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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时一边从放在走廊上的保温瓶中,将冰咖啡注入纸杯,一边不看这里说着话。
“他就不能表现得再好一点吗?再怎么说警署应该也都是在帮助静冈县警和美杉高中吧!”
接过咖啡,在教室里的时候忍耐着的叹息变成大大的一口气喷了出来。
“那些家伙完全不记得花了三个月做出来的对应书,实在是让人很想要发一下牢骚。”
正打算拿到嘴边的纸杯暂时拿开,对他完全不隐瞒把人当笨蛋这件事苦笑着。
“你还没有感觉到吗?”
为了刺激有点没睡饱的脑袋,而一边把咖啡积在舌头上绕着,边用目光传达着:“感觉到什么?”
“那些家伙在犹豫。只要点一下自己的鼠标,轻则可以做生活指导,重则可以逮捕。因为学生们什么事都还没有做,但那些家伙却因为可以左右学生们的人生而胆怯。”
下意识地想要辩白,察觉到口中苦涩的液体,将纸杯里剩下的咖啡一起喝了下去。
“那很明显违反刀械管制法喔!而且,在他混乱的时候,要是用刀子杀了人的话,那可怎么办?”
“只是有那样的可能性,就要葬送学生的光明未来,这样好吗?他们是在犹疑着这个。”
把空的纸杯捏扁丢进垃圾筒里,而剩下一点点的茶色液体在空中拉出一条细线。
“只有可能性就很足够了。”
盛时维持着苦笑的神情,用像技术师一样骨头明显的手指让纸杯转着圈圈。
“我从以前就在说了,可是他们有不看旁人的坏习惯。”
“我从以前就在说了,你那直率的个性还是改一改比较好。”
他让回转着的纸杯停下来,喝了里面装的东西,一样丢进垃圾筒。
“不到我死是不会改的了!”
“彼此彼此。”
“算了,反正我只是为了共同开发而调来这里的,最少也请他努力一点。”
等待着咖啡的苦味到达脑部,身体靠在被图钉插过太多次而满是洞的联络布告栏上。
“这样的你,好象也跟岸田电子上面的人有过争吵不是吗?”
轮廓深邃的脸好象有点心情不好地皱着眉。
“你听谁说的?”
“不用听谁说也知道。计划成立三年,找测试的地方又花了一年,因而被催促着快点弄出结果……”
“那已经结束了。今天学期结束,终于可以让他们看看不是粗略算出的数字了。”
数字依序浮出在总算开始动起来的脑中,嘴巴随之说了出来。
“在校内,危险行为的降低率是百分之三十二,系统的运作不当而造成的严重弊端是零,探测到危险物品的数目是五十九件,借由提供给指导老师及负责的老师情报而完成的学生指导是四十八件,其中六件是有益……”
自己将那数字列出来这件事,让胸口的温度冷热分隔。
一边是引以为傲的心,对将数字列出来的无比优秀的系统引以为傲;另一边是预想着眼前的家伙会怎么看待这些数字。
“希望这些数字听起来不会像是体裁良好的推销文词。”
他特意把别人不想思考的事情一针见血点了出来。
“就不能早一点让我在街头测试吗?”
“嗯,在大学重复测试三、四次之后,就会实际上街头了吧!”
“请饶了我吧!基础系统是街道专用的,为了限制在高中里使用,要花多少时间啊?”
“三个月。”
“那你为了拉出配合改建中校舍的配线和传感器的图标,花了几个月的时间?”
他回答的话没有任何犹豫。
“两个月,比你快喔!”
“我们工作的内容完全不同啊。”
每次都是一样的话题,但是越说越觉得空虚,像是为了将那情绪挥开般,猛地将背部从联络布告栏移开。
“总之,测试期间的这一个月你辛苦了。”
擦身而过时互相拍击手掌,让沉积在走廊上的灰尘震动着。
只有一瞬间,从盛时文弱的脸上出现像是力量被抽走了的神情。
把手放在教室的门上转过身。
“今天要去哪里喝个酒吗?”
同样的回过头来的脸,像是回到原本的样子般浮现恶人似的戏虐笑容。
“果然是看不见旁人啊。”
“什么?”
“日日木,不是有一个和你从同学会再次见面之后就交往长达六年,平常很重视记念日的女性,她不在附近吗?嗯?”
“啊!”
我想那个时候,自己一定是一张像白痴一样的脸。
学校的钟声从远远的地方传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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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JR的车站走路十五分钟,从大马路往南十分钟往东五分钟,这样照着地图走了三十分钟。
“好慢!”打开店门走到桌边的时候,四谷香笑着抱怨道:“一定又迷路了吧!”
“不是,我从这间店的前面走过去二次。”
“为什么?”
“外面的墙壁上爬满了长春藤,很难找啊。也没有看板。”
“是故意的。”
“为什么?”
“嗯,那是因为……”
像鹦鹉学话一般地回问她,而她也在一瞬间的困惑之后,转动一双乌溜溜的杏眼,望向在灯照下充满柔和光芒的店内。
除了我们以外,剩下的只有一对男女,除了些微的谈话声,其它什么都没有传过来。
“是为了营造气氛。”
“什么?”
虽然不知道到底是怎样,不过也大概了解了!
“喂,那你为什么会预约这间店呢?”
一瞬间想要说出那只是因为今天白天紧急从网络上查到的而已,在话要说出口的那一刻,脑细胞阻止了舌头。
“没有啊,因为生日不就是要在像这样的店里吃饭吗?”
