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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这样的话,会怎样呢?老师。”萌绘问。
“就应该会有更正式的邀请函才对。”犀川歪着嘴角。
原来如此,是指信的事情吗……萌绘思考着犀川话中的含意。
犀川将手插在口袋里。他和喜多现在之所以都没穿外套,应该是因为外套都在仓库里被烧掉了吧。至于金子和萌绘,前者穿着皮夹克,后者也一直没脱下她的外套。
“犀川老师,喜多老师,你们不冷吗?”萌绘问:“如果需要的话,我的车就停在上面,可以进去躲一躲……”
“不用了。”喜多摇头。
“我也不要紧。”犀川回答,“其实外套部分还好,倒是那盒放在口袋里还没开封的香烟比较可惜。”现在抽的应该是放在衬衫胸前口袋里的吧。犀川身上穿的是胸前开襟的羊毛衫。
“不过,刚才还真是危险啊。”喜多喃喃地说:“我自从那次以后,就没再遇过火灾了。”
“我这是第三次遇到了。”犀川说。
“我可以回去了吗?”金子终于开了口。“我从今天早上打工,到现在都没休息……”
“喔,你当然可以回去啊。”犀川随口回答,“要走的话, 就趁现在赶快走比较好。”
“那我就告辞了。”金子看向萌绘。“我先走啰,西之园。”
“谢谢你,金子同学。”萌绘向着背对她走上斜坡的金子说。
“他是你研究室的研究生?”喜多问。
“是大四生,跟西之园同年级,是个很可靠的人吧?”
“他因为担心我,所以一路骑摩托车尾随我过来。”萌绘在一旁补充。
“西之园同学有让人不得不担心的功能存在。”犀川喃喃地说:“你都没自觉吗?”
“我有。”萌绘点头。“到现在才有。”
“西之园同学,你有听过他姊姊的事吗?”
“金子的姊姊?没有,是什么事呢?”
“他的姊姊已经去世了,听说……”犀川将脸转向仓库,避开萌绘的视线。“她跟西之园老师都是同一班飞机的乘客……”
“咦?真的吗?”萌绘双手掩口。
西之园萌绘的双亲,在她念高中时死于一场坠机意外。发生在飞机准备要降落那古野机场的时候,当时机上的四百名机组成员和乘客几乎无一幸免。虽然她知道在那古野市附近有很多罹难者家属,但她从以前到现在,从来没想过要去注意其它的人。
“那一天刚好是他出国留学的姊姊学成归国的日子。”犀川说话时,眼神依旧没看向萌绘。
萌绘听到这身体不由自主地发抖起来,眼泪也莫名其妙地出现,她认为这既不是悲从中来或感同身受的情绪,对于父母的意外事故,她早在心中作好调适,深信这就跟应仁之乱(注四)一样,只是过去历史的某个片段而已。
难道是被烟熏到的眼睛还在痛吗?
萌绘稍微远离犀川和喜多,回头仰望斜坡的上方。有很多看热闹的人站在栏杆旁往下俯瞰,但萌绘站的地方很暗,所以不用担心被人看见她哭泣的脸。再说所有的人都是注意仓库的灭火过程。她能感受到很多视线的主人正满心期待地想看到火势变猛、发生爆炸、建筑物轰然倒塌之类有如电影般的场景。他们跟她在十六岁的那个夏天夜里所承受的数不清的野蛮视线,是没什么两样的。
她的眼泪已经不再流了,在她体内某处的最后一点残雪,现在应该已经溶化了吧。
已经不要紧了!已经不要紧了!已经不要紧了……她嘴里反复念着这样一句,同时做了深呼吸。
原来,金子一直都知道她父母是死于这场意外的。西之园这个姓氏不仅显眼,而且由于她父亲是N大的校长,在发生事故时电视上以极大的篇幅报导,所以金子应该还记得才对。而萌绘本身并没有看过旅客名单,就算见过,也应该不会记得金子这个姓氏。
怎么会这么不公平……萌绘再一次回过头去。一想到金子在身陷火场和刚才道别时,都直呼她“西之园”,她就觉得有些开心。仔细想想,金子勇二是重考两年才考进N大的,萌绘自己则是因为受到父母双亡的打击而休学一年,所以金子比萌绘要大上一岁。换句话说,遭遇到那场事故时正好是他在准备大学联考的高三时期。
“我好像跟你说了些无聊的事。”犀川走近萌绘低声说:“抱歉。”
“不会啦。”萌绘摇头。
“想抽烟吗?”
“不,我现在……只想冲个澡,然后上床睡觉。”
“真难得你会这么消沉。”
“我也是有这种时候的。”
“以你来说,这算是很冷静的自我判断了。要不要我说个笑话给你听?”
“嗯,当然好。”
“在十字路口的转角处,有一家加油站。那里有个美女工读生,常常让驾驶们看得出神,在十字路口发生车祸。某一天,一个暗恋那女孩的青年边骑着摩托车,边往旁边偷瞄,结果他在十字路口跟别辆车发生擦撞,摩托车侧倒在地上。当他跟着打转的车一起滑进加油站里时,虽然已受了重伤,但一回过神却发现朝思暮想的美女,正站在他的面前。你认为,青年接下来会对那女孩说什么?”
