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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天-盗墓之王-第2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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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而遇到关宝铃之前,我也的确想这样做。现在,大亨已经不是我跟关宝铃的障碍,并且解了獠牙魔的诅咒之后,我们之间根本没有任何阻碍,可以顺理成章地交往。
    “苏伦那边怎么办?坦诚放弃?”
    萧可冷踱出洗手间,满脸都是阴霾:“风先生,顾小姐的事有些麻烦了,她从寻福园别墅离开后遭遇突然爆炸,警察怀疑是我们在她的车上动了手脚,四十八小时内会搜查别墅。这件事会很难说清,我们每个人都会成为怀疑对象,被严密调查、反复询问,接下来任何事都没法做,只能乖乖听警察的。”
    我顾不上讨论这事,走到壁炉前,伸手托起那只青铜像,双臂发力,将它摘了下来。它的重量大概在十五公斤左右,感觉沉甸甸的。我把它放在大厅的餐桌上,绕着圈观察它,希望找到白光的来源。
    刚才那种光,可以理解为电光或者激光,如果是以上两种,必定需要激发装置。当我用力拍打青铜像的外表时,它发出闷声闷气的“咚咚”声,显然内部是完全实心的。它手里托着的盒子,更没有任何灼烧过的痕迹。
    我望着萧可冷:“小萧,楼上的武士像站立角度改变了,你要不要上去看看?”
    她愣了愣,反问:“什么?”不过她一向反应敏捷,已经迅速踏上楼梯,奔向二楼,刚过了楼梯转角,便惊骇地叫出声来:“咦?真的改变了!它又改变了,难道这一次,又是格陵兰冰盖融化的原因?”
    我正要坐下来,闭目冥思一会儿,听了她的叫声,忍不住睁开眼。
    萧可冷的惊叹声持续传来,并且用力拍着武士像,发出“砰砰砰”的响声。她提到“格陵兰冰盖”这几个字,对我触动很大。
    去年在意大利的时候,看过一个国际环保组织制做的“全球暖冬导致北极冰山融化”的长篇电视专题,用大量数据和直观图像证明,北极的冰雪正处于很高的加速融化中,五年之内的消融体积超过了上溯五十年的总和。全球闻名的格陵兰巨大冰盖,也受暖冬影响,边缘不断地融化脱落到海水里去。
    我起身上楼,希望萧可冷能有进一步的说明。她说的是“又”,证明在这次奇怪事件发生前,已经有过类似的经历。
    萧可冷一直都站在武士像前,不停地摇头顿足,情绪非常激动。
    武士像稳定而沉默,在日光灯的照射下熠熠生光,但我现在觉得它在这所别墅里的存在,是非常诡异的一件事。
    “早在两年半之前,二零零三年的九月份,手术刀先生告诉我,监测仪器发现,武士像向正北方向转动了三度半。这种微小的差异,人的肉眼是观察不出来的,但他在对别墅进行详细搜索的过程中,记录了每一件装饰品的位置和摆放方位,所以前后对比,很容易地找出了它的变化。二十四小时内,电视新闻报道了格陵兰岛东北部,有一块面积约为四平方公里的冰块折断,跌入大海,并且造成了海底的轻度地震。所以,他无意中把两件事联系在了一起,并且要我跟进这件事,调查一下武士像的转动跟北极冰盖消融有没有直接的关系——”
    萧可冷的话很长,也很匪夷所思。
    寻福园与格陵兰岛相距万里迢迢,具有关联的可能性十分渺茫,但我还是相信手术刀的判断,宁信其有不信其无。
    我马上用萧可冷的电话拨了一个远在北欧小国冰岛的号码,电话彼端是我的大学好友森斯顿,他目前为欧洲国际气象联盟工作,主要的研究课题便是“暖冬冰融”。
    萧可冷快步走进书房,随即响起来书页翻卷声。
    大胡子森斯顿的粗犷声音依旧未改:“哈啰,是哪位?”
