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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三哥说道:“也好,虽然我们走了近一个月,但并没有走多远的路,快马加鞭,来回也只要七八天,你快去快回吧。”
平凡拱手说道:“那我先走了。”
众人送走平凡,平庸又去抓了药回来,艳红忙去客栈的厨房熬药。
煎好药后,她又打了碗稀饭,到了客房,叫醒墨白,墨白见是白粥,倒也没那么反胃,好歹吃了一小碗,看到药,她愣了一下,皱眉说道:“我没事,不用吃药!”
“大少奶奶,刚刚你睡着的时候,我找了大夫过来,大夫说你有孩子了,这是安胎的药。”
墨白猛地一下站起来说:“你说什么?我果真……果真……有孩子了?”
“是呀,恭喜大少奶奶,大少爷知道了肯定高兴。”
“别提他了,也不要告诉他!”墨白坐下,一只手抚上尚平坦的小腹,一只手拿过药,一饮而尽,连清水都没喝,只是喃喃说了句:“这是我一个人的孩子,一个人的!”说完,躺回了床上,泪一下子流了出来,擦干泪后,也没再哭,只是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因为无子,于淡定再娶,没想到,休夫的她,孤零零飘泊时,却有了孩子,不知道是上天给她的恩赐还是惩罚?
艳红见她的样子,直摇头,倔强的她,怎么会在此时低头?看样子,瞒着她是对的。
早上,没看到平凡,墨白生怕是回了新安城,着急地问道:“平凡呢?是不是回去了?”
“大少奶奶,昨天不是决定在这里停留几天?平凡的祖藉就是这一带的,清明虽过了,他说有心就不晚,这不,回乡扫墓去了。”艳红抢着说道,另两个也附和道。
“哦,不是回于家了就好。”墨白松了口气,接着吃些稀饭馒头。
休息了两三天时,墨白除了些清粥馒头,也能吃些清淡的素菜了,众人这才都放下心来。
45
平凡日夜兼程,赶到于家的时候,是第三天晚上了,天黑了有一阵,他赶在城门关门的最后一刻进了城,到了于家,拍门,门打开后,又往里面闯,门房拦都拦不住。
竹院的院门,在寂静的夜中,被人敲开,正在算帐的于淡定略有些不悦,待看到是平凡时,也吓了一跳:“你怎么回来了,还这么急,是不是~是不是大少奶奶出事了?”说完,拿笑的右手握成了拳头,攥得紧紧的,竹筒的毛笔就断成了两截。
平凡一口气没喘上来,一直在喘气,平明倒了杯温开水,他一饮而尽,就说道:“恭喜大少爷,大少奶奶有喜了。”
于淡定三步并做两步,走上去握住他的肩膀,急切地问道:“你说什么,可是真的?”
“是真的,艳红大姐让我悄悄地回来告诉你一声。”
“真的!”于淡定搓着手,来来回回地走,没走几圈,觉得不对,紧跟着问道:“大少奶奶身体可好?”
“听大夫说的和艳红大姐的意思,好像是不大好,再加上大少奶奶害喜很严重,一天到晚,都吃不下什么东西,人瘦了很多,听说连日赶路,胎儿不稳。”平凡如实说道。
“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于淡定重新搓着自己的手转着圈:“平明,你去牵马,我到岳母家去一趟。”
说完就去了府门口,等平明把马牵来,他骑马就走,还不忘对他说:“不用跟着了。”
到了墨家,难免又吵醒了墨府上上下下的人。
他在花厅等了会儿,才等到墨父,作揖招呼过后问道:“岳母呢?”
“你岳母稍后就来了,你半夜过来,我们也是怕你有急事。”
“把小舅子也叫过来吧!”
“姐夫,这么大的动静,我还没睡,就过来了。”墨黑笑着走了进来。
墨父笑着问道:“贤婿,这么急有什么事吗?是不是白儿她又闯祸了?”
“没有,前段时间,她不是想到南方去住,我本想着把铺子盘出去一些,让舍弟管着,我也倍她去个三年五载地再回来,只是,在半路,听说她有了,只是情形不大好,我想明天城门一开就走,少不得想让小舅子帮忙料理一下于家的产业。”
说这句话的时候,墨母正好进来了,听到了自然也很高兴,一听说情形不大好,难免着急:“怎么回事?”
看到她那么急,于淡定就没敢说什么,只是避重就轻地说道:“她害喜很严重,吃不下东西。”
“哦,没事,女人都要受这样的罪,当初我怀他姐俩的时候也这样,正好,菱儿怀孕,我们腌了些酸姜买了些腌梅子,她没什么事,没有怎么吃,你就带过去给白儿吧,等胎儿坐稳了,就回家吧,啊?”墨母叮嘱道。
“谨遵岳母吩咐。”
墨父也怕墨白在外有个什么好歹,只说道:“家里的事,你放心,黑儿和你二弟,自当全力办理的,既然明天就走,那就早点回去准备准备。”
“多谢岳父岳母和小舅子,小婿这就告退!”
墨母收拾了一包东西,送他到门口,才交给他。
第二天清晨,于淡定带着平明和平凡,快马加鞭地往落水镇赶,路上,经常是错过店铺,在野外将就睡两个时辰,就又赶路。
到了落水镇时,已是半夜,敲开了客栈的门,还没等小二问什么,就跟着平凡往楼上走。
敲门的时候,才回头对小二说:“再要两间上房,一间给艳红住,另一间,你们俩也辛苦了,早些去歇息吧。”
敲了一会儿,门里传来说话的声音:“谁呀!”
