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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石头茅坑?”道衍和尚拿下斗蓬皱着眉头问道。
梁永皇立即谄笑道:“嘻,那个狗逆贼改不了做皇帝的毛病,连现在逃亡时,在野外上厕所还要个石头茅坑遮羞,离起灶的地方约有一箭之遥。我那些手下还拿这事当成希罕事呢,其实前两天早有看到,手下都是没见识的家伙 ”
“且慢,你带我去看看。”道衍和尚打断他的话命令道。
“遵命。”梁永皇哈着腰拿着伞,俨如哈巴狗似的在前头为道衍和尚领路。
只见道衍和尚看了那些“石头茅坑”一眼后,当场“啪”地一声,给了还在张嘴笑的梁永皇一个巴掌,声音清脆,许多锦衣卫全都看到这一幕,梁永皇当场怔在那儿。但他随即明白自己一定是说错什么话,当下又陪笑脸说:“国师打得对,卑职不懂就不该乱说。”他甚至立即站起身又装出威严的表情,指着在场其他锦衣卫们喝道,“专心干活,别乱说话,国师打我就是给你们这些王八羔子看的。”
道衍和尚冷笑一下,显见他对梁永皇的表演并不满意,“你这饭桶!尽会误事!”说完脚一抬起便踢了过去,只见梁永皇像装了轮子似的在地上连番七、八个斗滚了出去,直到身体栽到一堆雨水浸泡的烂泥后才停。
“这是程济那架起来的奇门遁甲中的请神大法,按天干地支方位排的请神阵,”道衍和尚指着梁永皇骂道,“那些什么生火的痕迹,根本是误导你这笨蛋去绕圈子的,这些石头搭的请神坛才是他们真正遗留下来的痕迹。”
此时天上雨越下越大,道衍和尚伞也不打了,眉头紧锁,站在雨中屈指算计,忽然不远处有一道强烈的光亮出现,只听见有人喊道:“有闪雷打到树中央去了。”
他抬头一望,心想糟了:只见天上乌云中的一条闪电如银龙般地直下到山中深处,在一片灰茫茫的天候中显得十分耀眼。而这道闪电带来四周大气的变化,众人都感到毛发站立了起来。不一会闪电蓦地消逝在空中,只留下刚才被击中处所升起来的一道淡淡烟影。
“妖神已经下来了,大家赶快到那个起烟处,见人就杀……”道衍和尚大声下令,并且自己几个纵身跳跃就超越众人,自己先赶过去了。
而程济正准备去拿铁好到树下躲雨时,一阵闪电却命中铁,程济整个人弹了出去,毛发竖立,两眼圆睁,全身动弹不得,而闪电在铁上停了好几秒钟,吓得一旁众人呆若木鸡。
被弹到一洼水潭的程济仰面躺在雨中半晌,刚才站立的地方及铁还在兀自冒着青烟,一旁的野草都成一片焦黑,火苗还延烧到附近的矮树丛,在雨水及火苗的交互作用下,越来越浓密的白烟则穿过森林向天上飘升,与乌黑的雨云形成强烈的对比。
有人欲上前去救程济,但被其他人给拦住了。
“此时千万不可妄动,”原来是洪明,他上次看见程济在花园中也是拿着铁被闪电击中,引起的火花把花园烧掉一角,“这正是天人交换之际,程济大人的作法可能成功了。”
正当大夥看着程济还躺在水洼中动也不动时,上风处突然传来大批人马穿越草丛的声音,迅速朝众人逼近。
机警的林标立即惊觉,“糟了!朱棣的鹰犬朝着那堆白烟奔来了……”他立即抽刀护卫着朱九,其他人也纷纷亮出防身兵器,准备逃跑。
“赶紧去将程大人扶起来!”朱九急道,“不能让他落入逆贼手上!”