    话筒背景音是各种各样仪器“嘀嘀嗒嗒”混响的动静,当然少不了针式打印机在高速工作时发出的“嘎吱嘎吱”的刺耳声音。他边接电话,边飞快地下达着命令:“十五号机连通发布会投影机,十六、十八、十九三台机器继续监视北极海平面上涨情况。联络海上直升机测绘小分队,详细汇报冰层折断的方位、体积、厚度,马上绘制断层走向图,十分钟后传回来……”
    我迅速自报家门,然后直奔主题:“森斯顿,告诉我是不是格陵兰岛那边出了状况?”
    森斯顿顾不得寒暄,简洁回答:“是,十五分钟前,位置在格陵兰岛老冰盖区的东北部,发生了一次非常严重的冰层断裂,初步估算断入海水中的冰块,面积超过二十五平方公里,厚度不明。海底发生里氏五级以上地震,伴随着死火山的复燃。我有事,明天再谈。”
    他迅速收线,可见正处于高度紧张的工作指挥中。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再次把目光投射在武士像的脸上。除了它怀里抱着的奇怪座钟外,整个造型应该是毫无出奇之处,如果它有某种神奇的感应功能,可以预知遥远的地方发生的天灾,必定具有无可估量的巨大价值。
    萧可冷仍在书房,我坐进沙发里,低头凝视着他的双脚。那双古代骑兵才有的战靴具备清晰的纹理,细节凸显,铸造工艺精湛。仔细看来,它与兵马俑有本质的区别,浑身带着某种神奇的韵味。
    历史上的雕刻大师们几乎每个人都说过:雕刻作品不求笔法细腻,但求作品韵味十足,让参观者不必看标牌介绍,也能明白你要表现的是什么。
    这尊武士像,似乎就做到了这一点,如果给它起作品名字,我会选择“渴盼、焦灼、期许、远眺、遥思”一类的词汇,因为它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个站在高处充满了期待的人正在纵目远眺。
    那么,它自身产生转动的动力是什么?我拍拍脑袋,困惑不解的同时,先把顾倾城的爆炸案抛开。事情总有个先来后到,对于大哥杨天的追寻,胜过心目中的一切杂念。
    萧可冷停止了翻阅搜索,快步走出来,在书房门口向我扬着一本书:“风先生,这里有一本书,是去年九月份手术刀先生最后一次过来时订下的,书送到之前,他已经回开罗去了。我一直觉得,这本书里的某些情节,会跟武士像的角度移动有关。”
    窗外,突然掠过一道探照灯的光芒,由东向西,随即是狙击步枪发射时非常沉闷的“噗噗”两声。我一步冲到窗前,啪地推开窗子,随即闪在窗户左侧,向西张望。既然探照灯的追踪方向是向西边去的,狙击手的射击目标也一定是在西面。
    萧可冷从身后腰带上取下一只纤巧的灰色对讲机,急促地低声叫着:“什么事?”
    对讲机“嗤啦嗤啦”地发出一两声杂波噪音,随即有人报告:“东南瞭望塔报告,有人匿伏在二楼窗外,被发觉后向西逃窜,两次射击,伤到目标的肩部,却没致死。”
    我探出头去,窗外寒风凛凛,不见人影。
    瞭望塔到主楼窗外,距离不到一百米,如果不是狙击手心存疑惑,不愿意直接射杀对方,窗外留下的肯定就是一具死尸了。
    萧可冷耸耸肩膀,表示无奈:“风先生,对方轻功很高明,再加上夜风很大,屋里的人根本感觉不到有人靠近。”
    重新关上窗户时,我脑子里一下子清醒了:“如果下定决心要一砖一瓦地拆解寻福园,何必今晚费这么多脑力来苦苦思索武士像的秘密?与其纸上谈兵、临渊羡鱼,不如及早休息,保存体力,明天一举动手解开这一大堆谜题。”就像中国的某位伟人提倡的“君子敏于行而讷于言”,或者只有多动手、多动脑、手脑并进,才是一个盗墓高手应该具备的英雄本色。