“在救护车到之前嫁给我吧。”萌绘回答。
“错了……”犀川边点烟边摇头。“把油箱加满。”
萌绘嘻嘻窃笑。
犀川则面无表情地在抽烟,但他的心情好像也变好了。
“是很有趣没错,”萌绘耸耸肩,做了个深呼吸。“不过那是因为我的防守线后退了……”
犀川转头看她。“你认为案子解决了吗?”犀川说完,呼出一口烟。萌绘歪着头凝视犀川的侧面。
喜多这时走向他们。
“唉……真是的,我酒完全醒了,现在好想吃拉面喔。”喜多举起双手,伸了个懒腰。
“犀川老师,”萌绘靠近犀川。“请问……”
“筒见纪世都先生是自杀的。”犀川喃喃地小声说:“是他在公会堂杀了妹妹明日香,而且M工大的凶手也是……”
“是这样吗?”才听一半,萌绘就忍不住发问。
“我是在想,警察应该会这么认为吧……”犀川用指尖转着香烟。
“我认为就是这样。”喜多在一旁插话。
“不对。”犀川摇头。“他不是自杀。”
“可是老师刚才不是说过,纪世都先生是自己操作遥控器让水通电的吗?”
“我的意思只是说这也有可能而已。”
“难道不是吗?”
“你有看到……”犀川呼出烟。“那个用来喷白漆的喷枪呢?”
“有啊,应该是在浴缸的对面吧?”
“喔……”
“我有看到。”喜多说。
“那个喷枪被使用过很多次,已经不新了。因为是平常惯用的喷枪,所以上面才沾着很多颜色的油漆,而显得很脏。奇怪的是,把手上却没有任何白色油漆的痕迹。”犀川看向喜多。“应该是这样没错吧?”
“没沾到会很奇怪吗?”喜多说。
“这正好是奇怪的地方。”犀川摇头。“如果是他自己把颜料喷到身上的话,那就奇怪了。他两手不也都是白的吗?难道他喷了其中一只手后,还要等它干才会喷另一只手?”
“是有其他人帮他喷的吧?”
“没错。那个人大概就是打算要杀他的凶手吧。把全身喷上颜料这件事,本身就是会危害生命的行为。既然皮肤不能呼吸,不就跟被烧伤烫伤一样了吗?”
“可是,纪世都先生那时候有唱歌……”萌绘说到这里时,才发现到有地方不对劲。“那难道是……录音带吗?”
“当你们到这里的时候,他恐怕早就死了,至少已经失去意识了。我想二楼应该还有另一个人才对。”
“那凶手要从哪里逃呢?”
“当我们爬上梯子时,凶手就可以从另外一边下去。”犀川回答,“就算没有梯子,只用一根绳子也下得去,反正浓烟能帮他做掩护。”
“那家伙就是在那个时候将水通电杀了筒见吗?”喜多皱起眉头说。
在爬上梯子时所看到的那道闪光……难道就是筒见纪世都生命的终点吗?
“凶手是为了争取时间,才会故意把梯子拿掉的。”萌绘喃喃地说。
“到下面去吧,还是跟鹈饲先生他们说明一下经过比较好。”犀川这样说完,就立刻迈开脚步走了。
萌绘和喜多也跟着他走下斜坡,从低矮的石墙上一跃而下。萌绘一边走过消防车旁边,一边看着手表,发现时间已经超过凌晨三点了。
10
小雨已经停了,大部分的雾也已散去。在道路旁的人行道上,停着三台警车和两台厢型车。正中间的警车后座,坐着大御坊安朋和寺林高司。当萌绘他们从旁边经过时,大御坊还朝她挥手。在他们所站的不远处,可以看到便利商店明亮的灯光。三浦刑警就站在厢型车的旁边。
“你们好。”三浦不经意地用手推了下银框的眼镜,不过仍看不太到他的眼睛。“大家到齐了啊。”
“莫名其妙就到齐了。”犀川低头行礼。
在厢型车里,有几个鉴识课的男警员似乎正在待命中的样子。萌绘到处寻找着鹈饲的身影。坐在大御坊和寺林所在的警车副驾驶座上的,是近藤刑警。至于鹈饲则是不见人影。
“听说筒见纪世都就死在里面?”三浦用慢条斯理的口气,开门见山地说,“实际看到他的,是犀川老师和喜多老师吗?”
“我也有看到。”萌绘回答。
“希望火能在他被烧成灰之前被灭掉。”三浦往坡道上看后说:“是自杀吗?”
“不知道,他好像是死于触电。”犀川回答,“至少周围的状况很明显地被布置成像是触电死的就对了。”
“听说他身体被涂满白油漆……”三浦说。那是他听大御坊说的。“我有点搞不清楚事情的状况,可以请你们说明一下吗?”
犀川和喜多于是便将他们在烟雾弥漫的二楼所目击到的状况,轮流说明给三浦听,其中有时萌绘也会插一下话。不过,他们所看到的还是很有限。
“当时那里没有其他人吗?”
“关于这一点……”犀川面无表情地说:“我不敢向你保证一定没有。当我们上去二楼时,浓烟已经充满整个房子,实在没办法将二楼全部看个仔细。”
“可是,老师你们不是爬上通往二楼的唯一楼梯吗?”
“说是这么说,可是我们不能断言另一边没有梯子或绳子。”犀川说:“大家当时都挤到右手边的梯子旁,所以就算有人从左手边梯子下去,然后从出口逃出,也是很有可能的。”
“可是,鹈饲有去看你们啊。”三浦低声说:“事实上,早在这之前,这里的道路上就一直有警方在监视,而且鹈饲也只比犀川老师慢几分到达现场。”
“不,鹈饲先生来的时候,大家就已经都逃出来了。”犀川很干脆地否认。“虽然可能只有一点点的时间,但的确是有犯人可以逃走的空档。只要爬上斜坡的话,就可以走到上面的道路不是吗?”
“我们从这里也可以看得到喔。”三浦抬头往上看了一眼。
“现在是可以看到,但是之前雾不是更浓吗?”喜多说:“再说,犯人可能以仓库作掩护爬上去的。我想,应该不管从哪里都可以逃走吧。话说回来,那家伙应该是也冒着很大的生命危险吧。我们架梯子的地方附近因为有用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