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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在哭,地在哭,鸟在哭,花亦在哭,断肠人欲哭不能哭,只能一下一下拨着琴弦,一下一下强咽着恐惧,惊慌及几乎坠下的泪水。
“铿”的一声,世界归于平静。
熊卫天愣愣地看着断了的琴弦,久久未语。
寂静……
仿佛一切声音都从世上消失了……
风吹过,吹起片片花瓣……
依然的花开花谢花满天。
花瓣在空中舞着,飘着,飞着,最后下落,落到了断了的琴弦上,落到熊卫天手中,落到药王紧闭的双眸上,落到了熊卫天初次吻药王的地方……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啪哒”一声惊动天地的声音响起,打破了一切的寂静。
一滴泪珠在花瓣上闪着刺眼的光芒。
隐忍的泪珠失去控制地落了下来,熊卫天抱起花丛中的药王,将自己的脸贴上了药王的脸颊,忍了四十四天的悲痛终于泛滥泛滥了,“王妃!你快醒来啊!你为什么还不醒!王妃!我爱你,我真的爱你!不要不醒来,不要丢下我,不要离开我!不要!王妃!王妃!!快醒来啊!!我不能没有你,真的。真的……王妃……”泪水打湿了两人的脸,打湿了地上的九色花,却依然无法让怀中的佳人睁开双眼。
“真是的,我在哭什么啊……第四十五天还没结束呢……我在急什么啊……”熊卫天一把擦掉脸上的泪水,自责道,“王妃一定可以醒来的,我在瞎担心什么啊。”他小心地擦去药王脸上粘到的泪,“等会儿王妃醒来,看到我眼睛这么红,一定会笑话我的。他一定会踩在我头上大笑,‘哈哈,笨熊!你也会有今天!这么大个还哭鼻子!’”熊卫天学着药王的口气自嘲道,“到时候一定会被他耻笑死。”他抱着药王躺到了花丛中,抬起头看着蓝天,“王妃,我发现天上有朵云长得好像你哦,看上去软软香香的,再不醒来它可要飘走了……”熊卫天再次在药王耳边唠叨起来,“王妃,我告诉你,你如果不醒来,我就一直在你耳边吵,直到吵得你烦,吵得你醒来为止,明白么!”
日落月升,夜黑如墨,药王依然没醒来。
熊卫天一下一下拍着药王的背,轻声低求着,“王妃,别睡了,快要到第四十六天了。知道你爱睡,但你再不醒来就醒不来了。先醒醒,以后可以尽情睡到饱,可以么,王妃。别睡了,再睡就成猪了……”
月落日升,第四十六天的太阳冉冉升起。
一切依旧……
什么变化都没有……
药王的眼睛,依然没睁开……
药王的手,依然低垂着……
“嗷——”一声撕心裂肺的熊嚎划破第四十五天的微亮的天际,震动了整个山野,毁灭了最后的希望,撕裂了那颗布满裂缝的心。
鸟悲啼,花溅泪,熊哀鸣……
一个孤独的身影抱着心爱的人蹲在花丛中哭得双肩不住地颤抖,彻心彻肺,痛不欲生……
啊——啊——啊——
山谷中回荡着一声一声绝望凄凉的回音。
仙灵山发出了一声悲鸣,一声直冲云霄的悲鸣。
河水翻腾着,咆哮着……
花瓣上闪耀的,是水?是露?抑或是……泪……
彻心的痛,撕心的泣,摧心地泪,以及那一声一声悲恸的嘶叫,都唤不醒佳人……
执着换来的是破灭,等待换来的是诀别。
难道两人之间的缘,就到此结束了么?难道有情人,终难成眷属么?