平明忙说:“是大少爷!”
艳红高兴地说道:“等会儿!”说完披衣下床,点燃了蜡烛,开了门。
于淡定冲到床边,艳红举着蜡烛跟在他身后。
他将手覆在墨白瘦了许多的脸上,兀自心疼,而他有些凉意有些薄茧的手,让睡得不甚安稳的墨白,皱了皱眉。
于淡定回头对艳红说:“另叫了个房间的,你先下去吧。”
艳红依言出去,并带上了门。
于淡定将门拴好,嘴角含笑地看着她,只是瘦了些,脸色白了点,其他的,平安就好。他轻轻地用手抚摸着多日未见担心思念的面庞。
墨白伸手打蚊子般的打了打他的手,见赶不走,便睁开眼睛,看到是他,说了声:“我一定是在做梦!”说完,伸手掐了一下放在她脸上的手,喃喃道:“果然是做梦,一点也不疼!”滴咕完,翻个身,又睡了过去。
于淡定笑着直摇头,就着房里脸盘里的冷水,略洗了洗,就合衣躺在了床外面,伸手轻抱住她,将手放在了她的小腹上,满足地睡去。
墨白醒来时,于淡定正含笑看着她,她伸摸摸他的脸,他握着她的手,贴在他的脸上,说道:“我来了!”
“你什么时候来的?”
“昨晚半夜。”
墨白喃喃说了句:“昨晚原来不是做梦!”说完,又大声质问道:“你不在家里当新郎,来做什么?是不是平凡告诉了你什么?”说完,嫌恶地转过了头。
“哪有什么新娘?你呀,还是那个脾气,也不问问我?”于淡定无可奈何地说道。
“哼!”墨白不理:“早干嘛去了?得知有孩子了才追过来?”说到这里,一阵反胃,又开始了将胃酸都吐出来的晨吐。
于淡定站在她的身后,轻拍着她的背,她蹲在痰盂前吐了好长一阵,才缓过气来,他拿了杯清水给她漱口,紧张地问道:“你还好吧。”
墨白别扭地转过头,轻哼了句:“没事!”
“对了,岳母让我带了些酸甜的梅子和酸辣的腌姜过来,你要不要吃点?”
墨白本不想理他,只是听到有酸的东西,口水一下子流出来了,这么些天,胃口一直不好,难得有想吃的东西,便回过头来,恶狠狠地说道:“把我娘给我的东西拿过来。”
吃过酸梅子,才有些胃口,竟吃了一碗白粥两个馒头,看到她吃了这么多,于淡定才放下心来。吃完早饭,略坐了坐,墨白仍回床上去躺着。
于淡定跟了过去,坐在床边,笑说道:“到外面去走走吧,今天的阳光很好。”
“不去!”
“去吧,走走消消食。”
墨白不耐烦地冷声说道:“你难道不知道大夫说要多卧床,少走动养胎?”
于淡定听了,有些难受,千言万语不知道从何说起,只说了句:“辛苦你了!”
“不苦,这是我自己的孩子,有什么苦的?你那句也太莫名其妙,我都休了你了,你还过来客气什么?不是连瞻养费都派人送过来了?”
“你想到哪里去了?不过是怕你在外面,银子不够用,又怕你一个人在路上吃苦,所以才让他们过来的。”
“说的好听!你也不用来哄我,反正我们各不相干了。”墨白冷冷地说道。
“当初你是为什么休夫的?”
“你不是要再娶?”墨白小声地说道。
“那不过是道听途说而已,再说我从来没有这个打算。”
“你没有要娶……要娶小妾?不是嫌弃我不能生孩子,要娶小妾吗?”
于淡定伸手抚向她额头边的凌乱发丝,含笑说道:“谁嫌你了,倒是你,不是因为没小孩休了我?现在孩子都有了,那纸休夫,两条理由都不成立,不算数的,再说一遍,我从来没想过要娶小妾。”
“你都没来找我。”墨白不满地滴沽道。
“我不过是想让你出来散散心,那事,我早就不在意了,偏偏你自己那般介意,我就想着换个环境也好,没那么多闲言碎语,你也能放开些,所以这次,我让你自己找个喜欢的地方住下来,而我在家处理些生意上的事情,近一年来,于家盘出去了很多铺子,买了些田地,这样,交给二弟,也好打理些,本来想弄好这些就来找你,结果……”说到这里,眼睛瞟向了她的肚子。
“你就骗人吧!”墨白干脆闭起眼睛装睡,这么多天的伤心难过失落,他的三言两语就消去了心中的所有不快,不免对自己有点失望,干脆闭眼逃避装驼鸟。
“我陪你睡会吧,这几天日夜赶路我也累了。”
墨白扁嘴闷声说道:“累了你还来?”
“别生气了,看到你好好的,再累我也情愿!”
“油嘴滑舌!要不是有这个孩子,你会来,我还不是一个人孤零零地外面飘荡?”说完,她就生气,怀孕女子的反反复复和心情焦躁,都在她身上表现了出来。
“别想那么多了,你呀,什么都好,就是不相信我。”
“反正你就是为了孩子。”
于淡定只是苦笑,叹气说道:“你好好睡着,我让人找个大夫来再好好瞧瞧,我也好放心,你都瘦多了!”说完,温柔地看着她,伸手轻抚她的眉眼。
墨白再也不愿装了,起身抱住他,呜呜咽咽地哭,多日来的委屈,都哭了出来,