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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转败为胜。”
灯光伏低,那只手在迅速分离拨动着火柴,几秒钟内便排布出了九宫图,然后在九宫格上叠加了一个清晰简单的八卦图。
“古代术数秘笈上‘九宫八卦雀杀阵’的恒定布阵方式,八卦‘生门’对准‘九宫’中上,永远都会给敌人以射杀之机。所以,‘一箭穿心局’是这种阵式的天生克星。”
那只手挪动了八卦图上的两根火柴,‘生门’立刻消失,但这样已经不是完整的雀杀阵,变成了一个不伦不类的四不像。
“四不像,对吗?其实,八卦阵的方位推演,无穷无尽,就算全球的智者聚集在一起,用毕生精力推导其变化,都不可能得到最终结果,犹如以超级计算机来推导人类基因图谱一样。人类像是周而复始的齿轮,一圈一圈重复着过去,在这个球体上出现、进化、自省、发展,一边向前发掘新的世界,一边向后追溯自己的过去。当发掘和回溯到了一定程度——也可以说是某个阶段性的尽头吧,发掘的人会进入新的世界,冲破藩篱,到达光明之地;回溯的个别聪明人,将得到永恒的解脱,回到原始的出发点……”
“重复,是人类最大的痼疾,当你重复问第二次的时候,知不知道会造成资源的双倍浪费?这个球体负载如此沉重,就是因为几十亿人每时每刻都在重复做功,造成几千倍、几亿倍的浪费,犹如我们的火柴,只要一根火柴就能布下的阵势,何必浪费几百根来做?”
他一直都在自言自语,那只手轻轻一扫,所有的火柴都脱出了光影之外,只剩下孤零零的一根。
“天下归一,才是人类至真至正的大道,道理都在典籍里,重复地抄录流传着,甚至有人不惜万里迢迢,马载肩挑,将它们从一个地方运到另一个地方,却不知道,真正的智慧就藏在一句话、一个字甚至一个手势里……”
“记得阿基米德吗?那个滑稽的小丑,企图用一根杠杆挑起地球。他并不知道这个球体存在的意义,绝非是为了被某个人挑起来,更不是围绕太阳这个大火球日复一日地旋转。”
我知道,阿基米德是人类历史上最著名的物理学家之一,他的“挑起地球”的理论,被很多物理学狂人们奉为至尊警句。
“一,你看,我们只说这个‘一’,人类再一次苏醒时,只知道‘一’,即使是十只恐龙、一百只……”
“人类会用无数个‘一’来表示众多的数量,却不知道,‘一’的存在,是这个球体的开始,一切都始于它。我们看懂‘一’,就会懂得所有的变化。其实,很多话是在空气中早就存在的,作为电波存在,比如这一句——”大手在空中一抓,仿佛捏到了什么,马上接下去,“物物而不物于物,只要你不断地跳出来否定自我,对世界的存在提出质疑,并且努力高效地寻求答案,在反思中进行超越和反超越,就会突破三维世界的束缚,到达你应该在的位置,那就是‘一’。”
我突然脱口而出:“大哥?大哥——你是‘盗墓之王’杨天?”