林标立即一跃前去,不管程济身上还在冒着淡淡青烟,一手就抓住他的肩膀,没想到一股电流却从程济的身上传来,将林标震得全身一麻,连兵器都“匡铛”一声失手掉在地上。
忽然一棵大树的顶端响起沙沙的声音,伴随着细微的“嗡当”声,彷佛一群蜜蜂正从天而降。
林标是练武之人,一个反射动作立即将地上的刀用脚踢起来,待刀踢高到胸前时,林标大劲一运,双掌合托用力一击,把刀直接从半空中再直托上去,然后他就地一滚,顺便抓住程济的腰带一把将他用力掷出水洼。
只听得上面立即传来金属互相擦撞声,那把大刀和一个黑黝黝的钢轮迸出火花,刀子立即断成两半,向两侧飞去,而黑钢轮仅在空中稍微空转一下,又挟着强劲的力道破空而下,笔直地朝着水洼射下,刚好切过程济的衣角,迅速地没入水洼中,连一点涟漪都没有,显见钢轮力道之强劲。
幸好林标用大刀挡了黑钢轮一下,虽然无法阻挡钢轮攻势,但至少稍微延迟了它射下的时间,让林标救了程济一命。而这个过程在电光火石间发生,朱九等一干人都还没看清发生什么事呢。
“怎么啦?”叶布贤在雨中喊道:“你们没事吧?”
只见林标神色紧张地一跃而起,抽出随身短剑,紧盯着树梢作半蹲状,众人立即知道有紧急的敌情。
忽然树丛中传来一阵尖锐的笑声,“哈哈哈……,建文帝别来无恙啊?”道衍和尚倏地从一棵大树上飘然而降,轻轻地落在泥地上,一点泥水都没溅起来,此时天上的大雨也逐渐变小,终至停止。
众人一看道衍和尚出现,不由得慌了起来。林标依然手持短剑对准道衍和尚,不敢丝毫松懈,但心中却一直叫着程济,希望他能赶紧出现神迹。
道衍彷佛一眼看出林标的心事,一边桀桀尖笑,一边指着附近用石块摆出来的神坛道:“你们这批后生小子,妄想动用请神大法来对抗朝廷,焉知请神大法乃是奇门遁甲中的『夺命法门』,非法术修为有极上乘功力者,不敢妄试,否则不但一命休矣,死后灵魂还无法归元,三魂七魄各自散去,连鬼都当不成。我看程济已是三魂七魄去了二魂六魄,他的魂魄正在周游列国,抓不回来了,你们别指望有妖神帮忙啦!哈哈哈……”
众人一听心中大骇,连忙看着道士王升,结果只见王升紧闭双眼,双手舞动,口中念念有词地在作法,似乎想请回程济的魂魄。道衍和尚见状更是哈哈大笑,随即右手在空中画个符,心念一动,然后指着王升喝一声:“着!”
只见王升兀自比画的双手突然软绵绵地垂了下来,然后咕咚一声地向后倒在地上,全身完全不能动,但双眼却还张着溜溜转,神志依然清楚,却又口不能言,吓了众人一跳。
道衍和尚状甚得意,他没有去管倒在地上的程济,而是快步逼近朱九。众人立即将朱九围在中间。林标见状危急也顾不得程济了,大喝一声朝道衍和尚飞扑而去,手上短剑直指道衍和尚的咽喉。
但道衍和尚根本头回也不回,只在林标飞身快扑到时,突然左手向着水洼一张,只见水洼中射出一个黑亮亮的东西,正是刚才没入水中的黑钢轮。道衍和尚的手像有吸力似的把钢轮吸来,林标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后面追赶上的钢轮从右肩划过,只觉一阵剧痛,他的一条手臂连同短剑像失了准头的飞刀似的从道衍和尚的耳边掠过,笔直地射在一丈远外的树干上。
林标的身子则依然飞向道衍和尚,未料眼看就要撞上道衍和尚,准备来个近身搏斗时,却被道衍和尚身上一股看不见的热气给硬生生地撞开。林标顿感体内涌入大量的能量,内脏一阵翻腾,然后口中一甜,鲜血从喉咙中激射而出,林标身体还没落地就喷出一条血柱,染红了数公尺长的草丛。然后“砰”一声,林标倒卧在一棵枯木旁,动也不动。而道衍和尚则彷佛没事人似的继续快步逼进朱九。