泪眼问川川不语,徒留泪水洒乾坤。泪眼看花花朦胧,唯余悲叫撕青天。
“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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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高的城墙上,几个小小的熊脑袋互相推挤着,都争先恐后地眺望着远方。
一个黑色的身影,一脚深,一脚浅地踉跄着出现在众小熊眼中。
“长老!!”小宝激动地跳了起来,使劲挥舞起白呼呼的爪子,“长老!!王妃殿下呢?!啊!”小宝惨叫了一下,因为它还没喊完,就被其它熊推开,笔直地摔在了地上……
众熊急匆匆地奔向熊卫天,“长老,王妃殿下呢?”看到熊卫天怀里禁闭着双眼的药王,所有熊的心猛地一沉。
熊卫天看着面前一群心急的熊,惨惨地一笑,“王妃他太爱睡了,所以目前还在梦着周公。不要紧,等吃晚饭的时候,王妃自然会因为肚子饿而醒过来的。真的……会醒过来的……王妃怎么可能就这么一直睡,是吧。”
所有熊看着自家长老,没说话。低低的哭泣声响了起来。
匆匆赶来的大元老看到这惨淡的气氛,以及熊卫天微红的双眼,便什么都明白了。果然……奇迹还是没有出现……可怜了长老了……“诶”大元老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走到熊卫天面前,轻声说道,“长老,节哀……您明天就好好葬了王妃殿下吧……”
熊卫天的眼睛猛地缩了一下。他抬起头,狰狞地瞪着大元老,嘴里尖尖的獠牙露了出来,“你胡说什么!王妃还没醒来怎么可以葬了他!!”
“长老,别再欺骗自己了。其实你比任何都清楚,王妃醒不来了。今天已经是第四十六天了,不是么?”大元老静静地盯着熊卫天的眼睛,看着对方眼内的挣扎,心疼不已。他是看着熊卫天长大的,从小到大,熊卫天从来没为什么事忧过,通通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仿佛不知忧愁为何物。可如今,眼中的忧,眼中的痛,却浓得令人揪心。
“王妃能醒来的,只是他现在太累而已。他可以醒来的,真的,真的……今天日落前,王妃一定可以醒来的……”熊卫天近乎哀求地看着大元老,希望对方给他一个肯定的答案。
大元来重重叹了口气,闭上眼,不忍看到熊卫天那张凄楚的脸,“长老,王妃殿下已经死了,请您节哀,好好安葬了王妃殿下。”
“不!!我不葬!!!我不会让王妃一个人躺在冷冰冰的地下的!!王妃他没死!!你看,他的手还是暖的,你看,他鼻中还有气息!真的!你看,他的眼睛刚刚好像转了!王妃马上就会醒的!”
大元老看着完全没有气息的药王,又看了看几乎崩溃的熊卫天,“长老,别再自欺欺人了,您应该也感觉到了,王妃殿下的脉搏根本就没跳动。您还是尽快葬了王妃殿下,别让他死后成了没有归宿的孤魂野鬼,漂泊在外,无法轮回投胎。”
“王妃……会变成孤魂野鬼……”熊卫天愣了愣。
“是的,死后没有牌位,没有坟冢的魂,只能成为孤魂野鬼。”
“不要……我不要王妃变成孤魂野鬼……我不能让王妃受到这些罪……”熊卫天摇了摇头,死死搂紧了怀里的人。
大元老看着熊卫天,说道,“我现在命人准备花车,明天一早,我们就将王妃殿下葬到王冢去。”看到熊卫天并没有出声阻止,大元老这才弯了下腰,带着周围一群小熊,慢慢退了下去。
熊卫天抱着怀中的药王,失神地朝着房间的方向走去。
打开房门,一切都依旧。
房间左边是药王心爱的一坨药,右边是药王睡觉的太师椅,中间,是熊卫天和药王吃饭的桌子。熊卫天最爱在吃饭的时候顺便吃吃药王的嫩豆腐,虽然每次总会被药王的银针威胁,但依然的乐此不彼。
时空悠悠,斗转星移,一切都是物是人非……
熊卫天将药王放到镜子前的椅子上,让他舒舒服服地靠在椅背上,然后拿起梳子,一下一下梳着药王的头发。每梳一下,心就狠狠痛一下。
轻轻地梳着,慢慢地理着,细细地盘着。熊卫天握着药王的头发,仿佛握着什么易碎的珍宝般的小心。
一个漂亮的发髻出现在药王的头上。
熊卫天将发簪小心地插到对方的头发上,渐渐的眼眶红了,渐渐的泪水朦胧了视野。最后一根发簪插上时,一滴泪水划破寂静的空气,打在了药王的肩头。
熊卫天放开药王,蹲到地上,狠狠哭了起来。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笨熊笨熊!你在干嘛啊?”