那只大手给我的感觉,似乎就是某一次幻觉中,身在襁褓中的我所感受到的,温暖而稳定,给我最强烈的安全感。除了他之外,没有人能给我这种感受。
我嗖地跃起来,想扑过去抓住那只手,并且进而抱住灯影里的人,只是瞬间撞到了一堵软绵绵的墙体,身子陷入了某种温暖的海绵一样的包裹之中。
“难道又像上一次在寻福园书房里的幻觉一样?”我觉得自己的喉咙哽噎住了,自己唯一的亲人近在咫尺,竟然无法触摸到。嘴里一阵咸涩的感觉涌上来,却是眼窝里的泪水倒流回来,又被大口地咽下。
“我们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其实有一天人类终于能发现,我们每一个个体的存在方式,都是‘一’,个体即是全体,个体即是完整的世界,而这个星球上的多如牛毛、渺小如星云的诸多个体,都只是光影重叠里重复产生的多余碳水化合物。他们不是‘一’,而是另外的东西,就像他们呼吸需要的空气——他们只需要氧气,那么空气中恒定存在的几亿种其他物质呢?所以说,除了‘一’,我们的身外还有很多可有可无的杂质。当你成为‘一’的时候,这个球体都是不重要的,可以任它在宇宙里漂泊,也可以随时毁灭它。与此相比,五行阵势算什么?只是我手里这根火柴而已。”
“一根火柴,就可以布阵,布典籍里最复杂的‘须弥瀚海星嵯大阵’,最早捡拾到这段信息的鬼谷子,自以为是思想灵光一现,才有了这样的奇妙想法,其实它们早就漂浮存在于空气中,与声、光、电、影同时存在,只看是何时何地被某个人拿到而已。一,就是一万、一亿,所有变化都由此而生……”
“一,可以无限小如芥子,也可以无限大如须弥,它在谁心里,谁就是唯一的主宰——”
我的思想猛然被震撼了,像是一道光刺穿天灵盖,一直射进脑子里。我懂了,那道光给予我的,就是世间所有几何图形的变化,从点、线、面开始到任意边数、面数的立体图。天下所有的阵势,无不包含其中。
“哧啦”一声,火柴燃烧起来,一刹那似乎映亮了一张成熟自信、睿智坚毅的脸。
“大哥,你在哪里?”我忍不住叫起来。
没有人回答,只有他深沉的自言自语:“生命的进化,需要每个人自己慢慢领悟,在进化与反进化、谬误与反谬误、否定与反否定之间,或从临界点上飞速升腾进入四维空间,或加速回溯,回到某个生命的起点。寻找,不过是进化过程中必需的一站,当某个人成为真正的‘一’,翻开心里所有的答案,这个过程也就结束了。”
这个对话过程,很容易将人绕得头昏脑涨,但我还是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我张口想要再次叫他,昏黄的灯光突然不见了,而我仍在软软的榻榻米上。
窗外起风了,席卷落叶,飒飒乱飞。
“成为‘一’,就会神游物外,进化为‘高级’人类——”这就是刚才大哥自言自语里的全部意思。
达尔文的《进化论》里早就说过:人类只有通过自身的不断进化,才能推动社会与生产力的发展,反过来,环境的改进,又促使人类自身机体发生变异,直达完美境界。这种论调,被好事的生物学家们推理到极端,便出现了只有人脑而没有任何身体器官的“超脑人”,它可以用意念做任何事,手脚、身体都成了无所谓的部分,完全用机械臂来代替。
大哥所说的“一”又远远地越过了“超脑人”的境界,是达尔文所不能解答的一个神秘区域。不过,所有的进化,并非一夜醒来就能发生的,还需要每个人一点一滴的努力,才会推动人类社会这个庞大齿轮的顺序前进。
第六部 神墓真相 8神秘潜艇
下载TXT。(xiazaitxt) 更新时间:2008…2…24 15:08:12 本章字数:7183
门外天井里传来一声长叹,饱含着无尽的懊恼悔恨,那是小燕的声音。姑且不论他曾跟大亨有过怎样的协议,丢了这十五亿,总是他黑客历程里无法抹去的污点,自己难以忍受。
我打开房门,台阶上并排坐着萧可冷与小燕,两个人都在双手托腮,默默出神。
“我突然发现,自己从前在黑客榜上的排名,都像浮云一样缥缈。风,从今以后,我还是老老实实跟在你后面闯荡江湖吧,就像小来一样,收不收留我?”小燕的表情颓丧到了极点,头发湿漉漉地正在滴水,狼狈不堪,双手十指用力扭在一起。
萧可冷无奈地苦笑着:“小燕想溺毙自杀,幸好我发现了,把他从水池里拖了出来。燕逊姐、苏伦姐托我照顾他和您,哪一个出事,我都不好交代。拜托给我点面子,千万别在北海道出事,否则,我真是百口莫辩了……”
失去自信的黑客,就像开始害怕流血的杀手一样,这碗饭已经吃到头了。
“跟我走?闯荡江湖?这次的行动失败与你无关,是大亨没能及时保证物理线路的通畅,并非黑客技术上的操作失误,跟你有什么责任?”我想坐下来细心开导他,但脑子里突然有了奇怪的预感,向西遥望寻福园的方向。
我看懂了大哥用一根火柴演示的“一”,也懂得了“以不变应万变”的破阵法则,现在我能强烈地感觉到——“灵气!雀杀阵的灵气正在外泄,我们需要立刻回去把主楼立刻复原,否则大哥留下的克制术就会失灵,从而让‘一箭穿心局’的气势暴涨,一直杀穿大海上的时空距离,危害到中国东部最大、最繁华的那个城市。”
我双手一分,抓住他们两个的肩膀,发力奔向车子,同时命令萧可冷:“发动汽车,赶回寻福园去,越快越好!”
