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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
我们沿着侧廊走,我们的脚步声在我们的周围和头顶上方回荡。我们在灰尘上留下了足迹。在圣餐台那儿还有别种晦涩的艺术品。我不会也不能把我的心思放到它们身上。
我开始往布道坛上爬。
〃别上去,布恩尼先生!〃卡尔突然叫道。〃我担心〃
但我已经上去了。一本巨大的书翻开来放在架子上,是用拉丁文和难认的北欧古代文字两种文字写的,在我看来,那不是德鲁伊特文就是凯尔特文的前身。我附上了一张卡片,上面有几个那上面的字符,是我凭记忆重新画出来的。
我合上了那本书,看见了印在皮面上的那几个字:DeVermisMysteriis。虽然我的拉丁文荒疏了,但还是能译出这几个字:蠕虫的秘密。
在我触摸那本书的时候,那个该诅咒的教堂合卡尔文仰望着我的苍白的脸似乎在我眼前游动起来。我好像听到了低沉了圣歌声,充满了邪恶而又渴望的恐惧在那种声音下面,还有一种声音,充斥在地球内部。一种幻觉,我怀疑不是但在那同时,教堂里充满了一种很真切的声音,我只能这么来描述那种声音,就像我脚下有一个巨大的。恐怖的旋涡。布道坛在我的手下面颤动着;倒置的十字架在墙上颤动着。
我们一起走出去了,卡尔和我,把教堂留在了它自己的黑暗中,我们俩都不敢回头,直到我们走过了用厚木板在小溪上架起来的简陋的人行桥。我不能说我们跑得快四肢着地了,这样就败坏了人类从一个盘坐而迷信的野蛮人花费了1900年才竖立起来的形象;但我要是说我们是溜达回来的,那我就是一个骗子了。
这就是我的故事。你不必因为担心我又得了脑膜炎而影响你的康复;卡尔可以证明我写的一切到听到那个可怕的声音为止之前的内容。
我搁笔了,只想说我希望我会见到你(我知道我的大部分困惑会马上散去),还有,我始终是你的朋友和仰慕者,
查尔斯。
第91节:上帝诅咒你的礼貌
1850年10月17日
尊敬的先生:
在你们最近一期的家居物品目录(即1850年夏季版)上,我看到了一种名为〃老鼠克星〃的灭鼠剂。我想买一罐5磅装的这种制剂,按你们标出的价格,即30美分。我附上了回邮的邮资。请寄给:卡尔文·麦卡恩,缅因州,坎伯兰县,传教士角,查普维特。
感谢你们费心处理此项事宜。
此致,
卡尔文·麦卡恩
1850年10月19日
亲爱的伯恩斯,
出现了一些令人不安的情况。
房子里的那些声音响得更厉害了,我越发地断定在我们的墙里走动的根本不是老鼠。卡尔文和我又找一遍隐蔽的墙缝或是暗道,但还是一无所获。真可怜,我们快成为拉德克利夫夫人的小说里的人物了!但卡尔声称那些声音大部分来自地窖,所以我们明天就打算去那儿看看。一想到斯蒂芬堂兄的姐姐就是在那儿遭遇不测的,我就感到不自在。
顺便说一句,她的画像就挂在楼上的画廊里。玛塞勒·布恩尼是一个可怜的尤物,要是画像师抓得好的话,我还知道她终身未嫁。有时我觉得克洛蕾丝夫人说得对,这是一个不好的房子。它给它过去的住户带来的除了忧郁之外什么也没有。
但我还有更多关于那个可怕的克洛蕾丝夫人的事要说,因为我今天又第二次和她碰面了。做为我迄今遇到的来自传教士角的头脑最冷静的人,我今天下午去找她了,那是在发生了一次不愉快的会面之后,我接下来就会说到。