回过神来的时候,话已经说出口了。
她掩着嘴巴笑着,从那手心漏出来的笑声和在店内和缓对流的黑人圣诗渐渐混合在一起。
“像之前那样在家里庆祝也可以啊。”
“可是,去年你……”
抽回自己说到一半的话,而她说的话已经从前面飞过来了。
“不要说去年的事,我会生气。”
“是、是、是。”
反应很激烈,从桌子对面的她向店内延伸的空气像是被用力拍打般,那气息传了过来。满布紧张气氛的白色桌布周围,被从照明灯光和黑人圣歌中被遗留了下来。
“算了,因为今年记得,所以算不错。”
等待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掀起的情感波涛,并在脑子的角落打算说点什么感谢盛时,但却又有话飞了出来。
“该不会其实你忘了,应该不会有这样的事吧!”
把表情消掉,让她不能读出我的想法,而只在上面涂了好几层讨喜的笑容,做一些事来防堵那话。
“不是盛时他们告诉你的?”
很快的,讨喜笑容好象要被突破了,所以迅速转换话题来蒙混过去。
“呃,要不要点菜……”
“啊,我已经叫了套餐和红酒了。”
和那话语一起,店内又回到了和缓的空气,应该一直在唱着的黑人圣歌传入了耳中。
好象又要发出另一种和工作时不同的叹息。
已经交往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了,但是和那相反的,身体和思想的速度现在还是追不上她。
“嗯,没关系啊。反正我对红酒也不熟。”
“这样说起来,你不喝红酒对吧!”
“那个不容易醉吗?”
“应该是吧!我是觉得比起日本酒缓和多了。”
“高中的时候,和小松一起渴酒,结果下场很惨。”
“啊,我有说过小松结婚了吗?”
“是喔,可是我记得之前同学会的时候,他说他去相亲四次,全部都被拒绝了。”
“第十四次的时候终于命中了。”
在来回的对话中,刀子和叉子己经排好在桌上,红酒和前菜送了过来。红酒的香味在鼻子深处持续缭绕,让人觉得已经醉了。
她轻轻举起酒杯。
“为了什么干杯呢?”
酒香将脑汁漂白,变成一片空白。
“为了什么?是你的生日吧!”
“啊,是喔!”
好象真的很开心的笑着,红色的水面漾开波纹。
虽然只能说那句已经厌倦了的话,不过还是说了。
“生日快乐。”
“谢谢。”
真是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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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酒果然很容易醉。
一杯酒就让嘴巴开始好说话,第二杯酒就浸入脑中了。吃着甜点的时候,自己就知道脸颊有一点点发热了。
走出餐厅,一边吹着夜风,一边和身旁的她说着一些有的没的。
高中同学的事,之前一起看的连续剧演员每一集的演技越来越好之类的。说和工作有关的话题会让心情不好,所以还是算了。
走过JR的车站,再走过去一点点就来到了宽广的河川腹地公园。
比起热闹的街上,这里多少恢复了一点夜色,沿着河一直延伸过去的街灯也只是保守地显示出河川的前方,而不是像没有办法看到天空星晨般激烈主张自我。
在保守的街灯下慢慢迈开步伐。河上冷冷的风,让躁热的脸颊感觉很舒服。
她边走着边用手指指着上方说“天蝎座”,不过我并不知道她说的是哪一个。
她指着天空的各个方位,像是要帮每个星座都挂上名字般喃喃道出星座的名字。
白鸟座。
天琴座。
天鹰座。
射手座。
蛇夫座。
大熊座。
我全都不是很清楚,不过,我知道最后她指的方向中包含着北斗七星。
边走在铺设着砖块的道路上边说道:
“为什么会叫它们大熊呢?北斗七星不是很好吗?”
她像是染上了夜晚的气氛般,微微地提高笑声喃喃说道:
“动物的名字比较有趣吧!”
夜风将她的喃喃自语传到我的耳中,震动着耳膜。她的声音听来也有点醉了。
“那样每一个都有名字,太复杂了。好不容易有北极星这个标记,所以用从北极星算来的距离和方位来命名不就好了?”
她特意嘟着嘴喃喃自语着说道:
“一点都不浪漫。”
之后,很自然地挽着我的手臂。
在街灯与街灯之间夜色最浓的地方唇和唇交合,手环绕着她的背,稍微加注了一点力道。
从她身上流传过来的红酒香味,慢慢地染上了我。红酒所引起的醉意也传了过来。
脑中奇妙的光芒飘落,那闪烁照耀的光芒让脉动加速。
分开唇,胸口相贴,她的脉动也传了过来。
弯着背把唇贴在她的颈动脉上。感受到快速的脉动。
带着热气吐在耳垂上的气息让人觉得酥痒。
压下衬衫,把唇贴在锁骨上。
“啊,夏季大三角。”
不浪漫的是谁啊?对于这个自己的心声,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有趣而笑出声了。不用像刚刚在店里一样忍耐,所以放声大。她也笑了。两人的笑声混合,被吞进了黑暗河面的起伏中。
实在是太好笑了,所以变得想说一些傻话。
“喂,那个小松啊……”
她又笑着。
像是要把笑声混入薄薄的黑暗里般笑着。
“小松做了什么事吗?”
几乎和笑声杂混的话语,从黑暗中响应。
“高中的时候他不是有问过,不知道谁会第一个结婚吗?”
黑暗颤动着,发出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