看到海警登陆了。时间刚刚好啊。”
    葛卫冈颔首,送给我们一个清晨五点半的点头问安。“是的,”他粗声粗气地说,“我希望这里的一切尽在你的掌控之中。罗斯,你好。”
    “不,”马里尼答道,“恐怕不是你想的那样。过去的几个钟头里,这里闹出了太多或平常无奇或神秘奇特的鬼把戏,超乎你的想象。能看到你真是太好了。”
    “不要告诉我神奇的马里尼也会无计可施,”葛卫冈兴趣大增,“那我们可不能接这案子了。你会丢了你的魔术师联盟会员资格的。”
    我暗自思量,探长或许很希望这类事情发生。他那正直磊落的灵魂痛恨一切神秘事件,而马里尼那双灵巧敏捷的手曾经在他的鼻子底下制造了太多不可思议的奇迹,这令他大为光火。能看到马里尼迷惑不解的样子,他幸灾乐祸。
    兰博打断我们,脾气暴躁地抗议道:“探长,我现在能不能把手放下了?”
    马洛伊退后一步,手里拿着从兰博身上搜出的两把手枪。此时,盖尔医生飞快地绕过房子,跑到泊船口上。
    葛卫冈瞥了一眼后者,而后冲着搜出的武器皱了皱眉头,对着兰博说道:“你很谨慎,对吧?马里尼,他是谁?”
    “葛卫冈探长,查尔斯·兰博先生,”马里尼介绍着,“这位是威廉姆·盖尔医生。”
    “查尔斯·兰博?一葛卫冈扬起一条眉毛,“这名字很耳熟啊。”
    显然,兰博这天早上毫无幽默感可言。他低吼道:“别提了,我知道。有个写评论文章的也叫这名字。都听烦了。每次介绍我……你们为什么冲我来?我做了什么?”
    “我不知道.”葛卫冈回嘴道,“可能是谋杀。你想乘那架飞机去哪里?”
    “我?”
    “说的就是你。”
    “本来我哪儿也不去的,但是我现在想赶快离开了。我听见飞机的声音,跑出来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本来想挥挥小旗,向飞行员示意我们这里需要帮助。但是我发现我们已经有了救兵。“语调中透着满不在乎。
    “你听到飞机的声响以后,换好衣服再跑到这里,没用多少时间。动作很快嘛?”
    “你为什么偏要挑我的不是?”兰博看向我和马里尼.“某些人也是穿戴整齐地立时现身。我根本不用花时间穿衣服,因为我彻夜来眠。昨天晚上发生了那么刺激的事情,我根本睡不着。”他又掏出小药盒,把一粒粉色的药丸丢进嘴里。
    太激动睡不着,我心想,这可足冷面兰博抖出的一个笑料。
    葛卫冈转身,拉着马里尼的胳膊,把他拽到一边,两个人飞快地低声交谈了几分钟。其他人都一言不发地观望着。
    探长突然叫道:“布兰迪,亨特!”
    两位侦探走到他身边,他迅速下达命令,两人小跑着离开。
    葛卫冈再次转向兰博,严肃而简洁地问道:“做什么工作的?”
    我看到重案组的速记员奎恩移动几步,走到兰博看不到的地方,拿起铅笔和笔记本开始记录。
    兰博语气平淡地说:“无业。”
    “之前呢?”
    “偶尔在市场发发广告传单。”
    “住址?”
    “斯凯尔顿岛。”
    “之前呢?”
    兰博好像盯着探长的双脚,两只眼睛完全藏在厚眼皮下面。我察觉到,他犹豫了一下,而后回答:“新西兰奥克兰南三百一十四号大街。”
    ¨在这里生活有些年头了,是吧?”
    兰博含糊不清地咕囔一声。
    “有没有想过去加拿大看看?”葛卫冈平静地问道。
    兰博抬起眼睛,直视着探长。“加拿大?”
    “说的就是加拿大。¨葛卫冈强调着。
    “没有想过。向我推荐这里?”