小燕不满地挣扎着,被我在颈后大穴上用力一捏,立刻半身酸软,动弹不得,被我用力掷在后座上。他弹起身来,要从另一个窗口逃跑,但随即被我的话震住:“小燕,跟我去,破解那两朵莲花里的密码,只有几分钟时间,去还是不去?朋友一场,你要临阵退缩的话,咱们朋友也没的做了!”
萧可冷听话地发动车子,不等小燕表态,便狂奔出门,一路向西。
小燕安静下来,翻着白眼看我:“风,你到底要干什么?把寻福园拆成那样还不算完,还要干什么?”
我按下电动按钮,车窗玻璃落下,寒冷的夜风直灌进来。夜那么静,木碗舟山一带,正处在一个万籁俱寂的惺忪之夜里。
小燕缩了缩脖子,拉出两条纸巾,用力抹着头发上的水渍。
我满脸严肃地下了命令:“小燕,一会儿赶到雀杀阵,你负责破解那莲花上的秘密,据鼠疫所说,那就是真正的‘炼狱之书’。小萧,你马上召集所有的工人,我们在二十分钟后准备重新吊运铁板,把雀杀阵掩盖起来。”
萧可冷短促地答应了一声:“是。”
短时间内无法向他们解释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我知道,大哥布下的“九宫八卦雀杀阵”用意绝不是仅仅克制“一箭穿心局”那么简单,应该有更深远的意义。他要应对的,会是“亡灵之塔”下的某种神秘力量,否则也不必独出心裁地将雀杀阵深埋于地下。
小燕翻了翻眼睛,咕哝了一句什么,萧可冷立刻严厉地低声叫着:“小燕闭嘴,一切听风先生安排。”
从水之雾到寻福园,从出门到进门,只用了十一分钟。不等车子停稳,我已经打开车门跳出去,直奔那主楼下的土坑。
“风先生,那罗盘怎么办?要不要叫人带锤凿过去?”萧可冷从车窗里探出头来,迎着风大声吼叫着。一道探照灯的光柱扫过来,将她的短发映得像落了一层银白的雪。关键时刻,她没有半句废话,随时紧跟我的个人思路。
我摆了摆手,来不及走木梯,直接跃下去,脚尖在井沿上一点,再次弹起时,已经落在罗盘旁边。小燕跟在我后面,嘴里“叽里呱啦”大声惊叹着,吐出一大串阿拉伯俚语脏话,我只听懂了最后一句标准的国语——“真***太神奇了!”
本来平静的水面泛着丝丝水雾,不断地有细碎的水泡一串串浮上来,像是热水开锅前的鱼眼泡。我感觉不到寒气,相反的,水雾里带着越来越重的暖意。小燕掠过我身边时,燕子抄水一样,伸手拍了一下水面,骤然缩回来,惊骇地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