几个人护主心切,也只有硬着头皮拚命上来挡,但都被道衍和尚用法术给震开,纷纷吐血倒下,形成一条血迹斑斑的血路,最后连叶布贤都巍巍颤颤地拿着一根宝剑要来刺道衍和尚。
道衍和尚却停住不前,哈哈大笑指着朱九、叶布贤及杨应能说:“好一个落难君臣图!送你们三个一起归西,也好成全你们的忠君美名……”他体内突然用劲,只见额头青筋暴起,双目紧闭,双手在胸前,手指交叉,食指并拢指向前方,突然两眼圆睁,眼中精光暴射,直指朱九等三人。三个人立即觉得一股热气迎面扑来,喉咙锁紧,彷佛被一股看不见的绳索给绞紧般。
而原本被震倒吐血的众人都未死绝,此时却也纷纷感到咽喉紧缩,气若游丝,却又无力反抗。有人仅能痛苦地在血泊中打滚……
※ ※ ※
“既然确定程济有被附身两次的纪录,那我们铁定可以成功了。”在二十世纪的齐天在听到程仁说的话之后,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伍唐山。
“好极了!我立即着手准备,就到程仁最早要你去的那个地点吧,附近的核电厂正是制造强烈磁场变化的中心。”
伍唐山将整部机器装到一辆中型厢式货车上,根据天气预报,等到接连几天有雷雨的日子,和齐天一起开车到核电厂附近,等着天上风云变色。虽然他们每天都来这儿等待,而且风雨交加、雷电交作,但似乎都没发生什么异常的现象。根据伍唐山的仪器显示,附近的磁场虽然常随着雷电有强烈的起伏,但都在大自然的正常波动之内,齐天也没有上次那种被雷殛之前的特殊感觉。
两个人像傻子一样开着货车来到原地,接受风吹雨打的日子快一个月了,附近的钓鱼客对齐天常常一个人湿淋淋地站在公路旁的草地上,早见怪不怪了。
一天下午,眼看着风雨逐渐转弱,天色渐渐暗下去,二人又失望地准备开车离去。当行经核电厂的正前方时,坐在驾驶座旁边的齐天忽然感到全身被一股巨大的能量给笼罩住,然后又是汗毛耸立的感觉。
“我感觉快被雷殛了……”齐天冷不防的冒出这一句。
伍唐山踩住煞车,转头用奇怪的眼光看着齐天,“可是现在天上没什么闪电啊?”
话声甫落,只听见核电厂内传来轰然一声巨响,一道极为强烈的闪光在厂内迸现,伍唐山被吓了一大跳。他随即再看看齐天,只见齐天皱着眉头,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事情的发生。伍唐山立即惊觉到可能正是千载难逢的时空裂缝要发生了,他几乎是从驾驶座上直接向车厢内的机器扑去。
“希望来得及打开机器……”他的身子一面靠近机器,一面努力伸长手去打开机器的开关,然后拿出一个线圈做成的头箍抛到齐天的额头上,然后等待机器通电后进入正常运作程序。
齐天感到一股越来越强烈的能量波缓缓向他压来,而头上的头箍也开始放出电流和他的脑电波频率接上,忽然全身神经收缩了一下,心头一震,齐天感到全身一麻而且肌肉紧绷,然后眼前又是一片白光了。
※ ※ ※
正在丛林中生死交关的朱九等人耳旁传来道衍和尚恐怖的笑声,“我算是厚待你们君臣了,用绞杀的方式让你们归西,也算是遵守古礼,臣下篡位,通常就用条白布把皇帝绞杀在内宫中。现下虽然你们并不在宫中,但就将此处当你们的永生殿吧!哈哈……”他鼓起劲力,要一把窒息所有的人。
但是他这次鼓出去的劲道全发到一半便彷佛泥牛入海,在空中消失无踪,而且控制众人的力道也在明显衰退。道衍和尚吃了一惊,赶紧再念念有词,双手又再往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