    萧可冷手里拿着的,严格意义上说并不是一本“书”,而是某种私人装订的册子。湖蓝色封面,两寸厚,八开大小,里面的纸张都已经泛黄了。
    我轻轻地“咦”了一声,因为它让我想起自己游历南京时在一家私人藏书馆里看到的册子,至少从外表看来,它们是一模一样的。第六感是很少犯错的,即使我知道全球有华人存在的地方,就有这样古色古香的册子存在,但我能感觉到,它跟那家古名为“思秦慕汉仰唐尊宋”的藏书馆里的珍品同出一辙。
    那家藏书馆另有一个新名,名叫“恨晚居”,就在南京雨花台西面的琉璃坊后街上。
    萧可冷把册子放在茶几上,有些歉意地笑着:“手术刀先生花十五万美金订了这本书回来,自己没看,让我先睹为快了。至今想起来,还是觉得对不起他。”
    她从没对我说起过对手术刀的想念,但我看得出,每次提到手术刀,她的眼眶总会湿湿的。
    册子封面上,并没有如“恨晚居”的藏书一样,用王羲之的“兰亭笔法”写着“思秦慕汉仰唐尊宋”八个字——它的封面是空着的,但我俯身从四十五度角观察纸张,明显看出右边竖向位置,有砂纸打磨过的轻微痕迹,马上就想通了,这不过是后来的册子拥有者,不想被外人知道它是属于恨晚居祖上的东西,故意磨掉的。
    恨晚居的主人姓项,单字名悔,从南京古董界的几个前辈嘴里知道,项悔的祖上,是明末清初最大的秦汉文物收藏家,自家在南京西城的藏书楼共有八座,连几代明清皇帝,都曾是项家的座上客,最早收藏的康熙、乾隆两位的赐字、题匾、对联、即兴诗不下千幅。不过,就像当年阿房宫的“楚人一炬、可怜焦土”一样,在曰本人攻入南京之后,项家人的下场比史书上的惨痛记载有过之而无不及,所有藏书被洗劫一空。
    “小萧,这是中国人的东西,对吗?”我轻抚那张据说是经过了四十道浆制工艺的“湖州兰亭纸”封面。或者这本简简单单的册子后面,隐藏的就是中国人国破家亡的悲惨史实。君子无罪,怀璧其罪。项家的风光没有倒在中国大陆民族割据冲突的铁蹄下,却在大和民族的坚船利炮、菊花长刀中化为乌有。
    萧可冷是朝鲜人,大概无法体会中国人心里对于“南京”两个字的特殊痛感。
    “或许是吧,风先生,它是谁家的书并不重要,我只对它里面的内容感兴趣。它讲的,是一件古代工具的详细剖析解构过程,书的末尾总结说,只要找到一种叫做‘情丝’的物质,就能制造出这件叫做‘地震仪’的工具。”
    我怔了一下,迅速揭开封面,第一页上用纤细的狼毫细笔绘着一个酒樽形的青铜器,酒樽的八个方向各有一条倒悬着的金龙,嘴里含着铜珠。龙嘴的投影方向,则是八只张嘴向上的蛤蟆。每一个学过中国历史的人都明白,这是汉代科学家张衡研制成功的“候风地动仪”,是中国最伟大的发明之一。
    以前对书房里的藏书只是大体翻阅,并没注意到这本册子。
    我粗略地向后翻了几十页,它用了大量的手绘图片描述了地动仪的拆解过程和还原过程,并且屡次提到了“情丝”这个词。按照书里的说法,情丝的直径大概是蚕丝的八分之一,韧性则是蛛丝的八分之一,极细而且极容易断开。有它的存在,可以精确感知到地震波的存在,只要千里之内某个方向有轻微的地面震动,大概是超过一百匹战马同时腾跃踏地的震感那么大,情丝就会断开,然后龙嘴里的铜球随即落下,跌进蛤蟆嘴里。
    最后的一页总结里,作者说,汉代以后的人之所以没能仿造出地震仪,是因为缺乏“情丝”这种材料,而它只产于——这后面是一个很模糊的字,让人捉摸不透。
    “风先生,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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