    葛卫冈声调平缓,措辞彬彬有礼,我却深知这是风雨欲来的征兆,“你哪儿也别想去,兰博。”
    那个胖子的嘴角微微牵动,仿佛要做出笑的表情。“我知道,我哪儿也不去。但那可是你出的主意。”
    奇怪的是,探长并未大发雷霆,只是说:“你知道的,等我抓到了那个开飞机的家伙,你就得说实话了。”
    这回是兰博发火了。“我受够了,”他一脸不屑地抗议,“我对那架飞机和那飞行员一无所知。你问的问题我都老老实实地回答了。如果你再问这种问题,我不会作答了。昨天晚上这里发生了一起命案。我觉得你最好开始着手调查。”
    “穆勒,”葛卫冈命令道,“把他带进房子里,看住他。你,”他看向盖尔,“最好回去穿点儿衣服。一会儿再过来。”
    盖尔一直饶有兴致地盯着兰博,点点头,转身离开了。兰博瞄了一眼马洛伊手中的枪,之后一言不发地离开,穆勒紧紧跟在他身后。
    “马里尼,现在,”探长说,“把整件事情都告诉我吧。不要添油加醋,你就喜欢来这手儿。原原本本地告诉我就好。”
    马里尼眼神中透着顽皮的光芒,因为他知道昨晚发生的一切丝毫不用添油加醋。他不假思索地讲述着,我支起一双耳朵,试图从他的叙述中抓到他认为最重要的线索。但是他的语言简明扼要得像银行报表一般。当他讲到我们移动了尸体时,葛卫冈蹙眉,向我要过之前拍摄的那卷胶卷,抛给另一名警探,下了命令。
    “立奇,你乘坐那艘小快艇回去。把这卷胶卷交给普莱斯勒,转告他尽快洗出来,要两份。走之前先到那栋房子里去一趟,找张佛洛伊德的照片,复印然后发出去,催一催电话线修理工。再找个人去中央车站,检查一下保管箱。罗斯,你还记得箱子的号码吗?”
    “印象深刻,”我说,“十三号。”
    “很好,”他转向立奇,“采集箱子和钥匙上的指纹。估计你找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因为一直有人使用,但是还是要试试看。马洛伊,把那些枪的登记号给他,查查枪支登记记录。”
    “好的。”马洛伊说,“我希望见证科的那些人能修复这登记号。都被刮掉了。”
    “好吧,”葛卫冈假装惊讶地说,“你们有何想法?怪不得兰博先生如此敏感易怒。立奇,把这几把枪也带上,然后再带回来。马洛伊,你也跟着,让他们把你送到游艇上去。和奎恩一起做好前期讯问工作,先从海德森夫妇着手。我们稍候就到。”
    马洛伊、立奇和奎恩登上小快艇,在一旁等候的驾驶员将小艇驶离岸边。发动机的怒吼声渐渐远去,探长转向最后两名警探。
    “格瑞姆,你查看一下房子周围。看看暴风雨以后,是否还有脚印和其他痕迹留下。”他抬头望着那栋房子,对马里尼说,“我们走吧。”
    我们从泊船口进入地下室,来到客厅正下方那个曾经失火的房间。马里尼急促地补充着一些细节,葛卫冈飞快地检查着地板和大火之后的一片狼藉。我注意到那条用水浸透的地毯又被掀起来了,通过马里尼的叙述,我才知道,在我跑去寻求帮助的时候,他们再次查看了地下室。葛卫冈用脚拨开一块烧黑的木板,从下面翻出一条沾满泥巴、深蓝色的丝织围巾。大约一英尺半长,三四英寸宽,潮湿而柔软,被烧焦了一部分。
    马里尼显示出极大的兴趣,说道,“嗯,我遗漏了这个。”
    “这地下室里的一切都是五十多年前的东西了,”葛卫冈评判着,“这个看上去有点儿新。”
    “没错儿,”马里尼说,“这是死者身上衣服的一部分。你会看到她裙子领口上的线头,领子被扯下来了。”
    “我想这应该叫做爱斯科式围领。”我说明道。
    马里尼和葛卫冈看上去惊讶不已。“看不出你还是个女士服装方面的专家,罗斯。”后者下了评语。
    “那当然,”我毫不谦虚地说,“广告策划人无所不知。我在广告公司工作的时候,曾经为一部人造丝报告书撰写一篇时装业的历史介绍。我的女同事那个星期休产假。我可以告诉你关于裙撑、短围裙、三股编织腰带的一切。到底为什么这条围领会在这里?”
    “你刚才还说广告策划人无所不知呢,”葛卫冈回答道,“你来告诉我。”他边说边好奇地瞄了一眼马里尼,但是我们两个却都不发一语。我怀疑马里尼在打什么主意。他出神地注视着那条围领,而后毫不在意地耸了耸肩膀。
    葛卫冈再次皱了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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