药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熊卫天马上往后看,发现药王站在自己身后冲自己做着鬼脸,“王妃……”
“笨熊笨熊大笨熊!笨到无可救药了……”药王冲熊卫天吐了吐舌头。
“王妃!”熊卫天欣喜地朝药王伸出了手。
一晃,手前依然是空空的,什么都没有,“王妃?!”
无声……
熊卫天往椅背上看了一眼,药王依然紧紧闭着眼睛。
直到这一刻,他才清楚地意识到,王妃真的永远离开自己了。
他握住了药王的手,放到唇边轻轻地吻着,“对不起,对不起,王妃,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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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灰色的天,漫天飞舞的纸钱,缓缓前进的花车,花车上一身华服的药王……
“王妃殿下!!”百姓跪在路边冲着花车哭喊着。
“王妃殿下,醒醒啊!!”
熊卫天在前面,没有焦距的眼睛看着前方,却又不像是在看着前方般,慢慢地走着。
一路悲叫一路哀,一路心碎一路痛。
“长老,王冢已经到了。”大元老走到熊卫天旁边,冲他弯了下腰。
熊卫天愣愣地回过头,看着大元老,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哦,到了……”他看了看花车上仿佛睡得正香甜的药王,喃喃地说道,“你看,王妃睡得好香啊……不知道他在做什么梦……不知道有没有梦到我……”
“长老!”
“我……开玩笑的……”熊卫天勉强地笑了一下,却比哭更难看,“那开始吧……”
大元老点了下头,清了清嗓子,“运棺!”
一口水晶棺才被抬到了花车前,轻轻放下。
药王被人抱进棺材内。理了理头发,整了整衣服,撒上鲜花,棺材的盖子猛地被合上了。
棺盖合上的一刻,熊卫天的手被紧紧捏成了拳,手上的青筋根根浮起。
“下土!!”
看着装有药王的棺材被埋到地下,看到第一把土被盖到了棺盖上,熊卫天发疯般地冲上前,推开了正在铲土的人,死命抱住了棺材,“不许埋!!谁都不许埋王妃!!!”
“长老,请让开。”
“滚,全部给我滚!!谁敢埋王妃!!”熊卫天猩红的眼睛在阳光下异常刺目。
“把长老架开。”大元老冲身后的众熊命令到。
“是。”一群熊七手八脚地将熊卫天从棺材上拖到了一旁。
“还愣着干嘛,快葬了王妃殿下。”
“是!”
看着棺盖上越来越多的土,看着逐渐被土掩盖,直到完全看不见,熊卫天撕心裂肺地嘶叫起来,“玉帝!!!我和你势不两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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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打赌?”看着通灵镜,玉帝捋了捋胡须,看着王母。
“你很闲?”王母白了玉帝一眼。
“没错,寡人很闲。”
“……”王母再次白了玉帝一眼,叹了口气,“好吧,你要赌什么。”
“咱们赌……”
第十章
“长老,三思啊!”大元老跪在了熊卫天的面前苦苦哀求道。
熊卫天冷冷看了他一眼,捏紧了手中的耀离剑,凌乱的黑色短发显出了他浓浓的桀骜之气。
“长老,万万使不得啊!”
“敢伤害王妃……不可原谅……”熊卫天咬紧了牙关,猛一挥剑,砍断了面前的桌子,“我说过,如果王妃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