木材应该是今天上午送货,但中午都过了,还是没有木材送过来,我决定今天的例行散步要走到镇上去。我的目的是拜会汤普森,就是那个和卡尔谈木材生意的人。
今天的天气本来很好,充满了灿烂的秋日所具有的清新的活力,当我走到汤普森家地块时(卡尔留在家里翻腾斯蒂芬的图书室,他详细地给我指了路),我感觉我的心情是最近几天来最好的,我都准备要原谅汤普森在木材问题上的拖拉了。
这片地方乱糟糟地长满了杂草,破旧的房子都该粉刷了;在牲口棚左边有一头大母猪,是给11月的屠宰准备的,猪咕噜着在泥泞的猪栏里打滚,在住宅和外屋之间的一个脏乱的院子里,一个穿着破旧的方格棉布裙的妇女正在从她的围裙里取食喂鸡。当我喊她的时候,她转过头来看着我,脸色苍白,毫无生气。
她脸上傻乎乎的无知的表情突然变了,变成了一种充满极度恐惧的表情,那过程真是太精彩了。我只是以为她把我当成斯蒂芬了,因为她抬起手,做出了一个代表恶毒的眼睛的手势,同时尖叫起来。鸡食撒了一地,鸡都咯咯叫着,拍打着翅膀跑开了。
还没等我开口,一个庞大笨重的身影便出现了,一个只穿着旧内衣的男人摇摇晃晃地从屋里出来了,一手拿着一枝猎枪,另一只手拿着一个细口瓶。从他发红的眼睛和走路不稳的样子,我判断他就是伐木工汤普森本人。
〃布恩尼家的人!〃他吼叫着。〃上帝诅咒你的眼睛!〃他扔掉瓶子,也做出那个手势。
〃我来,〃我用我在当时的情况下所能有的镇静语气说道,〃是因为木材还没送到。按照你和我的人约定好的〃
〃上帝也诅咒你的人!〃我第一次注意到,在他虚张声势的恐吓和气势汹汹的咆哮背后,他已经是怕得要死了。我开始认真地思索,他是否会在情绪激动的时候真的向我开枪。
我变得谨慎了:〃做为一种礼貌的姿态,你可以〃
〃上帝诅咒你的礼貌!〃
〃很好,那么,〃我尽可能保持着威严,说道,〃我祝你有美好的一天,直到你能控制住你自己。〃说完,我便转身走开了。
〃别再回来啦!〃他在我身后叫着。〃和你的魔鬼呆在一起吧!该死!该死!该死!〃他向我掷了一块石头,打中了我的肩膀。我不会遂了他的意躲避的。
所以,我去找了克洛蕾丝夫人,决心起码要解开汤普森敌视我这个谜。她是一个寡妇(别想你讨厌的媒事了,伯恩斯;她肯定得比我大15岁以上,而且我也不会再有40岁了),独自住在紧邻海边的一个迷人的小屋里。我看见她正在晾她洗完的东西,而且她好像真的很高兴见到我。我发现,这使我大大地放宽了心。不分青红皂白地就被人贬为被社会排斥的人,真是认我说不出来地恼怒。
〃布恩尼先生,〃她说着,行了一个半屈膝礼。〃如果你是来问洗衣服的事,我9月份什么都没洗。我的风湿犯了,连我自己的事都做不了了。〃
〃我希望我是来问洗衣服的事的。我是来求助的,克洛蕾丝夫人。我必须要知道你所能够告诉我的与查普维特和耶路撒冷领地有关的一切,还有镇上那些人为什么要用那种恐惧和怀疑的态度对待我!〃
〃耶路撒冷领地!这么说你知道了。〃
〃对,〃我答道,〃而且一周前我还和我的同伴到过那儿。〃
〃天啊!〃她的脸白得像纸,还摇摇晃晃的。我伸出一只手扶住她。她的眼睛充满恐惧地溜溜乱转,一时间,我确信她就要昏倒了。
〃克洛蕾丝夫人,对不起,如果我说了什么〃
〃到里面去吧,〃她说。〃你应该知道了。上帝,那可怕的日子又回来了!〃
她在阳光明媚的厨房里煮浓茶的时候一直都没说什么。把茶端上来后,她忧心忡忡地望着外面的大海。她的眼睛和我的眼睛都不可避免地被吸引到了查普维特角的那个突出的斜坡上,我们的房子就在那儿俯瞰着大海。那个大飘窗在西移的太阳照耀下像一颗钻石一样闪着光。那景色很美,但很奇怪地令人感到不安。她突然转向我,断然宣告:
第92节:我想要平静下来
〃布恩尼先生,你必须马上离开查普维特!〃
我大吃一惊。
〃自从你住进那个房子,空气中就有了一股邪气。上周因为你走进了那个该诅咒的地方就出现了不祥的征兆。月亮表面罩上了一层膜;好多栖息在墓地里的三声夜鹰;一次不正常的生产。你必须离开!〃
当我可以开口说话的时候,我尽可能地温和地说:〃克洛蕾丝夫人,这些都是幻想出来的事。你必须明白这一点。〃
〃巴巴拉·布朗生下了一个没有眼睛的孩子也是幻想吗?克利夫顿·布罗奇特在查普维特旁边的树林里发现了一条5英尺宽的、平整、压实的小路,而且那里的树全都枯了,变成了白色,那也是幻想吗?而且,做为一个曾经去过耶路撒冷领地的人,你能肯定地说那里没有活着的东西吗?〃
我无法回答;在那个可怕的教堂里看到的情形又出现在我的眼前。
她紧紧地把两只粗糙的手握在一起,想要使自己平静下来。〃我只是从我妈妈和我妈妈的妈妈那里知道这些事的。你了解你们家族在查普维特的历史吗?〃
〃不太清楚,〃我说。〃从18世纪80年代起房子就是菲利普·布恩尼家系的居所;他的弟弟罗伯特,我的祖父,在一次因为文件被盗引发的争执之后就住到了马萨诸塞。菲利普家的人我几乎不了解,只听说一个不祥的阴影罩住了那个家,从父亲到儿子到孙子玛塞勒死于悲惨的意外,斯蒂芬跌倒致死。是他想让查普维特成为我的家,以此来弥合家族的离隙。〃
〃永远都不会弥合,〃她轻声说。〃你一点都不知道吵架的原因吗?〃
〃罗伯特·布恩尼翻他哥哥的书桌想偷东西,结果被发现了。〃
〃菲利普·布恩尼疯了,〃她说。〃一个和邪恶打交道的人。罗伯特·布恩尼想拿走的东西是一本渎神的圣经,是用古代的语言写的拉丁文,德鲁伊特文,等等。一本邪恶的书。〃
〃《蠕虫的秘密》。〃
她像是被撞了一下似的,往后缩着。〃你知道它?〃
〃我看到过……翻过。〃看起来她好像又要晕过去了。她用一只手捂住了嘴,好像要把尖叫挡回去似的。〃真的;在耶路撒冷领地。在一个腐败的、亵渎神灵的教堂的布道坛上。〃
〃还在那儿;这么说,还在那儿。〃她摇着她的椅子。〃我曾经希望贤明的上帝已经把它扔到地狱里去了。〃
〃菲利普·布恩尼和耶路撒冷领地有什么关系?〃
〃血缘关系,〃她阴郁地说。〃他的身上打着'野兽的印记',虽然他披着羊皮活动。在1789年10月31日的那个晚上,菲利普·布恩尼失踪了……那个该死的村子里的人全都和他一起失踪了。〃
她不再多说了;实际上,好像也不知道更多的事了。她只是反复地要求我离开,理由是〃血缘呼唤血缘〃,还咕哝着〃那些守望的和那些护卫的。〃当黄昏来临的时候,她好像变得更激动了,为了安抚她,我答应她一定认真考虑她的要求。
我拖着渐渐拉长的阴郁的影子走回家来,我的好心情全都没了,那些一直折磨着我的问题在我的脑子里打转。卡尔来迎候我,带给我的消息是我们墙里的那些声音依然在变大我现在就能证明。我试着对自己说,我听见的是老鼠的声音,但我随后就看见了克洛蕾丝夫人那张恐惧、严肃的脸。
月亮已经升上了海面,血红色的、肿胀的满月在海面上投下一块讨厌的黑色污迹。我的思绪又转到了那个教堂上,并且
'这行被涂掉了'
但你不要去看它,伯恩斯。那太疯狂了。到我睡觉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